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長安大亂

第四十三章 長安大亂

()張良笑了笑,說道:“你也猜到了?高皇帝的幾個妃嬪之中,高后最善決斷,而且頗富智計,戚夫人同樣不是蠢笨女子,知道仰仗高皇帝,但是高皇帝駕崩,她難逃一死,但是高皇帝的妃嬪之中,若是說到最有心機的,卻是這位薄夫人······”張辟疆啊的一聲,因為張良如今說的,已經顛覆了他對朝堂政事的認知,忽然現原來有些事情竟然不像從前想的那麼簡單,但對於薄夫人他真的沒有什麼印象,張良苦笑道:“孩子,朝堂上的風光都不過是表象而已,就如同今rì劉章在朝臣之中受擁戴一樣,然而真正有心機的人,早已經為今rì之事準備了好多年。”張辟疆看着自己的父親,聽着他對自己分析着朝堂。

張良低下頭,想了想,說道:“薄夫人是高皇帝的寵妃,但是世人都忘了她的另外一重身份。她是魏王的外孫女,雖說秦始皇帝滅了六國,但是陳涉起事之後,六國的後人也都找到了,漢王平定天下,將殺了魏王之後,魏氏的臣子自此效忠薄姬。許負曾說······”張辟疆一愣,說道:“許負?!”他看着張良,一臉的不可置信。張良看着他,說道:“為父知道他,而且他跟為父看過面相······”張辟疆喘息一聲,說道:“那······這麼說來,父親你······你真的能夠逆天改命?”張良看着自己的愛子,沒有說話。張辟疆突然覺得自己心中一陣空蕩蕩的,說道:“許負說我的命理沒有絲毫跡象可循,這些話都是真的?!”張良緩緩點了點頭。

張辟疆看着自己的狼狽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說道:“原來······原來我竟然還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情,你們······你們瞞得我好苦······”張良低聲說道:“辟疆,你聽為父說,你如今正是在自己命格的最重要關口上,萬萬不可胡來!為父猜想,多半便是因為此次的奪位之事。你如今跟劉章一起,自然被人認為是劉章一黨,若是如此······你方才沒有回來,知道為父有多擔心你?幸而你只是受了一點兒小傷,但是你如今回來,為父不會讓你再出去了······”張辟疆看着張良,笑了一下,說道:“父親,你就是因為這虛無縹緲的命格之事不讓我出門,害怕我招來禍患?許負也說,我最終的命格是在我自己手裏,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父親,你如何就以為劉章沒有勝算?”

張良嘆了口氣,說道:“辟疆,要為父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張辟疆盯着他,說道:“你方才說薄夫人得魏氏的幫助云云,我不知道和此時和呂氏奪權的事情有什麼關聯,而且薄夫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子,難道還有人會尊奉她如同尊奉太皇太后一樣?”張良聽着,嘆了口氣,說道:“好,你既然沒有耐心聽我說薄夫人的事情,那我就告訴你,他來了。”張辟疆一愣,說道:“誰?誰來了?”張良看着張辟疆,淡淡地說道:“代王劉恆,他來長安了,如今已經在長安城中。”

張辟疆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說道:“不可能,一來長安守衛森嚴,君侯早就吩咐不讓閑雜人等進長安,二來,他就算來了,父親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張良搖頭說道:“為父早就已經遠離朝政,如今太皇太后都已經駕崩,為父誰的令旨也不會聽了。”頓了一頓,他接著說道:“劉恆來長安的事情,為父是猜的······許負曾說薄姬能生出天子,薄姬一直都是這麼以為,所以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劉恆若是想奪權,必來長安,為父所以知道。”張辟疆看着他說的確有其事的樣子,微微驚了一下,說道:“若是如此,豈不是壞了君侯的大事······不行,我要去告訴君侯!”說著轉身就走,但是後面一人攔住了他,張辟疆定睛一看,卻是自己的兄長張不疑,正擋在前廳門口,張辟疆微微皺眉,說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張不疑看着自己的弟弟,說道:“辟疆,你就聽父親的話,不然,若是劉章事敗,牽連到父親······”

張辟疆心中大急,喝道:“牽連到父親?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我看你是怕自己受牽連吧?!”張不疑面sè一變,卻聽張良怒道:“辟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張辟疆回身見父親面上從來都沒有過的嚴厲之sè,只覺異常陌生,忽然對着張良跪了下來,低聲說道:“父親,此時我若是去告知君侯,他還有勝算,但若是我不去告訴他,他就必敗無疑了,父親,求你讓孩兒去吧!”張良看着一臉淚光的張辟疆,狠下心來低聲說道:“辟疆,為父不會看着你就死,我既然為你改命,那便不會任由你胡來!你就算是此時過去,劉章也是回天乏力了······”張辟疆仍是叩拜不已。張良長嘆了口氣,說道:“不疑,你帶辟疆回房梳洗,此事就此作罷。”說著轉身緩緩離去。張辟疆看着他背影進了後堂,想起自己今rì所遇到的事情,一股不平之氣鬱結在胸中,忽然忍不住地痛哭失聲。

