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搞什麼?居然玩空襲!

第二十章:搞什麼?居然玩空襲!

“欣慰,欣慰!你在嗎?”邵華澤敲着一間宿舍的門喊着。

良久沒有人回答,邵華澤正在奇怪欣慰去哪兒了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欣慰一隻手裏抓着一隻狠勁用後腿鋸他的手指的綠蟈蟈,另一隻手裏攥着解剖針,顯然不是很歡迎邵華澤的到來。

“你難不成又看見了?”邵華澤還沒說話,欣慰就來了這麼一句。

“你怎麼知道?”邵華澤驚得目瞪口呆。

“廢話,也不想想你沒看見會來主動找我嗎。”欣慰不耐煩地說了幾句,“下次能不能先讓我知道一下,實驗做一半那叫什麼實驗。”

“哎呀,你別多說了,我也沒啥時間好吧,一會兒我還要下樓去學生會開會呢,咱們兩個趕緊把要說的說完。”

“我去,我都忘了要學生會開會的事情了,不是說要全體社團隊長都要來嘛,你不說我都忘了。進來吧,炕上嘮。”

進了宿舍,欣慰把割了兩條腿的蟈蟈撂進一個小盒子裏面,在一旁的金屬籠子裏面,還有兩隻正在悠悠閑閑地啃着蘋果的蟈蟈。

“挺可愛的哈,我也想養點寵物來着。”邵華澤看着蟈蟈入神。

“你說啥?寵物?”欣慰差一點笑噴出來,“看來我們這些人是沒有你這種情趣了,這些‘寵物’一會兒就要被解剖了。”

邵華澤沒有回答,只是頓了頓,然後說道:“上次那張紙,你看了嗎?”

“我看了,不過你真的確定這是黎銘遠寫的嗎?我不太認識他的字體。”

“應該是他自己寫的,我見過他寫字。”

“我都沒注意過……不過,要真是他自己寫的,我看他說的大概率是真話。”

“你怎麼判斷?萬一他是拿什麼書抄……”

“不可能。”欣慰擺擺手,“他沒這個必要,也做不到。這上面有遺傳學第三定律,上課壓根就提都沒提,那你說黎銘遠這傢伙咋知道的?”

“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啊,萬一他看什麼書……”

“你們警衛隊的人就是太生性多疑了,什麼都不願意相信。”欣慰無奈地搖搖頭,“那我就讓你相信得徹底一點,這上面有一些話,課本上是不會出現的,我看過,是標準的生物競賽術語,只有搞生物競賽的人才會用這種嚴明的定義。但是,我還注意到一件事情,這定義有點不對勁,我看了看書,黎銘遠紙上寫的這一點東西和現行教材不太一樣,但巧合的是剛剛好和兩三年前一個還未改版的教材上面的表述一模一樣。你說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邵華澤仔細想了想,說道:“黎銘遠說那個學長自稱比他大六歲,如果他是那個時候死的話,他應該比咱們大兩屆左右,兩三年前才改版的書,那確實有可能。”

“話說回來,你對黎銘遠的學習能力也太自信了點吧,你真的覺得那傢伙會去查這麼高深的東西嗎——雖然也高深不到哪裏去。”

“唉,我畢竟沒和他聊過學習嘛。”邵華澤只能尷尬地笑笑,論對黎銘遠的了解,他怎麼都比不上和他同班的欣慰,只能趕緊岔開話題,“對了對了,我這兩天在黎光校園網的貼吧裏面匿名發了個帖,結果你猜怎麼著,真有人回我了。”

“你發了啥?我怎麼沒看到。”

“就是……就是問問大家有沒有見到什麼鬼之類的,雖然一度被人當成是神經病,還好我匿名了。”

“他們回你啥東西了?如果是什麼自己編的你就閉嘴吧。”

“怎麼可能,要是是假的的話我給你說什麼啊。”邵華澤真是無奈,欣慰難道真的覺得自己是這麼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嗎?

