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房間裏亮着燈,祁千雪一步步後退,被逼到牆壁的角落,拿着睡衣的手攥得很緊。
蕭遷比他高了大半個頭,即便年齡比他小,發育得已經比他好了,逼他到牆角就像食肉動物逼迫自己的食物一樣簡單。
祁千雪心跳的很快,睫毛在眼瞼下垂下一片顫抖的陰影,除了一點點恐懼之外,莫名的羞恥也佔據了很多。
他在蕭遷面前是以長輩自居的,剛住進來時雖然有所不滿,後面察覺到雙方生活沒有交集后對他就沒有多餘的不滿情緒了。
一直當做是小輩的人在他和牧鶴離婚後,將他逼到牆角,嘴裏吐出讓他難堪的話。
換在男人還在的時候,他肯定覺得耳朵里聽到的是天方夜譚,但在有了蕭遷之前更過分的言論在前,這些話竟然沒有讓他太過驚訝。
祁千雪閉上眼睛,扭過頭去,不想再聽,抗拒的神色很明顯。
他想躲,蕭遷卻微微附身,男人們的身高都差不多,只要稍一低頭炙熱的吐息就噴洒在***的脖頸上。
眼看着那截白皙如玉的脖頸像上了色一樣均勻地染上粉色,忽地開口:「他們都很忙你知道嗎?」
話題轉的太快,祁千雪感覺露出來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樣燙得厲害,迷迷濛蒙地「嗯?」了一聲。
即便是落到現在的境地,被一群人時刻覬覦着,漂亮青年臉上也大多都是懵懂無辜的表情。
絲毫不知道身在狼群里的羔羊有多誘人一樣。
時刻會面臨著被吃掉的危險。
「曲向晚很忙,他是牧鶴的合伙人,忙着處理牧鶴破產後帶來的連鎖反應,燕朗,看上去臉上經常帶着笑,實際上已經掠奪了好多資源。」
「你或許不知道,他們早就將你調查了個底朝天,從牧鶴決定跟你離婚的那一刻,就像準備收網的漁夫。」
蕭遷看着祁千雪迷茫懵懂的臉,手指指腹輕輕在他臉上蹭了一下,指腹的觸感很好,手指輕易就陷進了嫩白的肉里。
他見過這張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哭。
嬌里嬌氣的哭法,只會激起男人的佔有欲。
「沒有需要救治的親人,也沒有遭受不堪待遇的朋友,不需要用一點點金錢就出賣自己,讓所有人找不到地方下手。」
所以早在很早之前,就埋下了餌,等到上鉤后就迫不及待地一窩蜂地湧上去,想要享用那個男人留下的誘人的寶藏。
祁千雪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沒有需要用錢或者是出賣身體的理由,所以牧鶴破產了。
在聽到牧鶴破產和他們脫不了關係時,祁千雪只下意識地以為是利益紛爭,牧鶴的生意做得太大,眼紅的人很多,他震驚他們的狼子野心,害怕他們隨時會跟他撕破臉。
連多年的朋友親戚都能說背叛就背叛,他一個只相處幾天的人,可能一個不順心就會被丟出去。
現在蕭遷的一番話卻讓他有了個新的念頭,只是稍微想一想,祁千雪身體就癱軟地靠在牆上,嘴唇無力地張開,無法呼吸般,胸膛起伏得很厲害。
蕭遷看到祁千雪額間的髮絲都被汗漬濡濕了,手指軟軟地推拒着他的靠近。
難以接受、驚恐得瑟瑟發抖着。
「你跟牧鶴撒嬌抱怨着生活中不順心的事時,他是不是很辛苦。」
「不,不要說了……」
預感到接下去的內容會讓他無法接受,祁千雪渾身冰涼,血液倒流。
「別,別說……」
幾乎是懇求地望着他。
卻被蕭遷殘忍地打破了幻想,憐愛地低頭:「順序錯了。」
「你以為你是買東西附贈的小甜品嗎?」
蕭遷低低笑了起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頭髮:「你自己就是個色澤鮮艷甜蜜誘人的大蛋糕啊。」
懷裏的身體在他說完后抖得不成樣子。
即便是這樣仍然能感覺到他身體有多軟,香甜的水果味道被汗水浸濕,味道更加濃郁,鼻尖都縈繞着這股味道。
蕭遷見過很多男人將祁千雪按在懷裏,像抱着自己的專屬玩偶一樣,也無數次幻想,能那樣對他的人是他。
做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但夢醒了后,那種和現實的落差能讓人發瘋。
蕭遷看見祁千雪那雙漂亮眼睛失神一般暗淡下來,裏面滿滿的驚恐,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張着嘴呼吸困難。
他怕得要命,身體漸漸失了力氣,被蕭遷緊緊抱在懷裏,溫熱的軀體抱起來應該是能帶給人安慰的,祁千雪卻抖得停不下來。
整個人像是被人丟進了冰天雪地里,渾身血液都被凍僵。
倏地,祁千雪猛地推開蕭遷,驚恐地想要往外跑,想要離開的念頭來的又快又急,一時間什麼都顧不上,急忙想要朝外跑。
卻被驟然拽住腳腕,細瘦的腳腕只用一隻手就能握住,不管祁千雪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
