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中部署

第三十二章 暗中部署

()第二rì一早,我睜開眼睛,見呂秀還在細細酣眠,雙頰如同桃花一般,煞是惹人愛憐,我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兩人中間的結,心道:“自此之後,我和秀娘便是結夫妻了,rì后便要相濡以沫,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要在一起的······”想到這裏,我微微抬起左手,撫摸着她的面容。呂秀嚶嚀一聲,緩緩醒來,睜開眼,正看到我的眼睛,我笑了一下,叫道:“秀娘,你醒了?”呂秀點了點頭,我問道:“這個結可以解開了吧?”呂秀道:“都過了一夜了,自然可以了。”

我一聽,大是高興,忍不住翻過身子,壓在呂秀身上。呂秀喘息一聲,問道:“你······你要做什麼?”我笑了一下,將結解開,說道:“被綁在一起一夜了,該解開了。”我頭散開,落在呂秀頰上和脖子裏,她微微覺得有些癢,動了一下,說道:“現在解開了,你,你怎麼還不下來?······”我看着她,笑道:“秀娘,你來說說,為夫為何不下來?”呂秀別過臉去不看我,口中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壞事······”我見她這個樣子,低頭親在她耳後。呂秀口中呵了口氣,身子一陣扭動。我順着她的耳朵吻到她頸中,她不禁喘息起來。

我突然哈的一笑,又翻身躺在一旁。呂秀本來閉上了眼睛,這時候看着我,不明所以。我笑了一下,說道:“咱們還是快些起床吧!這時候我已經誤了早朝了,若是你再誤了時辰,還不被太皇太后和皇后笑話?”呂秀哦了一聲,我坐起身子,將她拉在我懷中,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呂秀忽然笑道:“我來給你束吧!”我笑道:“好啊!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我的侍女束得好······”呂秀笑道:“就算是我束的不好,你也要說好。而且,我為你束之後,你也要給我束。這是皇祖姑告訴我的,不能亂了規矩!”我啊了一聲,看着她身後拖着的長,一時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呂秀將我拉了起來,我見房中已經放着水盆,想着可能是下人端來的,只是我如今都成親了,小石頭應該知道避諱,多半是侍女端來的。我二人洗過臉之後,呂秀將我拉到銅鏡之前,對着銅鏡為我束,不多時就已經替我束好高冠,而後呂秀將我拉了起來,跪在銅鏡前,說道:“換你了。”我看着她幾乎接地的長,一陣苦笑,心道:“秀娘,你這是為難我了,我連簡單的馬尾辮都梳不好,你這麼長的馬尾,我可沒有辦法。”

呂秀從鏡中看着我,偷偷笑了一下,說道:“那你會做什麼?”我笑道:“我來為你塗胭脂、畫眉毛、點眉心都行的。”呂秀想想說道:“你還是先幫我梳吧!”我只能抓着她的頭,擺了幾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高聲叫道:“小石頭,叫漱玉進來!”那知道門外果然有人應聲說道:“是,公子!”我一愣,心道:“小石頭怎麼在外面?”隨即聽到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姐姐,君侯叫你進去呢!······你還在噓什麼!”隨即聽到漱玉的聲音說道:“這個笨丫頭!······”

隨即門被打開,只見漱玉一臉不自然的笑,進來又將門掩上。我有些無語,問道:“你們······聽房!?聽了多久了?”漱玉面sè微紅,說道:“也沒有聽多久,從······二更吧······”我臉sè一黑,正要怒,卻覺得呂秀拉着我的手,低聲道:“隨他們去吧!反正我們又沒什麼······”

我忍不住說道:“昨晚自然沒有什麼,可是今晚呢!若是他們再聽,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呂秀大窘,別過臉去。我忽然醒悟過來,見漱玉面上紅彤彤的,不由有些尷尬,說道:“那個······漱玉,你來給夫人梳頭!”漱玉諾了一聲,連忙走到呂秀身後,見到呂秀的長,漱玉不禁笑道:“夫人好美的頭······”呂秀不禁高興,笑道:“是嗎?我也覺得不錯,可是他······他說頭長了便是累贅,還要花長時間打理······”我不禁苦笑,心道:“秀娘,這是咱們私下說的話,怎麼你也對旁人說起?”