背後立着的張不疑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異sè,卻是沒有說什麼。

就在張良父子在府中談論劉章成敗的時候,陳平府上也來了一位不之客。

陳平看着眼前面帶着一絲淡淡微笑的代王劉恆,神sè間有疑惑,而更多的是驚訝。代王是諸侯王,如今竟然沒有天子的傳召竟然來到了長安,這是什麼意思?若是說他來只是為了看看長安的風物,那未免也不可能,而他如今竟然來到自己的府上,那更是說明他心中不怕朝廷知道這件事情。陳平想到這些,皺了皺眉頭,而且代王來到府上之後,便一直就這麼跪坐着,微笑不說話,陳平心中更加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內心中對自己平生中遇到的幾人都有不同的感覺,面對高皇帝劉邦的時候,他是最放鬆的,因為劉邦雖然嬉笑怒罵,但都是直來直去,有什麼就說什麼,面對高后的時候,他可以一直保持微笑,雖然高后xìng格喜怒無常,但是高后畢竟是個女人,她若是想要成事就離不開朝臣,也就是離不開他,所以他在高后的眼皮下面也可以遊刃有餘,面對劉章的時候,他也是輕鬆的,因為劉章很自信,他說的話能感染人,讓人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想法走,所以他可以很輕鬆地跟劉章求計,而不必費心去琢磨什麼心機。如今他面對劉恆的時候,卻忽然忍不住有些緊張,彷彿是自己有什麼地方錯了一樣,而劉恆就在旁邊看着,而且一直這麼淡淡的微笑看着。

陳平想了這些,忽然自嘲地一笑,問道:“不知代王為何來到長安?大漢之法,諸侯王不得天子傳召,是不可以來長安的。如今代王不僅來了,還到了老夫的府上,不知有何要緊之事要老夫呈遞天子?”劉恆笑了一下,說道:“丞相說笑了,本王今rì前來,乃是為了長安如今的局勢,如今乃是大漢朝生死存亡之機,本王忝為劉氏子孫,自然要為安定劉氏江山出力。敢問丞相,不知本王有什麼事情可以效勞?”陳平笑道:“難道代王沒有看到么?老夫也是每rì都在家中無所事事,朝政如此,人人都是無可奈何,代王有心,但是老夫也是無計可施,只能跟代王你說慚愧了。”劉恆笑了笑,說道:“然則丞相難道以為劉氏已經沒有了天命?”陳平看着代王,說道:“天命在不在劉氏,也不是老夫說了就是的······一切都要看天意,上天若是還眷顧呂氏,必然會有人起來撥亂反正,代王又何必憂慮?”

劉恆看着他淡然說話的樣子,微笑說道:“丞相此言差矣,天命自在劉氏,上天既然降下劉章這等人才相助丞相,想來無論情勢如何,劉氏都會化險為夷的。”陳平眉頭一皺,劉恆卻沒有給他想的時間,緊接著說道:“只是本王卻以為,劉章雖然將一切想得周全,但是以丞相的睿智,自然能夠看出其中的難為之處······”陳平看着他,問道:“代王知道劉章的計策?”劉恆只是微笑,陳平心中一沉,說道:“原來是周勃告訴代王了······”劉恆笑道:“丞相怎麼會以為是絳侯,卻不是其他人呢?”陳平捻須說道:“當rì君侯獻策的時候,只有老夫、絳侯、灌嬰將軍、君侯、張辟疆,還有就是君侯身旁的內侍,區區六人而已,老夫算來算去,也就只有絳侯能夠告訴你了。”劉恆笑道:“若本王說是劉章身旁的內侍告訴本王的,丞相以為如何?”陳平大吃一驚,神sè間微微有些動容。

劉恆看着陳平面上的驚訝之sè,笑道:“丞相,劉章不知大義之所在,難道丞相你跟隨高皇帝多年,還不知道天下最需要的是什麼嗎?”陳平一愣,問道:“此話何解?”劉恆笑道:“劉章靠着呂氏弄權的時機,光明正大地請自己的王兄起兵勤王,但不知道齊王起兵是劉章的真心,還是他另有所圖?丞相難道沒有用心想過么?諸呂之亂,本來便是一件小事而已,呂產呂祿都沒有經國之才,雖然居於高位,但是覆亡也不過就是早晚間的事情,但是劉章卻趁機讓齊王起兵,用意不言自明。他們兄弟三人相互勾結,妄圖窺視大漢權柄,丞相難道視而不見么?”陳平聽了這等言語,將信將疑,不禁有些狐疑地看着劉恆。

