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水

某日，二十多名弟子聚集在一起準備接受師傅的第二次培訓。

“這次訓練時長半年，你們辦得到嗎！？”師傅在洪火台上訓着眾人，不斷彳亍。

“辦得到！”二十多名弟子共同吶喊道，站得十分整齊。

“很好，既然如此，就準備最基礎的，徒手擊碎岩石。麟鳳心中不由得一怔，人類，能徒手擊碎岩石嗎？更何況人類和神身體體質差異如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師傅拍拍手，十幾個光着膀子的大漢接連把巨石搬來，放到地上之時，地板都為之顫動。

那是二十幾塊安山岩，並且都是原石，堅硬無比。

師傅挑了一塊最大的巨石，面無表情，左手緩緩凝聚起蒼天靈力，頓時蒼天在手中波動，宛如一塊藍色的小石，師傅沒有說什麼，只是猛地朝巨石狠狠砸去。

“轟～”

安山岩巨石先是在中間整齊的斷開，接着蔓延到岩石四處。

“轟～”

又是一陣巨響，彷彿整座大山都被那蒼老的手擊打的裂開一般，幾個學弟腳下已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麟鳳盯着那巨石，碎裂成塊，他腳下的地板也受力，彷彿什麼時候也要斷裂開來一般。

“你們也找一塊自己的石頭練練吧，我就不信兩周內有人能劈開巨石。要是可以的話，這名額就給他了。”師傅笑笑，彷彿那句話只是開玩笑，轉身摸着鬍子走了。

眾人立馬找了一塊，麟鳳心中反覆播放着師傅剛才的動作。蒼天凝聚，猛地打出，那一系列動作彷彿早已被麟鳳牢牢記住。

他注意到其他人只是用力敲打，沒有一點技巧可言，於是他將蒼天凝聚至右手四周，紮好馬步，用力地錘了下去。

“砰。”

岩石漏了一點點石灰，麟鳳手上痛了一陣，但還是毫不在意。麟鳳心中弱弱的念叨道：不對，不對，肯定是力量的緣故，再來！

洪火台上早已成為製造噪聲的音響。

麟鳳再次錘了上去，但這次蒼天靈力明顯比之前弱了幾分，那巨石絲毫沒有磨損，麟鳳打心底的思考：磨是肯定磨不掉了，那麼，我靠錘下小石頭！

“砰。”

“砰。”

一上午就這麼沒了，中午麟鳳吃飯時將食物搬到鳳武一旁，坐了下來：“你磨掉了多少？我就一點。”

“你至少能磨掉，我呢，磨都磨不掉，兩周？給我道劍不休息的砍都砍不掉！更何況是用這廢拳頭！”鳳武埋怨道。

炎炎夏日，麟鳳觀察到安山岩石頭上乾燥無比，好像隨時要裂開一般，他用力出拳，手指早已流出血，他此時手指情不自禁的顫動起來。而巨石絲毫沒有碎裂的感覺。

汗水不斷從麟鳳脖頸上流淌下來，衣服已經濕透，一些比較大的孩子已經脫去上衣，但還是沒有一點用處，地面上的水已經有碗口大小。

夜晚，麟鳳翻來覆去，手指帶來的疼痛感使他感到痛苦，他還隱隱約約聽到鄰房已經疼痛的哭了出來。

“撕，痛。明天該怎麼辦，現在哪怕是一點點小東西都會感到奇痛無比。”麟鳳苦想着，鮮紅的血液似乎永遠都不會褪去。

“乾脆去偷鹽水擦拭吧。”麟鳳說罷，悄悄起身，他深知宗門內偷東西是重罪，但為了參加比武大會，他什麼都乾的出來。

麟鳳將頭探出門外，四下無人，他腳偷偷越過門檻，向食堂的方向走去，期間還不曾聽到哭聲。

走到食堂門口，一個條狼氏從食堂內走出，差點看到麟鳳。

“什麼玩意，這掃地的怎麼這麼晚還不睡。”他心中暗罵道。接着立刻跑到最旁邊的房間內。

“呼，嚇死我了，簡直太可怕了。”麟鳳喃喃着。

“你…是誰，進來幹什麼？”

麟鳳聽到這個聲音心中拔涼，回頭啥也看不見，只知道回答的是個女生。

“我…我進來躲…躲…”

“躲什麼？”

麟鳳聽到門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再回答。

那女孩聽到門前的腳步聲直至消失才繼續問：“躲剛才的那個人？”女孩悄悄起身，點亮油燈。

“是你！”那個女孩低呼道。

麟鳳看見那女生竟是上次誤打誤撞碰到的那個女孩，不知所措的回答：“我…我是出來找鹽的。”麟鳳如實回答。

“你不是佛家人，你到底是誰？還偷鹽！”

“我是這裏的弟子。”

“那你怎麼會有佛珠？”那女孩上前仔細端詳着麟鳳，直到看見他手上的血液。“原來，你是大師傅的弟子么？我也是，不過這幾天元氣不好，所以一直在此休憩。”

“是的，我不想耽誤練功，所以…”

“我知道了，”那女孩伸出一隻手，“我叫麟落，你呢？”

“巧了！我叫麟鳳。”麟鳳笑臉相迎，與那隻玉手緊握在一起，“不對，我還要去找鹽呢。”

“不用了，拿我的吧。”那叫麟落的女孩從柜子裏找出來一瓶鹽水，倒了一點在手上，接着小心的抹在了麟鳳的手指上。

“呼哧，呼哧。”麟鳳感到奇痛無比，手上的血絲更加明顯。

“你沒事吧。”麟落問道。

“不，謝謝你啊，我得回去了。”麟鳳推開門，身後的油燈緊接着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