是絕對掌控的姿勢。
完全鉗制住祁千雪的手腳,不給他逃跑的機會,炙熱的吐息就在祁千雪頸間:「這樣不好嗎?」
「以後你每一次想起牧鶴,給他打電話、或者見面,你都能想起,他現在的處境是因為什麼。」
「你多愛他一秒,我們就多嫉妒一秒。」
眼睛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祁千雪逃不開,緊緊攥着蕭遷的衣角:「不,不……」
「不什麼?」
蕭遷步步緊逼地追問,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個答案。
「不愛他,還是讓我們不要嫉妒?」
他嫉妒太久,心都要變成扭曲的樣子,有那麼幾秒,竟然也會羨慕其他人。
祁千雪的眼睫毛沾上了淚珠,緊緊閉上眼睛,那顆淚珠就順着眼瞼滑落下去,攥着蕭遷衣角的手指甲發白。
唇瓣輕輕顫了顫,好幾秒后,才脫力一般說道:「不愛……」
那兩個字像是耗盡了祁千雪身上的力氣似的,說完手指虛虛地垂落下來,胸膛起伏不定,喘得不行。
蕭遷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秒鐘的心軟,卻很快又重新堅硬起來,手指抬起祁千雪的下巴,湊上去親了親他冰涼的嘴角。
「要說到做到。」
祁千雪從夢中驚醒,怔怔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額頭被汗水浸濕,半響回不過神。
他這一整晚都睡得很不好,噩夢連連,甚至會夢到男人們逼迫他,做下很多不堪的事,還有牧鶴。
一旦接觸到牧鶴那種震驚、又不可思議的眼神,心臟就好像快要呼吸不過來,睡夢中都能感覺淚水打濕了枕頭。
身旁的位置冰涼一片,蕭遷把人嚇得太狠,沒敢靠得太近,早上也很早就離開了。
祁千雪好半響才慢慢從床上起來,洗漱完,整張臉才重新有了一點血色,下樓看見餐桌上只有夏京墨一個人時也沒多驚訝。
蕭遷要上課,燕朗和曲向晚很「忙」。
夏京墨是個還生活在家族父母輩下的大少爺。
看見祁千雪下來,難得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反應,不輕不重地掃了一眼就看向了別處,但他的餐桌前沒有擺着餐盤,明顯是吃過了。
祁千雪垂着眼眸,靜靜吃着傭人端上來的早餐,今天早餐是西式的,刀叉用得很安靜。
客廳里一點聲音都沒有。
突然,夏京墨「嘖」了一聲。
手指在餐桌上輕輕敲了敲,吸引視線,不滿地問:「是不是我不理你,你就不會理我?」
夏京墨憋着一肚子氣,從昨天看見祁千雪和牧鶴視頻時就開始了,男人非常排外,在沒出事前,幾乎不會歡迎任何人上門做客。
他見過的唯一稱得上親密的舉動,就是那晚祁千雪像乳燕投林一般撲到牧鶴的懷裏,被抱在腿上吃飯。
眼底深處像有什麼在翻滾,夏京墨朝前附身一點,手指敲擊的動作快了一點:「不高興?想牧鶴了?」
他隨意地問了一句,卻像提及到什麼關鍵詞一樣,刀叉在餐盤上劃過刺啦的刺耳聲響。
夏京墨緩緩眯起眼睛,直覺敏銳地問:「被我說中了。」
「還是知道了點什麼?」
祁千雪現在的表現很像那天晚上剛被抓到的時候,裹着柔軟溫暖的毛毯,手裏捧着薑湯,身體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不是冷的,是怕的。
那晚下了那麼大的雨都沒有讓他抖成那個樣子,看見他們,自以為偽裝得很好,其實就像一隻一直發抖的小鵪鶉。
臉色又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都小小的,脆弱得要命。
讓他們連說話大聲點都不敢。
現在他的樣子就很像,被自己沒辦法接受的事嚇到了,握着刀叉的手攥得發白,唇瓣顫着緊緊抿在一起。
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脆弱,還在偽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夏京墨面上不動聲色,腦海里飛快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稍稍坐直身體,周圍沒有傭人,他的聲音還是低了幾個度:「嫂子,遇到什麼事情了。」
「說出來我幫幫你?」
祁千雪驀地顫抖得更厲害了。
夏京墨瞭然:「原來是和我們有關的事啊。」
「最大的秘密都知道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會讓你怕我們。」
祁千雪低垂着眼睫,不說話。
夏京墨便哼笑一聲:「如果我告訴嫂子,我想到怎麼帶你離開這裏了,你會不會高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