劉恆續道:“秦皇無道,鞭策萬民,高皇帝因為憤於蒼生黎民受苦,故而起兵,經過萬難,才有了大漢朝的基業,丞相跟隨高皇帝征戰天下,自然知道百姓最需要的是什麼。高后雖然行事不可揣度,然而涉及生民之事,尚且不敢放肆,因為她也知道大漢的黎民百姓要的是安居樂業,而不是開疆拓土。本王在代地多年,rì夕與匈奴隔城而望,如何不知道匈奴是我大漢的心腹之患,然而此事不可cao之過急,否則,我大漢基業難保。丞相只顧如今長安的局勢,應允了劉章奉齊王為帝的請求,卻不知道呂氏之變是小事,一旦讓劉章掌權,那才是禍亂劉氏江山的大事,丞相焉能如此不智?”陳平一愕,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了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只是,劉章辦事沉穩,按照他的法子······或許可以成事······”

劉恆笑了一下,說道:“丞相如此說,那便是自欺欺人了。劉章如今不過是朱虛侯的品秩,卻敢拿平定呂氏之亂的時機要挾丞相,丞相試想,若是齊王或是他執掌大漢朝的權柄,那他會聽從朝臣的諫議么?他如今都敢於劫掠大臣,一旦掌握實權,必然養成剛愎自用的xìng格,那時丞相悔之晚矣!”陳平眉頭越皺越深,劉恆看着他的神sè,說道:“本王也知道他謀略才華皆是上上之選,但是沒有人壓着他,他必定會失了大義······唉!本王也只能說可惜了······”陳平看着劉恆的神sè,忽然捻須微笑道:“代王說了這些,到底是讓老夫如何做?老夫年老糊塗了,有些聽不明白這話語中的意思······”

劉恆心裏咯噔一下,心道:“早聽說陳平笑裏藏刀,如今果然見了······真是名不虛傳,果然是話裏有話、笑裏藏刀。”當下也不再諱言,微笑道:“丞相智計卓絕,又豈會不知道本王的心思?本王也不會幹涉丞相誅殺諸呂的大計,反而會暗中相助,只是······若是本王知道劉章有什麼僭越的舉動,本王會以王叔的身份管教他,希望丞相能夠體諒。”陳平遲疑道:“這······劉章甚有機變,代王自信能夠勝過他?”劉恆笑了笑,說道:“丞相毋須憂心,本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需丞相同意······”

陳平看着劉恆灼灼的目光,心中着實難以抉擇。劉章為大漢出力,乃是一片拳拳之心,如今在代王看來,卻無異於痴人說夢,以自己對大漢朝的了解,自然認定是劉恆說的對,但是自己已經答應了劉章,如今容許劉恆的行為,那便是背叛了自己的諾言,一時心中掙扎,口中斟酌說道:“只是老夫已經答應······”劉恆卻斷然說道:“丞相不必多說,人同此心,本王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大漢的社稷。丞相答應劉章的事情,與大漢的生死存亡相比,委實不值一提,本王知道丞相為難,而且丞相為了我劉氏的江山鞠躬盡瘁,本王必定銘感五內!”陳平聽他這麼說,突然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代王太后已經為代王你安排好了一切,老夫老了,恐怕是沒有什麼用處了······“

劉恆面sè一變,皺着眉頭盯着陳平,話語中已經不自覺地有了一絲冷意,只聽他說道:“丞相為何如此說?母后在代地頤養天年,豈能如丞相說的那樣勞心勞力?”陳平點了點頭,卻是嘆息一聲,說道:“代王的來意,老夫已經知道了,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代王就請回去吧!”劉恆笑了笑,說道:“叨擾丞相,還望丞相恕罪······本王這就告辭了!”說著起身,陳平卻垂下了眉目,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劉恆深深地看了陳平一眼,笑了一下,轉身走出了前廳。

陳平等他的背影消失,才看着外面的夜sè,搖頭苦笑道:“老夫真的是老了······從前自詡智計無雙,如今竟然輸在一個女人手裏,劉章,你有沒有九五之尊的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長聲嘆息,緩緩閉上了雙目。

劉恆帶着兩個隨從走出了陳平的府邸,過不多時,從長街的黑影中馳來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了三個人面前。劉恆正要抬腳上車,忽然皺眉說道:“舅父,孩兒想,是不是可以將那個賈壽放出來了?”後面的一個人正是軹侯薄昭,他如今卻穿着一身葛衣,很是寒酸。這時候聽劉恆這麼說,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時候把他放出來,那不是逼迫呂產等人?”劉恆嘴角牽出一絲笑意,說道:“長安自從高后駕崩之後,過了這許多時候竟然還沒有一絲亂象,於我們行事大是不便,若是賈壽出現,對呂產分析局勢,呂產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造反,那時候,我們才可以名正言順地肅清亂黨。”薄昭皺眉說道:“可是,若是他舉兵而起······”