“那你說吧。”

“有兩個人說的比較有價值,一個叫劉星雲,遠見一班的,這個人好像特別喜歡看星星,他說那時有一天他看完星星回去拿睡袋休息的時候,那時已經深更半夜了,當時他路過教學樓iii的時候,突然看見一樓一間教室裏面似乎有人,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那裏確實站着一個同學,他確認了一下,教學樓的門是鎖着的,然後他就繞到那間教室的窗戶邊看了看,這一看就把他嚇了一跳,幾乎就是在他扒到窗戶邊的那一瞬間,那個同學立即就回頭了,眼睛還直勾勾盯着他,他雖然說有點害怕,但還是打開窗子,像問問他為什麼在裏面,是不是被困住了,需不需要幫忙,結果剛打開窗子,人就消失了,他還在奇怪人去哪兒了,結果剛一回頭,直接和他臉對臉,能把人嚇死,他差一點嚇得昏過去,直接摔地上了——要我說這貨太慫了,你最多往後退兩步吧——結果爬起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沒影了。不過他表述的很詳細,我覺得他說的和你那個伍漣恆幾乎一模一樣。”

“你剛才說的那個誰……劉星雲,他是不是軍校的?”欣慰摸着下巴問。

“是的,還專門給我炫耀了炫耀自己的功夫水平。”邵華澤微笑着說,“顯然不知道我是誰。”

“我印象里他是漢江軍校的吧,我認識他,沒準我可以問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你不是關中軍校的嗎?怎麼會認識他?”

“我以前在漢江軍校待過一段時間,後來轉到關中軍校的,反正我是走文的,倒是無所謂在哪個軍校,只要能學生物就行。你接著說你的。”

“哦哦哦,還有一個人,這個就比較像咱們的情況了。最主要的是,對於目前而言,他的情報比較有效——他摸到鬼了。”

“噗——”欣慰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搞笑的吧!鬼還能摸!”

“我倒覺得他不像在說謊,”邵華澤信誓旦旦地說,“他對伍漣恆的描述和你說的別無二致,而且這事情是在他宿舍發生的,據我所知,你們生命科學院租宿舍的沒幾個,在這些人中見過伍漣恆的只有你,你的隊員沒往外傳吧?”

“他們也知道傳出去的後果的,沒人會傻到跟別人隨便亂說。”

“那就對了,他說的肯定是真的。按他描述,那天下午他和朋友聊天,剛好聊到了鬼,他朋友走了以後,他就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但是他的手放下來的時候碰到了什麼,他往左一扭頭,直接和伍漣恆臉對臉,他的手就放在伍漣恆的脖子上,按他所說,冰冰涼涼的,像剛從冰水裏拿出來的肉一樣,然後他嚇得直接跳開了,就在那一瞬間,伍漣恆就消失了。他說當時伍漣恆就坐在他的床上,而且當時的表情可以說比他還驚詫,而且他詳細描述了伍漣恆的外貌,要不然我也沒法確定那就是伍漣恆。”

“所以,當時他詫異了,那就意味着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嗎?也就是說,他當時沒有預料到他能摸到自己。”欣慰托着腮思考着,“鬼既然是可以摸到的,那在什麼情況下會被摸到呢?難道鬼也不能覺定自己是否會被看到或者摸到嗎……”

“這估計只有鬼知道了。”邵華澤點點頭說,“本身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鬼嚇嚇人而已,關鍵在於鬼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比夢魘還嚇人啊,再加上最近連着這麼多次目擊事件,咱們不介入看來是不行了。”

“說的也是,夢魘就夠讓人類頭疼了,要是鬼這東西真的存在,那還得了……你怎麼了?”欣慰注意到邵華澤的臉色突然一變,右手抖着指向自己,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欣慰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去,但是身後什麼都沒有。

“他來了?”欣慰焦急地問邵華澤。

邵華澤無力地點了點頭,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嚇死我了都……他真的就是瞬間出現瞬間消失的那種……”

“你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他會不會是在偷聽咱們?”