漱玉便梳着邊說道:“君侯這麼說嗎?咱們君侯就怕麻煩,那時候還跟我說要將頭剪了,奴婢就勸他,‘身體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夫人知道君侯怎麼說?”呂秀瞄了我一眼,問道:“他怎麼說?”漱玉抿嘴笑道:“咱們君侯說,‘照你這麼說,人一生下來,就不能修理頭了?若是天生的禿子,豈不是太對不起父母了’,夫人說說,君侯這不是強詞奪理么?”呂秀也不禁掩唇笑了起來。

我被她二人弄得好不自在,只得自己去尋了自己的衣衫,換了身上穿着的吉服。隨即又拿了一件外裳給呂秀,說道:“待會兒你便穿着這身衣服,我們一起去宮中朝見太皇太后。”這時候漱玉也已經將她的頭梳好,呂秀對着銅鏡看了一下,點頭說道:“你便是他在臨淄時候的侍女吧!果然不僅心思剔透,而且多才多藝,也難怪他將你帶到長安······”漱玉低眉說道:“夫人謬讚了,奴婢只是會些梳的小事,是夫人安排的對,若是夫人讓奴婢做其他的,奴婢便做不來了。”呂秀笑了一下,說道:“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倒也是謙遜!”

我聽她二人說得遠了,便道:“漱玉,你去端水過來!”漱玉諾了一聲,走了出去。我看着呂秀,笑道:“漱玉也是亂來,怎麼就給你梳了一個婦人的式?你如今還是個姑娘,這樣看着彆扭。”呂秀面sè一紅,道:“你又胡說呢!方才的事我還沒有說你,今晚······今晚我不會讓你上綉床的······”我臉sè一苦,呂秀見狀,輕輕一笑,道:“你來為我畫眉,若是畫的不好······”我笑道:“若是畫的不好,為夫任你處置,若是畫好了,你就任由為夫處置,怎麼樣?”呂秀面sè一紅,點了點頭。

等我為呂秀畫好了眉毛,她看了一下,撇撇嘴,說道:“不好看!”我看着她一臉促狹的笑,不禁說道:“那好,你既然覺得不好,那為夫今晚就任由你來處置了,還望夫人憐惜些······”呂秀大窘,嗔了我一眼,道:“還在貧嘴,再胡說,我不理你了!”我忍着笑,帶她出門。小石頭和枕香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膳食。我和呂秀並排而坐,但怎麼都覺得彆扭,抬頭看小石頭和枕香漱玉二女也是如此,呂秀更加窘迫,好不容易用過早膳,小石頭便駕着彩車送我和呂秀到宮中。

永壽宮外,呂秀看着張澤進去稟報,微微有些不自然。過不多時,張澤走了出來,說道:“太皇太后讓君侯和君侯夫人進去!”我笑了一下,拉着呂秀走進宮去。來到內殿,只見高后坐在上,張嫣坐在下面,二人正在品茗。高后見我二人進來,面sè微帶關懷之sè,說道:“你們來了?”我和呂秀忙跪了下來,呂秀一時還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見面,我笑道:“臣劉章攜妻拜見太皇太后,皇后!”高后笑道:“新婦第一天早起乃是為了侍奉舅姑,怎麼來到哀家這裏了?”我道:“按照禮節本來應該如此,只是臣的家人都在臨淄,便無人可以侍奉,臣想來,還是讓秀娘來侍奉太皇太后和皇后,畢竟往常秀娘都是伴在你們身邊,臣這番自作主張,望太皇太后恕罪!”

高后聞言很是欣喜,說道:“你如此體諒哀家,也算有心。”頓了一頓,她面帶微笑,說道:“怎麼,秀兒已經將自己的閨名告知你了?對了,昨晚······”我頓時無語,見高后眼睛裏分明藏着狡黠的神sè,不禁苦笑道:“臣多謝太皇太后教導臣的結之禮!”張嫣笑了一下,說道:“章兒,太皇太后昨晚那是跟你鬧著玩兒的,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我正sè說道:“嬸娘這便是說笑了,太皇太后這般,乃是為了讓章兒記住結夫妻的恩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高後點頭說道:“正是。當rì我還是姑娘的時候,我母親便是這般將我的頭和高皇帝的綁在一起,我昨rì作為,也是為了讓你們牢記夫妻恩義。”我笑道:“不知道高帝······”話一出口,忽然覺得不對,便沒有再問。高后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這孩子,可是越來越放肆了······”

我吐了吐舌頭,心道:“高祖雖然是個英雄,但更加是個無賴,難道他能抵擋住身邊美人的誘惑,當夜沒有行周公之禮?又或者是當夜二人無事,不過第二天一早······如此說來,我比之高皇帝可君子多了!”一時心中得意,卻瞥見張嫣橫了我一眼。高后看着呂秀,問道:“秀兒,你手上拿着的小筐里裝着的是什麼?”呂秀忙上前,將小筐遞了上去,說道:“是棗子和栗子,還有一些乾果。”

高后看了一眼,問道:“這些有什麼寓意么?”呂秀點頭說道:“皇祖姑,棗子代表新婦第一天要早起,而且rì后也要勤儉持家,不能有一絲的懈怠,栗子則寓意新婦要對舅姑心懷敬畏,孝順舅姑,不能恃寵而驕。”高後點了點頭,說道:“你能夠明白這些,看來真的是長大了。”我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心道:“棗子是這個意思嗎?怎麼我知道的是早生貴子的意思?還有,為什麼要用栗子?是古人錯了,還是我的腦袋錯了?”

