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4章 第4章

術后,林執玉被推入監護病房。

此時已經凌晨三點,熬了一夜的記者們卻精神奕奕一窩蜂地湧來,守在病房門口,把兩位來看望林執玉的警察和消防員都擠在了外圍。

畢竟特大連環車禍的新聞眾媒體已經報道了出去,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類似的新聞稿,他們得儘快再找到新的新聞。

“請大家離開,讓病人好好休息。”

從病房出來的郝醫生皺眉:“病人此時還不適合接受採訪。”

“醫生,醫生,那個捨己救人的小夥子現在怎麼樣了?!”

“對啊,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請大家放心。”

“那就太好了!”

“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醫生,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採訪這位英雄?”

人群後方突然傳來一道無法忽視的男人聲音,郝醫生抬眼一看,只見三個扛着器材的男人緩緩走來。

為首男人剃着寸頭,明明沒有什麼凶神惡煞的表情,卻讓眾人忍不住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郝醫生:“今天肯定不行。”

“是不是更疼了?”病房內,護士姐姐看着眼前人霍然攥緊的拳,擔憂又心疼:“要不,來一針止痛藥吧?”

手術進行了那麼久,現在麻藥效果也差不多消失了七七八八了,肯定極其痛苦。

“不用,謝謝。”

林執玉聽着外面那道他上輩子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凝視着病房那花白的天花板,心底那一直不曾消散過的恐懼竟霍然消失,只剩諷刺。

阮家的人找來的還真是快啊。

可惜,這次卻不能直接把他擄走了。

“我不是記者啊,我不想採訪,我就想看看他行不行?”又是一道聲音傳來。

分明是之前和他一起救援的那個消防員青年。

林執玉沉思片刻,無數方案在他腦海里閃過,他剛準備開口讓那個消防員青年進來,畢竟此時小小利用一下絕對能夠讓自己的安全更加有保障,就又有一道猶如提琴般優雅低沉但十分憔悴的聲音響了起來。

“抱歉,我是被救的那個小女孩的家屬,我可以見他嗎,我想表達我們家的感謝。”

林執玉一愣,他着實沒想到江家人會來的如此及時。

京城副書記江國平,是出了名的父母官,之前在f省當書記,就為f省人民辦了很多利經濟利民的大事,尤其在掃黑除惡上,更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差點死在黑勢力的報復上,斷了一條腿。

這也是他當時拼着死亡的可能,也要救小女孩的原因。

他不是聖父,尤其在好不容易重來一世擁有了報仇的機會後,不可能單純因為無私奉獻就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

但阮家是整個世界的主角,阮家人幾乎是手可通天,無所不能,他作為一個必死的炮灰,再小心也遲早會有漏洞。

只有千日做賊的行當,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一旦阮家得手,等待他的必將是上一世一樣的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

所以他必賭這個機會不可,即便他死了,江國平看在他捨己救人的份上,也會去見他父親一面,父親和妹妹申冤成功的希望,就大了許多。

而如果他沒死,那一切就更是值得!

所幸,他賭贏了。

而在林執玉思緒萬千的時候,外面眾人也是紛紛怔住。

因為眼前身體虛弱形容憔悴的人他們十分熟悉,竟是他們京城市副書記江國平的兒子江為華,也是一位很出名的畫家。

“江先生?!”

“是畫家江為華!”

“江先生,請問你是被救小女孩的什麼人?!”

只見原本要散開的記者們又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個拚命閃着閃光燈。而以寸頭男人為首的三人面上也是閃過訝然之色,暗暗變了眼神。

寸頭男人一個手勢,身邊一人就暗暗退出了人群。

“請大家讓開,不要圍着江先生。”

一個保鏢擋在江為華身前,伸手攔住眾人。

“不好意思江先生,病人現在還很虛弱,傷口面積很大,暫時不能見任何人。”郝醫生依舊拒絕了。

江為華咳嗽了兩聲,憂聲問:“這位青年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他非常勇敢頑強,手術非常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江為華臉色有些蒼白,一年前他出車禍,已經坐了整整一年的輪椅,卻沒有想到如今他的愛人和女兒竟也遭遇了車禍。

他不信這是巧合,何況據了解,當時救護車上常備藥品里的抗敏葯居然空了,這絕不可能是意外!

若不是這個青年在他女兒已經瀕臨休克的危險情況下為他女兒爭取到了黃金三分鐘,爭取到了葯,即便三四分鐘后救護車來了他女兒也依然很難脫離危險。

他只能慶幸,慶幸他的愛人和女兒如今都大難不死。

他伸手掏出一張名片。

“郝醫生,這是我的名片,我的愛人也在這裏住院,我會一直守在醫院,如果這位青年身體狀況可以見人,請您第一時間聯繫我。”

可不等郝醫生接過名片,病房門突然打開,一個圓臉小護士大聲道:”郝醫生,病人要求見警察一面,他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請求警察。”

郝醫生沒有說話,她緊緊皺眉,不等她回答,又聽到江為華的聲音也溫和地響了起來。

“既然他要求見警察,我也見他一面行不行?”

