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人生活
房門關上,太宰治還掛着笑的臉瞬間冷淡。
嘴角平緩地翹着,勾出若無其事的弧度。
整個人也沒有明媚,渾身上下像被黑氣浸染。
他瞥了眼沙發,輕描淡寫道:「你睡那裏。」
芥川愣愣地點頭。
被太宰從貧民窟帶出后,他就見慣了他的喜怒無常。
上一秒還在笑着,下一秒就會拉下來教訓他做的錯事。
打一巴掌在給一個甜棗。
太宰治對芥川的態度完全是馴服寵物的態度。
但芥川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並且對太宰治有着微妙的孺慕之情,渴望得到太宰治的肯定,彷彿這樣,他才有價值。
太宰治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目光無焦距,在盤算着什麼事。
芥川小心翼翼地翻動,抱着毯子壓在胸前,能感覺到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
他連呼吸都不敢太重,怕打擾太宰治。
又緊張又興奮,真是「甜蜜」的煩惱。
房間內很靜,月光悄無聲息的從窗檯鑽入,一半照在了他的側臉上。
他沒有睡意,睜着眼,暗色的眸將月光全部吸入,一片黑沉。
他的睡眠質量並不好,多思少眠。
被森鷗外拎來演養子之前,他住在廢棄垃圾場的集裝箱內,不算家,只是個冰冷的居所,能夠讓他安靜思考的一個地方。
他翻了個身,正巧對上芥川看過來的目光。
芥川手足無措,還沒有將視線移開,就見到太宰翻身,用個黑漆的後腦勺對着他。
芥川:「……」
好像被嫌棄了。
一晚上的惴惴不安,眨眼間,天就亮了。
五條情起來的早,頭髮隨意繞了前盤在腦後,還有幾縷不安分地垂落,平白給她增添了幾分溫柔。
清晨還有未散去的冷氣,五條情披了件外套回頭去看下樓的森鷗外,邀請道:「森首領,有興趣一起去買個早餐嗎?」
森鷗外腳步加快了些,停在五條情身側。
她自然而然幫他理了下襯衫,袖扣處還扣着她送的袖扣。
原本守在居所附近的港口fia的人撤了大半,森鷗外嘴癮說著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但做出來的事是完全打臉。
公園內無人,跑在路上晨練的人腳步穩健,氣息沉穩,一看就是有武力在身的,見到森鷗外還會停下恭敬的鞠躬,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人。
五條情對森林太郎絕對是有濾鏡,否則周圍這麼多奇怪的人和破綻,完全沒發現。
剛在一起時,森鷗外對她也有濾鏡,不應該說是濾鏡,而應該說是自負,沒想到會有人跟他一樣隱藏身份,出來當個普通人。
陰差陽錯,彼此都沒發現對方的破綻。
說是出來買早餐,兩個人的狀態更像是閑逛,繞着公園走了一圈,周邊的綠植讓人不自覺的心情放鬆。
森鷗外表情和緩,剛起床不久還沒來得及打理就收到了五條情的邀請,以至於他的頭髮有幾縷不太聽話的跳起,不再精緻的樣子,多了人氣,甚至還有可愛。
五條情忍不住湊上去,笑盈盈地親了他嘴角一下,一夜之間冒出的青色鬍渣摩挲刺的人心痒痒。
鳥兒再叫,嘰嘰喳喳。
逛了一會,兩人才想起還在家中嗷嗷待哺的幾個孩子。
提議出來買早餐的五條情雙手空空,無辜地看着森鷗外。
森鷗外秒懂,手臂抬起隨意做了個動作,跑腿去買早餐的人就到了。
首領身份還是挺好用的。
回去后,五條情將牛奶準備好。
中也有些急躁了,生日過後長了一歲,但身高半點不漲。
五條情上網查了很多,還問過醫生,最終只默默的提議中也有空時要不要去練練籃球。
五條情話說的委婉,絲毫沒有被中也察覺到對他身高的擔憂。
五條情惆悵了一段時間,最終釋然。
人太優秀了也不行,像五條悟一樣,總要有些不完美,才能算人。
芥川垂頭喪氣的從樓上飄一般的下來。
隨意瞥他一眼,五條情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點:「芥川,晚上沒睡好嗎?」
他皮膚蒼白,眼下烏青特別明顯。眼中還遍佈紅血絲,一看就是晚上沒休息好。
芥川:「……沒有。」
太緊張了根本睡不着,一夜無眠到天亮。
他全神貫注地聽着太宰治的呼吸,連他一晚上呼吸了多少次都一清一楚。
太宰治打着哈欠慢騰騰從樓上一下來,俯身在盤中一叼,半個三明治入了口。
看見桌上牛奶,他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小矮子都定型了,再喝牛奶都無濟於事。」
最近蛞蝓一下班就神神秘秘的在外晃悠,也不第一時間回家。
森鷗外也沒有給他派秘密任務,所以他在外面做什麼?