“偷聽?”邵華澤突然警覺了,“也對啊,鬼肯定不會閑的沒事瞬移到什麼地方嚇人吧,那他可能一直都在這裏,只不過我們感覺不到罷了,偶爾顯形嚇嚇咱們罷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那咱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瞞誰都瞞不過一個鬼的。”欣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走吧,咱們去你們警衛隊那裏查查監控。”

“恐怕……查不成了……”邵華澤尷尬地笑笑,“我的權限卡被封了……”

“你怎麼老出么蛾子!”

“沒辦法啊……我上次去檔案室看以前幾屆的警衛隊留下的資料,結果忘鎖門了,中間經歷了一些複雜的事情,總之結果就是有三份文件莫名其妙丟了,然後榮大人就把我權限卡封禁成一級了,說是在文件找到之前都不給我解封……”

“你這……老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啊……算了算了,等過兩天,咱們親自去問問那個劉星雲,還有那個沒留名字的傢伙,把具體情況問清楚,但也不能把時間全耗在這上面,你沒忘吧,馬上要月考了。”

“對了,欣慰,我想到一個問題,”邵華澤突然若有所思地說,“你說,自從黎銘遠夢到鬼開始,那個許星辰就一直沒露面,反倒是這個伍漣恆不停出來,你說這會不會有什麼我們沒注意到的聯繫呢……”

??

“所以銘遠,你不會真的住在樹林裏吧?”就在三個人在涼亭里安安靜靜寫作業的時候,白卓凡冷不丁插了這麼一句。

“啥?怪不得你最近不和我們一塊兒睡了,自己一個人到樹林裏邊和狼嗨去了是吧!”楊雲輝這下忍不住了,站起來就大聲說,幸虧周圍沒有什麼人。

“你們……這……”看着兩個人憂心忡忡的樣子,黎銘遠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們倆要不是我保姆,你們老是管我真的好嗎……”

“咋的?我可是救了你命的,你可別狗咬呂洞賓啊。”楊雲輝還裝作害怕往後躲了躲。

“汪汪。”黎銘遠猝不及防地叫了一聲。

楊雲輝詫異地看着黎銘遠,說道:“銘遠,你他媽是故意的吧。”

“哎呀,你倆別管我那麼多了,我能照顧好我自己,這都開學多長時間了。”

“這也不是你照顧自己的問題啊,”白卓凡說到這兒也急了,“雲輝他們好不容易把你從狼嘴裏救出來,你怎麼還把自己往裏邊送啊!”

“行了吧,我都睡了一個多星期了,不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嘛,別瞎擔心了,我命大,是不可能有事的。”

“啥?!一個多星期!”楊雲輝和白卓凡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引得一旁經過的同學伸着脖子往他們那裏看,“你瘋了銘遠!命再大也禁不住你這麼玩啊!”

“你們……怎麼都想得那麼壞呢。”黎銘遠不敢告訴他們自己是聽許星辰的建議的,要不然自己絕對會被他們扭送至精神病院。

黎銘遠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這才讓兩個人對於他住樹林沒什麼大的意見了,但楊雲輝還是堅持要到黎銘遠住的地方看一看。

“你好歹也讓我看一下吧,萬一你住在什麼熊洞旁邊,到時候給你收屍都來不及。再說,我是野戰隊的,野外生存我們也都學過,我還能幫你佈置一下你那荒郊野嶺的地方吧。”

楊雲輝說的很誠懇,黎銘遠也不好意思推辭了。

“那……那好吧,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再帶你們過去。”這個話題好不容易結束了,黎銘遠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比吃了薄荷糖還舒服。

“我艹這他媽也太多了。”楊雲輝忍不住跳起來說,“我不寫了,你們倆陪我出去轉轉唄,去超市看看有沒有什麼打折的東西。”

