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蓮教逼近,藤山家宴
這裏是卑劣者的天堂,也是卑劣者的地獄。如果一個人在聯邦犯下了足以處死的罪行,按照程序是必須死亡,可是當他在機緣巧合下來到了這裏,那麼只要他不再出去,聯邦將不會繼續處分他。
這顆星球是聯邦的垃圾場,它容納聯邦一切的黑暗,將秩序和光明留給聯邦。在一些人看來,這顆星球就是聯邦的所有物,但是聯邦從來沒有承認。
這顆星球名為暗獄,它為聯邦承載黑暗,關押邪惡。
“紅蓮大人找到了一個未與大主統一的錨點。”
“你確定是大主?可不是所有食時者有資格與聖母大人並列的!”
“呵,那可是調停者!你難道不想把平衡教滅了嗎?”
“真的假的?!你確定這個消息可靠?”
“當然!紅蓮大人可是為了將這個消息傳回聖教放棄了逃出監禁的機會!”
“把錨點獻祭,然後滅了平衡教!”
“願聖眷紅蓮。”青蓮使道。
“願聖眷紅蓮。”眾人齊道。
……
……
扶因又做夢了。
祂坐在由黃金打造的聖座上,一位身着輕紗的白髮女子拖着裙擺走過黃金階梯,她在祂的膝邊跪下然後趴伏在祂的大腿上,她的眼睛看向下方的地板,於是一道道跪伏的身影出現,他們無一例外都穿着白色的神袍。
那個女人……是曼羅音?不,不是啊,她看起來更成熟一些,是她的姐姐嗎?扶因就站在聖座旁打量着跪在祂身邊的女子。
突然,祂看了過來。
“你,為什麼不跪?”祂問。
扶因左顧右看,發現祂就是在看着自己,於是指了指自己道:“你是在說我嗎?”
“你,為什麼不跪?”祂重複道。
扶因不知為何心裏燃起了莫名的火氣,反問:“我憑什麼要跪?”
“既然你不跪……”祂似乎要做什麼。
扶因全然不清楚這只是自己的夢境,一切不合理之處在他看來都正常無比,只是心懷警惕地看着祂。
“那就我跪吧。”祂走下聖座,面向扶因緩緩屈膝。
“等等!你不用這樣!”扶因被祂突然的舉止嚇了一跳,連忙想要上去阻止。
咦?怎麼動不了?扶因大腦一空,眼睜睜地看着祂對自己跪下。
在下一瞬間扶因發現自己坐在那聖座上,曼羅音正趴在自己的大腿上。
下一刻,夢境破碎。
扶因想不起來那一晚的成神夢境,倒是對於緊隨其後做的一個與曼羅音有關的春夢記憶深刻……
啊……扶因從床上爬了起來,雙手捂着臉,像是在害羞,可又像是在回味着什麼。
一番洗漱再吃完早飯後,扶因走上了前去學校的路。
走到以往與藤山明匯合的分叉路口,扶因看到了一個身上纏着大量繃帶手打石膏的人。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打算去學校嗎?明。”扶因遠遠的就問道,然後走上前去。
扶因收起了筆記本,回答:“學無止境。”
“那天銀行里那個叫紅蓮使的傢伙解決了嗎?”藤山明問。
扶因翻了個白眼反問道:“你以為你憑什麼站在這裏?”
“也是,”藤山明打量了一下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如果他沒有被解決,以我這身傷還有當時昏迷的狀態,現在恐怕就是在那白蓮教老巢里獃著吧。”
那天曼羅音讓我早點準備去聯盟大學……扶因的臉色一沉:去聯盟大學本應該是一件好事,但是紅蓮使想要把我獻祭給那所謂的“聖母”,不出意外那個白蓮教也是這個想法,而我將要面對的危險就是來自這個白蓮教。
像紅蓮使這樣的傢伙在白蓮教肯定不止一個,不過應該不多,那些被曼羅音秒殺的教徒恐怕才是白蓮教的主要組成部分,可是能秒殺他們的是曼羅音而不是我,曼羅音也不可能作為我的保鏢時時刻刻的保護着我……
一隻手拍在扶因的肩膀上,將其從思考中叫醒。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藤山明問道。
“怎麼了?”
“紅綠燈,你再走下去是要被車撞的!”藤山明翻了個白眼道。
“噢噢!”扶因壓下了心思,畢竟再怎麼去想也只能徒增心裏的煩惱,而且到了聯盟大學就安全了不是嗎?
