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羲門
李奕才轉眼看向宋少怡,道:“我陪這位先生過去一趟,你看着店。”
宋少怡起身道:“我陪這位先生過去就行了。”
李奕才愣了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我。
我說:“老闆放心,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這位小姐雖然青春漂亮,但不代表沒有本事。”
聞言,李奕才這才點頭。
就這樣,我付了香燭錢后,宋少怡跟我離開。
路上,宋少怡冷笑道:“家裏出了這種事,你還能去酒吧,真有你的。”
我說:“姑娘不是一般人,果然看出了這是假的。”
她蹙眉,道:“你騙我們!”
我說:“我確實沒有家人出事,但確實有人家裏出了這檔子事。”
聞言,她的雙眉才鬆開,道:“如果你說的是假的,我要你好看!”
我試探性說道:“死人的事情,真的會有諸多特別么。”
她冷冷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那麼多為好。”
我繼續問:“如果真有鬼神,你是常人無法理解的道士,你為什麼什麼也不帶?”
她冷笑着搖頭,道:“被電影禍害的傻子。”
見她不願跟我多說,我也不再多說。
二十分鐘后,我們走出了城區,來到了郊外的村子。
宋少怡站在村口,看了看四周,面色有些凝重。
我問:“怎麼了?”
她說道:“屍氣外泄,鳥蟲不鳴,家畜沉悶,果然真是屍體有特別。”
說著,蹲下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前輕嗅。
把泥土撒去,雙手一握,骨節“咯咯”作響,摩拳擦掌道:“好久沒遇到白屍了。”
我問:“白屍?”
她瞥了我一眼,道:“帶我過去。”
然而我卻沒有邁開腳步。
她嫌棄道:“怎麼,怕了?”
我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說話。
她說道:“我自己進去。”
我說:“會有人帶我們進去的。”
說著,我話鋒一轉,道:“我們是外人,你覺得別人會輕易讓我進村,而且做根本不讓人相信的驅邪之事么。”
聞言,她才停下了邁向前的腳步。
五分鐘后。
在隆回街離開的小夥子,兩眼空洞的走了出來。
宋少怡多半也察覺到了這男子的奇怪,當即蹙眉。
我熟絡道:“嗨,兄弟,我是張大師派來的。”
男子抬頭,喜出望外,道:“你真是張大師派來的?!”
我舉了舉手中裝着香燭等祭奠品的袋子,為了避免男子疑惑,道:“大師刀子嘴豆腐心,不是不幫你,是因為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大師可是當街做生意呢,還有那麼多同行,要是明目張胆的不收錢,豈不是不正當的競爭嘛,所以就只好私底下讓我們來幫你了。”
說到這裏,男子直接感動的哭了。
宋少怡瞪着我,多半是讓我解釋。
我輕聲道:“張大師就是你們同街的張記香燭店老闆。”
宋少怡一怔,越發好奇了。
要不是這名男子在,早就好一頓問我了。
聊天中,知道男子叫汪星。
一個星期前,他的老婆遭遇了車禍,得不到及時治療去世。
按村子裏的規矩,年紀輕輕遭遇橫禍,喪屍自行低調處理,不得在村中過棺。
況且汪星的老婆是外鄉人,
村人頗為忌諱。
伴侶去世,汪星家裏只有腿腳不便的老母親一人,沒人幫忙,墳是自己一個人挖的。
就在他要把屍體背去埋的那一晚,他的老婆“醒”了過來。
面對死去老婆的蘇醒,他是又驚又喜。
可醒來的老婆卻像失憶了一樣,而且脾氣暴躁,忘了言語,張牙舞爪的要咬人,如同瘋子。
唯有白天,才沉沉睡去。
汪星的母親讓他把卧室的窗口都封上,還讓他把他老婆結結實實的綁在床上,用家畜的鮮血喂他老婆,說過段時間就好了,不要把這些事告訴外人。
前兩天汪星沉醉在老婆死而復生的驚喜之中,但慢慢的,他發現了不對勁,懷疑自己的老婆被鬼纏上了。
因為他老婆車禍的時候,有另一個人也死了。
他認為是那人死後的鬼魂,把自己老婆當成了仇人才纏着。
所以他瞞着自己的母親,來找被說懂得驅鬼的張大師。
就因為跟張大師說了這些事,才被罵腦子有問題!