“哦對,你一說我想起來了,谷建設不是說國慶假期結束以後月巡嗎,”白卓凡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腦門,“我都忘了,咱們還得去理髮呢。”

“說的是,小白,我看你頭髮長的都可以編辮子了。”黎銘遠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讓我先給你編一個。”

“滾開啊,你好討厭啊!”白卓凡就像接了塊炙手的烤白薯一樣跳開了。

“不寫了不寫了,”黎銘遠站起來,一邊把筆尖摁回去一邊說,“咱們走。”

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沒多長時間就到了黎光中學超市,還沒等白卓凡推開超市門,黎銘遠突然脫口而出一個送命問題,一下子讓白卓凡的手凍結住了。

“那個……馬上要考試了,你們慌嗎?”

“呸呸呸,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好么,慌什麼慌,大不了就是考全班倒一唄,又不缺一塊肉少一顆牙的。”楊雲輝簡直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

“呃……我還蠻慌的,我最近學得實在太差了。”白卓凡哼哼唧唧了好久才憋出來這麼一句,“早知道我不跟你們出來了,我還是回去繼續複習吧。”

“別呀,過來理髮不還是你說的嗎。”黎銘遠一把拽住白卓凡的衣服領子,“咱們三個好不容易再聚一次,你怎麼老想着跑啊。”

“啊啊啊你別拽我啊,”黎銘遠直到把白卓凡勒得快斷氣了才撒手,“行了行了,我不走就是了。”

三個人剛剛走進超市門,就被理髮店的景象驚呆了——裏面人擠人,簡直像堆滿了沙丁魚的鐵皮罐頭,有不少人干瞪着獃滯的死魚眼,看起來應該是排了好久的隊了,其中也不乏幾個邊複習邊排隊的傢伙,白卓凡剛一推開門,就跟一陣夾帶着鯡魚罐頭一般的腥臭味的風撞了個滿懷,黎銘遠差一點吐在了門口。

“我去,這是大型生化武器泄露吧。”黎銘遠吐着舌頭吐槽道,“那些理髮師是怎麼受得了的。”

楊雲輝只是指了指理髮區的天花板——請注意,這裏的理髮店是排隊叫號的,理髮室和等候區有玻璃牆隔着——閃爍着指示燈的空調錶明它還開着。

“有沒有搞錯,有玻璃隔着還要開空調?”黎銘遠覺得這簡直是不可理喻,“算了算了,咱也別排隊了,等排到都吃完下午飯了。”

“同意。”白卓凡湊過來說。

理髮區人**炸,但超市裏面卻顯得分外冷清,只能在貨架邊上偶爾看到幾個人頭,賣食材的地方更是冷淡無比,鮮嫩可口的東西是那麼多,可就是沒有人願意湊過去看一眼。

“可惜了,這麼好的土豆,就是沒人買,不過,買了也沒法做。”楊雲輝惋惜地捧起一顆飽滿的土豆,“你瞧瞧,就這麼一個,比我的鬧鐘還大。”

“沒辦法,等你租宿舍了,你再想想做什麼吃不遲,至於我嘛……我看我這輩子都租不起宿舍了。”

“別那麼悲觀好不,”楊雲輝對着他翻了個白眼,“這水果還挺好,趁着賣不出去,咱們弄一點屯到物品寄存處的冰箱裏面。”

“你自己買吧,我沒……”

“我給你付,看把你窮的。”

“真的?”黎銘遠瞪大了眼睛。

“真的。”

“太好了雲輝,你果然是真朋友!”黎銘遠欣喜若狂地搖着楊雲輝的肩膀。

“別搖……哎,那是咱班人嗎,好像是董昱陽,你先在這兒看一會兒,我去聊兩句。”楊雲輝趁機掙脫了黎銘遠的手。

“搞什麼嘛……”黎銘遠嘟囔着,“搞得跟我會挑水果似的……”