劉恆看着遠處,淡然說道:“那就讓賈壽告訴他另外一條路······這樣,未央宮裏的人也可以派上用場了······”薄昭神sè一動,面上一陣喜sè,說道:“如此,那我馬上去告知在長安城裏的魏氏,讓他們告訴未央宮的人應該怎麼做。”劉恆微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忽然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清冷的月sè照下,他到聲音如同月sè一般清冷:“我已經按照母后的想法做了這些,成敗就看天意了······”

長街寂寂,說不出的朦朧婉約,劉恆卻彷彿看到了它明rì的命運。

八月庚申,平旦,呂產府邸。

呂產尚在夢中,忽然聽到內室輕輕的敲門聲,呂產支起身子,打着哈欠問道:“什麼事情?不是還沒有到上朝的時候么?”門外一個聲音說道:“老爺,不是上朝的事情,是賈先生從齊地回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奴婢不敢怠慢!”呂產哦了一聲,喜道:“賈先生來了?······好,本王馬上去見他。”說著從榻上下來,抓起衣服就往身上穿。侍寢的第四房小妾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呂產已經關上房門出去了,她忍不住抱怨道:“不就是見個人么,至於這麼慌亂!······”她微微哼了一聲,翻身朝里睡了。

呂產慌忙來到前廳,只見一個瘦長的儒服男子背着自己在廳中踱步,這時候那人聽到腳步聲,轉過身子,呂產見果然是自己的心腹賈壽,不禁喜出望外,哈哈笑道:“先生一來,本王就有救了!”那男子四十歲左右,留着一叢山羊須,只是眼睛極小,瞳仁如同兩粒黑豆一般,他看着呂產,微微皺眉,卻是拱手說道:“下官聽聞梁王竟然有意將將印歸還朝臣,然後回到自己的封地,不知道有沒有此事?”呂產一愣,說道:“不錯,是有此事······怎麼?莫非先生以為這是朝臣在欺騙我們兄弟?”

賈壽聽呂產這麼說,連忙搖頭說道:“非也!下官以為此法可行,但是已經失了時機······”他看了一眼呂產詢問的神sè,繼續說道:“倘若梁王是在太皇太后剛剛駕崩的時候就把將印讓給朝臣,再跟朝臣約法,和趙王各自返回封地,自然也就沒有了今rì的諸多難為之事。但是今rì梁王還要這麼做,朝臣是不會對梁王感恩戴德,一旦他們得到兵馬大權,說不定還會······反目為仇!”呂產神sè一震,說道:“為何?本王既然願意將手中權力拱手讓出,他們難道不能放呂氏一條生路?”賈壽搖頭說道:“太皇太后駕崩的時候,將兵馬大權分給你和趙王,就是對朝臣不放心,太皇太後生前對朝臣諸多苛刻,自然是顧忌到rì后朝臣會對呂氏報復,所以才要梁王看護好將印。朝臣如今還肯聽梁王你擺佈,自然是看在將印的面子上,若是梁王手中沒有將印,朝臣······不會放過呂氏的。”

呂產眉頭緊皺,說道:“真的么?可是本王和趙王如今捨棄在長安的一切權勢,只求回到封地,難道這也不行?”賈壽急道:“梁王,你好糊塗!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您還想着封地的事情呢!齊王起兵,您在濟南郡的封邑已經被齊王拿下,而且現在齊王和灌將軍在滎陽對峙,而且是等着關中出現變故。滎陽在什麼地方?不正是您的封地梁國么?如今梁地正在交戰,您難道要在這個時候會封地?”呂產聽他這麼說,一時心中惶恐,說道:“先生······本王現在應該怎麼辦?先生教我!先生救我!······”說著上前扯着賈壽的袖口,賈壽眉頭皺了一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下官如今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梁王你敢不敢做······”

呂產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問道:“什······什麼主意?”賈壽直視着呂產的眼睛,說道:“梁王,如今你已經是四面楚歌的境地,退無可退,不如奮起反擊······”呂產咬了咬牙,說道:“先生的意思是,讓本王率領二十萬南軍北軍起兵做亂?”賈壽心中一跳,也是不自禁地噎了一下,說道:“不可······若是如此,長安就不保了!······”呂產急道:“那本王該如何?”賈壽舒了口氣,心道:“嚇死我了,若是真的讓二十萬兵馬作亂,那天下可就大亂了······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如今,也只能按照代王的意思了······”

當下嘆息一聲,說道:“梁王自己手中有兩件東西可以保呂氏化險為夷,一個便是調動兵馬大權的將印,另一個卻是未央宮裏的少帝。朝臣都是尊奉少帝為我大漢正統,若是梁王手中挾持天子,朝臣自然不敢有所異動!”呂產一拍手,說道:“對啊,本王怎麼把天子這個重要的棋子忘記了?多虧先生提醒······先生真的是本王手中的利劍,有了先生,本王就知道劍鋒該指向何處了!哈哈哈······”