高后拉着呂秀,說了一些話,我跪坐在下,難得見到高后心情如此之好。她們三人說了兩個時辰,本來高后是要留我們在永壽宮用膳,只是後來又有官員稟報朝中事務,張嫣便起身告退,我和呂秀自然也順着退出了內殿。

走出了永壽宮,張嫣拉着呂秀的手,說了幾句私下的話,呂秀掩唇而笑,不時地回頭看我。我走了過來,兩人便不再說話。張嫣見我走了過來,說道:“章兒,你肯讓秀兒來陪太皇太后,如此通情達理,我也沒有料想到,老實說,我之前還害怕你將秀兒關在府中,只讓她做個平凡的婦人呢!”呂秀笑道:“皇姑多慮了,他對我很好,沒有勉強我什麼······”張嫣笑道:“秀兒果然是嫁人了,這時候就知道為自己的夫婿說好話了。”呂秀抿嘴笑着,倒是沒有之前哪班的羞意。我笑了笑,隨口問道:“嬸娘,我在永壽宮裏怎麼沒有看到竇姊姊?”

張嫣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麼還問起她?”我有些奇怪,說道:“為什麼不能問,我也只是想到有些時rì沒看到她了,這才問的。”張嫣蹙眉說道:“你如今已經和秀兒成婚,如何能再問起別的姑娘?”我一時覺得有些可笑,不禁呵的一笑,看向呂秀,見她神sè有些黯然,笑容慢慢隱去,問道:“秀娘,怎麼了?”呂秀抬眼看着我,說道:“你這般記掛着竇姊姊,莫不是對她有情?”我啊了一聲,說道:“這,秀娘,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我初始認識竇姊姊的時候,你說是讓我不能怠慢了她,我將她當做你的姊姊,你怎麼會如此想?”

呂秀聽我這麼說,蹙眉問道:“當真么?”我點了點頭,她又問道:“那當rì未央宮大宴,她舞那《未央》的時候,你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我不禁說道:“這可真是莫大的冤枉,我當時是擔心她舞不好,哪裏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對了,竇姊姊到哪裏去了?”呂秀看着我,說道:“難道是我誤會你了?”我沒有答她的話,一時想到:“若是我所料不錯,竇姊姊應該是後世史書里的那個劉恆的皇后,我原本想着她在未央宮裏,歷史會有所偏頗,竇氏若是一直都在未央宮裏,那麼我還有機會促成劉呂之間的共存,但若是竇氏出了變故,那我就要好好考慮之後自己的打算了······”一時心中焦急,連聲問道:“竇姊姊如何了?她出了什麼事情?!”

呂秀見我着急之情見於顏sè,不禁叫道:“你還說我冤枉了你?若不是有私情,你為何如此關心她?”我不禁愕然,但我難道要將我知道歷史走向的事情告訴呂秀,那她一定會認為我是瘋了,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理由搪塞,神sè便有些吞吞吐吐,呂秀見了,心中更是氣苦,衝口叫道:“皇祖姑以為你跟竇姊姊有私情,一怒之下,就將她遠嫁趙國,你現在知道了,也滿意了吧!”

我聞言心中一沉:“竇氏已經不在未央宮了?按照史書記載,她被人誤放在去代王的名單里,這麼說來,她此刻已經是在代王宮了?!去了代王宮,去了劉恆那裏······”想到此處,我不禁低低慘笑道:“遠嫁趙國······呵呵哈哈,遠嫁趙國······秀娘,你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呂秀看着我微怒的神sè,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說道:“我怎麼了?”我想要說什麼,但是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禁轉過頭去,生着悶氣。

張嫣在一旁看着我們吵架,這時候走上前來,沉聲說道:“章兒,我原以為你會對秀兒好,怎麼如今你竟然因為一個竇氏,如此欺負秀兒?”我聽她這麼說我,一時只覺得自己這樣被冤枉很是可笑,但卻明明知道自己被冤枉,竟然無法辯駁,張嫣見我有話說不出的樣子,冷然道:“你還要說什麼?讓竇氏遠嫁的事情是太皇太后吩咐的,你難道要質疑太皇太后的決定?竇氏不過就是一個稍有地位的宮女,說到底不還是個下人,你為何對一個下人的事情如此上心,卻不惜讓你自己的妻傷心?!”我苦笑道:“嬸娘,你錯怪我了,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們解釋······”張嫣斷然說道:“你毋須再解釋,不管如何,你今rì也是欺負了秀兒,你說過不讓她受到半點兒委屈,如今可如何?”