算了算了,小白也在一瞬間內失蹤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選,黎銘遠乾脆自己一個人到處瞎轉,就在他轉悠到擺放學習資料的書架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隋明皓!是我啊!”黎銘遠揮着手叫那邊的隋明皓。

可是隋明皓就像聾了一樣,像羅馬廣場的大石墩子一樣獃獃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看着書架上琳琅滿目的資料書發獃。

“喂,你怎麼啦?”黎銘遠見他沒理自己,就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結果這一下可把隋明皓嚇得不輕,就像觸電一般跳了起來後退了兩步,狐疑的看了黎銘遠足足兩秒鐘才緩回來。

“銘遠,原來是你啊,”隋明皓一邊舒着氣一邊用袖子擦了擦頭頂上的虛汗,“嚇死我了。”

“不至於吧,你這得是看得有多認真。”

“我就是沒想到有人叫我罷了……你來這裏幹什麼啊?”

“你說來超市能幹什麼啊。”

“哦……我多嘴了……那個,銘遠,你知不知道有什麼題集比較好的……”

“啊?你怎麼覺得我會自己花錢買麻煩?”黎銘遠真是哭笑不得,“我連作業都寫不完!”

但是隋明皓並沒有笑,而是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你到底怎麼了?”黎銘遠真的覺得隋明皓今天特別不對勁。

“我……其實也沒什麼,最近不是要月考了嗎……我老是感覺我會考砸……”隋明皓嘆了口氣說道。

“就這啊?你擔心這個幹什麼,再說,這一個小月考對你來說應該是小意思吧?”黎銘遠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就是這麼個破事啊。

但是隋明皓卻沉默了,咬着自己嘴唇上乾裂的皮,盯着地板小聲地說:“銘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什麼?”黎銘遠被弄糊塗了。

“我……高考的事情……”隋明皓抿着嘴唇說。

“聽……聽說了……怎麼了?”

“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很厲害,覺得我幹什麼都行,覺得我就可以碾壓所有人……”隋明皓咬着牙說。

“你……到底什麼意思啊……”黎銘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但隋明皓似乎沒有聽到,而是咬着牙自顧自地說:“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明皓,你能不能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了。”黎銘遠把隋明皓的肩膀扳正,看着他的眼睛,隋明皓並沒有哭,但是黎銘遠卻看出了點點淚花。

“銘遠,你回答我,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我……”黎銘遠沉默了一下,“我真的沒想過這些……”

“真的嗎?”隋明皓苦笑了一下。

“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隋明皓只是苦笑了一下,說:“那好吧,我告訴你吧,其實,我真的不是你能想像到的那個樣子。”

“我確實參加高考了,我也確實學過那些東西,但我最後的成績,根本就不是那麼好,數學競賽說是冠軍,其實就是省一,而且是省一最後一名,那些媒體一直在誇大我,而那些真正說實話的媒體,還不如營銷號點擊率高。”

“那一年,剛好是雲南爆發洛斯病毒的那一年,你也知道,最後是控制住了,而且那一年的高考較為簡單,再加上我們那裏的教育本身就不如東南各省,所以我高考能那點分也是正常的。”

“但是,你們都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你們不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教育我的,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到底天生就是一個神童,還是我父母把我改造成了一個神童。”

“沒人說小學生不能學高中的知識,其實你們誰都可以做得到,但我父母就堅持要把我培養成那樣一個人,而且他們……算了,不說也罷,反正弄得我現在就是一個書獃子,什麼都知道,但就是不理解,不會用,你們真的覺得我很強嗎……”

“我堅持到這裏來,一是為了躲避社會輿論,二是為了為了做一個真正的好學生,可是我到底做到了什麼……”

隋明皓的話信息量太大,至少有一半黎銘遠聽得似懂非懂,但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隋明皓或許真的不是什麼所謂神童。

或許這裏面有他現在如此自卑的原因嗎?

