第9章：暴雪山莊（二）
這裏是距離京城很遠的邙山，風景秀麗，空氣舒適，甚至連眼前的雪景都比其他地方要顯得更加漂亮，在山莊的迴廊上，站着一個姑娘，滿臉愁容，獃獃望着前面。
一個年逾四十，卻看上去風韻猶存的婦人走了過來。
她見到女子的那一刻開始，滿臉都是慈愛的微笑。
“郡主，這麼冷，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
“孔嬤嬤，你看那邊的雪景多美啊，過去了這麼多年，什麼都已經物是人非，唯獨這雪景依然沒變，白雪皚皚，純潔無瑕！”
“郡主，客人們，都已經到山下了！”
“孔嬤嬤，我不想參加這個招婿大會，我根本沒見過他們，又怎麼會喜歡他們，就算，他們真的個個都是人中豪傑！”
孔嬤嬤笑呵呵得看着郡主：“這麼多青年才俊，難道還選不出一個如意郎君？”
“嬤嬤，若我嫁人，那人必得是我一見就藏不住歡喜的真心喜歡。這才稱的上一句如意郎君。，”
孔嬤嬤的眼中帶着一絲凄愴和遺憾，“有時候若是你遇到那個真心歡喜的人，也會過不好這輩子的！哎呀，看到你啊，就想到孔嬤嬤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傻傻的，天真小姑娘！我曾經啊，也喜歡過那麼一個人，可是呢，人家卻跟人家成親了，我就算再歡喜，再把嗓子哭啞了，心哭死了，又有什麼用呢？聽孔嬤嬤的，去見見吧，若是遇着真心肯疼愛你的人，記得牢牢把握住機會！”
孔嬤嬤看着眼前這個可憐的姑娘，緊緊拉着姑娘的手，眼前的這個姑娘，是護民山莊李湛老王爺的孫女李怡，父母在一場變故中先後離世。
孔嬤嬤作為母親的好友，接受了母親臨終的囑託，來到山莊照顧她，如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年了。
“孔嬤嬤，我娘離開我的時候，我尚在襁褓之中，是孔嬤嬤這十幾年一直都在身邊陪着我，您就跟我的親娘一樣，孔嬤嬤，我不想嫁人啊，我怕嫁了人，今後就看不到您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哭哭啼啼的，乖，把衣服換好，準備見客！”
遠處，一個家丁急匆匆走上來，看到郡主和孔嬤嬤。
“郡主，王爺吩咐，請您前去見客！”
“你可知，來得哪幾位公子？”孔嬤嬤問道。
“長安四少，一個個都是器宇軒昂的翩翩佳公子，就在會客廳之中，對了，并州狄知遜大人的公子狄仁傑！”
“懷英？懷英也來了嗎？我……我這就換衣服下去！”
…………
狄仁傑坐在會客廳的西首，打量着眼前的四個人。
刑部尚書竇榮的兒子竇文傑也屬於長安四少之一，竇榮還特地讓一個年輕人也陪伴竇文傑而來，可是現在看起來場上的氣氛有點壓抑。
“稀奇稀奇真稀奇，哎呀這年頭連自知之明四個字都有很多人不會寫了！”
長安四少之一的秦虎拍了拍裴元紹的肩膀說道，“裴兄弟腿腳不利索，上山的時候辛苦了！哈哈哈哈！”
“秦虎，你不要無事找事，再多說一句，小心我揍你！”
“揍我？我是少國公，你即便揍了我，你爹還是要乖乖備着厚禮來到我家，求我爹原諒你的荒唐行為，對了還會哆哆嗦嗦跪在陛下面前，求陛下寬恕！”
“這個秦虎，簡直欺人太甚，就算自己是少國公，也不能如此為所欲為！”蕭懿說道。
“好了，是茶不好喝還是糕點不好吃，
別管人家的閑事！”
“你說什麼，我今天就揍你了！”裴元紹拔出寶劍就朝秦虎刺去。
秦虎也不甘示弱，將杯中茶水潑了過去，用杯底頂着裴元紹的寶劍。
“好了，別忘了這是在老王爺府上，你們這樣子成何體統？”呂桂男說道。
“呵呵，呂桂男，你也不用裝什麼好人，你在長安風流成性，還弄大了名妓盈盈的肚子，還怕別人不知道？”
“哼，關你什麼事？”呂桂男對秦虎吼道。
