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合格
你是我老婆
印象中,荊戈不愛喝酒,但酒量很好,從來沒有喝醉過。
謝宴第一次見醉到搖搖晃晃連步子都走不穩的荊戈。
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眼裏透着些防備。來到這個世界上,荊戈經常發瘋,導致謝宴現在見到他,第一反應不是靠近,而是退後。
可惜,沒等謝宴有什麼動作,荊戈就撞上了桌腳,直接被絆倒在了地上。
一聲悶響過後,荊戈躺在地上不動了。
謝宴抿了抿唇,皺眉看了一會兒,走過去,蹲下身,拍了拍荊戈的臉頰。
荊戈沒動,手裏還提着個酒壺。臉頰被暈染地緋紅,凌厲張狂的眉眼柔和下來,整個人像被酒浸泡掉了所有稜角。
他的額頭剛剛磕到了桌角,現在已經紅腫了起來,謝宴伸出手指,輕輕一碰,荊戈皺起了眉,語氣略有不滿,低低喊了一聲,“疼……”
他的嗓子似乎被過量的酒傷到了,沙啞而乾澀。
謝宴心尖一顫,他注視着荊戈,手指描摹過荊戈臉頰上的每一寸肌膚。
地面是用上好的玉石鋪就的,雖然不涼,躺在上面久了,肯定硌得難受。
謝宴俯下身,手臂伸到荊戈的後背上,想要抱他起來。但醉酒的男人沒有任何自覺反應,實在是太重了,謝宴實在抱不起來,只能拖着他的上半身走。
荊戈卻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腰,把他撲倒在了地上。
他趴在謝宴身上,腦袋湊到謝宴頸間,用鼻尖在他頸間蹭了蹭,“老婆,好香。”
謝宴已經好久沒聽過荊戈這樣叫他,不禁愣了下。
這個世界中根本沒有「老婆」這種稱呼,但謝宴見怪不怪,沒有多驚訝。畢竟,荊戈擁有其他世界靈魂碎片的記憶這件事,他已經猜到了。
不過……謝宴抓住荊戈披散下來的頭髮,狠心一往後扯,荊戈皺着臉仰起了腦袋。
謝宴眯着眼睛打量他:“真的喝醉了?”
荊戈抓住他的胳膊,神色迷茫地看着他的臉:“老婆,你抓得我好疼。”
“疼就對了。”
荊戈委屈道:“老婆,你怎麼都不心疼我。”
謝宴沉默下來,鬆開了手,荊戈又趴在他懷裏,胡亂在他臉上親着。
謝宴任由他親,沒有反應,不一會兒,荊戈停下了動作,緊接着,一顆一顆的水珠不要錢似地滴在了謝宴的臉上。
謝宴驚訝地抬眼,就看到荊戈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被熱淚和酒水蒸得猩紅,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你是不是生氣了,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謝宴感覺喉嚨里像被塞了個鐵塊,動一動都疼得難受,一時竟啞然無聲。
“老婆不要我了……”荊戈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本已經支撐起的上半身又倒了下來,重重壓在謝宴胸前。
“荊戈,是你說的,我於你,什麼都不是。”謝宴輕聲道。
荊戈狠狠抱住他,焦急道:“你是我老婆,一輩子都是我老婆,誰不要老婆,誰是大傻子。”
謝宴啞然失笑,伸手摸了摸荊戈的臉頰。
“老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我錯了,我混蛋,你打我、罵我吧,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害怕……”
謝宴撫住他擰起的眉心,溫聲道:“你害怕什麼。”
“害怕……你不要我。老婆,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不要不搭理我。老婆,我好疼……”
謝宴聽得難過,哽咽道:“哪裏疼。”
荊戈抓着他的手,按在胸口:“這裏,好疼。你不理我,我這裏好難受。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什麼都做錯了,我可以彌補。”
謝宴無聲嘆了口氣,“你沒做錯什麼。”
荊戈語氣帶着哭腔:“你都不心疼我了,我腦袋好疼,你就狠心在那站着,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是個陌生人,死也不要死在你眼前。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睡覺,不願意對我笑……”
他的眼裏佈滿驚駭和恐慌,聲音急促起來,眼淚又流了滿臉:“老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愛我了。”
謝宴環住他的脖子,微微低頭,含住了他的唇瓣。
荊戈沒了聲音。
謝宴擦掉他臉上的眼淚,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我只是沒想到,橫在你我中間的,不只是外界的不可抗力因素……”
他沒再說下去,拍了拍荊戈的後背,“我扶你起來,去床上躺着,地上太硬了。”
荊戈搖搖頭,急吼吼地衝上來,想要親謝宴。
一個不小心,謝宴的嘴唇磕到了荊戈的牙齒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伸手捏住荊戈的臉頰,“下次再喝成這樣,別進我的房間。”
荊戈無知無覺,抱着他探出舌尖舔他的嘴唇,酒氣氤氳的眸子露出委屈和傷心。
“老婆別不要我,誰敢攔着我們在一起,我就……我就揍誰。”
謝宴輕勾起唇角,含笑道:“那你第一個該揍的,是你自己才對。”
荊戈聽到這話,愣了半晌,突然握起拳頭,就往自己小腹打去。
謝宴手疾眼快,抓住了他的胳膊,“還真揍啊。”
荊戈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要,要打。不然,你就不要我了。”
謝宴把他的拳頭掰開,揉揉他的指節,溫聲道:“別打了,打了還不是我心疼。”
荊戈身子一晃,眼睛亮了起來,他興沖沖地撲上去,又把謝宴壓到地上,“你真的心疼我嗎?”