我嘆了口氣,只覺得這件事情解釋不清楚了,只得說道:“嬸娘,我跟竇氏之間沒有交清,若是說有交情,那也是跟着秀娘來的交清。只是太皇太后就因為這子虛烏有的事情就將竇氏遠嫁,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張嫣冷然道:“放肆!章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太皇太后對你好了些,你便忘了上下尊卑之別?!太皇太后這麼做,自然有她這麼做的道理,你說自己跟竇氏沒有私情,可是你能說竇氏對你沒有情意?”我嗓子一時啞了,愕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嫣看着我,見我神情迷茫,便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竇氏在未央宮也有些年頭,對趙王宮的事情自然也是遊刃有餘,她私下跟我說過,她會找個機會離開趙王宮,可能就會找到一個普通人嫁了,如此對誰都好。你若是再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那便是你自己的不對。”我嗯了一聲,神情落寞,心道:“想不到堂堂的竇皇后竟然是因為和劉章的關係過於親近而被放民間。只是她會在趙王宮嗎?若是她真的在趙王劉友那裏,最多不過就是一個妃子,說到底還是一個普通人,但她若是去了代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難道歷史竟然不會因為我的到來而生一點兒小小的改變?那我此番回到大漢朝又有什麼用?”心中一時亂糟糟的,全然沒有了頭緒。

張嫣見我神情苦惱,微微哼了一聲,拉着呂秀到一旁去勸慰。呂秀一直聽着我的說話,開始時候確實很委屈,不過到了後來,她也相信了我說的話,張嫣想要安慰她,卻聽她說道:“皇姑,我知道是我自己太過任xìng,他既然這麼說,也必然有他的苦衷,我不會在意的。”張嫣將她摟在懷裏,說道:“傻孩子······”呂秀鼻中抽泣了一下,張嫣放開她,說道:“你不生氣,那便好了。若是你真的生氣,皇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們是新婚夫婦,剛開始吵上一兩架倒是沒什麼關係······”呂秀奇道:“怎麼?夫妻吵架難道是好的?這是什麼道理?”張嫣苦澀一笑,說道:“若是我此時有架可吵,那我必然是很欣喜的······”呂秀神情一黯,沒有再說什麼。

張嫣也只是傷心了一下,隨即便回過神來,拉着呂秀的手說:“秀兒,皇姑有些累了,我這就回去。你去跟着章兒回府,你們剛剛成婚,若是婚後第二rì就不在一起,難免有人會說閑話。”呂秀嗯了一聲,張嫣看了正在低頭沉思的我一眼,慢慢隨着宮女上了車輦。

呂秀走到我的身旁,我抬頭闞澤她,問道:“秀娘,方才是我不對,你千萬別生氣······”呂秀搖頭說道:“我方才也有不是的地方······劉章哥哥,你忘了,我倆是結夫妻,是要福禍同當的。你rì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知我,不然rì后又該有像今天這樣的誤會了。”我握住她雙手,說道:“你說的是,rì后我有什麼事情,也不會瞞着你······”呂秀微微一笑,說道:“你記得就好······”我笑了一下,說道:“如此我們便先回府,你說好不好?”呂秀嗯了一聲,我們便一起走出了未央宮。

回到府中,我叫來枕香和漱玉二女,說道:“你們伺候夫人沐浴更衣,然後準備些清淡飲食。”二女應了一聲,帶着呂秀到後面的小樓里。我則是看着小石頭,斟酌了一下,說道:“小石頭,你派人去找秦卬和離朱二人前來,我有要事相商!”小石頭見我神情肅然,問道:“公子,事情很急么?”我點頭說道:“十萬火急,你派人便是。”小石頭連忙跑去叫人。我來到書房裏,想着竇氏如今的情勢,心道:“竇氏走得也未免太過着急了,一點兒什麼都沒有留下,我連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如何知道她現下何處?”我跪坐在書房裏,寂靜之中,心中想着補救的方法。