“喲呵，反了你們了，好好好，兩個人一起上，我怕你們我就不是少國公！”
相比之下，只有竇文傑和身邊的年輕人只是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柬之，你看看，這就是京城王孫的嘴臉！真是丟人！”
張柬之沒有開口，還一直在對面跟狄仁傑微笑示意。
“這個竇文傑看上去還好一些，其他幾位……四少，什麼玩意兒！”蘭陵公主說道。
他們打得難捨難分之時，卻看到一個黑影飛快到他們眼前，一把將他們丟了出去！
那人臉上留着一條長長的刀疤，說話冰冷，如同含着一塊冰一般。
“這裏是護民山莊，不容你們放肆，要打就出去打！再敢造次，管你們是名門望族還是少國公，我都絕不留情！”
“這個人才是真的高手啊！”蕭懿說道。
秦虎他們三人嚇得哆哆嗦嗦，只能起身，站到一邊。
殿中的一幕已經被李怡郡主看在眼裏，郡主的目光掃過大廳，停留在狄仁傑身上。
“哎，長安四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德行，郡主，我真怕你將來受委屈！”
“那是懷英吧！”李怡郡主問道，“和小時候長得還真有點像！”
…………
“你們幾位，說起來都是世家子弟，名門望族，怎麼可以在我這護民山莊胡鬧？傳出去，只怕你們的爹臉上都無光了！”
“老王爺，是秦虎挑釁在先！”裴元紹紅着臉說道，“在下莽撞了，請王爺恕罪！”
“秦虎是一個粗人，不會說話，王爺若是生氣，打我幾下出出氣就好了！”
“放心，我不會打你們，但是你們要記住，這裏是護民山莊，不是你們可以飛揚跋扈的京城！鍾玉，你安排他們去休息吧！”
“是！”剛才那人看了一眼三人，“走吧，愣着幹什麼？”
三人跨出門檻后，竇文傑起身，“老王爺，小侄竇文傑見禮！”
因為竇文傑沒有參與打鬥，所以李湛對他印象極佳，他又如此彬彬有禮，所以李湛的語氣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其他人也起身，分別給王爺行了拜禮。
狄仁傑也上前，“王爺，我爹他奉旨出使番邦，所以讓懷英代替他前來！”
“懷英？哎呀，你都長這麼大了！”老王爺看到狄仁傑欣喜萬分，“我聽說了，你在京城幫助陛下破獲了不少案子，不錯，不錯啊！”
李怡慢慢從樓上下來，眾人一看，皆驚為天人。
連同為女人的蘭陵公主也看着郡主發獃，“還有這麼好看的女子！”
“這是我孫女，皇上親口冊封的李怡郡主！”
郡主禮節性給眾人行了禮，然後走到狄仁傑面前，“懷英，你還記得我嗎？”
“怡姐姐，都說，女大十八變，姐姐出落得越發水靈了！”
聽到狄仁傑這樣說，蘭陵公主臉上卻帶上了一絲特殊的神情。
…………
竇文傑一個人站在迴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也許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一樣的！”呂桂男走上前來，笑着說道。
“目的？什麼目的？”
“老王爺唯一的兒子已經過世了，娶了郡主，就可以在老王爺百年之後，掌控整個護民山莊，也包括，山莊中的寶藏！”
“寶藏？”
“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又何必裝傻？誰不知道李湛老王爺富可敵國，護民山莊底下埋藏着王爺的寶藏！其實，竇文傑，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怎麼合作？”
呂桂男將嘴巴湊近了竇文傑的耳朵，彷彿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