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學第1天
天馬市第五中學。
厲心潔出了201辦公室,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走廊右側是空曠的教學樓廣場,左側則是一排教室,依次是高二(1)班至高二(6)班。
她是高二(3)班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此行的目的地便是3班。
此時正是早讀時分,1班和2班都傳出了整齊而洪亮的朗讀之聲。
厲心潔聽着這聲音,便想知道自己班上是否也是如此。
她加快了腳步,走到門口傾耳一聽。
教室里卻沒有傳出朗朗的讀書之聲,反而全是陣陣的響動和無限的嘈雜。
厲心潔非常不滿,為什麼自己帶的班就這麼喜歡胡鬧,而人家的班卻是在規規矩矩的讀書。
她不過26歲,只是一個剛研究生畢業的年輕教師。
這是她第一次做班主任,自然壓力很大。
所以她很想拿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
但現實卻是讓她無可奈何。
她按捺住想發脾氣的心,湊近門微微屈膝,通過門上的小窗看向教室裏面。
有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的,有光明正大看課外書的,還有早餐還沒有吃完又咬了兩口的,甚至還有幾個人還在呼呼大睡。
看到這裏,厲心潔忍無可忍,皓齒一咬,直接就推開了門。
哐當一聲,門打在背後的牆上,發出的聲音終於蓋住了教室內的嘈雜。
“所有人,都給老娘讀出聲來,要是誰早讀不讀的,那就給我滾到操場去跑步,都聽到了嗎?”
台下的眾人聽到這突然的一響一吼,又看到推開門的是厲心潔,而且還是滿臉紅光的她。
眾人知道這是她即將發火的前奏,所以這才安靜下來。
待眾人坐定安靜,厲心潔的火氣才稍降了下來。
這時,她想到了一句話:“台下人若是懂事了,台上人自然也不會再傷人。”
但掃視一圈,她便眼神一凝,台下居然還有一個不懂事的。
就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左側靠窗的最邊上。
江樓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着。
其實,倒不是他不懂事,而是他壓根就沒聽到厲心潔所說的話。
厲心潔看着江樓,牙齒就忍不住哆嗦着。
江樓,入學成績排名班級第一,更是年級第一。
但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常人無法企及的神跡。
高一上期末考,喜提班級倒數第一,外加年級倒數第一。
得益於此,他就光榮的坐在了差生特殊的優待位子。
而高一下的期末考,他更是成功衛冕。
想到這些,厲心潔怎能不氣呢。
她大步流星的朝江樓走去。
走近之後,直接就是大拍桌子,大聲罵道:“還敢給老娘睡覺,能聽到我說的話嗎?”
桌上的江樓感受到這突然的震動和罵聲,終於抬起了頭。
而厲心潔也在這一瞬間,突然就晃了神。
神顏如鏡,劍眉如鋒,他的眼眸雖然惺忪,但仍藏着深邃的浩瀚星辰,在不斷地涌動。
不得不說,一個暑假不見,他還是這麼的帥。
厲心潔如此想到。
她並不是一個花痴的人,更別說對十六七歲的高中生。
但是江樓實在太帥了。
雖然她不會動心,但也會欣賞這一份顏值的。
而此時的江樓,卻沒看清眼前的女人是誰。
他揉了揉眼睛,
恍惚中以為死黨同桌又在打擾他睡覺。
便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搞啥呢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不知道我昨天搞到很晚嗎?”
死黨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厲心潔聽言,終於緩過神來。
她忍不住暗罵自己兩聲,厲心潔啊厲心潔,你怎麼能被男色所迷惑呢?
於是她閉眼,重振了思緒,直接開口罵道:
“好哇,江樓,你現在了不起了,居然敢這樣跟我講話,成績成績差得要死,態度態度不端正,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班主任啊!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害得我昨天在政教處被訓啊!”
她不去想昨天那事還好,一想到昨天那事,便是忿自難泄,恨不得現在就招呼到江樓身上。
“給我滾到辦公室來!”
憋住一肚子的怒氣,她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江樓聽着這話,終於清醒過來。
只見他又呆了好久,這才慢慢的起身,慢慢的向辦公室挪去。
“咚咚咚。”江樓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門內傳出厲心潔特有的嚴厲之聲:“進來!”
聽着這語氣,江樓想到了接下來免不了的一頓責罵,頗為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之後,這才推門而入。
辦公室左右兩排,一排三個辦公位,正好對應着語數外和物化生六科。
周一的上午前兩節還是語文,然後一節數學和一節英語。
所以辦公室里也就數學老師周乙清、英語老師洛嫻以及厲心潔三人在場。
周乙清就坐在進門的第一個位子上。
他是一個接近50歲的高級教師,經常穿着一雙皮鞋和黑色褲子,顯得整潔而有收拾。
隨便搭配的一件短袖又顯得隨和,更別說,他還有一張和善的臉,以及富有親和力的性格。
在高一整年,周乙清並沒有整過人,相反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
所以江樓給他打了個招呼,周乙清也是笑着點了點頭。
英語老師洛嫻則坐在另一側。
她留着齊肩的短髮,是一個溫柔的年輕女老師。
今年也才27歲,比厲心潔要大上一歲,但卻比厲心潔的脾氣要好太多。
而此時的厲心潔,沒有坐在洛嫻身後的辦公位上,而是站在最後面的窗戶邊。
她開着窗戶,正在透氣吹着風。
此時一股涼風襲來,吹得她那波浪的長發向肩后拂去,展露出精緻而高冷的臉龐。
但她那因為氣憤而漲紅臉色還未消失,使她平添了一種嫵媚之態。
江樓見狀,心中只是嘆道:“可惜了這麼漂亮的皮囊,偏偏性格如此之暴躁。”
厲心潔轉過身,也不看江樓就走向了她的辦公桌。
但隨之厲心潔一開口,江樓的這些思緒就一飛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