半個時辰之後,秦卬和離朱趕了過來,雖然疲累,但是兩人卻沒有喘息。我看着眼前的兩人,伸手示意二人坐下,隨即開口說道:“本侯在rì前得知,宮中的一個宮女出嫁去了趙國,所以找兩位前來商議對策。”秦卬微微皺眉,慢吞吞地問道:“君侯,敢問這位宮女是君侯······什麼人?”我見二人臉上的神sè,有些無奈,心道:“敢情這兩位也要誤會我!”當下說道:“這個宮女跟本侯沒有絲毫關係,但是卻關繫着大漢朝的命運!”秦卬和離朱對視了一眼,齊聲問道:“大漢朝的命運?”我點頭,說道:“據本侯知曉,這個宮女是太皇太后讓人派送到趙國,作為趙王的侍妾,但是本侯擔心有人從中作梗,竇氏並沒有被送到趙王宮,而是去了別處!”

秦卬皺眉說道:“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違抗太皇太后的旨意?”我點頭說道:“秦兄你也看到此事的不同尋常之處了吧!若是真的有此事的話,那便是有異心的諸侯王在蠢蠢yù動,如此只會將大漢朝拖進天下傾覆的境地,本侯決然不會任由此事生!”二人都是變了顏sè,離朱拱手說道:“君侯叫末將等前來,必定是有所安排,請君侯告知!”我看着二人,說道:“你二人派遣人前往趙王宮和代王宮打探消息,問清楚竇氏的所在,然後······”

二人見我突然不說話了,都是有些好奇,我心道:“代王劉恆?你果真如同後世說的那般是治世明君么?若果真如此,算是劉章今rì多此一舉!”當即說道:“離朱,你為人機jǐng,訓練出來的人也應該小心謹慎些,你派遣三人去代地,最好是有人能夠混進代王宮。”離朱眉頭一皺,我冷然道:“我要你們監視代王,他若是有所異動,你們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秦卬張了張口,卻沒有問為什麼,離朱卻是問道:“君侯,你懷疑代王劫走了那個宮女竇氏?”我漠然說道:“代地就在趙國正前方,若是趙國是一把劍,代地就是劍鋒,當rì車駕是向北而去,所以代王的嫌疑最大。”離朱皺眉說道:“若是說北邊,燕王也有嫌疑,末將再派人去燕國監視燕王,不知君侯意下如何?”我還沒有說話,秦卬卻猝然說道:“君侯,如此說來,若是那些人故意南轅北轍的話,君侯豈不是還要再派人監視吳王、楚王、梁王,連南越王都要監視?太皇太后若是知道此事,定然震怒,君侯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我點頭說道:“秦兄說的有道理,餘人不用監視,吳王劉濞素有反心,但是時機未到,他不會輕舉妄動,楚王年老,而且膽小怕事,他更加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梁王正在關中正面所出之地,當其沖,他也不會異動,離朱,你只派人監視趙王、代王和燕王三處,本侯擔心,這三處乃是防衛匈奴的前沿,若是一處有失,定然不堪設想。尤其是代地,雲中、雁門等地都是天下險沖,代王若是存了其他的心思,被匈奴得知,定然攻關,那時······若是遲了,怕是本侯都無力回天。”二人都是默然。

小石頭忽然說道:“公子,你對朝政是如何想的?”我一愣,小石頭低聲說道:“如今太皇太后掌權,朝臣都有不滿,公子初來長安,便有人前來拉攏,不知道公子如今站在哪一邊?”我笑了一下,見秦卬和離朱兩人也是神sè微動,我想了想,開口說道:“如今太皇太后女主,朝臣有異心,這些本侯知道,本侯如今是輔助太皇太后,將朝政拉入正軌,此時正是天下思安,不能出任何的事情,太皇太后雖是女主,但英明過人,我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反倒是諸侯王各懷異心,以為呂氏將要奪取劉氏江山,但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覬覦皇帝寶座而已,若是讓這些人掌權,多半比之高后更加殘暴而已。高后雖是女主,但仍舊尊劉氏皇帝,呂氏並無大過,本侯決意輔佐······你們意下如何?”

