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四點金
“有人!”
不遠處,一間無門廠房中,一個人的身影,一手倦着上衣下擺,充當半袋,不知裝着什麼。
四處張望似找着什麼,不時還警惕張望,身體繃緊,宛如驚弓之鳥。
手裏撫摸着鋼管,緩慢悄然靠近,心想要不要給他來個黃金爆頭。
不過漸近不到百米時,看着那背影,心頭卻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王濤?”
記憶突而腦海中襲來,王淘不正是他堂弟嗎?
自己父親弟弟的兒子,從小就在外面城市生活,唯有新年時才會回家看望爺爺奶奶,住上數十天,這也是幾人所擁有相處的時間了。
小時他兩就不對付,家裏有台電腦,年齡較小有貪玩,兩人為此還大打出手,直到堂弟鼻青臉腫哭着去找他的老父親時,我就知道,弟弟始終是弟弟。
又大三歲,很快就把他收服為鞍前馬後的小弟。
“沒法爆頭了。”
他呼出口氣,當然不是因為沒機會爆他頭嘆息,而是心中那份不安感弱了幾分,如果他沒往這邊走,估計這位堂弟連面都沒見就要嘎了。
走進上前,輕呼出聲
“濤。”
“卧槽!!”聽到聲響的王濤像炸毛的貓,渾身一抖,怪叫一聲,連上衣倦着的東西都散落在地。
驚嚇過後,連忙往後一跳,發抖的手下意識向腰間菜刀摸去。
回身看清來人才呼出一口出,帶着慶幸和一絲不岔說道
“哥,你幹嘛,走路都沒聲音,突然嚇我一跳,還意外大白天那些鬼東西出來了呢。”
說著,手邊擦着額頭被嚇出來的虛汗,一邊捲起上衣低身去撿掉在地上的東西。
膽子居然這麼小,不對,不一定是王濤膽子小,而是那些東西太恐怖。
走到王濤身前看着他低身拾撿,疑惑問道“你撿這麼破爛幹嘛?”
的確是破爛,掃向那些物品,石頭,骨頭,玻璃,化妝品,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物件。
當到視現掃到一個黑糊糊的糖果時,突然腦海又是一道信息浮現。
【名字:骨心糖果(次品死物)】
【介紹:‘腐爛骨心’死亡后掉落,濃聚一生精華的殘次品,噁心且極易上癮的死物,食用它,骨心就在你體內生長,身體將極短時間內長出一根強大尖銳的骨刺,身體各項指數飛升強化,而骨刺將無限吸取吞噬者的生命力化為能量,亢奮情緒,麻痹身體感官,吞噬者將持續七天內強行透支生命中散失理智后死去,化為‘禍害’。】
【註:任何食用過死物的東西,終將會被死物吞噬成為禍害,你在吞噬死物獲得強大力量時,死物也在吞噬你。】
【辦法:在徹底淪為禍害前,自殺,被殺,或者餵飽它,繼續食用死物可緩解,把它當做另外一個‘胃’,沉入深淵,化為有意識的禍害。】
和剛才碰見的藍靈一般,一列信息湧來。
眉頭一挑,黑漆漆一塊,肉眼倒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
這東西無疑是毒品,一塊很有價值的毒品,雖然不知道食用後效果如何,但在看過百米高的那隻詭物后,感覺吃了這東西肯定效果極佳,但他會吃嗎。
不會,正常人都不會吃,但不正常的人也不少,這東西倒可以在關鍵時刻使用,用的好,不乏是一個延長七天壽命的妙藥。
拾好所有東西的王濤疑惑抬起頭問
“哥,不是你叫我找的嗎?”
“。。。”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忘了,應該是前身吩咐的事情了。
不
是自身,不過還在看見人還記得起來是自己的堂弟,不然說不清會不會給他後腦來上一下,這也是好事,代表着他的記憶逐漸恢復,而且似乎自己的感官情緒也在恢復。
等等?