來到學校,又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不過學校里的建築物看起來乾淨了很多,就像是剛剛建起來的一般。
雖說發生了炸顱事件,可實際上影響到的人不多,加上放假這幾天有專門的人員進行了掃尾工作,對於一般的學生而言更像是憑空而來的節假日一般,或者說普通的節假日還不能放這麼多天的假。
“呦!扶因同學,放假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在下已經恢復萬全了!讓我們為學習加油吧!”元氣滿滿的聲音從身後跑到身前。
來者正是上井美月,不知道為什麼扶因看到這個元氣少女時整個人都像是輕鬆了不少,扶因回應道:“早上好上井同學,你還是一如既往呢。”
“區區死亡可阻擋不了學習的魅力啊!”上井美月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對扶因說,“可不要屈服給恐懼哦,我會看着你的!”
扶因反應過來上井美月是在安慰自己,因為那天自己是唯一一個被曼羅音拉回教室的人,近距離接觸死亡的恐懼感對於一般人來說恐怕難以承受吧。不過奇怪的是那天我所感受到的不是恐懼,更多的是一種不得不處理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故的麻煩感。
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於上井同學的好意扶因既然已經感受到了於情於理都該道聲謝。
“謝謝你,上井同學,我會的。”扶因回答。
上井美月盯着扶因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什麼,然後點了點頭道:“眼睛可是心靈的窗戶,我相信你,扶因同學,加油吧!青春!哦哈哈。“上井美月以她獨特的笑聲跑開了。
“看到上井同學以後我就有種‘這裏果然還是學校’的感覺。”藤山明看着上井美月遠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扶因笑了聲,肯定道:“應該說不愧是副班長嗎。”
“相比之下,某人還真的沒有班長的感覺啊,渾身的繃帶還打着石膏,是哪裏打架剛回來的小混混嗎?”扶因笑着說。
藤山明扶了扶自己的平光鏡,語氣平靜地說:“哦?你說的那個班長究竟是誰呢?我倒是很好奇啊,扶因。”
“啊~是誰呢?”扶因認慫了。
“說起來你怎麼看上去一點傷都沒有?我昏迷前那一下攻擊是衝著你來的吧?光是餘波都能弄暈我,那你……”藤山明對於看起來安然無恙的扶因感到好奇。
將書包放進抽屜里,扶因不慌不忙地將剛剛編好的理由說了出來:“因為那東西在打中我之前被趕過來救我們的人擋下了。”
“救我們那人是誰?你認識嗎?”藤山明問。
“雖然我很想說我怎麼可能認識,但是很不巧,那人就在我們學校。”扶因回答。
藤山明眉頭一挑,疑惑的說道:“我們學校的人?”
“曼羅音。”扶因說出那人的名字。
“哦哦!原來如此。”藤山明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想到什麼了?”扶因問。
“我就說為什麼聯盟大學的學生會來這裏,”藤山明點了點頭,“肯定是在這顆星球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以一個聯盟大學的學生,哪怕還沒有畢業,來這所學校當助教也太奇怪了。”
“聯盟大學有這麼厲害?”扶因感到有些好奇,畢竟自己在不久以後也要去那裏了。
“你知道我喜歡去找一些隱秘但是不怎麼危險的東西對吧?”
“你是說這件事它不是公開的?”扶因問。
藤山明點了點頭,繼續說:“首先就是聯邦人和聯邦公民的區別:聯邦人才是聯邦的自己人,特徵就是以五方官姓之一為姓氏,而這對於聯盟大學的學生並不難;聯邦有一條基本只有聯邦人才知道的規則:一切以聯邦人為先。”
“就這樣?”扶因問。
藤山明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就這樣?當然也不止這樣,具體的估計也只有聯盟大學的學生才知道了吧,而且你要明白,我們這所學校的校長都不是聯邦人。”
“那個聯邦人……很厲害嗎?”扶因小聲問道。
“自從我父親加入了血武軍,並以鐵斗為姓氏以後,在藤山家族,我家就成了本家,我就是藤山家的嫡長子了。”藤山明說。
“本家?嫡長子?聽起來好強!”扶因有種聽到秘密的刺激感。
藤山明聳了聳肩:“確實就只是聽起來很厲害,實際上並沒什麼用,這只是藤山家的其他人表明了以我家為核心的一種態度罷了。”
“那……”扶因似乎還想問些什麼。
叮鈴鈴——
上課鈴響了。
扶因遺憾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老老實實地回座位聽課去了。
說句實在話,對於秘密的好奇心讓扶因的內心就好像是有小貓在撓一般,因此他現在完全聽不進去課了。
煎熬地度過了一個小時的一節課,扶因跑到藤山明桌前,迫不及待地問:“那聯邦人都有些啥權力啊?”
