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寒夜下的夢
楊辭告別了簡大家之後，沒有再關注都城的夜生活。
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剛租下的房屋裏，腦子裏還在想着今天的談話。
這世間萬物都逃不開一個情字，也傷不起一個等字。
楊辭在聽到簡大家的話之後，心裏也很是深有觸動。
他此時不知道自己遇見莫山山的時會有什麼心情，因為她，楊辭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是，他們其實並不認識。
因為她是書痴，所以楊辭練了十年的字。到現在，楊辭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一點走火入魔的感覺。
就在他習慣拿起筆的時候，這次他才有點恍然大悟。現在不是在書院裏，也不是在舊書樓里。
身前沒有筆墨紙硯，身邊也沒有那個一直在寫簪花小楷的人。
愣了一段時間之後，楊辭才收起了自己的手，看着窗外。
夜晚降臨，沒有月亮的夜空顯得格外黑暗，星星閃爍的光芒在夜幕中卻是依稀可見。
永夜將至，楊辭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第一次走出了書院，第一個認真的看向這個世間。
現在的一切讓他不知所措，明明什麼都知道，但是卻只能將它當成一個秘密，深埋在心底。
長久的壓抑，深深的堆疊在一起，平時在舊書樓里，楊辭天天寫字，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在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心藏着很多。
“或許，這才是我出來的意義吧！”
楊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獃滯，而是很明亮。
這時，窗外的秋風吹進了楊辭的房間。本來已經修行的楊辭不應該感覺到寒冷，但是，這一次的他突然感到了冷。
“要下雪了嗎？”
楊辭望向窗外，可惜一片黑暗的世界裏他此時什麼也看不到。
油燈在房間裏點亮了昏暗的光，燈火昏黃下，燭影搖搖晃晃。床邊的人，看着窗外不知道又在想着什麼。
很快，房間裏的燈火熄滅，楊辭躺在床上緩緩的睡去。
不過，此時他的夢，卻是讓他難以熟睡。
“紅牆白雪，我喜歡你，也要你喜歡我。”
“見過鍾師兄，不，十三先生。”
“我是喜歡他的字，又不是喜歡他的人。”
“我喜歡你、、、、、、、的字。”
“我要你為我寫很多很多的便簽，我要你寫多少你就寫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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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前世那讓他久久無法忘懷的話又一次深深刻在了心田，又讓他回憶了一遍。
在夢中，楊辭好像正在經歷過一樣，看着那道白衣勝雪的女子，睜着看不請眼前的眼睛，深情的目光，期待着她喜歡的人給她的回答。
那一刻，楊辭多麼想將她擁在懷中，在大雪紛飛的夜晚，感受到她的體溫，看着她再一次綻放出開心的笑臉。
“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更喜歡你。”
在這場夢中，楊辭很想對她說道。
“你說你很喜歡雪，因為在大河國，不可能見到雪，但是現在你來到了都城，現在，紅牆白雪，全都為你而來。”
這一場的深夢中，楊辭好像說了很多的話，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過。
就這樣，安靜的一晚過去了。窗外的寒冷昨夜並沒有驚醒沉睡的楊辭，反而讓他睡得更加安詳。
當第二天的楊辭再次睜眼之後，此刻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到一陣惆悵。關於昨晚的夢，他此時完全沒有一點記憶。
他並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而惆悵，他只是記得自己曾經做了一個夢，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夢，夢裏的一切他都已經忘記了。
楊辭很想去回憶，只不過他此時什麼也想不起來。
而後，楊辭就不再想了，整理一下自己的外表之後，他又一次走出了房門。
一夜寒風之後，今日的人們也都加厚了身上的衣服。
但是人們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因為天氣的寒冷而減少。
在楊辭出來之後，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向著楊辭打聲招呼。楊辭也每次都會向他們回禮。
楊辭又一次來到了紅袖招，此時的紅袖招，昨夜的恩客正在向著外面走去。
楊辭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同時也吸引着樓里姑娘們大多數的笑意目光。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簡大家出現在了門口。
“楊公子，進來吧。”
看到楊辭的身影之後，簡大家也換了一副模樣，很快的邀請道他。
“簡前輩，叨擾了。”
楊辭聽后，對着簡大家行禮后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走到了這裏，但是他此刻很想來這裏，整個都城他現在舉目無親，來這裏他會感到一陣安心。
“要不要我找個姑娘陪陪你？”
等到楊辭進入紅袖招之後，簡大家很是溫柔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楊辭之後，很是親切。或許是因為故人的影子，或許是楊辭身上的氣質。
“不用了，我就進來坐坐。”
楊辭很直接的就拒絕了，他來這裏，並不是為了找姑娘。
“那你就到這裏坐坐吧，以後有時間就常來。我現在先去送一下客人，一會再過來。”
看到拒絕後的楊辭，簡大家也是由着他，而後，她離開了楊辭的身邊，去送一下這裏其他的男人。
很久之後，當她再來到楊辭這裏之時，手裏提着一壺酒。
“喝不喝？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酒，紅袖招里可不多了。”
簡大家替楊辭斟滿一杯酒之後，坐在楊辭的對面，問道。
楊辭聞言，看着眼前的酒，他很快就伸手，品嘗了一口。
“好酒，真是讓人沉醉。”
這是楊辭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喝酒，只一口，他就知道這就並不比前世的其他酒差。
“那當然，這酒的名字就叫紅塵醉。”
看到楊辭嘗過之後，簡大家也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輕嘗一口后說道。
“好酒，好名字。”
楊辭看着杯中的酒，讚歎的說道。
之後，兩個人今天什麼都沒有談，只是在喝酒。或許他們都已經說過了，在酒中。
因為這酒，多情的人才會醉，而他們，喝道最後都醉了。
不知是酒的後勁大，還是他們都需要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