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太宰君。」森鷗外意味深長的看着太宰治,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他有沒有撒謊,但事實上,很少有人能看透太宰治。
「森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太宰治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我在羊的潛伏還在繼續,如果您真的擔心的話,不如再等一等。」
森鷗外有些憂愁的托着下巴:「這已經是太宰君耗時最長的一個任務了。」
以前太宰治動手可沒有這麼費時間。
「畢竟這次的任務目標一點情報都沒有呢。」還不是因為森先生你一點有用的情報都給不出來,只會讓他這個未成年人工作。
「哎,我也沒有辦法啊,現在大家都在為了剛剛吞併回來的地盤加班加點呢,只能麻煩太宰君了。」
港口黑|手黨一下子吞併了這麼多的勢力,現在所有的成員由上到下全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
畢竟這次只能算是對於未知的羊的新任領導者的初次試探。
試探的結果雖然差強人意,但是收穫還是可以的。
此時正在醫院陪床的中也還不知道,自己剛從一連串的圈套中跳出來。他現在正焦頭爛額的應對醫院的醫生。
「真是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會受這麼重的傷啊!」短髮穿着白色醫生外套的年輕女性雙手叉腰,看上去兇巴巴的,是小孩子會最害怕的那種醫生。
躺在病床上被包成粽子的芥川龍之介把頭扭到了另一邊,一言不發。
「哈?你這個小鬼,是在逃避問題嗎?」
「沒有什麼可說的吧。」雖然是幫自己縫合了傷口的人,但是芥川的態度看上去並不好:「擂缽街的人,受什麼樣的傷都不奇怪吧。」
與謝野晶子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小鬼的傷雖然不重,但是傷口面積大,失血多,而且本身底子很差,受不住自己一個頭縋了:「擂缽街的亡命之徒就算是死在我的手術台上我也不會管的!」
「但是有了同伴在意的人除外!」她指了指病房外:「那個是你的妹妹吧?既然是哥哥,就不要總是讓妹妹擔心啊。」
芥川龍之介哽住了,透過玻璃窗戶,可以看到外面銀正縮在椅子上,最近新認識的同伴、帶着銀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阿黛爾雨果正圍着她打轉,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他選擇去救阿黛爾,自然是因為中也的人情和對方對銀的態度。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明顯知道擂缽街是什麼情況的醫生居然在因為銀擔心他。
「你放心好了,我沒有做你想的那些事,受傷是……因為去救人。」
感覺到他的態度軟化,與謝野晶子也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你的身體也不能再這麼糟蹋下去了,作為醫生,你的檢查報告我會一個字都不差的轉達的。」
躺在病床上的芥川突然僵住了:「等等——」
他掙扎着就要從床上爬起來,但是卻被與謝野晶子一巴掌按回了床上。
「病人可沒有反駁的權利!」
本來他閑得已經夠久的了,要放在原先,受傷了只要還能爬起來,他就還會繼續行動,上次在受傷狀態遇到了中也,被他所救之後,被按在基地修養了很久,難得出門還是因為中也看不慣他在擂缽街學出來的兩敗俱傷的戰鬥方式,找一些本來就是他肅清對象的人二次利用作為教具。
但是與謝野醫生的鎮壓冷酷無情,不給芥川一絲反抗的餘地。
等中也拎着費奧多爾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像是瓷娃娃一樣照顧的芥川。
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中也下意識的以為芥川真的已經受傷嚴重到無法行動的程度了。
「陀思,都是你乾的好事!」藍色的眼睛中迸發出怒氣。
費奧多爾一向能伸能縮:「我已經說過了,這次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跟到現場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我想的要有天賦。」費奧多爾遲疑了一下,看着病床上滿臉冷漠的芥川龍之介,提出了一個問題:「他的異能我之前是見過的,中也,毫不誇張的說,他的能力一旦成長起來,整個擂缽街都沒有人能奈何他,因為從小生長在這種地方,他對能力的應用太糟糕了。」
不愧是費奧多爾,哪怕是在凌晨的時候被中也在街頭逮到,被十分強硬的質問了,他此時思考的也是十分專業的問題。
費奧多爾對上芥川龍之介的眼睛:「如果你想要變強的話,我有一個建議,不要讓中也當你的老師了,來找我試試如何?」
啪!
