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夏京墨激動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比祁千雪大了一個號的手抓握着他的手指,攥得很緊。
「放,放開……」
祁千雪試着掙扎了下,但並沒有用,夏京墨的上半身幾乎附了過來,他的呼吸炙熱滾燙,祁千雪是有一點低燒的。
身體感覺很熱,身上卻是冷冰冰的,不比男人們身強體壯,淋了雨也像沒事人一樣,他後半夜腦袋就有些暈眩,朦朦朧朧間感覺額頭上伸過來一雙手。
曲向晚夜晚察覺到祁千雪不正常的體溫,就叫了醫生過來,白天有事出去了。
白皙的指尖微微顫抖,身體想要往後躲,臉上有不正常的酡紅:「難受……」
「夏京墨,我,我難受……」
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快一天都沒有進食,說話的尾音本來就習慣性拖長,現在更是像貓叫一樣。
「抱歉。」夏京墨臉上的表情帶着歉意。
動作毛躁得像是個沒有見識的毛頭小子一樣,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還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激動得不行。
手指被解放,祁千雪微微蹙眉:「我想吃東西。」
睡着的時候感覺不到,睡醒了肚子就餓得不行。
夏京墨心裏裝着事,想要再問問祁千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顧及着他沒吃東西,立馬殷勤地去廚房裏端了一碗粥回來。
祁千雪早餐還蠻喜歡喝粥的,但他生病時嘴巴里沒味道,嘗了兩口肚子勉強不是那麼難受后,就搖頭抗拒喂到嘴邊的勺子。
餵了幾口都被躲開了,夏京墨放下勺子,不解道:「怎麼被養得這麼嬌氣?」
祁千雪很冷似的捂着被子,圓溜溜的眼睛瞪過去,更圓了。
夏京墨仔細想了想,還認真數了起來:「皮膚軟得輕輕一弄就紅,很容易感冒,吃飯還要抱着喂,有些時候連路都不用走。」
他見過男人把祁千雪抱在懷裏吃飯,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人,在自己的小妻子面前,收斂了所有鋒芒,恨不得把人供起來。
他的話似乎激起了祁千雪的回憶,生病的人總是要脆弱一點的,眼眶頃刻就紅了。臉上還有酡紅,眼睛濕潤,緊緊拽着被子,眼睛又紅紅的,看着怪可憐的。
夏京墨「嘖」了一聲,手指指腹輕輕從眼角擦過一滴溢出來的眼淚:「隨便一說也能哭。」
祁千雪微微偏頭,躲開他的手,身體半靠在床頭柜上,身體蜷縮成一團,細細小小地說:「我想要我的手機……」
他回房間後手機就不見了,想也知道去了哪裏。
肯定是怕他跟牧鶴告狀,所以才被沒收的。
祁千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軟,因為底氣不足,說話的聲音只有一點點,眼裏里盈着淚水,像撒嬌一樣。
夏京墨盯着這張白裏透紅的臉看了幾秒,喉結滾動:「你把粥喝了。」
碗裏的粥都快放涼了,祁千雪委委屈屈的視線落在粥上,白嫩的臉頰不滿地鼓了鼓,微微分開一點唇齒,露出裏面嫩紅的舌尖。
一副等着人喂的樣子。
夏京墨忍了忍,握着粥碗的手青筋都要暴起了,才沒有按倒他,就在這張床上發生點什麼。
喂粥的時候勺子接觸到柔軟的舌尖,控制力道往裏捅了捅,一雙弧形姣好的眼睛裏盈滿了淚珠,也沒說什麼。
某種深沉濃厚的慾念似乎越發濃稠,夏京墨眼睛晦暗地看着他嘴角都染上了水漬,等到大半碗粥吃完,祁千雪搖頭不想吃了,才放下碗。
「我的手機。」
幾乎是舔乾淨嘴唇上的水漬,祁千雪就迫不及待地問。
「手機我沒拿。」夏京墨微微停頓片刻:「等晚飯的時候我會幫你問。」
他的長相和牧鶴是有一點點微妙的相似的,可能是血緣上的關係,只是氣質不同。
牧鶴像是能在遼闊草原上自在行走雄獅,時不時俯瞰自己的領地,夏京墨則是一頭剛剛成熟的獨狼,謹慎、多疑,尖銳的爪子卻已經很有力量。
「你還沒告訴我,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在這麼多人里,你選擇了我,是嗎?」夏京墨執着地逼問,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祁千雪,眼睛深處有隱約的光,呼吸都屏住了,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祁千雪低着頭,露出一截光滑細膩的後頸,白皙修長的手指攥着手裏的被子,輕輕地,稍不注意就會被忽略過去:「你,能不能帶我離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從祁千雪嘴裏的話吐出來后,一路從骨髓里鑽到大腦,像是驚訝又像是狂喜,指尖都在顫抖,輕輕去握祁千雪的手。
「你說你想離開,是要跟我在一起嗎?」壓抑着呼吸,怕太粗重會把人嚇跑。
祁千雪沒回答,***出來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了:「你,你說……會對我好的。」
手指都快絞在一起了,白皙光滑的後頸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害羞得不行。
這一刻,夏京墨微妙地理解了牧鶴,怎麼會在結婚後讓青年待在這座庄園裏,哪怕擁有了正式的名分,也不會放出去陪他應酬。
深深呼出一口快將人融化的熱氣,夏京墨眼睛通紅地點頭:「嗯,你想去哪兒?」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答應了青年要離開的話,明明他們之間互相握着彼此的把柄,留在這裏也不會出什麼事。
但意識到青年想要離開,就他們兩個時,內心無法抑制地期待且澎湃起來。
像不被祝福的情侶,背着所有人悄悄私奔。
這個設想讓夏京墨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被所有人費盡心機想要爭搶的人,自願跟他走,乖得好像對他做任何壞事都會順從。
心頭燃燒的火焰快讓他控制不住了,手指緊緊攥成拳,呼吸急促地湊過去,輕輕抬起祁千雪的腦袋。
面前的人果然跟他設想的一樣,臉紅紅的,眼睛濕濕的,潔白的牙齒咬着嘴唇,對上他的視線,害羞無措地想要移開。
夏京墨湊上去,貼着他的額頭:「你想去哪兒,天南海北,我都可以陪你去。」
祁千雪眼睛茫然了一瞬:「想,想回家。」
他的家是在很偏遠的地方,貧窮落後得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勺的大少爺聽都沒聽過的地方。
想也沒想地點頭:「好。」
他決定了要帶祁千雪離開,就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庄園裏的其他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只是因為暫時被綁在了一艘船上,不得不用公平競爭來維持和平,但如果有機會,誰願意貌美的小妻子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晃?