宋少怡道:“汪先生,你老婆的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最好做些心理準備。”
汪星愣了愣,笑道:“我相信你們,你們一定能救她的。”
宋少怡遲疑了。
看到這一幕,我暗道:火辣辣的女孩,也是一個不忍傷害他人,溫柔的人。
汪星帶我們回家。
當地的村民對汪星的態度很冰冷,不乏有言語上的嘲諷。
汪星不好意思道:“我家很窮,村裡人都不待見,現在家裏出了事,更是一個個恨不得不認識我,謝謝你們。”
宋少怡冷聲道:“勢利!”
汪星家在村尾,住在較偏的山腳下。
“媽!”
一回來,汪星就沖院子裏躺着的老婦喊道。
老婦的旁邊有張倒地的小凳子,凳子很矮,三寸高左右,看起來是人昏倒后,凳子伴隨着倒下的。
宋少怡迎了上去,要給老婦把脈。
但汪星已經把老婦抱了起來,慌慌張張的抱回了房間。
一邊抱人回去,一邊聲情並茂道:“媽,媽,你沒事,嚇死我了。”
“我...我沒事~”
老婦奇怪的道了一聲。
宋少怡鬆了一口氣,道:“還好人沒事。”
我和宋少怡走汪星抱老婦進去的房間。
汪星已經把老婦安置在床上。
他長舒了一口氣,道:“估計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自責道:“要不是我剛才心中苦悶出門,我媽也不會在院子裏等我,以至於昏倒吧,還好遇到了你們,趁早回來,要不然...”
宋少怡道:“沒事就好。”
汪星走出來,輕輕遮掩房門,招呼我們坐下,給我們倒水。
我拿着裝了水的水杯,道:“天熱,正好渴的慌。”
汪星道:“麻煩你們大老遠過來了。”
“小事。”宋少怡擺了擺手,拿起水杯就要喝水。
見狀,汪星眼裏出現了一絲精芒。
就在宋少怡要喝水的時候,我拿走了她的水杯。
宋少怡瞪眼,道:“你幹嘛。”
我笑了笑,看着此時眼裏沒了精芒,滿臉不解的汪星,慢條斯理道:“太陽這麼大,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拿了張矮凳子外,什麼也不拿,就這樣在院子裏坐着,看得出對你很愛護呢。”
汪星憨憨一笑,裝傻道:“我從小沒有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她向來疼我。”
我拿着水杯,要喝但又不喝,偷眼觀瞧汪星期待和失望變換的神色。
汪星拿出另一個杯子給宋少怡,倒上水,憨道:“天熱,兄弟你多喝兩杯。”
我嘆息道:“這麼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她的孩子會愛護她么?”
汪星道:“呵呵,愛是相對的,雖然我沒錢,但會一直陪着自己的媽媽。”
我說:“是啊,你很愛你媽媽,甚至還給她化了妝。”
說到這裏,汪星裝傻的神色一頓,認真打量了我起來。
宋少怡好奇,問:“化妝?化什麼妝?”
我拿起一旁倚在牆上,手把被磨得光滑的手杖,道:“拿根本無法支撐的矮凳,而不拿常用的手杖,汪星,你該把這手杖扔院子裏的,你如此細心給你死去的母親化妝,卻忘了這點,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那老婦死了?!”宋少怡一驚。
此時,汪星渾身一怔,打着哈哈道:“呵呵,兄弟,你說什麼呢。”
我微微一笑,道:“別想着出刀哦,這位姑娘可...”
“去死!!”
話還沒說完,汪星一掀桌子,手中刀芒一閃,就要刺我的心臟。
然而只聽“砰”的一聲,掀起的桌子剛剛起來,就被一拳給打爛。
汪星還沒來得及震驚,嘴裏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持刀的手腕被踢中,刀子摔到了一邊。
宋少怡甩了甩拳頭上的木屑,冷聲道:“好能裝!”
汪星嚇得渾身哆嗦,忽然朝外面大喊,道:“救命啊,殺...”
話還沒說完,宋少怡一腳過去,重重踹在汪星的肚子上,求救聲戛然而止。
無視爛泥般躺在地上的汪星,宋少怡無比認真的看着我,道:“你懂得看相,是道門中人?!”
我點了點頭。
她的腳在地上一踢,剛才落地的刀子彈起,全程沒有注意下輕巧的抓住了刀柄,直接刺向我的脖子...
我沒有躲避。
刀尖在我喉嚨前停下,可以感覺到喉嚨處有尖銳的刺痛感。
“你果然是神羲門的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說不是,你信么?”
“理由!”
“我不會對自己親吻過的女孩說謊。”
“你--”
宋少怡大怒,刀尖刺破了我喉嚨上的皮肉。
“咚咚~”
就在這時,汪星那邊傳來珠子滾落地面的聲音。
着眼一看,是之前在趙柱手中所見的紅色珠子!
“這東西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