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重回

第105章 重回

是你把他殺了?

謝宴跟着孟斐走進了一處非常偏僻的洗手間,他看着孟斐慢條斯理地反鎖上門,從他身側走過,若無其事地洗了下手。

謝宴面色如常,心底卻翻起驚濤駭浪,他終於明白了面對孟斐時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是因為什麼,因為這個人的殼子裏,住着的就是世界意識的靈魂。

世界意識分明已經死了,靈魂都被荊戈碾碎了,湮沒於世……但,眼前這個人類的體內,的確是世界意識的靈魂。

看樣子,他一直以來接觸到的孟斐都是世界意識,但是,他從來沒有發現過異常,直到今天,世界意識選擇主動暴露在他面前。

孟斐用紙巾擦乾淨手上的水跡,一步一步走到謝宴面前,湊近他的臉頰,盯着他的瞳仁,笑着說:“怎麼了,謝教授,你在害怕什麼?”

“是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你就要離開荊將軍了嗎?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暴露你,不就相當於暴露我嗎。”

謝宴繃緊了身體,快速思考着對策。他感覺到世界意識的力量非常弱,與人類無異,而且相當破碎,這副軀殼裏的靈魂連完整靈魂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難道是他當時並沒有被荊戈完全抹消,以細小的靈魂顆粒的形式倖存下來,又頑強地找到了寄居的軀體。又或者,世界意識本來就留有一手,當時荊戈抹消的本就不是他完整的靈魂。

世界意識為什麼會選擇孟斐,為什麼選擇這個世界。

他早在自己之前就來到了這裏,目的必然不是他,那就極有可能是……荊戈。

謝宴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咬緊牙根,森然道:“荊戈失去記憶,是你搞的鬼?”

孟斐微微聳肩,“謝教授,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拜你們兩個所賜,我現在成了這副鬼樣子。你看看,我有本事對荊大將軍動什麼手腳嗎?”

他伸手撫摸着謝宴的衣領:“宴宴啊,你可能不知道,荊戈的時間只剩不到一年了。”

“你說什麼?”謝宴驟然提高了聲音。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檢查檢查。”

謝宴呼吸緊促起來:“是你做的。”

“你怎麼什麼事都要安在我頭上啊,我可真夠冤枉的。”

謝宴諷刺一笑:“難道不是嗎?”

孟斐攤開手,“還真不是。”

“宴宴,你也該體諒一下他。畢竟他終於達成了成神的目的,將我踩在了腳下,卻又為了你放棄了一切,灰溜溜跑到這裏等死。人生又沒什麼盼頭了,他想忘記過去的痛苦,早點終結生命,也是人之常情,宴宴,你說是不是。”

他不着痕迹地觀察着謝宴的反應,因為他很清楚謝宴的喜惡。但是,他並沒有在謝宴臉上捕捉到他想看到的神態,不由得有些失望。

“怎麼,你不信嗎?”

“我不信。”

謝宴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要走,可剛走到門口,手還沒有碰到把手,一股重力就猛地將他摜在牆上。

成年Alpha爆發出的力量當然要遠遠勝過謝宴這副Omega的身軀。謝宴被撞得頭腦一陣昏沉,堪堪反應過來,就被扭住胳膊按在了牆上。

孟斐將他頸后的抑制貼撕了下來,看着那完好無損的肌膚,笑道:“哦呀,宴宴,你果真還沒被荊戈標記啊。”

謝宴用不上力,甚至還在掙扎間緩緩脫力,他意識到,僅憑人類軀體的力量,是掙脫不了的。

他穩住心神,讓身體鬆懈下來,冷靜開口:“孟斐,你想做什麼?”

孟斐似乎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戲謔道:“宴宴,我們好歹也是曾經的未婚夫夫,你背叛我去找其他人,我就不提了,現如今他不要你了,我卻不會嫌棄你。”

“不如就趁今天,把我們的未完之禮補上吧。”他伸出手指,摩挲着謝宴頸間的皮膚。

謝宴忍住心理和生理的雙重不適,眯了眯眼,“孟斐,你又不喜歡我,何必每次都從這個方向入手。你猜我上次是怎麼識破你的。”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在你沒背叛我之前,我就表達過,你可是我最愛的……”他附在謝宴耳邊,做出了一個口型,那是在說「神明」。

謝宴並不理會他的言語刺激,集中精神捕捉到他的一個空檔,他猛地用力,用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把匕首扎向孟斐的胳膊。

孟斐吃痛,鬆開了對謝宴的桎梏。

他往後退了一步,捂着胳膊,上面被割出了一道一尺長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轉瞬之間就流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向謝宴手裏拿着的那把傷他的利器。那是一把金色的匕首,但外形卻與當日重傷他靈魂的那一把無異。

他咧開嘴,與渾身殺氣的謝宴對視着,笑道:“怎麼,你想在這裏殺我?”