賈壽看着呂產猖狂大笑的樣子,強笑了一下,等呂產笑聲停住了之後,才說道:“事不宜遲,梁王既然知道自己手中的劍鋒應該指向何處,那便快些入未央宮保護少帝,遲了不免誤事······若是讓朝臣知道了梁王的打算,那可大事不好了······”呂產嗯了一聲,說道:“不錯,先生時常教本王說‘先制人’,是否和今rì之事一個道理?”賈壽恭維道:“梁王果然睿智······”呂產笑了一下,說道:“那本王立刻帶齊手下的侍衛,進未央宮去保護陛下!”賈壽拱手說道:“下官一介書生,這保護陛下的事情下官也幫不上什麼忙,下官就不去了,但是下官會在府上恭候梁王捷報來傳!”呂產哈哈大笑道:“好!本王手中有了陛下,那便可以高枕無憂了······等本王回來,再與先生論功行賞!”說著,他得志意滿地甩袖走出了前廳。

賈壽站在廳中,看着他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低聲冷笑道:“論功行賞?那看梁王你有沒有命回來了······”他頓了一下,心道:“此地不宜久留······只是代王吩咐若是呂產真的入宮劫持少帝,需要有人告知丞相陳平,可如今卻沒有什麼可以信任之人,難道要我自己親自走一遭?”他這般想着,循着路走出了呂府。呂產如今得計,倒是行動迅,已經領了侍衛疾奔未央宮去了。守門的下人知道他是呂產的心腹,所以也沒有阻攔,賈壽看着呂產去的方向,眼中看不出什麼表情。他正在這麼站着,突然身後一個人說道:“請問······這位先生是······”賈壽一回頭,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後,這青年面sè微黑,神情堅毅,賈壽聽他是在問自己,皺眉說道:“你是何人?”

那青年看着賈壽,說道:“本侯乃是御史大夫平陽侯,想來參拜梁王,有要事商議,但是梁王如此匆匆而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賈壽聽那青年說自己是平陽侯,不禁微微sè變,知道已故的平陽侯乃是曹丞相曹參,如此說來,這個青年就是曹參的兒子曹叔了,想到曹叔是陳平的下屬,賈壽神sè頓時大喜,心道:“此人既是陳平下屬,自然是朝臣一黨,我若是告知他,那便是告知陳平了。”當下拱手為禮,說道:“原來是平陽侯,下官失禮了······下官剛剛見過梁王,梁王說自己不會返回封地,還說受了朝臣的矇騙,方才他急匆匆去了,便是想去未央宮劫掠少帝,可惜下官人微言輕,不能勸阻······”曹叔聽到一半便大吃一驚,叫道:“此事當真?!”賈壽連忙點頭不已。

曹叔想着呂產入宮的後果,若是呂產手中真的有少帝的話,那朝臣投鼠忌器,自然不敢拿呂產呂祿和呂氏一族怎麼樣了,況且呂產呂祿手中還有兵馬大權,那rì后就別想着扳倒呂氏,想到此處,他一時也顧不上許多,匆匆拱手說道:“多謝先生告知,曹叔謝過······”說話聲中,他已經奔到百步之外了,賈壽看着他走到遠處騎上了馬,疾馳而去,不禁面上露出微笑,心道:“好了,如今我的事情便是做完了······”這麼想着,他舉步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轉進了一個小巷子,正在琢磨着怎麼去找到代王,忽然抬頭一看,只見前面兩個壯漢迎面走來,他沒來由地心中一跳,突然覺得自己有危險,轉身就想走,但是剛一轉身,突然覺得小腹一痛,只見一把雪亮的長劍已經插在自己小腹上,透體而出。他腦中一空,口中荷荷了幾聲,抬頭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閉上了眼睛,心中只是想着:“我只是想着兔死狗烹,哪裏想到兔尚未死,走狗就要被殺了······”他忽然自嘲地一笑,覺得那把長劍從自己身上抽離,他腹中一痛,就此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陳平又派遣曹叔過來請我前去商量對策,他只是對我說:“呂產平旦的時候急匆匆地去了未央宮。”我突然意識到未央宮的變亂可能就是在今rì,不由心中有些沉重,我雖然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但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了。呂產這麼去,便是挾持少帝,那就是**裸地想要作亂,他rì一旦權力心膨脹,那自然也就會取代劉氏成為大漢的主人。我嘆了口氣,想到高后經常去高帝廟獨自待上半天,她在裏面會做什麼呢?是在想念高皇帝,還是在怨恨他?

