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利齒

第3章 利齒

還真會咬人啊

保鏢也在謝宴周圍站穩,替他擋住了凶神惡煞的村民,幾乎圍成了一堵牆與對方對峙着。

謝宴微微垂眸,趴在他懷裏的荊戈盯着那群村民,眼睛充血,身體抖得厲害。

謝宴抬手按住他的後腦勺,稍一用力,將他的腦袋按到了自己肩膀上,然後將外套往上提了提,完全遮住了荊戈的視線。

荊戈被迫貼近謝宴的肩頸,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撲面而來,溫和、清雅,似乎並不是香水的味道。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謝宴抬手拍了拍站在他前面保鏢的肩膀,示意他往一側退開,自己則走出了人牆,站在那群村民面前。

硌晌村的人果然遠不負民風彪悍的聲名,在這夜晚寒涼的初春季節,個個都光着膀子,衣服酷似獸皮,一眼看去,還以為是這個世界上幾百年前的土匪穿越過來了。

中間一人凶煞一般盯着謝宴,和他懷裏被遮擋起來的荊戈,開口:“把你抱的小孩留下,我可以讓你們走出這個村子。”

他聲音粗噶,毫不客氣,話里的意思更是讓人脊背發涼。

林管家知道這是遇到大麻煩了,他悄悄瞥了一眼手機,沒有消息提醒。心裏的不安越發濃郁,這讓他焦慮地瞧了一眼謝宴。

只見謝宴正緩慢地撫着荊戈的後背,神態自若,氣定神閑地打量着剛剛開口的村民。

半晌過去,他似乎確認了什麼,手裏有節奏的安撫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直視着那個村民:“你是村長?”

對方沒說話,只是眯了下眼,表情危險。

這就是默認了。謝宴眼裏攢了點笑,“雖然村長沒見過我,不過你的好哥們我可相當熟悉。”

村長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謝宴從大衣口袋裏夾出一張卡片,手指一撥,卡片掉在了兩人之間的黃土路上。

林管家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謝宴的名片。

前不久謝宴升任謝氏集團的總裁時,剛剛換了一套名片,當初設計名片時他還提過意見,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可他不明白,謝宴亮出這個身份有什麼用,這群地痞流氓可是連政府都看不上。

但那村長卻看了謝宴兩眼,然後彎腰撿起了那張名片,似乎要將那沒什麼分量的紙片瞪出個洞來。

謝宴繼續道:“我也不是不能把這小孩給你,改天讓你那好哥們親自來要,怎麼樣?”

村長周圍的村民窸窸窣窣地,謝宴這邊的保鏢也個個雲裏霧裏,不明所以。

村長深呼吸了幾口氣,沉默了半晌,才將名片握在掌心,抬頭看向謝宴。

謝宴微笑着回視。

村長又一個深呼吸,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村民也立即退開,給謝宴讓出了一條路。

“謝謝。”

謝宴抬腿,直接順着讓出的這條路走了出去,保鏢們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跟了上去。

等和那群村民拉開了距離,他們才鬆了口氣,有人往回望去,看到那些人依舊站在原地,燈光之下,站在人群中央的村長一直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他們默不作聲地快速往停車的地方趕去,生怕走得慢了,那些村民又會撲上來。

終於走到來時的農田間,謝宴突然冷嘶了一下,驀得停下了腳步。

林管家立馬跟上來關心道:“少爺,怎麼了?”

謝宴沒回答他,往下拉了一下外套,揪住荊戈的頭髮,讓他仰起了頭。

暗淡的月光下,荊戈的眼珠漆黑望不見底,直直地看着他。

謝宴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了嘴。

藉著月光,謝宴看清了他那鋒利的幼齒上粘的一絲血跡。

他肩膀疼得厲害,可見荊戈是一點力氣也沒保留,發了狠來咬他。

謝宴用手指抹去了他牙齒上的鮮血,輕笑了一聲:“還真會咬人啊。”

林管家沒看清他的動作,以為他是抱累了,雖然是個小孩,但也11歲了,又是一直養尊處優的,哪怕受了幾天罪,也掉不了幾斤肉。

謝宴這麼結結實實抱了一路,不可能不累。

“少爺,要不我來抱吧?你歇一會兒。”

謝宴顛了顛荊戈,問他:“要林叔叔抱嗎?”

荊戈搖頭。

“其他人呢?”

荊戈又搖頭。

謝宴笑得更明顯了,他捏了捏荊戈的臉頰:“只讓我抱,還咬我?”