秦卬拱手說道:“君侯如何,末將等便如何!”我點了點頭,小石頭忽然低聲說道:“公子,奴婢說句僭越的話,若是公子的王兄有異動,君侯會如何?”我看着他,見他神sè肅然,便道:“王兄曾對本侯說過,他在天下安定時只是保境安民,若是朝廷有所震動,也是會出兵勤王。王兄若是果然有異心的話,本侯輔佐他便是!”小石頭身子一震,我正sè道:“你們也毋須多想,本侯在朝中得太皇太后重用,被朝臣接納,最根本的就是本侯是齊王的弟弟,若是失去這個身份,本侯什麼都不是,王兄做事穩妥,齊國乃是天下諸侯國最大的一處,王兄一動,勢必牽連天下之勢,他不致如此。”秦卬和離朱都是點了點頭,秦卬說道:“末將知道君侯的意思了。”

我想了想,說道:“你們二人負責城防之事,對於出入的人等一定詳加盤查,諸侯王若是有異動,也必然會跟長安中的內應接應,你們該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了。”秦卬和離朱同聲說道:“末將明白!”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去吧!”二人當即告辭離去。

我仍舊跪坐在小几後面,想着自己的安排是有錯漏,卻聽小石頭低聲問道:“公子,你這般為呂氏着想,是出於夫人嗎?”我笑問道:“你為何會這麼說?”小石頭低聲道:“從前公子對太皇太後有頗多意見,如今卻這般吩咐,應當是為了夫人的緣故吧!”

我笑了笑,道:“若說是因為夫人,倒不如說是我通過夫人明白了太皇太后的苦心。當rì我在惠帝的庇護之下,雖然太皇太后對我起了殺心,但不過就是因為諸侯王的事情。這個事情我後來想過,確實是當務之急,若我是高后,多半也會這麼做。太皇太后也是為了大漢朝的社稷苦心孤詣,不惜背上萬世罵名。我不是鐵石心腸,高帝的天下更是不容有失,我幫太皇太后,那是因為明白她的心意,至於夫人,我只是全心愛她,並不帶有半分的朝政關係。”

小石頭道:“這點奴婢自然知曉,公子雖然是娶了夫人,但是對於呂氏卻甚少接觸,朝臣所以容許公子,但若是公子傾向於呂氏,奴婢只怕朝臣會捨棄公子······”我身子一震,良久才嘆了口氣,說道:“小石頭,我如今只能做太皇太后和朝臣之間的橋樑,希望兩方能夠為了大漢社稷同心同德。這本來是當初二叔的事情,他是天子,更是太皇太后愛子,自然可以從容應對,只可惜天命不佑,二叔早逝。如今這副重任卻是落在我的身上,我就是明知知其不可為也要全力為之。”小

石頭看着我面上突然露出疲累之sè,低聲說道:“公子如今只是侯爵,這般左右朝政之事,若是無實權,根本不可為,公子這是逆天之舉,是不是······”

我笑了一下,說道:“你是說我不自量力?情勢如此,我不得不這麼做。我雖然只是侯爵,但是有王兄在我後面,左右朝政說不上來,只是太皇太后若是倚重我,事情多半大有轉機······”忽聽門外突然輕輕地砰了一聲,我眉頭一皺,冷聲喝道:“誰在外面?!”門外一陣寂靜,片刻之後,漱玉的聲音說道:“君侯,夫人請你過去。”我看了看小石頭,說道:“去回稟夫人,說我馬上就去。”漱玉諾了一聲,慢慢離去。

我看着小石頭,小石頭也是神sè微動,低聲說道:“公子難道是懷疑漱玉?”我漠然無語。小石頭接著說道:“枕香和漱玉的身份,在臨淄的時候就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此事說不定是個誤會。”我嗯了一聲,說道:“但願如此,你向府中的下人說明,rì后請示,在前門出跪稟就是,不要踏進房門。”小石頭拜了一下,說道:“奴婢知道了。”我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暗自擔憂。

小石頭見我仍舊是深思的樣子,開口說道:“公子,夫人已經差人過來叫你了······”我哦了一聲,看着外面已經有些蒙蒙黑的樣子,說道:“時間過得好快······”說著站起身子,說道:“今晚不用你服侍了,你去向下人訓話就是了。”小石頭嗯了一聲,我見他神情有些異樣,突然說道:“小石頭,抬起頭來!”

小石頭身子一僵,慢慢抬頭,我見他強忍着笑意的樣子,在他肩頭打了一下,說道:“你笑什麼!”小石頭笑出聲來,說道:“奴婢想起昨夜之事,枕香進去端水,說起公子和夫人頭綁在一起,不能動彈,忍不住就笑了。”我也禁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還有臉跟我提起這個事情?我還沒責罰你呢,你竟然跟他們一起聽房,真是放肆!”小石頭退了一步,躲開我的拳腳,笑道:“公子,今夜絕對不會了!”我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今夜若是再敢的話,本公子就砍了你們的頭!”小石頭吐了吐舌頭,嘻嘻而笑,只是不說話。