誰不想連皮帶骨頭的吃乾淨,嘗嘗小妻子到底有多美味。
夏京墨看着祁千雪因為吃了葯,說了幾句話就睏倦地昏昏欲睡,看着他呼吸平穩才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出去后打了個電話。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幾個人是有共同性的,在和他們合作時,夏京墨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對小妻子的覬覦,其他人還只敢用下流的視線掃幾眼,他們卻聯手付諸了行動。
他了解他們,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
祁千雪睡到黃昏時分才醒來,身上出了一場汗,洗了個澡才感覺舒服一點。
踩着拖鞋下樓時,男人們已經坐在了客廳,各自做着自己的事,連眼神交流都很少。
沒有祁千雪在的時候,他們彼此間都把對方當空氣,但在面對一些和祁千雪有關的事情上時,卻又能站在一條線上。
傭人正在準備晚餐,祁千雪一下來幾道視線就敏銳地落在他身上,剛洗過澡,臉紅撲撲的,皮膚嬌艷得像是能掐出水。
祁千雪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夏京墨:「手機……」
夏京墨接收到他的暗示,看向對面坐着的燕朗:「他的手機還給他吧。」
燕朗從平板上抬起頭,瞥了一眼夏京墨,含笑地朝祁千雪招手。
祁千雪以為是要還他手機,乖乖地走出去,剛走近就被拉着手腕拽了一下,緊接着就落入了燕朗懷裏。
「聽說你昨晚發燒了?」
燕朗低着頭去碰祁千雪額頭的溫度。
他坐在燕朗腿上,身高體型的差距讓他像娃娃一樣,輕易就被圈住,灼人的視線幾乎快要把他燙出個洞,仰着腦袋想要躲避。
「已經,已經好了。」
他的手去推拒,被抓握在手裏,仰着腦袋反倒讓燕朗貼近他的脖頸深深吸了口氣。
粗重的吸氣聲在安靜的客廳很清晰。
就連在處理工作的曲向晚也放下交疊的雙腿,抬眸看了過來。
燈光下,祁千雪仰着腦袋掙扎的樣子像一隻瀕死的白天鵝,被湊着吸了口氣,毛茸茸的頭髮弄得他脖頸很癢,一個勁往男人懷裏躲。
「好香。」
祁千雪剛洗了澡,沐浴露是清清淡淡的果香,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羞恥得連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手指也從被拽着的姿勢變成了虛虛抓着燕朗胸前的衣服,被碰一碰腰就軟了,靠在男人身上,露出的脖頸緋紅。
「確實不燙了。」燕朗低聲說,嘴角含笑,神情無辜地與其他人對視。
也沒人能說什麼,除了把人拽到大腿上,燕朗的動作並不過火。
漂亮青年卻軟得被碰一碰就乖乖窩在男人懷裏,耳根紅得滴血。
看着像一些過分熟,以至於果肉都有點糜爛的,輕輕一咬就能爆出汁水的水蜜桃。
飯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傭人知道祁千雪生病,單獨給他做了一些味道不重,還是很香的飯菜。
吃完飯,祁千雪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燕朗的衣擺,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機。
燕朗「嗯」了一聲,好整以暇地問:「聽說小嫂子以前在家除了買東西,追劇,在莊園逛逛就沒有別的事了。」
「現在這麼想要回手機,是想給牧鶴打電話,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祁千雪臉色瞬間就白了,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停滯,刻意不去想的事又被直白地提了出來,額頭都冒出了細汗,細細弱弱地說:「我沒有……」
「沒有想給牧鶴打電話,還是沒有想告狀?」燕朗好笑地問。
祁千雪抿緊唇,幾乎是立刻想起了他們在書房密謀的事,心跳得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手指緊張地顫抖,腳步下意識後退。
他沒忘記他們冷漠的樣子,即便對他看似很好,不會傷害他的樣子,但誰知道翻臉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別嚇到他。」曲向晚淡淡出聲掃了燕朗一眼。
燕朗滿不在意地從兜里掏出手機,遞給祁千雪:「說實話,小嫂子跟牧鶴打電話告狀也沒關係。」
「正好讓他看看——」
「我們把小嫂子照顧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