“明皓,你聽我說,”黎銘遠看着隋明皓清澈的眼眸說,“你現在不要想任何過去的事情,那些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咱們唯一的事情就是塑造新的自我,不要想過去的事情,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擺脫過去嗎?”

“可是我……我甚至沒有可以為之奮鬥的東西……”隋明皓哀傷地說,“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我考砸了他們會怎麼說……”

“別想了,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問題,難道你活着是為了讓別人滿意嗎?”

隋明皓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說:“銘遠,我不敢說你真正理解我了,但是,我得謝謝你,你至少是個……可以說話的人,或者說……朋友……”

“別擔心,無論如何,我永遠是你的朋友。”黎銘遠握着隋明皓的手說。

隋明皓看看黎銘遠堅定的眼神,又看看我在一起的手,輕輕地說:“謝謝。”

過了一會兒,隋明皓和黎銘遠各捧着一本一模一樣的資料書走出了超市,隋明皓問他:“你作業寫完了嗎?”

“當然沒有。”黎銘遠不假思索地說。

“那你來我宿舍寫吧,總比你一個人孤零零在外面寫好。”

“你租宿舍了?”黎銘遠想到楊雲輝和白卓凡,並沒有直接答應。

“是啊,我真的受不了在外面寫作業的感覺,到處能當桌子的地方都佔滿了,還吵得不行。”

“你說,你為什麼那麼害羞啊,跟個小女生似的。”黎銘遠笑着說。

“這……”隋明皓的臉有點紅,“天生性格問題吧……”

隋明皓話還沒說完,黎銘遠突然像餓虎撲食一樣撲向他,他不知所措,一下子被撲倒在地,被黎銘遠死死壓在身下。

“你干什……”隋明皓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天空就像被什麼東西遮蓋了似的黑了,就像一塊毯子掠過頭頂,隋明皓的眼鏡掉了,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是手上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些熱乎乎的東西……

“銘遠,銘遠!”隋明皓從黎銘遠身下掙脫出來,黎銘遠卻趴在地上起不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隋明皓看見眼鏡在一旁,想伸手去拿眼鏡,但是剛伸手就驚呆了——手上是鮮紅的一片,難道說,是血?

戴上眼鏡,隋明皓才看清發生了什麼,手上確實滿都是血,而這些血,正是從黎銘遠的身上汩汩滲出來的。

“黎銘遠!你怎麼……”隋明皓的話再一次被突如其來的東西打斷了——一隻轎車大小的鷹直衝着他們俯衝了下來,隋明皓也來不及多想,背起黎銘遠就跑。

隋明皓比黎銘遠還矮一點,就算不如此,他們也跑不過老鷹啊!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橙子突然飛了過來,砸在了老鷹的眼睛上,老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而隋明皓剛好絆了一下,往側邊摔倒了,老鷹直接和他擦肩而過,隋明皓也趕緊拉着黎銘遠跑了。

楊雲輝招呼着隋明皓往他這邊跑,那個橘子正是他扔的,當然,能準確命中老鷹的眼睛,確實有幾分幸運的成分。

“怎麼樣?”董昱陽蹲下來關心地問。

“疼……好疼……”黎銘遠此時簡直是痛苦難言,連隋明皓都跟着揪心。

“你們趕緊背他進超市躲起來,我在這裏撐一會兒。”

“可是雲輝,你怎麼辦,萬一……”董昱陽當然放心不下楊雲輝一個人。

“那我至少比你們能扛吧,別廢話了,趕緊走!”

“你保重,小心一點。”隋明皓擔憂地說。

老鷹也差不多從地上爬起來了,加速度太大,這麼一摔也不輕,可是老鷹就像沒事人一樣的。

楊雲輝定睛一看,這哪是什麼老鷹啊——眼前這鳥,三對大翅膀,四個大爪子,這是鷹嗎?連獅鷲都不敢這麼造作吧!