郝醫生:“......”

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都不要這麼著急?

郝醫生無奈,但她沒有立刻拒絕。

她又進去病房檢查了一下林執玉的狀態,發現林執玉的術后狀況出奇的好,的確可以見一見人,便勉強答應。

警察李雨晴和江為華一起換上了防護服,且經由醫護消毒后,才踏進病房。

一進入病房,江為華和李雨晴兩人的眼睛就被深深刺痛。

眼前的青年猶如蒼白破爛的紙片,虛弱地像是吊著一口氣,嘴唇毫無血色,烏黑如沁的雙眼卻是那樣的亮,彷彿有光點在他眸中蘊藏。

他的整個後背猶如被炸爛一樣,即便上了紗布依然止不住泛黑的殷紅......

可他第一句話卻是:“謝......謝你們來看我。"

“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們對你說謝才對。”短髮女警李雨晴憋不住話又嗓門大,眼睛紅通通地像是在吵架。

林執玉忍不住虛弱地笑了,“你也累了那麼久了。”

他記得這個女警當初和他是同時到的車禍現場。

女警李雨晴搖頭:“我不累!”

“你好,我是你救的那個小孩的爸爸,我叫江為華,我們一家都非常感謝你,謝謝你在那樣的時刻沒有放棄救我女兒。”江為華從一進門就一直在觀察病床上的青年,此時他的眼裏除了感激,還隱隱透着欣賞。

這樣的品行,這樣的風度,這樣的忍耐力和談吐。

這青年絕不是一般人。

“不用謝。”林執玉這才看向江為華,聲音虛弱但毫不含渾,“其實.....當時我也不是不害怕,但現在的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是,現在的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江為華不禁輕聲重複。

他沒想到眼前青年既沒有大義凜然地說都是自己該做的,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既不攬功又那樣雲淡風輕。

彷彿在說一切既已成舟,就不值得再過多去探討過去那一瞬間到底是偉大還是衝動,只要現在結果是好的,一切就是最好的結局。

江為華不知不覺間已對眼前青年徹底欣賞,他注意到病房床頭柜上林執玉的書包。

“你是華大的學生?”

“從今天起......不是了。”

林執玉抬眸看向女警李雨晴,虛弱得幾乎說不成完整的話,卻一字一句皆堅定不已:“我要報......案。我不僅要報案今...今晚在民生路公安局已經報的......那個案件,我還要請求......請求對上月林氏產業的案子重新、重新調查!”

林執玉話一落,李雨晴和江為華表情皆是微動。

李雨晴:“你難道是林氏產業老闆的兒子?!”

“是,我要申冤......申訴!我請求.......請求重新徹查林氏...林氏偷稅漏稅案件以及施工......害人案件,都是污...污衊......”

僅是描述,林執玉喉嚨竟泛起淺淺腥甜。

“遠西路公安局局長唐名,收受...收受賄賂!與想吞併林氏的易森集團一起......與境外資本勾......勾結栽贓陷害,稅務局副局長苗輝參與......”

林執玉回憶原書里對他們林家每一字每一句的描寫,他並不能確定具體陰謀的每一步驟,卻能大概知道經手人都有誰。

只是他並沒有把所有參與人都說出口。

“這個境外資本是?”女警李雨晴神色沉肅。

“華爾娛樂。”

林執玉並沒有說出阮氏,阮氏集團旗下半獨立的華爾娛樂才是他們經常用於遮掩阮氏手段的旗子。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

病房內的談話外面並不知曉,記者們依然守在門口等待第一手採訪,但新聞怕少不怕多,他們率先發佈了#華大學生車禍現場捨己救人#的新聞。

一時間,該新聞收穫了大量關注。

下面無數人為林執玉祈禱。

“祝早日康復。【祈禱】【祈禱】”

“天吶,人間有真情,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

“即便這樣也能看出來長得好帥好帥,人帥心又那麼好,一定要沒事啊!"

“貌似是我初中母校的學長!!!學術能力超級厲害又人特別好,之前上初中時他還留過三年長發就為了捐給白血病兒童,祈禱他一定要沒事啊啊啊啊啊啊——”

"......”

而這些祈禱的光點似乎真的起了一點點作用,伸手不見五指的天竟然濃墨變淺。

似乎有一雙幼小的手,嘗試用微弱的力量撕出曙光。

可,沒人料到——

就在正向風評越來越多時,眾版面此條新聞竟然熱度驟降。

“怎麼回事?”

“這不正常。”

“難道這林執玉背後有問題......”

病房外,一直關注着熱度的眾記者討論紛紛,突然響起一聲驚呼,嚇得眾人一個激靈。

“快看華夏新聞網熱搜!”

一位女記者瘋狂揮着手機。

一眾人手忙腳亂地掏手機,卻見華夏新聞網原本前五都是有關“京城特大連環車禍”的大爆熱搜竟然換了仨。

三個標着深紫色的詞條赫然寫着——

#十大青年林執玉學術舞弊#

#林執玉一夜三女#

#林執玉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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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豪門蘇文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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