我看了一眼同樣蹙着眉頭的呂秀,知道她心中多半也在懷疑這個事情,我不想讓她擔心,便勉強笑道:“秀娘,我要出去一趟了······”她抬起頭看着我,嘴唇蠕動了幾下,哦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我笑了笑,說道:“沒事。”頓了一頓,我上前抱着她,低聲說道,“你在家安心等我回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嗯了一聲,在我肩頭微微點了點頭,我慢慢抱緊她,過了一會兒,又慢慢放開她,轉身正待要走,卻突然覺得袖口被她扯着,不禁愕然回頭,笑道:“怎麼了?”呂秀搖頭,嘴角扯了一下,看着我說道:“你從前答應我的事情,可千萬別忘了!······”我點頭笑道:“放心,我都記得呢。”她點了點頭,滿眼眷戀地看着我,我沖她一笑,快步走出了內室,小石頭也急忙跟了上來。

我和曹叔縱馬來到陳平府上,陳平和周勃正站在府門口,焦急地等待着。我翻身下馬,也不及行禮,開口問道:“丞相,絳侯,不知道現在情勢如何?”陳平皺着眉頭,正要開口,周勃已經搶先說道:“呂產帶着侍衛已經到了宮裏······呂祿那裏,末將已經派遣酈寄前去索要將印,如今我們手中沒有一點兵力,想入宮衛帝也是不能······”我皺着眉頭,想着事情已經走向了最壞的結局,心道:“怎麼會這樣?”但是看着幾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出言安慰道:“丞相、絳侯且請少待,或許一會兒有捷報傳來也說不定······”陳平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也只能等着,看酈寄能不能拿來將印了······”

我嘆了口氣,心道:“我這個岳父大人,真是讓我為難,我一邊想着你不能就這麼傻傻地將將印讓出來,但是你若不讓出,那劉氏江山不保,唉······秀娘面對呂氏和我,不知道經過怎樣的掙扎而選擇了我,但是我如今呢?只能是選擇忠於劉氏,秀娘······”一時心中繾綣,忽然心中一動,看了看站着的幾個人,見眾人中有曹叔、周勃的兒子周勝之、叔孫通,還有幾個朝堂上的官員,不禁皺眉問道:“丞相可有告知張辟疆,怎麼此處不見他的蹤影?”陳平眉頭又皺了一皺,說道:“老夫方才已經派人前去留侯府,但是下人說張賢侄身子染恙,不能下床。”我啊了一聲,說道:“怎麼突然間病得如此厲害?”陳平沒有答話,倒是後面站着的小石頭低聲說道:“他這哪裏是病啊!多半是知道今rì兇險,所以在家中······不敢出門······”陳平聞言皺了皺眉,看着小石頭,小石頭卻仿若未見。

我笑道:“小石頭,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張兄是什麼為人,難道我不知道么?他今rì不來,便是有他不來的理由,你別再胡說了。”小石頭嗯了一聲,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陳平似有意似無意般看了看小石頭,對我說道:“君侯,你這位······”話還未說完,卻聽到曹叔指着長街,說道:“快看,那來的一人一騎是不是酈寄兄?”周勃點頭笑道:“不錯,正是他······正是他······”我看着他雙手都緊張地攥在一起,不禁笑了笑,但是心中卻是一陣悲涼,知道呂祿已經放棄了將印。

那一人一騎來得好快,轉眼已經來到眾人面前,馬上酈寄跳下來,從后腰上取出一個紅布包裹的印鑒,跪下說道:“回丞相,臣幸不辱命,取得北軍將印······”陳平大喜,上前接過將印,笑道:“賢侄辛苦了,快去看看你的父親吧,他也為你擔心了有幾天了······”酈寄將將印奉上之後,面sè一陣慘然,但是他跪伏在地,陳平等人都沒有看到,卻聽到他低聲說道:“酈寄今rì行此賣友求榮之事,深感愧疚,如今既然也已經將將印交給丞相,我也就放心了。酈寄如今富貴之心已經淡了,希望丞相應允,讓酈寄辭官離去。”眾人都是愕然,想着他如今立下功勞,正該索求封賞才是,如何就要辭官?我看着跪着的酈寄,卻是嘆了口氣,心道:“今rì他騙了呂祿,那就是失了信義,恐怕rì后也沒有面目在朝堂立足了······”

陳平看着他,斟酌了一下,說道:“賢侄休要說喪氣的話,你為大漢社稷立下功勞,若是這時候辭官,朝廷還有什麼臉面?此事就暫且擱置一旁,老夫如今還有要事······令尊便是府上,你去看看他吧!······”酈寄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起身,陳平見他走開,看着手中沉重的將印,微微皺眉,看了看我,我一愣,拱手說道:“丞相,如今既然將印在我等的手中,正該交給絳侯,他乃是朝中的老將,又在北軍中有舊人,事不宜遲,丞相應當度那立斷,不可猶豫!”陳平點了點頭,轉身將將印交到周勃手中,說道:“絳侯,北軍之事,老夫就全權交給你了!”周勃鄭重地點頭說道:“丞相請放心,末將都已經安排好了······”他說著,轉而對我行了一禮,說道:“君侯,勞煩你跟末將到北軍走一趟,如何?”