荊戈撇開頭,躲開了謝宴的手,不說話。

謝宴又將外套披在他身上,繼續往前走,這才回林管家:“算了,小孩子脾氣大着呢。”

謝宴其實也有些累了,荊戈看着不壯,也沒有肥肉,但似乎是經常鍛煉的緣故,肌肉很重,再加上身高在同齡人里算高的了,抱這麼一路對他這個從未做過體力活的神明來說,的確是不小的挑戰。

等他把人抱進車裏放下,謝宴直接靠在了椅背上,低着頭喘氣。

他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蹭得又臟又皺,襯衫領口凌亂地張開,露出發紅的肌膚。

林管家掃到他肩膀處的血跡,心裏一驚:“少爺,你受傷了?”

謝宴搖搖頭,因為臟污引起的不適已經漸漸超出了他的忍受範圍,更蓋過了肩膀咬傷帶來的疼痛感。

“沒事,趕快回去。”

因為衣服太髒了,謝宴解開了紐扣,將襯衫脫下來,一把丟到了荊戈的頭頂上。

荊戈將衣服抓下來,就看到謝宴的上半身,白中透着粉的腰身沒有一絲贅肉,幾乎要晃花人的眼,荊戈臉上一熱,頓時怒由心起。

他也不是沒碰到過以魅惑人心的神明,比如那個叫楚慕的,就極為擅長勾引。

可哪怕是楚慕,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脫衣服,更不會突破下限來勾引一個未成年。

而且,謝宴脫衣服的動作相當舒展,光着上半身也沒有任何不自在,根本就沒有在多人面前赤身裸體的羞恥感。

荊戈別開了臉。

謝宴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現在也不想搭理荊戈,身上的臟污讓他有些煩躁,他不去追究把他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已經算脾氣不錯了。

林管家頗有眼色,立馬翻出一套毛絨衫,遞給謝宴,目光在他肩膀上的傷口上一頓,才移開。

他偏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荊戈,眸色加深。

等回到謝家的別墅,天已經大亮了,謝宴把荊戈從車上抱下來,一路抱到了客房的浴室里,鬆開了手。

“找個醫生過來,在外面等着,一會兒給他看傷。”

林管家看了兩人一眼,“好。”

謝宴低頭:“自己洗個澡,明白嗎?”

荊戈坐在瓷磚上,抱着雙腿,睜大眼睛仰頭看他,燈光的照射下,謝宴終於看清了荊戈的臉龐。

雖然有些臟,幸而那些人打遍他全身,沒有打他的臉,還能看清那污濁之下長得相當出色的臉蛋。

眼珠黑漆漆的,盈着一層水光。

謝宴見他這無辜又可憐的模樣,心裏的躁鬱一掃而空,他蹲下身來,撫摸了一下荊戈的頭髮,然後輕聲重複了一遍:“自己洗澡,洗乾淨一點,好嗎?”

荊戈這才點了點頭,從剛才的恍惚茫然中抽離出來。

從天堂第一次掉到地獄,遭遇這些事,精神不可能不受刺激,應該再找個精神科的醫生過來給他看看。謝宴這麼想着,轉身走出了浴室。

他沒有看到,在他轉身後,荊戈那懵懂的眼神陡然變得陰沉,像是惡鬼一樣盯着謝宴的背影,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人拖下去吞噬。

他身上那股因受了刺激而驚疑不定,時而惶恐時而憤怒的氣質也蕩然無存。

荊戈從破爛的衣服中捏出了一個薄薄的石片,石片上沾着一層凝固的血液。這是他從謝宴被咬傷的傷口處刮下來的。

荊戈將石片放在乾燥的窗台上,然後走到浴室的鏡子前,打量着自己的身體。

的的確確是回到了十一歲,荊戈捏緊了洗手台的池壁。

這個新來的神明確實要比之前的八個危險很多,回溯時間的能力嗎?

荊戈閉上眼睛,重新感受了一遍,然後有些失望地睜開了眼。

果然,和之前嘗試的結果一樣,他依舊沒有和另外幾個世界的自己恢復聯繫。

他很清楚,對方一定不知道自己能與其他世界的自己感官共通、記憶共享。

但是,在時間被回溯的那一刻,他和其他自我的聯繫也被切斷了,這是謝宴的被動能力嗎?

屏蔽所在世界與其他世界的聯絡?

荊戈冷笑着看着鏡中的自己,腦中浮現出這個晚上與謝宴接觸的每一幕畫面。

他不得不承認,謝宴的演技要比之前幾位好多了,不是單純的感化、救助,而是適當地表現出自己的脾氣,減少了刻意性,非常自然。

可惜,這不會騙過他。

即使回溯時間,屏蔽他與其他自我的聯繫又怎樣。

雖然他對世界之外的體系仍不能完全知曉,但對方對他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憐。

比如說,謝宴一定不會得知,即使回溯了時間,他仍舊保留着所有記憶。

想要糾正他的軌跡,為那所謂的主角鋪路,他怎會如對方所願。

不僅如此,他還要得到對方的碎魂,然後,弒神。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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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化反派后我翻車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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