那就姑且叫它獅鷲好了。

獅鷲一看到手的東西逃跑了,自然是異常憤怒,厲聲尖叫之後,拍起三對大翅膀就飛向高空盤旋一陣后,又開始向楊雲輝俯衝。

且說董昱陽和隋明皓把黎銘遠連拖帶背地弄進超市,入口處理髮店的同學們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等到黎銘遠的血漸漸滲出來的時候,裏面才出現了騷動。

“大家冷靜!現在外面有東西,大家都別出去,在這裏面躲着就好!”董昱陽剛剛才把驚慌失措的同學們勸回去,轉頭就對隋明皓說,“咱們檢查一下他的傷勢吧。”

“好。”隋明皓點點頭。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黎銘遠最裏面穿的薄秋衣,還有帽衫、運動服,全部被獅鷲的巨爪撕破了,還在黎銘遠的側背上留下了一道長得嚇人的傷口,鮮血汩汩地從裏面冒出來。

“怎麼辦,這樣下去他會大出血的!”隋明皓焦急地說。

“別急,讓我想想……對了,這裏有沒有生命科學院的或者懂點醫學的人啊!”董昱陽衝進理髮店大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個瘦瘦的男生站了出來。

“同學,你……”

“兩種都是,好了,讓我看看吧。”對方也很爽快地出來了,檢查過了黎銘遠的傷口,他說:“情況不太好,雖然沒割到什麼大血管,隔着衣服倒也不太深,但是這樣很容易感染,就這個出血狀況得趕緊送醫院才是,但你說現在出不去是吧……你們趕緊去那邊買繃帶,先把傷口勒起來,想辦法止血,等外面的事情一解決,咱們馬上送他去醫院……”

“我去買吧,我還剩一點德育分在身上。”隋明皓站起來就往貨架跑去。

“銘遠,你一定要沒事啊。”隋明皓在心裏默默地想。

與此同時,楊雲輝體力不支了,這隻獅鷲似乎並不想一擊必殺,而是不斷俯衝下來,楊雲輝雖然靈活,但是對於這種天空打擊,而且地形又很平坦,他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麼優勢,反而消耗了很多體力。

他本身打算像上次一樣拖到警衛隊來為止,但是他恰恰忘了今天還在放假,警衛隊並沒有在巡邏,他等了個寂寞。

而這時獅鷲突然落地了,像老虎一樣四足着地慢慢接近他,然後抬起前爪,似乎是要把楊雲輝的腦袋撕開。

但它還沒得手,楊雲輝手裏一個橙子飛起,再次命中它的頭,這種橙子皮薄汁多,再加上獅鷲的爪子弄破了橙子,裏面的酸性物質立馬刺激了獅鷲的眼睛。

對付殘狼那招真是屢試不爽!

獅鷲剛剛緩過來,楊雲輝就揚起一袋橘子砸向它的頭,但這一次獅鷲可不會吃虧了,它把身子往上一提,翅膀扇出呼呼的風,直接把橙子吹了回去,倒是一個個砸在了楊雲輝身上,差點把他砸的眼冒金星。

但是獅鷲並未着急着攻擊楊雲輝,而是轉頭看向了別的地方。

糟糕,楊雲輝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到飯點兒了!

超市緊挨着食堂,一到中午,學生就大批大批爭先恐後往裏面涌,當然,超市緊挨着食堂,一到中午,學生就大批大批爭先恐後往裏面涌,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今天食堂不遠處有一隻獅鷲。

簡直是屠戮勝地!而楊雲輝只能絕望地看着獅鷲在人潮裏面大開殺戒,那麼多同學被匕首似的大爪子割傷,自己即使衝上去也被人群沖開。

就在這充滿着血腥味的時候,楊雲輝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都給我滾開!別跟個過街老鼠似的!讓我一個人對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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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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