太宰治敏銳覺得其中有料可挖,親自跟蹤中也,最後發現……
他在偷偷練習打籃球。
太宰治當場嘲笑,被中也直接揍了一頓。
他現在學聰明了,十有八九是森鷗外在背後指點。
打他故意避開了臉,控制力道打的會讓他疼,但絕不留痕迹。
讓他想告狀都告不了。
現在,他的肚子還疼呢!
陰險的死矮子。
清閑了一陣的森鷗外再度忙了起來,橫濱似乎來了個海外勢力,來勢洶洶,攪了不少風雨。
五條情對港口fia的事並不上心,忙着四處跑處理各種咒靈。
只偶爾帶着她親自買的餐點送去港口fia,哄哄忙着工作同她聊天時都滿滿哀怨的森鷗外。
森鷗外很懂情侶間的小情趣,時不時搞出一些刺激可以增進感情的小手段。
兩個成年人,身經百戰,可不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年輕人。
跟對方耍些情侶之間的小心機,一來一回拉扯着也別有趣味。
五條情結束工作,背着包來到橫濱赴約。
她已經很久沒來酒吧了。
家入硝子最近壓力大,停了許久的煙又復吸了。
她熄滅煙頭,整個人都透着疲憊。
咒術界內會反轉術式的奶媽寥寥無幾,珍稀的家入硝子忙的團團轉,恨不得明天就蹦出幾個會反轉術式治療的人給她減輕壓力。
「太能鬧騰了。」
家入硝子說的是死而復生又在咒術界閃亮再出場的虎杖悠仁。
她灌了口酒:「一個交流會,差點把咒術高專都炸了,出了好幾個病號還不消停,玩什麼棒球。」
家入硝子彼此:「哦,是五條悟的提議。」
五條情近期忙的沒空去咒術高專,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端起酒:「喝酒時就別提這麼掃興的事了。」
五條情又拒絕了幾個人要聯繫方式,還忍痛拒絕了一個長在她審美上的帥哥。
「嗯?」
家入硝子挑眉揶揄道:「那個可是符合你審美的帥哥,也拒絕?」
五條情苦惱道:「要是被森首領知道了,我可招架不住。他生氣起來,還是挺可怕的。」
越生氣,笑的越如沐春風,晚上就更加折騰她。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折磨的人不上不下的手段。
家入硝子「嘁」了一聲:「戀愛的酸臭氣。」
五條情喝完了酒就要走,拿着包話也不留句就把家入硝子這個酒友給丟了。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沖刷掉身上的酒氣。
森鷗外也不嫌煩,在港口fia忙到大半夜也要打卡一樣的回家。
五條情看着時間,準備了夜宵。
當然是外賣,再次感謝先代科技。
五條情沒等森鷗外,自顧自地吃起來。
車停在家門前,看着還亮的燈,森鷗外冷硬的心有一小塊地方驀然軟化。
聽到開門聲,五條情頭也沒回:「森首領,餓了嗎?有吃的。」
她習慣了輕佻的叫森鷗外為森首領,調侃般的稱呼,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
「港口fia遇到了麻煩么?」
五條情沒太關注港口fia的近況,隨意問了句。
「有個情報員失蹤了,他知道不少組織機密,是個不小的麻煩。」
森鷗外一臉頭疼,想到背後牽扯的人還有他的算計,就覺麻煩。
局已經設下了,犧牲幾個人能換來港口fia的平靜,森鷗外做起來並不手軟。
都是組織的奴隸罷了,他這個首領也不例外。
森鷗外喝了口熱湯,感覺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五條情知曉森鷗外的能力,就算遇到了什麼麻煩,他也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並不太擔心。
她擔心的是其他事。
「中也有空還會回來,倒是太宰,已經很久沒見了,和他聊天,言語間也怪怪的。」
五條情一臉憂愁,譴責森鷗外:「你能不能也上點心?天天壓榨兩個孩子工作。」
森鷗外想到自己背後的算計,不免心虛。
「情,忙的不可開交,工作不停的人中也有我。」
森鷗外不想聊太宰,隨意給了個借口:「孩子年紀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要學會放手。」
五條情一臉警惕,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有空也不回家,人也怪怪的……」
五條情表情越來越凝重:「太宰他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咳咳、、」
森鷗外被嗆的連連咳嗽,手中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太宰的性格我知道,很有渣男的潛質,他不會真的談戀愛了吧?我也不知道不讓他談戀愛,可是談戀愛這事有什麼好隱瞞的?」
五條情發散思維腦補了很多。
森鷗外撿起筷子。
他工作一天回家,可不是聽五條情聊太宰的。
人都不在,存在感還這麼高。
森鷗外放下筷子,氣氛正好,他直接堵住了五條情還在說話的嘴。
電視聲音蓋過了兩人發出的聲音,衣服在地板上鋪了一地。
五條情手指從森鷗外發中穿過,太宰那點奇怪之處全從腦子清出。
森鷗外一臉滿足。
他巴不得幾個人全談戀愛了,這樣就沒時間搶別人老婆了。
兩人生活,可比多人生活幸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