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追查真相
晚上剛擦黑,岳兵就把人兩人帶過來了。
兩人沖岳發祥一拱手,同時喊了聲“二公子”。
岳發祥看了岳兵一眼,岳兵會意,指着高瘦身材地說道:“這個是高奉義,鷹組退下來的。”指着低瘦身材地說道:“這個是李力,蛇組退下來的。”
岳發祥仔細打量了下兩人,兩人看着雖然都瘦,但身體挺拔,悍然之氣油然而發,果然是驕兵悍卒!
岳發祥甚是滿意,對着岳兵點點頭。
轉而問兩人道:“二位辛苦,不過我先想問問二位都是什麼原因退下來的?”
兩人肅然,知道這位二公子話出有因,高奉義先開口:“二公子,卑職是肩部有傷,雖不能待在鷹組,辦些小事還是可以的。”李力接口:“卑職目力受損,蛇組是待不下去了,不過做不到夜中視物如同白日,比常人還是綽綽有餘。”
兩人言罷,均有傲然之色。
岳發祥心中讚歎老爹帶兵有道。和岳兵說道:“你還認識給我把脈的那位大夫吧?知道他住哪裏吧?”
“自然知道,就在東城回春堂,是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夫。”
岳發祥把三人叫到屋裏,低聲耳語一番,三人臉有異色,但沒有多問。
夜色深深的時候,四道黑影從院中竄出,半路上二人向城東而去,二人向東郊而去。
岳發祥和李力在城郊的破廟中等不多久,岳兵和高奉義就扛着一個毛口袋來了。
裏面的人被放出來后,體如篩糠,不停地哆嗦,用手揉揉眼睛,在昏黃的燭光下一看是四個黑衣蒙面人,更是攤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小老兒上有老母,下有妻兒,還有家中十幾口人要養,各位好漢,千萬不能傷我性命啊!”
又接着道:“各位如果求財,家中尚有幾百兩現銀,各位不妨拿去。”
岳發祥放粗了嗓音道:“別急,先考校一下你的醫術。如果你醫術過關,自然有事要你去做。如果不過關,哼哼,留着你這庸醫也是害人,還不如一刀送你上路!”
大夫聽說是考校醫術,登時放下大半個心,身體也不怎麼抖了,“還請英雄相詢。”
岳兵把一個泡過果酒的饅頭遞給了大夫,說道:“你嘗嘗,裏面是否有毒,如果有毒,該如何解?”
大夫接過饅頭,先聞了聞,又小心翼翼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然後輕咬一口,微微一嚼,便即吐出,道:“各位好漢,這個說是毒藥也可以,但說不是毒藥也可以。”
岳兵不等岳發祥說話,已經怒了,舉起拳頭,作勢欲打。
大夫趕忙說道:“別動手!別動手!這個葯現在很多藥店都有,主要是用來給經脈受損的武者所用,武者經脈受損,必然劇痛,用此葯后,經脈略堵,雖整體精神不振,但可減少疼痛,所以不是毒藥。普通人經脈本身很多都不暢,服了此葯,最多精神不濟幾天,影響不大。但正常武者,或者武藝高強者,服了此葯,則如同毒藥一般,輕則渾身無力,重則發燒昏迷。”
“那如何解呢?”
“不用如何解,輕者過段時間自會痊癒,重者按照發熱治療,降熱清醒后,過段時間便好了。”
岳發祥心想,難道自己錯怪了張俊?他只是讓自己難受一段時間,拖延自己的入伍時間?但岳雷受此災厄,身體已經虛弱到讓自己穿越侵佔的地步,而後世記載,年紀輕輕便“氣死了”,以他現在體質,根本不可能,除非是傷了根本。
心念電轉之下,抽出刀來,放在大夫頸上:“你若有半句虛言,現在便讓你人頭落地!”
大夫嚇得又攤在地上,連忙磕頭:“不敢不敢,小人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岳發祥又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也不用你看病了,把你送回去吧。”
大夫大喜,又是一頓磕頭。
這次是高奉義李力,依舊把人裝進口袋,扛着去了。
岳兵向岳發祥道:“此人雖然嚇得不輕,但說的如此流暢,倒像是原先準備好似的。”
岳發祥微微一笑道:“你也看出來了?此事必有隱情,走吧,我們也跟着去看看。”
等岳發祥和岳兵到達大夫家外的時候,高奉義和李力剛剛出來。
“沒人發現吧?
“我們兄弟辦事,二公子放心吧。”高奉義又奇怪的問道:“怎麼二公子也來了?”
“來看戲。”
看着回春堂院邊有棵大樹,吩咐道:“我們都到樹上去。”
四人在樹上看着大夫在屋裏燭光的投射在窗戶上長長的人影,不停地在晃動,顯然是走來走去,來回踱步。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門吱呀一聲開了,就見大夫手提燈籠,腳步匆匆而去。
岳發祥讓李力前面跟着,自己三人又隔了一段距離。
大夫走的很急,全然沒有顧忌是否有人跟着,四人倒也輕鬆。
大夫在城中七拐八繞,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前,提起門環,敲三下頓一下,如此三次,然後便靜靜的等着,片刻之後,門開了。
岳發祥打個手勢,高奉義李力會意,兩人悄悄從兩側院牆翻了進去。
門又開了,岳發祥和岳兵一閃而進,地上躺着兩人,已經是被高奉義二人瞬時制服了。
四人來到一個亮着燈的房間外,開始聽裏面的聲音。
屋裏一個陰柔的男子的聲音響起:“不是和你說了嗎?此事辦成就放你兒子,你大半夜跑來幹嗎?”頗有些不耐煩。
“剛才有四個黑衣人把我綁到一個破廟裏,問葯的事了。”
陰柔聲一下變得冷靜了:“看清楚長相了嗎?”
“沒有,他們都矇著面。”
“這倒是比預料的早了幾天,不過聽說已經醒了,說明已經知道些事了。”陰柔聲變得冷酷:“你是怎麼說的?”
“就按照您教的說的呀,不過他們都信了,嚇唬我一下,我隨便發個誓就矇混過關了。”
“不錯,不錯。”冷酷轉為了溫和,就在這時,突然屋裏傳來一聲慘叫和噗通倒地的聲音,岳發祥四人知道出事了,直接撞開窗戶躍了進去。
只見一個面白無須,頭髮半白的錦衣人,手提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劍尖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血,而大夫已經倒在血泊中,出氣多進氣少,眼瞅着不行了。
錦衣人一看四人身手,便知不敵,直接調轉長劍,自刎而亡。
岳發祥見此人出手狠辣果斷,毫不拖泥帶水,感嘆是個人才,沒空去管他,先去看大夫。大夫斷斷續續說道:“此葯不是所有藥店都有,只有我才有,我剛才騙了你們。還有,服用此葯后千萬不能按照發燒處理,一碰此類葯,立成毒藥。我兒子在此人手上,做了對不起岳將軍的事,良心難安,死有餘辜,不過我兒子並不知情,請各位幫忙救救他。”言罷,噴血而亡。
岳發祥和其他三人無奈,先去搜尋大夫之子。
不多時,李力便發現有一密室,裏面不但有一七八歲孩童,更有無數金銀珠寶,純以白銀計算,估計十萬兩有餘。
岳發祥大喜,正愁自己無錢,這不天上掉餡餅了嗎?“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去臨安沒有十萬貫更是什麼都幹不了,真正意外之喜啊!
自己中毒事件,只能這樣不了了之,兩人一死,死無對證。僅憑一瓶果酒,去指證一位朝廷大員、封疆大吏,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多虧有這十萬兩白銀,否則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