中也握緊的拳頭終於忍不住了,一拳敲在費奧多爾的頭頂,卻被對方輕飄飄的躲開。
費奧多爾的話還沒有結束:「雖然中也可以教你體術,但是如何利用異能力,他可能沒有辦法好好的教你。」
「夠了。」中也一把拉住費奧多爾,把他拖出了病房。
費奧多爾似乎對這個動作十分的熟悉,他甚至調整了姿勢讓自己飄的更加舒服。
把人拉到了醫院的樓梯拐角,中也一拳錘到了牆上,死死的盯着費奧多爾:「那個太宰治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奧多爾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中也你不會……」偷聽了吧?
「只是你們沒有看到我而已!」中也死鴨子嘴硬。
主要是經歷了人人都有好幾張面孔的神奇世界,他自覺推理能力不強,那就只能從別的地方補了。
本來在昨天那個時候,中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找消失的費奧多爾和太宰治的,但是正巧在路上就遇到了不是。
大部分的人只會下意識的去感知周圍的環境,沒有人會一直頂着天上,而中也恰恰是一個經常不走尋常路的人。
按照中也原先的性格,在看到費奧多爾的時候,他就A上去了。
可是在他選擇降落的時候,卻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看到了太宰治——雖然事後問費奧多爾也是一樣的,但是費奧多爾經常給他一些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的回答,更何況他看到阿黛爾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次的事情跟費奧多爾脫不了關係。
根據中也的經驗(被費奧多爾騙的經驗),這傢伙平時神神秘秘的,但是遇到對手有時候就忍不住嘴。
就像他在那個世界,他雖然不知道安室透和灰原哀的身份,但是總有知道他們身份的人忍不住跳出來。
飛快的進行了自我說服的中也聽牆角聽了個爽——才沒有。
費奧多爾和太宰治遇到一起,屬於動一動眼睛都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的,中也聽了半場的啞劇,忍到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那傢伙陰陽怪氣的,肯定有問題。」中也動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經驗:「那傢伙不會是□□的雙重卧底吧?」
費奧多爾突然忍不住笑了:「中也居然還能聽出來他在陰陽怪氣。」
「這有什麼聽不出來的。」中也眉頭一縱,下意識的說道:「那傢伙平時就奇奇怪怪的,明明弱的要死,還總是要往事情中心湊。」
「所以你覺得他是□□放在羊的卧底嗎?」費奧多爾問。
中也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他為什麼會給港口黑|手黨幹活呢?」
「很讓人奇怪嗎?他那種人,很像天生的黑手黨呢。」費奧多爾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十分好奇的盯着中也:「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適合黑手黨什麼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黑手黨是把暴力轉化成利益的組織吧?」中也有一點遲疑,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傢伙需要什麼利益?總不能是掙錢去買繃帶吧?」
費奧多爾明白了中也的意思:「適合與想要,是兩種東西……嗎?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但是如果沒有適合生存的空間的話,沒準連接觸想要的東西的機會都沒有呢。」
太宰治想要什麼,哪怕聰明入費奧多爾,也沒有辦法短暫的從他的行為中讀出來。
在背叛羊的同時也背叛了港口黑手黨、在回到港口黑手黨的同時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回到羊。這個人的目的無處可查,唯一的怪異點就是對方對於中也的過於關注。
嗯,感覺暫時還應付得了,就先不通知蘭波先生那邊了。
費奧多爾摩拳擦掌,這一波如果把對方算在□□的陣營里的話,是他小勝,但是從太宰治最後的情況來看,這傢伙似乎隨時打算反水港口黑|手黨,那麼從芥川的傷來說,他們就算是打平了,畢竟他在中也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
費奧多爾謎語人一樣的話搞得中也一頭霧水,但是總之他確定了太宰治不是好人:「算了,回去之後,把人扔回去。」
不清楚立場的話,乾脆就不要去判斷了,直接把人從擂缽街扔出去。
「不,你不覺得把敵人放在眼皮底下更加安全嗎?」
費奧多爾的愛好中也不能苟同,但是憑他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太宰治那種人在想什麼,費奧多爾覺得把人留在羊里更加方便,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確定已經把他盯緊了?」
「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費奧多爾把剛剛歪掉的帽子調整回來,他的手下確實是被對方甩開了,但是這一次交鋒過去,他可有着比之前更多的人手,畢竟,那麼多好處都送給□□了,他自己也是要留一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