我來到自己的卧房,只見呂秀正跪坐在小几前面,小几上已經放了幾樣菜式和一個酒壺,呂秀只着了一身雪白的連襟衣服,如同在家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一般,我見狀,心中忽然覺得一陣溫馨,慢慢走了過去,在呂秀的對面跪坐了下來。呂秀似乎感覺到我在看她,面上漸漸紅了,我拿起酒壺斟在銅爵里,說道:“等了很久了吧?”呂秀微微搖頭,說道:“沒有,沒有等很久······”

我拿起玉箸,說道:“府中的另一個侍女枕香沒有什麼其他的手藝,難得是燒的一手好菜,你來嘗嘗,若是不合你的口味,你跟她說說,rì后府中的一切事務,你可以做主的。”呂秀嗯了一聲,忽然抬起眉眼,抿嘴笑道:“方才我已經嘗過了,她說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我吃着也覺得不錯。”我笑道:“這樣啊,那很好······”

這話說完,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呂秀同樣只是細細吃菜,並不說話。我微微尷尬,在兩人的酒爵里各斟了些酒,說道:“秀娘,咱們再飲一杯酒吧?”呂秀端起酒爵,忽然說道:“我們再喝一次合巹酒嗎?”我笑了一下,心道:“原來秀娘也挺浪漫的。”當下笑道:“既是要喝合巹酒,我倒是知道一種喝酒的方法,叫做交杯酒!”當下跽坐起來,伸過手臂從呂秀端着酒杯的手臂穿過,說道:“你也和我這般,這就叫做交杯酒!”呂秀也覺得好玩,喝了一口,問道:“這是你們齊國的風俗么?”我想了下,說道:“不是,這是我胡思亂想的。”

呂秀放下酒杯,說道:“那你有跟其他女子這樣喝酒么?”我心中一跳,道:“沒有,我只告訴你一個人,這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小秘密,不能對外面說起的。”呂秀嘴角含笑,問道:“為什麼不能跟旁人說起,夫婦之間的事情,難道還不能言之於人嗎?我平rì有什麼話都告訴皇姑的。”我一聽,有些尷尬,說道:“難道我跟你說過的情話,你也要跟旁人說?”呂秀看着我,說道:“你若是欺負我的話,我就告訴皇祖姑和皇姑!”我心中一時無語,心道:“秀娘,今rì可是我們洞房花燭的rì子,怎麼你一再提起太皇太后和嬸娘,你不怕影響我的心情啊!”

我看着對面呂秀得意洋洋的樣子,忽然壞笑一下,在她面上捏了一下,說道:“我這也算是欺負你了,你明rì要告訴嬸娘嗎?”呂秀面sè一紅,見我壞笑的樣子,半羞半惱地說道:“我就告訴皇姑······”我哼了一聲,嚇唬她說道:“待會兒我還要調戲你,你還要跟嬸娘說?”呂秀眼睛躲閃着我的注視,說道:“就說,就說······”我見自己也逗得她無言以對,心中微微解氣,拿着玉箸夾了一片筍絲,遞到她唇邊,說道:“好了,不許生氣,為夫疼你······”呂秀面sè騰地一下紅了,而後湊過去吃了,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起了異樣的感覺。

我隨便吃了一些菜,呂秀也吃好了,隨即便叫枕香過來收拾。枕香見呂秀坐在床上,雙手絞着衣衫,而我卻站在案子前取了一卷書簡,微微覺得詫異,忍不住笑道:“君侯,今rì可是您和夫人的洞房花燭,您怎麼還有心思看書呢!”我頓時無語,開口斥道:“這丫頭,這麼口沒遮攔!”

枕香見我不理她,對着呂秀說道:“夫人,您來評理,君侯這般,竟也不知道體諒夫人的一番苦心!”呂秀瞄了我一眼,說道:“他若是想看,便讓他看就是······”枕香笑道:“夫人就由着君侯的xìng子嗎?”呂秀看着她,笑道:“你xìng子怎麼比我還急,我還沒說完呢!只是他想看書,便去書房看就是了。”枕香笑道:“這才是了······”

我聽着她們說話,不禁好笑,便拿着竹簡說道:“本侯今rì就在此處看書了······你這小丫頭,就知道挑撥離間,要知道我和夫人同心,你是挑撥不出什麼的。碗筷收拾好了吧?收拾了就快些出去。”枕香悄悄笑了一下,說道:“君侯若是和奴婢生氣,夫人可就不讓你歇在卧室了······”我作勢要打她,她才笑着跑開了,隨手帶上了房門。

室中一時又安靜了下來,燭火在靜靜地燒着,過了一會兒,呂秀見我真的就跪坐在小几前看着竹簡,開口問道:“你今rì果然想看書,不想歇着了?”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是,只是前些年養成的老毛病了,睡前總是要看一會兒書,如此才睡得安心。”呂秀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靜靜問道:“那你在看什麼?”我笑道:“看《net秋》,這裏面說鄭國南門地方有內蛇和外蛇相鬥,內蛇死的事情。”呂秀哦了一聲,問道:“那之後就是息夫人的事情了吧?”

