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相依為命的日子（下）
這片死亡之地以荒漠為腹地，從東部到西北部也是沙漠地貌。東部和東北部多“層岩結構”，北部多流沙層和暴風，徒步根本無法完成跨越。西北部是沙漠、草原和高原以及針葉林的接壤處，地形變換複雜，氣候也詭異多變，未知神秘生物最多。西部和西南以沼澤和草原為主，兇猛的巨型爬行動物居多。南部是雨林地帶，毒蟲和毒氣是最大特點。東南是少部分綠洲和高山區域，物質最為豐富，有大量的野獸。
褚駿聽完珍妮的詳細講解，便向她請教最佳方案。珍妮微笑着說：“先說說你的看法吧！”褚駿理所當然地想到物質最豐富的區域，也伸出手指寫寫畫畫說：“從我倆現在的位置，取斜線往東一直走，就可以進入雨林和綠洲的劃分帶；這樣即能進入資源豐富的地區，又能避開雨林和高山；而且這條路線，點對點來說，兩點間直線距離最短。”
珍妮卻搖了搖頭說：“你錯了，很多人也是這樣理所當然的想法，而且全都死在了半路上，連修正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褚駿不理解了，連走這條最佳路線都活不下去，其它路線不更是死路一條嗎？
珍妮拉着褚駿的手，一起坐到地上，語重心長地說：“你忘記了人類的本質。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智慧，智慧產生了科技，離開科技，人類什麼都不是。而野生動物要麼是以捕獵技能為天性，要麼是以保命技能為天賦。你想想，比獵殺你不如獅子、老虎、狼，論保命你跑不過羚羊、斑馬，甚至是兔子。資源豐富的地區，也是野獸雲集的地方，你去和野獸賴以生存的本能對抗，你能贏嗎？”
“還真是這個道理。”褚駿暗吸一口冷氣，說：“那我聽你的安排吧！”
珍妮在西北偏北的地方畫了一條線，接著說：“這條路線，緊貼着北部沙漠那塊絕境，也緊貼着高原的邊緣。高原野獸，不會輕易下來，特別是能力超強的猛獸，更不會選擇往環境惡劣的北部遷移。而北部雖然流沙地質最為險惡，只要沿着邊緣靠近高原走，地質基本上都是堅硬的。這其間難免會有一些動植物生存，正好可以作為食物的補充來源。選擇這種環境生存的，基本上也是任人宰割的弱勢動物，只能依託惡劣環境來自保。”
“哦！你這是在絕處求生啊！。”褚駿恍然大悟，所有動物都不願涉足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
“是的，但是這種選擇，路線必須十分精準。因為不同地貌的分界地帶，往往地質特徵犬牙交錯，容易做出誤判，等於是在刀刃上跳舞。”
“誤判？沿着邊界走，走錯路很容易糾正的吧？”
“呵呵！現在和你還說不清這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珍妮總喜歡說“到時候，到時候”，褚駿也就只能等到時候了。計劃已經達成一致，兩個人收拾了一下開始上路。
白天，珍妮拉着雪橇車，褚駿窩在裏面休息；到了晚上，珍妮給指好路線以後，就進入小車休息。褚駿按照星座和月亮定位，走到天明以後，再換珍妮拉車。就這樣走了好幾天，珍妮逐漸變得越來越虛弱，只能在日頭最烈的中午，才能勉強支撐幾個小時。
開始的三天，在褚駿吃飯喝水的空隙，珍妮還能說說笑笑的，兩個人談論一些天南海北的閑事。到了第四天的下午，珍妮變得很蔫，說話都有些費勁，已經拉不動雪橇車了。
褚駿早就對她產生過懷疑，始終不吃不喝，
只靠曬太陽就能維持生命，平時近距離接觸好像感覺不到她的呼吸。難道她是個機械人？
“褚駿。”珍妮停下腳步，腦袋歪靠在小車上，眼睛看着偏西的太陽。
“哎！”褚駿趕緊爬了出來。“怎麼了珍妮？我這還有一些蛇肉，你好歹吃點啊！你到底是為什麼不吃東西呢？”
“謝謝你。”珍妮嫵媚地笑了笑說：“我……我吃的東西和你不一樣。”
“哦！”褚駿的疑惑消除了一半，她這是過敏體質。“那你怎麼從來不喝水呢？”
珍妮沒有解釋，只是說：“你把你的那塊手錶給我，我幫你修好吧！萬一我不行了，你就得靠它了。”
褚駿認為珍妮是在說胡話，心裏有些難過起來。為了哄她開心，把手錶和皺巴巴的藍寶石片，都交到她的手裏。
珍妮說：“你吃點東西，喝點水，繼續休息吧！我把手錶修好就喊你起來趕路。”
看她說話還有條有理的樣子，褚駿有點發懵，為了保持團結，也不好多說什麼。看看所剩無幾的蛇肉，褚駿只吃了一點點，就繼續睡覺了。如果不是有珍妮在，褚駿節省了大量的體力，這些蛇肉早吃光了。
朦朦朧朧中褚駿做了個夢：無數條金蛇又追上來了，把自己團團圍住，然後自己開始往沙地上倒水，很多蠕蟲鑽了出來，它們沒有去對付金蛇，反倒和金蛇一起來撕咬自己……正急得大聲嚎叫，珍妮突然出現了，卻在他面前一把將外皮扯下來，裏面露出了金屬的骨架……
“喂！醒醒，褚駿，你做噩夢了？”
褚駿被珍妮搖醒，滿身是汗地跳出小車，仍然心有餘悸。說：“我夢到那些金蛇又追上來了。”
“不會的，我們已經走出去幾百公里了。”珍妮把手錶往前一遞說：“你看看。”
褚駿接到手裏很驚訝——首先表蒙已經完好地安裝上了，圓圓正正的，顏色發白很純凈，確實是自己熔煉過的那片藍寶石。錶針也開始正常走動了，底下還多出來個溫度指針，上面多出來個小指南針；左邊多出來的像是氣壓表，只有右邊的機械日曆沒變，但是也被調到了2021.06.08的正確日期。
珍妮到底是怎麼給改造出來的，褚駿沒看到，但是已經知道珍妮絕非凡物。再看向她時，已經閉上眼睛不能說話了。此時太陽已經落下，褚駿只好輕輕地把她抱進小車，按照珍妮以前交代的方位趕路。
這回有了指南針，不用再看天了，一路走得很暢快。只是這次天亮的很晚，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平時凌晨三點多，沙漠就顯亮了，這次都四點半了還是黑黑的。
直到五點出頭，褚駿才感到有些蒙蒙亮了，不覺抬頭看了下天空；“啊！”地一聲，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