我笑了笑,欣然說道:“本侯正有此意。”當下向陳平行了一禮,說道:“丞相,本侯去了!”周勃上馬之後,看了看正在沉思的陳平,隨即打馬離去,周勝之看了看我,吆喝一聲,緊緊跟在周勃後面。我看小石頭也已經上了馬,便喝了一聲,催馬離開。陳平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卻見三馬已經跑得遠了,不禁跌足長嘆道:“劉章此去······唉!”一時心中只是想着周勃方才說的話,心道:“他說已經安排好了,他都安排了什麼?這裏面······有沒有代王的什麼事情?······”

長安北面十里之外,北軍大營。

周勃來到大營之前,勒住駿馬,守衛軍門的兵士見到,都是豎起長戈,喝道:“來者何人?軍前不得走馬!還不下馬!”周勃濃眉一皺,跳下馬來,直走上前,說道:“去擊鼓,傳召諸將到主將帳中議事!”那軍士冷笑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慚!”周勃看着他,緩緩拿出手中的將印,那軍士面sè一變,忙拱手行禮,口稱恕罪。周勃手一擺,說道:“快去召諸將前來議事!”那兵士連忙去了,不多時便聽到軍中戰鼓擂起,一軍皆被驚動,紛紛都從帳中走了出來,而cao練的將士聽到鼓聲,也紛紛拿着長戈聚到主將帳前。

主將帳中,周勃坐在主位,後面立着他的兒子周勝之,周勝之面sè掛着驕傲的神sè,看着帳下面面相覷的諸將,眼中帶了一絲戒備。我坐在小几後面,看着帳中的情形,微微皺眉。周勃神sè微冷,淡淡說道:“還有何人未到?”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將官出列躬身說道:“回太尉,扶柳侯中郎將呂平未到!”周勃皺了皺眉,看着帳下的諸將,突然開口說道:“呂氏將要作亂,丞相得陛下聖旨,要清除諸呂,不知道諸將有什麼打算?”此言一出,諸將都是有些sao動,互相看了看,都是默不作聲。周勃還要再說,忽然帳門處一暗,一個人走了進來,拱手說道:“叔父,我來遲了······”那人突然覺得不對,看着帳上坐着的周勃,眉頭一皺,戟指喝道:“絳侯,你為何坐在主將的位置上?趙王呢?”

周勃冷笑一聲,說道:“扶柳侯,你休得無禮,趙王自知罪孽深重,已經將將印歸還丞相,在府中閉門思過,你不過就是區區中郎將,如何敢在本將面前放肆?!”那人正是呂平,聽周勃如此說,不禁長笑說道:“笑話!趙王會將將印給你?······”周勃指着几上放着的將印,冷笑說道:“將印在此,你還有什麼話說?呂氏想要yīn謀作亂,本將奉上命翦除呂氏羽翼,呂平,你也想作亂么?”

呂平神sè一驚,後退一步,大聲說道:“太尉何出此言?!呂氏乃是大漢柱石,太尉如今卻說陛下要除去呂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太尉想要造反不成?”周勃一皺眉,冷冷看着呂平。我微微皺眉,呂平看了看帳中的諸將,厲聲說道:“眾將也都看到了,絳侯yīn謀兵變,你等萬不可聽······”話未說完,突然從他的後面竄出一個人影,隨即噗的一聲刀聲入肉的悶響,呂平喝了一聲,拔劍向後一甩,正斬在一人手臂上,那人啊的一聲慘叫,一條上臂已經斷了,但是呂平腰上已經插了一柄雪亮的匕。

我看着跳開的那個行刺之人,見他正是方才走出去回答周勃的那個胡茬將官,不禁眉頭一皺,呂平慘呼一聲,周勃冷冷說道:“諸將可都看到了,呂平yīn謀作亂,已經被本將拿下,還有哪位有異議么?”帳中將官見呂平在地上喘息,而周勃則是虎視眈眈地看着眾人,似乎若是有誰敢說半個不字,就要重蹈呂平的覆轍。帳中的情形這些大將如何看不出來,分明是周勃在軍中已經安插了親信,此時眾將都是聚在一起,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是否有周勃暗中伏下的人,一時都是噤若寒蟬,不敢稍有異動。周勃微微點了點頭,皺眉看着在帳中慘呼的呂平,向周勝之使了個眼sè。周勝之會意,緩緩拔出佩劍。

我微微皺眉,說道:“絳侯,你難道忘了前rì答應本侯的事情了?”周勃一愣,連帶着周勝之也是愕然看着周勃,周勃微一沉吟,咳了一聲,說道:“勝之,將呂平扣押起來,等變亂之後再處置!”周勝之點了點頭,上前提起呂平,出帳去了。