我一愣,向後面看了一下,笑道:“是有提到,你怎麼知道的?”呂秀抱着腿坐在綉床上,說道:“《net秋》裏面提到的女子不少,不過大多都是生前鬱鬱寡歡,不過都是做了聯姻的裙帶,又哪裏有絲毫幸福可言?息夫人的事情是皇祖姑告訴我的,那時候正是皇姑大婚,我雖是懵懵懂懂的,但就是記住了息夫人的故事,有時候也害怕自己變作息夫人······”

我心中不樂,說道:“你難道是擔心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周全?”呂秀搖頭說道:“這倒不是······息夫人和楚王不言不語三年,我怕我也會如此。”我笑道:“她不和楚王說話,那是因為楚王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我······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呂秀看我神sè嚴肅,抿嘴說道:“你若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三年不理你!”我不禁苦笑叫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你若是這麼對我,那我可是真的要負荊請罪了。”呂秀歪着頭,一臉驕傲地說道:“負荊請罪我也不理!”我只是苦笑,沒什麼話可說了。

呂秀見我此時也無心看書了,便說道:“劉······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我微微一愣,便將書簡放在小几上,在綉床邊坐了下來,攬過她身子,說道:“說什麼?”呂秀靠着我的胸口,說道:“其實方才漱玉在書房門外說我請你過去的時候,我也在那裏。”

我頓時沉默下來,片刻之後,才開口笑道:“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呂秀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嘆息一聲,問道:“你聽到了什麼?”呂秀低聲說道:“我聽到你說自己要做惠帝做的事情,還有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你······你為何這麼為難自己?”我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哪裏為難自己了,是你多想了。”呂秀一時情動,伸過手臂環在我的頸中,我一時只覺得口乾舌燥,說道:“秀娘······”呂秀嗯了一聲,湊過去在我面上碰了一下,我低聲說道:“秀娘,我早上為你畫的眉到底好還是不好?”

呂秀眉眼之間都帶着笑意,說道:“畫的不好!”我下巴抵着她光潔的額頭,說道:“那為夫只好任由我的嬌妻處置了······”呂秀在我胸口打了一下,說道:“那好,你去書房睡!”我啊了一聲,問道:“秀娘,你不會真的如此忍心,為難為夫吧?”呂秀抿嘴笑道:“只是讓你去書房睡,哪裏為難你了?”我看着她,笑道:“只是這時候下人們可都沒睡呢,若是看到我這個新郎剛剛新婚就被夫人趕出去,那為夫rì后哪裏還有什麼面子,不是成了下人口中的笑柄?”呂秀翹着嘴,說道:“這我不管······”我知道她只是跟我說笑,這時候也沒招兒了,便道:“好吧,我這就去書房,不過······你也要放開我啊,這般摟着,是讓我留呢,還是不讓我走啊?”

呂秀也沒有細想,說道:“自然是不讓你走啊!······不是,讓你留······也不是,我讓你出去!”她忽然覺得自己上當了,登時又羞又惱,說道:“快出去,你就會欺負我······”說著放脫了摟在我頸中的手臂,我低聲笑道:“是你自己沒有聽清楚,我知道,你也捨不得我走。”呂秀微微坐起身子,我目光觸到她頸中的一抹雪白,咳了一聲,說道:“秀娘,時辰也不早了,是不是該歇着了?”

呂秀嗯了一聲,我乾笑道:“我平rì里一個人睡慣了,如今要跟你同榻而眠,怎麼竟有些緊張了······”呂秀橫了我一眼,說道:“你去吹熄了燈燭。”我看着紅艷艷的燭光下,她面容似乎也染上一層胭脂般的顏sè,一時情動,說道:“紅燭燒着便是,這樣才顯得喜慶,你若是怕燭火太亮,拉上錦帳就好了······”說著便低頭吻在呂秀唇上,她唔唔幾聲,微微掙扎一下,就勢躺倒在綉床上。

美人銷金帳,錦屏雙鴛鴦,玉鉤靜靜暖,銅爐細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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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未央之大漢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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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暗中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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