自己會不會就是食用了這些死物了,才會變的無感失去記憶的,難道是之前吞噬的那個藍靈。
“我叫王臨?”突然呢喃一聲,似反問自己,聲音不大,但卻恰好傳到自己堂弟的耳朵里。
堂弟疑惑開口“哥,你不叫王臨叫啥,對了你快看看我撿的這些東西那些有用。”
王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臉色有些難看。
自己叫王臨那麼就解釋的通了,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他寧願自己不是那個王臨,現在就意味着他吞噬了死物,也就是說現在死物正在自己體內吞噬自身,估計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半響,王臨晃掉腦海中的想法,身後的白霧未知的危險在靠近,沒時間再想亂七八糟的了,現在走還能多活幾天,不走估計一會就要出事了。
王臨對堂弟說道“走吧,沒時間看了,白霧要來了。”
“啪嘰~”
物品散地聲。
“卧槽`”
一聲驚呼,王濤以之前快將近三倍的速度撿起剛因為驚嚇掉落的物品后,撒腿就往一個方向奪命狂奔,連親堂哥都不管了,蒙頭逃命。
“至於嗎?”王臨一陣黑線,不過從他堂弟反應來看,這白霧肯定是極其危險的,估計自己被籠罩的話,也大抵會死。
而給他不會死亡的錯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個被自己吞噬的死物發出的,一種麻痹大腦的錯意感官。
眨眼間堂弟狂飆十幾米,王臨連忙追上,不過幾息,王臨便放緩腳步,因為早已超過原先的堂弟。
堂弟速度並不慢,微超正常人標準,一秒至少狂奔七八米遠,而且還是在野馬路上。
而王臨卻覺很慢,控制在與堂弟慢半步齊跑,仍感覺體內至少還有三四層餘力,格外恐怖。
王臨不認識路,也不知去哪,很顯然堂弟是有目的的方向,跟着就對了。
不到兩分鐘二人就狂奔數里地,開闊的視線也逐漸被低矮房屋樹木遮擋,依舊詭異不活物,唯一兩人奔跑發出的聲響。
看見這些房屋,王臨腦海一閃。
他記起了這裏,出生在這裏,舊砌石瓦青斑綠,連排落屋灰長街,四點金,潮汕獨有獨特的村居房屋。
一排排相同一致的四點金連坐,宛如一個正方形分割成無數個小正方體。
由外廳,天井,內廳組成,天井左右各一房,內廳左右又一房,四房合為四點金。
王臨眉頭微眯,心想這些房屋居然完好無損,剛才離這隻有幾百米的原處可才發生了一場地震,雖然來得快去的也快,但連石地都裂開了縫隙,度數肯定不低,但這裏絲毫沒有任何被地震所損害的痕迹,局部地震也沒這麼局部的。
倒是怪異。
兩人快速拐進一條長巷,堂弟已經想狗般口鼻並用喘着粗氣,依舊不敢停歇,右轉進入一個房屋外廳,大門是內陷式,有兩步台階,厚重生鏽的大鐵門左右是奉使的門神石畫。
此時大門緊閉,堂弟熟練上前扣門鐵環敲響,三長三段,隨後屋裏馬上就傳來腳步聲。
“鉻~”沉重的綉鐵劃過舊漆拱石發出小而尖聲,大門向內打開半個門,堂弟閃身進,王臨也緊隨跟入,兩人進入后大門緊忙關閉。
一眼掃去,內廳倒是有不少人,二個女孩,似學生,還殘留半分稚氣,眼神滿是慌張害怕,一個中年婦女正手捧幾隻‘香’,跪在供神台前求平安,最後視線停留在茶椅躺着一個不知死活的男子,年齡大概和他相同。
這傢伙死了也倒是不錯,不知為何王臨心底升起這麼一個想法。
身後剛為他們開門的女子關好門連忙跑到內廳,生怕離門太近被鬼抓了去,隨後眨着眼睛對王臨問道
“哥,怎麼了,有找到嗎?”
旁邊兩個女孩在湊了過來。
詢問的人倒是認識,另外兩人沒有任何影響。
王盈,他堂妹,記憶倒是深刻,兩人關係也不錯,小時候王盈是生活在老家的,他父母並沒帶她一起去城市生活,也不是他父母重男輕女,只是那時生活困難,供不起兩人讀書,直到小學二三年級才一同帶去外生活。
從小兩人一起玩耍的時間遠比他哥還要多,也沒因為年齡的代溝產生間隔。
王盈白了他一眼,理都不帶理他,目光依舊停在王臨身上,靜等回答,此時所有人的眼睛也都飄向王臨,好似他是這些人的主心骨,事實如此。
王臨那還記得找什麼,現在腦子看見什麼想起什麼,其他一無所知,連早上吃的啥都忘了。
但又不好直說自己現在啥都忘了,在這壓抑的場面來看,搞不好又是一記重拳砸在她們心頭,要是心底脆弱崩潰就麻煩了。
反正記憶也在逐漸恢復,估計很快就全部記起來了,王臨就沒打算坦白,搖了搖頭
“濤,你跟她們說吧。”
“哦。”
王臨撇開幾人,走到茶椅前,手指放在那男子的鼻息前,感受到還有氣息進出,王臨不由暗嘆一聲可惜。
“老尾,你過來拜一下老爺。”在供神台前的婦女臉色蒼白,眉間滿是時間長河留下的皺紋。
她母親。
王臨不信神明,除非在求財時,但也不抗拒,接過母親剛點上的五根香,拱手跪地,三拜,上香。
“老爺保佑,三山國王保佑,老公老奶保佑。”
做好這一切,旁邊四位青年也交談完畢,不出意外,聽到白霧要來,三個女子都臉色蒼白無血,向著他靠攏幾分過來,生怕離得太遠。
內廳左右是有房間的,但她們是不敢進去,房內又黑又暗。
斷電,這種情況也自然不敢點蠟燭取光,都聚在內廳,好在內廳不小,即使十多人也擠得下。
其中一位不認識的女子,壓抑不住恐懼,看了看拱神台,又轉眼望了一眼天井外漆黑無比的濃霧,嘴角顫顫巍巍開口念念有詞
“物質決定意識,意識由物質而生,物質是第一性,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
時間下午
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