“嗯。”
荊戈高興得似乎都要搖起尾巴,臉頰在他頸間不住地磨蹭。
謝宴耐不住,撐起身體,“我扶你去床上。”
荊戈這次沒怎麼反抗,可醉酒的身體既不聽自己使喚,也不聽謝宴使喚,整個人的重量都搭在謝宴身上,讓謝宴廢了好大功夫才拖到床上。
一躺下,荊戈就纏了上來,謝宴拍拍他,“我去弄醒酒湯,你別鬧了。”
荊戈乖巧地鬆開了手,卻癟癟嘴,淚眼朦朧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要走,老婆別走。”
謝宴瞧了他兩眼,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和平日的作態相比實在違和,可謝宴卻無法抗拒。
他俯下身,低聲道:“荊戈,你真的喝醉了嗎?”
若說沒醉,這一路搖搖晃晃,連桌子都不會躲,說話作態都彷彿孩童,的確不像清醒的人能做出來的。
若說醉了,說的東西竟還挺有邏輯,他說什麼,荊戈都能對上。
謝宴也不打算去弄醒酒湯了,不論是真醉還是裝醉,荊戈既然這個狀態闖進來見他,肯定是不想清醒的。
他何必拆了荊戈的台,讓他醒過來,又不知如何面對彼此。
謝宴躺下來,抱住荊戈的腰,閉上眼睛,“我不走了,睡覺吧。”
荊戈睜着眼睛看他,眸中劃過一抹憂傷,他將謝宴緊緊收入懷中,絲毫不敢鬆手。
謝宴睡得混混沉沉的,卻被旁邊的動靜吵醒,他艱難地抬眼,半眯着眼睛瞥向一旁的荊戈。
這一看,他直接清醒了過來。
荊戈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衣服都撕了,小腹和大腿上遍佈血痕,謝宴往下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他一把抓住荊戈的手,皺眉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荊戈臉色通紅地看着他,“老婆,我好難受,好漲。”
謝宴視線下移,頓時明白了過來。他看着那些觸目驚心的血痕,惱怒道:“難受你就傷自己?弄傷了,你就好受了?你就不會叫我起來。”
“老婆在睡覺,老婆不高興,老婆不願意……我不敢。”荊戈自言自語道,眼裏皆是困頓和委屈。
謝宴什麼脾氣都沒了,他嘆了一聲,“傻子。”
“老婆……”荊戈用泛紅的眼睛望着他。
謝宴含住荊戈的嘴唇,荊戈頓時沒了言語,任他溫柔地親吻着。他挪動身體,用濕軟的唇舌包裹住荊戈,荊戈立即繃緊了身體,又激動又緊張地看着他。
這個場景讓謝宴忍不住回憶起了在第一個世界中,他喝多了補湯,被荊戈拉進他的大學宿舍里,在左右不得方法的時候,荊戈是怎樣幫他的。
謝宴心尖微顫,那些甜蜜纏綿的記憶緩慢地湧上來,讓他有些恍惚和憂傷,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與荊戈情濃意切地依偎是在什麼時候了,也不敢想,他們的以後還能不能一如往昔。
荊戈突然推開了他,止住了他的動作。
謝宴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竟也跟荊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荊戈把他抱進懷裏,聲音哽咽顫抖:“你不想做,就別做了。我以後都不會強迫你。你別哭,哭得我心疼,老婆……”
謝宴抬眼。
“酒醒了?”
荊戈身體一僵,不說話。
謝宴倒真想他醉着,他看着荊戈身上的傷痕,“不是說,我是你的玩物,隨時都要滿足你的需求嗎?怎麼這次,反倒要忍着了。”
荊戈聽得心梗,“對不起,是我混賬。你是我老婆,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玩物,我只是……只是……”
謝宴靜靜地看着他。
荊戈心一橫,“老婆,你要實在不原諒我,就把我當一根..也行,我是你的玩物,你有需求了,我隨時隨地都滿足。我有需求,老婆就當沒看見,老婆不用在意一根..的感受。”
謝宴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他彎起眉,戲謔地看着荊戈,伸出手把他推倒在床上。
他坐在荊戈身上,輕笑道:“好吧。那我就試試,你這個..合不合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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