謝宴冷冷看着他,在心裏衡量一番,收回了匕首,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孟斐眼裏劃過一抹陰暗,自胸膛發出嗬嗬的怪笑聲,“宴宴,這麼著急離開,我可真不高興啊。”

謝宴剛勾開門鎖,鼻腔里突然吸進一股怪異的香氣,雙腿瞬間軟了下去。

孟斐走過來,用那未沾血的手臂勾住謝宴的腰,“我說要補上我們的未完之禮,可不是開玩笑。”

密閉的洗手間裏充溢着Alpha的信息素,謝宴大腦一陣發昏,渾身泛起難受的麻癢感來,自深處湧出一種深深的渴望,那是Omega對於Alpha標記的渴望。

他被孟斐誘導進發情期了。

回過神來,孟斐已經將他放在了洗手台上,抱着他的腰嗅聞着他的脖頸,危險的犬齒伸出來。

“宴宴,要怪就怪荊戈不想標記你,才能讓我鑽這個空子。”

發情期來得異常兇猛,一陣一陣衝擊着他的神經,謝宴咬破嘴唇,痛感將他的神志扯回來一點。

他緩慢地將手挪上孟斐的後背。

孟斐陡然停下了動作,冰涼的匕首抵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尖端已經毫不留情地刺進他的皮膚里。

他勾出一抹笑意:“怎麼,謝教授真的想殺我嗎?”

“你應該清楚,我是荊戈的發小,是他的親密戰友,你如果殺了我,不怕荊戈會更討厭你嗎?”

謝宴並不為所動,他冷然道:“放我離開,不然,我會殺了你。”

“我如果不呢?”

謝宴沒有說話,握着匕首,又往這副血肉之軀中刺進了一分。

孟斐面上露出清晰可見的痛色,卻依舊笑着,他摸着謝宴的脖子,啞聲道:“我可是在做好事,你一個發情期的Omega,出了這扇門,知道會引發什麼事故嗎?”

謝宴厲聲道:“放我離開!”

“我不要。”他微笑着湊近謝宴的脖頸,張口嘴,就要對着謝宴的腺體咬下去,動作卻陡然定格下來。

下一秒,他直直倒在了地上,背後流出的血不斷湧出,匯聚成一片刺眼的血泊。

謝宴已經耗幹了身上所有的力氣,身體又失去支撐,晃了幾下后,也跌在了地上。

孟斐的血粘在了他的衣服和手上,粘膩的血還是溫熱的,鐵腥味混雜着濃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讓謝宴有些想嘔吐。

他抖着手掏出口袋裏的手機,但手上都是血,按了幾下,連鎖都打不開。

手機滑落在地上,謝宴晃了晃腦袋,頭腦卻越發昏漲,他低喘了幾下,強撐着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打開水龍頭,衝掉手上的血跡。

突然,門被踹開了。

謝宴艱難轉過身,看向來人。

狹窄的空間裏,充溢着Alpha、Omega以及鮮血的味道,現場一片混亂,最為矚目的,當然是躺在一片血泊中的人。

荊戈簡直不敢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低頭一看,那人正面朝上躺着,正是孟斐。

他快步走上前,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情況,心臟頓時沉了下去。

孟斐已經完全喪失了生命體征。

死了。

他猛地站起來,對上謝宴的視線:“是你把他殺了?”

謝宴微微垂眸,目光在孟斐身上掠過,又厭棄地收回,對上荊戈包含震驚與憤怒的目光。

他嗓子很乾,聲音一片沙啞,卻能聽出內里的平靜,“他早就已經死了。”

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世界意識佔有了這個人類軀殼,吞噬了他的靈魂,在那一刻起,原來的「孟斐」就已經死了,只要世界意識一離開,這副軀殼很快就會顯出腐敗的模樣。

荊戈提住他的衣領,怒吼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謝宴看着幾乎要把他吃了的荊戈,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意,“是我殺的又怎麼樣?怎麼,你想給他報仇嗎?”

“你……”荊戈張了張口,他看着搖搖欲墜的謝宴,面上混雜着猙獰、矛盾和掙扎。

在進來的一瞬間,他就發現,謝宴進入發情期了。

謝宴的發情期並不在這段時間,難道是孟斐誘導他進入的。還是兩人發生了什麼衝突,才讓謝宴誤傷了他。

荊戈發現,他竟然下意識給謝宴找殺人的理由。

被殺掉的是和他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們相處的時間、彼此的情誼,分明遠超過眼前這個人。

“為什麼要殺他,謝宴,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他!”荊戈急切地詢問,面上越來越痛苦。

當然是因為「孟斐」是世界意識。其他任何理由,都無法支撐他殺人的動機。但是,這卻是他眼下最無法訴說的理由。

這或許就是世界意識今天的目的,想要藉此徹底離間他和荊戈。

不過,這其中透着濃重的詭異感,為了這個目的,值得世界意識犧牲自己的性命嗎?他應該很清楚,那隻匕首足夠毀掉他的靈魂。

謝宴現在沒有精力去深思了,發情期越演越烈,他支撐不下去了。

謝宴一字一頓道:“他該死。”

荊戈身體一震,他退後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謝宴。

謝宴扶着洗手台,深呼吸了一下,目光緊緊鎖在荊戈身上。

“給你兩個選擇。一,拿起地上的匕首,給這個死人報仇。二,現在就和我做愛,標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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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化反派后我翻車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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