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賠死了 大哥竟是想去求娶賀家嫁不出去……
大哥竟是想去求娶賀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他想通過聯姻讓周賀兩家聯合起來給端王施壓。
賠死了!
不過是小小的賀家而已,如何值一個大哥的正妻之位,大哥的好,值得這世上最好的女人。
如果真要聯姻,還不若讓大哥睡了那蠻夷女王,生出個娃出來,讓整個大西北盡歸周家。
等到來日再以大西北為據點,開疆擴土天下歸周,他們兄弟聯手再加上鈺哥兒來自千年後的學識共創萬世不朽之宏圖偉業。
周二郎堅決不肯答應,啪得擦燃火鐮子,將大哥寫的字燒成灰燼,抖落進桌下的渣斗里,口氣不容反駁道:
“哥,賀家的事二郎來搞定,眼下要緊的是把你的病治好。”
周大郎眉峰上挑,目光中詢問的意思明顯:你要如何搞定?
周二郎白皙如玉的指尖輕佻地撫上眉尾,薄軟紅唇中慢條斯理吐出一句話,“色不迷人人自迷,大哥覺得以弟弟的色相搞定賀家的女人有什麼難度么?”
溫柔淺淡的光線中,遠山般朦朧清雅的俊書生一瞬間變成了男狐狸精。
“……”
周大郎捂臉,沒眼看自家弟弟。
周二郎就樂,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笑道:“大哥,術業有專攻,這真不是大哥該乾的活兒,以後莫要再提。”
周二郎絕不願意大哥拿他自己的終身大事做交易,如果非要做,必須得夠本兒!
周大郎皺眉瞪了二郎一眼——怎麼覺得弟弟的話這般……這般……
這般無恥!
這是一個讀聖賢書的人該說的話嗎?
二郎跟人學壞了。
周二郎給大哥倒了杯熱茶遞過去,簡單把賀明堂有意將侄女送給自己做妾的事同大郎說了一遍,自動略去自己只想勾引不想負責的打算。
大郎正色,問二郎雲娘是否同意此事。
二郎敷衍過去,他又沒真想納妾,吃飽了撐得跟朱雲娘提此事。
入夜,周二郎洗漱完畢,路過兒子房間時,輕輕推門兒進去。
銀白的月輝透過紗窗溫柔地鋪了滿床,夜間的清風掀開紗帳,紗賬內卻空空曠曠,不見了本該酣睡在上面的小孩兒,只留下一室冷清。
二郎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轉身出去。
翌日一早,周二郎同大郎一起去往京郊二郎神君廟找蕭祐安。
三四月的天氣,春光正好,二郎同大郎騎着馬,吩咐胡安駕車帶着家裏的女眷一同出來踏春散散心。
到了京郊,周二郎有意帶着雲娘一同去往神君廟,雲娘卻是不想到廟裏去,她一個信佛的去道家的廟裏不大妥當。
周二郎看着她,嘴角兒微微抽動了下,沒多說什麼。
春暖花開,出來祈福的人多,大郎同二郎到的時候蕭祐安剛應付完一波香客回來,身上穿着寬大的道袍,手持拂塵,仙風道骨。
周大郎並不知道眼前人就是前朝太子鈺哥兒的親外公,只觀對方悠長的氣息就知眼前人不簡單,在二郎的引薦下上前見禮。
蕭祐安倒是沒想到周大郎亦是難得一見的人中龍鳳,老天爺還真是偏愛他們周家。
將周家兄弟引到內室,蕭祐安先給周大郎切了個脈。手指搭上對方的脈搏,他忍不住眉心微跳,驚詫周大郎身上令人驚嘆的生命力。
如此強悍澎湃的生機,他這常年修鍊之人竟然都無法與之比擬,當真是得天獨厚的好體格。
蕭祐安不由看向大郎身旁的二郎,暗自嘆息:一母同胞出來的,女婿的體格比起他大哥顯然不爭氣得很。
切完脈,蕭祐安想探查一下周大郎的咽喉,伸出兩指探向大郎的脖頸。面對陌生人,習武之人的警覺讓大郎條件反射地猛地出手擒拿蕭祐安的手腕兒。
蕭祐安反應極快,手臂更是靈活如蛇,反手就纏上去,大郎借力卸力,兩人竟就這麼你來我往的較量起來。
呼呼的掌風不斷,兩個人的下盤卻一個更比一個穩,整個身體幾乎紋絲不動,周二郎只看到兩隻手臂的殘影在眼前閃過。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兩個人從室內打到了室外;
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兩個人從室外打到了山上;
兩個時辰的時間都快要過去了……
周大郎飛身後退,站定后朝蕭祐安一拱手,主動認輸。
蕭祐安此時哪還有剛才仙風道骨的飄逸,銀髮間濕漉漉的粘成縷,氣息亦顯現出狼狽,心裏很清楚再打下去,他真就要出醜了,周大郎顯然看出他是強弩之末,才會主動收手認輸。
蕭祐安暗自調整氣息,忽地仰頭哈哈大笑,對大郎目露欣賞,誠懇道:“你可願入我蕭長庚門下,修習長生之道。”
周大郎微怔,隨即緩緩搖頭。
蕭祐安皺眉:“你不信我?”