“唔……”藤山明皺起了眉頭,“聯邦人的權利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很多,不知道的恐怕更多,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啊。”
扶因的好奇心完全不減:“那你知道的說一下唄。”
“這樣吧,今晚正巧藤山家有一場宴會,如果你願意就和我一起去吧,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這次宴會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父親。”藤山明說道。
“啥時候?”扶因表明了想去的態度。
“晚上七點我們老地方見吧。”藤山明回答道。
“好!”
心心念念等到放學回家,在分岔路口與藤山明暫別回家后,扶因打開了自己最喜歡看的經典老番,可是卻怎麼也看不進去,那都是因為今晚自己將見識到以前聞所未聞的新世界了!
終於,六點四十了,扶因起身打算出門,因為從家到隆櫻廣場旁邊的小花園差不多要十五分鐘,提早到了也不會早太多,並且肯定不會遲到。
來到隆櫻花園,扶因看了眼手機,上邊顯示時間為六點五十七分。
“三分鐘……看點小視頻吧。”扶因找到一條無人的長椅,正打算坐下。
“走吧扶因,到了那邊在休息吧,應該只差我倆了。”藤山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扶因跑過去后問:“只差我們?”
“我今天是代表我父親,所以得最後進去。”藤山明回答。
“呃……那帶我進去會不會不太好?”扶因撓了撓臉頰。
藤山明翻了個白眼:“早上問我那麼多問題也沒見你害羞啊?”
“這完全不一樣好嗎?而且我哪裏害羞了!”扶因據理力爭道。
“是嗎。”藤山明神情一肅,此時兩人已經走到隆櫻大酒店門口,可以看到裏面的侍者們正在忙碌着。
“你家的宴會是在哪一樓?”扶因看着來來往往的侍者問一旁的藤山明。
“整棟樓都是,不過我們要去最頂樓。”藤山明回答,只不過其態度嚴肅,與來之前簡直若判兩人。
當電梯門打開時,一位中年的油膩發福男子迎了過來。
“哎呀!大少爺你終於來了!”男子大聲說道。
“二叔。”藤山明點頭致意道。
“這位是……”藤山明的二叔看向一旁的扶因。
“你好,我是扶因,沒有姓氏。”扶因打招呼道。
“哦哦!原來是扶因先生,鄙人藤山牧人,您叫我牧人就好。”藤山牧人上前來握手。
“等會兒你跟着我別走丟了。”藤山明對扶因說道。
扶因點了點頭,打量了一眼四周,心裏不禁咋舌,藤山家還真有錢啊。
藤山牧人見藤山明已經進去,便開始招乎起其他人了。
走進會場,立即就有一個人走上前來,遞給藤山明一份股份協議書。
“明少爺,我之前買了30%的隆櫻廣場的股份,這10%是給您父親的。”遞上股份協議書後那人就離開了。
“這是資格費,在我父親成為聯邦人以後,一些關係者才能有資格做一些事情,相應的,他們會交給我父親一部分收益。”藤山明拿着這份股份協議書對扶因解釋道。
之後還有五個人上交了一份股份協議書,每一份都是類似於隆櫻廣場這樣的小商業中心的股份。
“大少爺,這邊是政府給的一些證書,你最好還是……”藤山牧人隱晦地看了眼扶因。
“二叔,現在沒什麼外人你也不用再叫什麼大少爺了,畢竟……”藤山明沒有把話說完。
“不管有沒有外人,這裏可還是藤山家的家宴,您可是家主之子。”藤山牧人還是拒絕了,然後便走開了。
“抱歉了扶因,這東西……”藤山明將這些證書收了起來。
扶因理解地點了點頭:“沒事,能告訴我的讓我知道就行了。”
“關於奧米星的殖民開發,上面給了你們兩個百分比的投資資格,每個百分比的價格是三十億星幣,到六月十七號為止,過期作廢。”遠處傳來幾人的交談。
“怎麼了嗎?”藤山明走上前去問。
“明少爺你來得正好,等會兒還要拜託你轉達給理人家主的,關於鄰近的奧米星殖民投資,這也是理人家主的資格。”其中一個老婦人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的。”藤山明回應道。
在一個人將一份文書遞給藤山明后,藤山明便帶着扶因離開了。
在這之後便是單純的宴會了,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主動來邀請藤山明跳舞,不過都被他一一禮貌地拒絕。
這就是我以後能有的嗎?扶因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裏默默的想到,倒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對於聯盟大學的期待。
不過在這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撐過白蓮教的襲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