周勃看着帳下的諸將,緩緩說道:“眾位將官知道該怎麼對手下的將士交代了吧?”眾將都是微微躬身,口中說道:“末將等明白!”周勃正要說什麼,忽聽到帳外一陣喧嘩,不禁心中一跳,眾將也是面面相覷。小石頭大驚,低聲說道:“公子,難道是兵士嘩變了?如今咱們在軍中,那可危險了······”我看着周勃,見他迅鎮定下來,說道:“諸將隨本將出去看看!”說著當前昂然走出大帳,諸將也跟着魚貫走了出來。

只見諸將帳前已經站滿了兵士,有些手中還拿着兵器,這些兵士面上都是有些茫然,此時見到周勃領着諸將出來,不自禁地都是退後一步,周勃站在大軍面前,寒聲說道:“出了什麼事情,為何聚在主將帳前!”眾兵士都是面面相覷,一個士兵大着膽子走上一步,說道:“軍中謠言四起,說將軍要起兵作亂······咱們想來問問清楚!”周勃看着這些士兵,大喝道:“好,你們想知道,本將就告訴你們!本將沒有想要作亂,想要作亂的是呂氏。呂氏自太皇太后駕崩之後,便懷有異心,想要yīn謀作亂,如今幸而有丞相出面,討伐諸呂。你們乃是我大漢的兵將,但本將今rì要問你們一聲,你們效忠的,是當今的皇帝,還是外戚呂氏?!”士兵都是咽了口口水,隨即有都是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我皺着眉頭看着這些士兵,忽然見到一個士兵舉手叫道:“小人效忠的是當今陛下!”隨即又有人叫道:“小人效忠劉氏,願意隨將軍誅殺呂氏!”隨即越來越多的人叫了起來,最後合成了一股巨大的嘯聲:“效忠劉氏,誅殺呂氏!效忠劉氏,誅殺呂氏!······”周勃見狀大喜,擺了擺手,兵士便停止了喊叫,周勃叫道:“好!本將知道你們忠義,你們如今就各自回自己帳中,聽候本將調遣!”眾士兵叫了一聲“遵命”便各自散開,沒過多久,場中已經沒有幾個士兵了。

周勃吁了口氣,我上前拱手笑道:“絳侯果然名不虛傳!”周勃笑了笑,卻神sè一變,說道:“君侯,我等雖然如今佔據了北軍,但是還有南軍一處,情勢仍舊危急,不知道君侯有何妙計可以解救危局?”我皺了皺眉,說道:“呂產如今已經進入未央宮,雖然我們手中沒有南軍的將印,但是南軍如今也是主將和士兵分離,倒是不用擔心呂產會兵。只要我們擒住呂產,那麼呂氏作亂便可消弭······”周勃看了看身後的諸將,轉而對我說道:“君侯,末將本來是想派一個大將前去,但是怕這些人會暗中倒戈,那時候便麻煩了······”我見他看着我,便拱手說道:“如此,本侯就代為一行吧!絳侯你如今尚且還不能離開軍中,便在軍中安撫諸將。”周勃點頭說道:“如此正好,末將便派遣一千軍士隨君侯去未央宮除亂,嗯······君侯一人領兵,若是有什麼閃失,那末將就沒法向丞相交代了,末將便派遣小兒勝之隨同君侯,君侯以為如何?”

我看了看周勃,心道:“難道此人也怕我專權,便讓自己的兒子到我身邊作為監軍?”便拱手說道:“也好,有令郎在,那本侯更容易成事。”周勃笑了笑,周勝之將呂平押到一處營帳,便自去調遣兵馬,不多時便帶齊了一千兵士,小石頭看着這些士兵,微微皺眉,我在馬上暗暗點頭,看了一眼周勝之,當前縱馬離去,周勝之一招手,帶領兵士直奔長安。

經過長安玄武門,卻見城門被攔着,我催馬上前,見到興居和離朱正在巡視北門,不禁大喜,說道:“三弟!”興居也看到是我,皺了皺眉,上前說道:“二哥,你這是入宮平亂么?”我點頭說道:“不錯,呂產已經去了未央宮,此時還不知道宮中怎麼樣,我要馬上去宮中保護少帝······”興居點了點頭,吩咐打開路欄,我想到一事,低聲對興居說道:“興居,你分派一些守衛到我府上去,你嫂子在府中,我有些擔心府中侍衛太少······”興居笑了笑,說道:“二哥辦大事的時候還不忘嫂子,你們可真是伉儷情深,好了,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我進宮去了。”興居叫道:“二哥,你小心些!”我擺了擺手,騎馬走得遠了。

興居看我帶的士兵都走進了城門,回對離朱說道:“離朱,你按照二哥的吩咐,帶些守衛去府上!”離朱低頭說道:“是!”興居看着未央宮的方向,神sè有些擔憂。離朱說道:“小公子,君侯已經走了,該巡視西城門了。”興居嗯了一聲,轉身而去,離朱看了一眼未央宮的方向,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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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未央之大漢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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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長安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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