周大郎仍搖頭,以指為筆,在半空中認真寫下,“死而不亡者壽。”
長生從來都不是他的信仰,這才是。
二郎在廟裏等得不耐,朱隱叫他稍安勿躁,二郎瞥了自己這位前岳父一眼,沒好氣道:“您把雲娘培養成了合格的皇室中人。”
“雲娘本就是皇室中人。”朱隱理所當然道。
周二郎:“可你把他嫁給的是我這個普通人。”
朱隱擺手表示不贊同,“不不不,賢婿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賢婿從小就天賦異稟,不到十四歲就考中了秀才,怎麼能是普通人。”
周二郎咬牙,“您可真是深謀遠慮想得長遠。”
朱隱謙虛,“不不不,我只是想賭一把,賢婿能飛如此之高,實在亦是出乎我的意料。”
周二郎懟他,“你就不怕我蟒袍加身後休妻另娶。”
朱隱一攤手,“妻子可以另娶,可兒子是你的呀,何況賢婿就只有鈺哥兒一個孩子。”
“你——!”周二郎氣結。
朱隱倒了一杯茶給他,“賢婿莫氣,現如今你同雲娘不是過得挺好,鈺哥兒也深得你喜愛,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好了。”
周二郎正欲說什麼,卻是蕭祐安同大哥一前一後進屋來,他明顯能感覺到蕭祐安對大哥的態度跟剛才有所不同了。
蕭祐安吩咐朱隱上好茶。
周二郎低頭看看手裏拈着的茶杯,所以自己剛才喝的是什麼茶?
朱隱很快就端了一套新的茶具上來,茶水剛一倒入茶杯,清香的氣味就在室內漾開,茶湯清澈翠綠,正是千金難求的極品綠茶醉紅塵。
周二郎:……
蕭祐安請周大郎上坐,飲過茶休息片刻后,開始認真為大郎診斷。
他先用兩指按壓了會兒大郎的咽喉處,又從醫箱裏取出幾細長的銀針輕扎幾下,周二郎只見針尾處一陣輕顫,發出一陣嗡嗡的輕鳴。
蕭祐安凝神細聽了一會兒,將銀針取下,又換了幾根更細的銀針扎入大郎喉結處,一番這折騰下來,二郎看得緊張。
蕭祐安沉吟片刻道,“症不在於咽喉,而在於腦中經脈郁堵,可以一試。”
蕭祐安說可以一試,那就是希望很大,二郎猛地站起身來,抓住大哥的胳膊,激動地眼圈兒通紅,半晌哽咽着叫了一聲“大哥。”
大郎輕拍了一下弟弟的手臂,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大郎所需用藥比較特殊,主要用於腦部脈絡的滋養,需要蕭祐安親手調配,另外再配合針灸治療。
蕭祐安直言,大郎失語時間太久,治療也絕非一日之功,不可操之過急。
二郎點頭稱是,對蕭祐安誠懇道謝。
辭別蕭祐安,兄弟倆從廟裏出來,二郎仍舊難掩激動,大哥的病有希望能治和親口聽到蕭祐安說可以治完全是兩種心情。
大郎看着二郎發紅的眼角兒,想起自己剛啞時弟弟也曾躲在被窩裏哭過好多回,誰能知道如此要強的二郎小時候還是個小哭包呢。
如此多情善感的弟弟即便學壞又能壞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