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造孽啊！
宋子揚沒玩過彩票，為數不多的購彩經歷還是小時候拿着長輩給的錢，然後到彩票站買一注機選。
雖然網絡上常常充斥着某某某中大獎的消息，不過宋子揚從來不相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在他為數不多的購彩經歷裏面，唯一中獎的一次也僅有五塊。
可是，手機上掐點發來的相同短訊，着實讓人難以理解……
“一直給我發這種短訊，難不成就是想騙我去買彩票？”
宋子揚這般想着，浮想聯翩的走進了彩票店。
雖然早就過了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的年紀，不過他並不排斥花上兩塊錢奢侈一下，嘗試一下運氣。
【你好，歡迎光臨；你好，歡迎光臨】
彩票店門口的感應器發出電子音。
宋子揚走進店內，正好看見陳雷捏着一張彩票從機器前往外面走。
“你也玩這個？”陳雷看見宋子揚有些詫異。
“來試試。”宋子揚側身讓出位置。
“試試……”陳雷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了感嘆：“當初我也是想着試試，然後一玩就是好幾年。”
“那應該中了不少吧？”
宋子揚見對方站在原地，便獨自走了進去，朝老闆喊道：“老闆，幫我買個雙色球吧。”
“沒中多少，最多的一次也就中了一千塊。”
估計很少看見熟人買彩票，陳雷也沒急着走，饒有興緻地在那裏看着宋子揚買。
“那挺不錯的。”
嘴上這樣說，宋子揚其實明白，陳雷說的不過是一個話術罷了。
彩票店老闆來到出票機面前，看向宋子揚：“怎麼買？”
“唔，選號吧。”宋子揚看着手機，“05、14、15、16、18。”
陳雷聽見宋子揚買的號碼，有理有據地說道：“你這個號選的不行啊，上一期出球比較分散，這一期出球就有可能比較集中……”
“呃……”宋子揚聽着他的一大堆分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邊，老闆按照宋子揚所說，輸入了五個數字，等了等，見到宋子揚沒有繼續說道，不由得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
“雙色球一共有七個球，七個號碼，你這裏只有五個。”老闆見過很多初次買彩票的人，所以很有耐心地解釋：“你還差兩個。”
這……
宋子揚確實不怎麼了解雙色球，只是突然看見了手機上的號碼，然後突然看見了彩票店的橫幅，這才想着進來試一試，結果還差兩個。
看來，這串數字並不是雙色球啊。
“還要繼續買嗎？”老闆拍了拍出票機。
宋子揚想了想，說道：“後面兩個數你幫我機選吧，就買一注。”
“好。”老闆很快就從出票機上打印出一張嶄新的彩票。
宋子揚接過彩票，隨手揣進兜里。
陳雷還在門口等着宋子揚，見他買好了彩票，這才說道：“你這錢估計是打水漂了，05這個球選得不錯，可是後面的，14、15、16……這個太差了。”
“我就隨便試一試。”宋子揚笑道，腦子裏卻是想着那串數字到底是什麼。
“嗯，一開始嘛，都是這樣，回頭我可以教教你怎麼看雙色球的走勢。”
兩人一邊聊着彩票的話題，一邊回到了公司。
大部分上都是陳雷這個老彩民在說，宋子揚在聽。
其實宋子揚對彩票並不感興趣，甚至不想聽陳雷聊他在彩票史上的輝煌經歷和經驗，可架不住別人是領導啊。
“今晚九點雙色球就開獎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我這個號碼，大獎肯定中不了，但是有機會中小獎。”陳雷捏着彩票，信誓坦坦地對宋子揚說道。
宋子揚笑了笑，然後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加班正式開始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彩票這個共同話題，以及彩民這個共同身份，陳雷在指導項目工作的時候，來到宋子揚這邊的次數要多了不少。
以至於，宋子揚想加班的時候偷懶摸魚都比較困難。
晚上七點整。
宋子揚加班后的第一篇稿子寫到一半，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然後看見手機上多了一條短訊。
發件人和短訊內容與白天收到的一模一樣。
“到底是誰在惡作劇？”宋子揚微微皺眉，放下手機繼續寫着稿子。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陳雷突然站了起來，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加快一下進度，八點之前把稿子發給我，和美那邊已經在催了，八點審核之後，咱們就可以下班了。”
“好！”
“沒問題！”
得到了一個準確的下班時間，辦公室里的氣氛明顯活躍了許多。
宋子揚心裏也活躍了不少，加緊把自己正在寫的稿子收尾。
寫完之後，一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才到八點，於是他直接把稿子發給了陳雷，之後便是隨手打開一個視頻網站，瀏覽着那些視頻打發時間。
其實，逸雲傳媒主打的是創意型公司，日常管理比較寬鬆，也就是遇見大項目的時候非常嚴格。
有工作任務的時候，公司自然是希望員工認認真真完成工作，不過在工作任務結束之後，公司並不會立馬分配新任務過來，而是讓員工自由活動。
可以看視頻，可以逛論壇，甚至還可以玩遊戲。
這樣的策略其實也是宋子揚猶豫到底要不要辭職的原因。
晚上八點整。
宋子揚的手機一如既往的收到了那條短訊。
陳雷帶着兩個指導走進會議室，開始和甲方溝通。
二十分鐘之後，三個人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不用問都知道，溝通的結果並不理想。
“先下班吧，明天繼續。”陳雷無奈地鬆了一口氣。
面對這樣的結果，員工們只能默默地收拾着東西，然後一個個離開公司。
等到所有人都下班之後，陳雷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同時撥通了電話。
“結果怎麼樣？”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陳雷苦笑着回答：“全軍覆沒。”
“怎麼會這樣？”電話那頭明顯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陳雷頭疼地說道：“今天的稿子我全都看過，有幾篇都還不錯的，可和美那邊就是不通過，他們的意思是要新東西，但不是這些新東西。”
“和美廣告部跟我們對接的策劃看了稿子，說是覺得不錯，然後他們廣告部的主管看了稿子，也覺得不錯，可是他們把稿子遞上去，沒過幾分鐘，就被斃了。”
“韓總，要不你去問問，和美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然後說道：“明天再試試看吧，還是不行的話，我就去問一下。”
“好。”
陳雷苦澀地掛斷電話。
作為一個項目經理，項目至今沒有絲毫進展，還是勞煩老闆親自出馬，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也就是現在這個老闆比較年輕，比較信任他，如果換成其他老闆，估計他離被辭退也不遠了。
中年男人，上有患病的老人，下有剛剛上幼兒園的女兒，還有每個月像是催命一樣的房貸……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陳雷拎着公文包，腳步沉重地坐上地鐵，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拿出彩票。
“馬上就要開獎了，隨便中個小獎，囡囡一個月的飯錢就能省出來了。”
抱着這樣的期待，陳雷打開了雙色球開獎的直播間。
晚上九點，直播間裏的主持人出現了。
陳雷下了地鐵，一邊看手機，一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大概五分鐘之後，直播間裏的搖獎箱開始轉動了，很快，鏡頭中的第一個紅球開始滾下。
“05……中了！”陳雷興奮地握拳，甚至停下了腳步，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屏幕。
可是，他高興得太早了。
一個個紅球滾下，可是那個數字卻和他選中的號碼天差地別。
到最後，藍球滾落，陳雷發出了一聲沮喪地嘆息。
“怎麼會這樣？就中了一個球……”陳雷坐在家門口的樓梯，心情很差。
他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觸犯了什麼霉頭，工作不順利，又跟老婆因為女兒上幼兒園的問題發生了爭吵，就連分析了很久、覺得把握十足的彩票事業也遭受了挫折。
“05後面怎麼會是一串連續的數字呢？14、15、16、18……”
“05、14、15、16、18？”
等等……這幾個數字……
陳雷整個人猛地僵住了，他對比着上一期和這一期的中獎號碼，可是看着這一期的號碼，突然覺得莫名耳熟。
在僵硬了幾秒之後，他飛快得翻出通訊錄，飛快地查找聯繫人，飛快地撥通。
電話沒一會就接通了。
“小宋，你今天買的彩票號碼是多少？”陳雷飛快地問道。
“啊？我看看啊……05、14、15、16、18……”宋子揚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念着。
對上了，前面五個全都對上了！
陳雷屏住呼吸，心裏在這一刻莫名有些緊張。
“32，15。”
在聽見最後兩個數字之後，陳雷點亮手機，快速地看着本期中獎結果。
前面五位全都對上了，可是後面兩位對不上……那兩位好像是機選的……
四等獎……
18億的獎金池，這樣難得的機會，這樣難得的機緣，這樣難得的運氣……
陳雷聲音乾澀地問道：“你買了幾注？”
“就一注啊。”
就一注……
兩百塊！
居然就只中了兩百塊！
這特么算什麼？
陳雷懊惱地拍了拍大腿，語氣里充滿了恨鐵不成鋼：“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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