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高屋建瓴
“我也可以再來吧？”
聽到這句話，自戰鬥開始以來就一直是嚴肅臉的瑛芒竟笑了出來。
“別了，贏不了的。”瑛芒邊將大戟放回武器架邊說道，“我真正厲害的還沒使出來呢。”
“…………”
殷然沉默了片刻，梵裔劍上忽然燃起了一道黑色火焰。
“虛火。”殷然沉聲說道，“在空中領悟的。”
瑛芒微眯雙目，觀察着梵裔劍上自護手延伸到劍尖，不斷躍動的黑火，這火焰看起來沒有溫度，可卻又散發出一道道攝人的氣息。
《破妄斬虛靈空尋乾劍法》分為四階段，每兩個字就是一階段，劍上騰騰升起的‘虛火’就是殷然踏入‘斬虛’的標誌。
用破妄真氣轉化成的‘虛火’可以燃燒他人的真氣，並且還可以用他人的真氣作為燃料加大火勢。
殷然之所以會被打飛，不僅僅是因為瑛芒迴轉所產生的氣力疊加，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往大戟上附着了真氣。
“比剛才厲害不少。”瑛芒搖了搖頭，“但這還不夠。”
殷然想再來倒不是作為師兄輸給師妹丟人，而是因為還沒打過癮。不過瑛芒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在說什麼，只是略帶遺憾地熄滅梵裔劍上的黑火。
“你也到‘鍛鏈’境了嗎？”殷然想起剛才瑛芒給大戟輕鬆附上真氣的樣子，這應該是‘鍛鏈’境才有的能力。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師兄你這種天才嗎？”瑛芒語氣有些不爽，看着殷然有些嘲諷地說道，“淬火境已經能卡到大多數修士了，除了那些從小修鍊的大宗門弟子，能在這個年紀到‘鍛鏈’境的人屈指可數。”
山上前，瑛芒在外流浪了數年，知識水平比殷然不知道高到哪裏去。
“我知道師兄你想問什麼。”瑛芒雙手抱臂，說道，“我們‘淬火’修士在某些情況下真氣的轉換也會變快。”
“真氣轉換？”殷然蒙了。
瑛芒白了他一眼解釋說道：
“根據前輩的研究，真氣是由外界某種物質在人體丹田處轉換而來，境界越高，轉換速度就越快，在不斷轉換的過程中丹田便會積余真氣，同樣也是境界越高可積余的越多。”
聽了這些知識，殷然第一次感到了沒文化會讓人多麼羞愧。
“不知道師兄你修鍊了多久。”瑛芒接著說道，“雖然你的境界和劍法強於我，但是戰鬥機巧也很重要，好好看好好學。”
‘要不你當我師姐？’
殷然垂下大劍，微微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閻菜忽然進入了練武場，原來他回來后也在一邊圍觀。
“不錯的戰鬥。”閻菜笑着一邊走進一邊說道，“戰鬥機巧的話，現在不是還在海選嗎？”
大比的海選賽還沒結束，殷然覺得觀摩他人戰鬥是個提升見聞的好辦法。
殷然看了一眼瑛芒，說道：
“或許我們可以去看看。”
“隨便。”
而藍逍在提心弔膽的看過師門內鬥后，顯然對再次觀戰沒什麼興趣，張嘴想說話，可想了想又沒說了。
閻菜察言觀色，通過藍逍欲言又止的神色便將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小孩子就不要看什麼打打殺殺了。”閻菜拍了拍藍逍的腦袋笑着道，“藍小鬼，跟哥哥去玩。”
藍逍聽到這句話激動地點點頭，可又想到大師兄在場，要去的話要徵得他的同意，於是把頭轉向殷然，用眼神詢問。
雖然閻菜在某些方面不怎麼靠譜，但是在帶小孩這種小事上應該還是不會出岔子，殷然猶豫了一會後說道：
“去吧。”
————
江州城外圍，大比海選賽舉辦地。
殷然二人來到此地，儘管秋日的太陽依舊曬人，但這裏還是十分熱鬧。為了提高效率，官府搭了了數十個高台供參賽者決鬥。
每個高台上都或多或少的圍了不少人，高台上金鳴交接肉體碰撞之聲不時傳來。
瑛芒隨便環視了一圈，說道：
“師兄你來這學習，我來這找樂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分着看吧，要走了叫我。”
說著瑛芒頭也不回地走向一個有着兩個巨漢拿大木棒互掄的擂台，殷然無語地扶着額頭，找了一個圍觀人數最多的擂台。
殷然不斷往前擠，身形高大的他在人群碰撞到無數奇怪的東西，幸虧沒有把梵裔劍帶身上，要不然更擠不進去了。
終於擠到了一個靠前的位置，殷然這才看清擂台上的情況。
兩位修士顯然是剛剛開始對決，正緊抓着劍面色慎重的對峙着。
從衣着就可以判斷二位皆是散修，一位身穿淡藍細布短袍，手拿一把普通的靈鐵長劍，另一位更是重量級，穿着帶着補丁的粗麻衣，手中竟然只是普通的制式鐵劍。
而普通的鐵無論是真氣傳導率還是硬度、韌性等都遠低於靈鐵，至於殷然怎麼知道的，是因為今天早上從看了一會書。
眾人也是看出了二者裝備的差距，未曾動手便紛紛看好布衣修士。
等一殷然眨眼，二人便戰作一團。
“布衣修士劍法簡易剛朴，麻衣修士劍招綿密。”殷然身旁的一位氣質溫潤、衣着普通但是得體的小哥在旁說道，“二者實力相仿，還最後的勝負還得看武器。”
圍觀的眾人也是隨聲附和。
殷然觀察二人的交斗，發現確實和這位小哥說得差不多，可是細細的看，卻又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高屋建瓴，《破妄斬虛靈空尋乾劍法》精妙無比，殷然學習了它之後對於別的劍法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麻衣修士轉肩抖腕僵硬無比。”殷然緊盯着激斗的二人說道，“可即使是這樣，布衣修士卻連一點發現破綻的跡象都沒有，水平可見一斑。”
忽然，麻衣修士改變了原本的劍招路數，一記抬腕上挑，正是硬直之際，對手面色一喜，但並未加擊，因為這是他發現的第一個破綻，唯恐有詐。
“變招對布衣修士來說是個好消息。”小哥面色如常地說道，“這代表其對手急了。”
“不。”殷然緊接著說道，“恰恰相反，他馬上就要輸了。”
“為何？”小哥再次將頭轉向殷然說道。
殷然搖搖頭，沒說話，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看。
麻衣修士的劍招越來越急，原先就有的破綻更加明顯致命，但對手並沒有因此頭腦發昏，而是穩紮穩打，在麻衣修士避無可避之時，空門大開之際將劍上附着真氣刺了過去。
“勝負已定。”小哥握緊拳頭說道。
“沒錯。”
就在布衣修士的劍尖即將觸碰到麻衣修士之時，麻衣修士手捏一印，他對手劍上的真氣忽然潰散，攻擊陡然變慢。
而四散的真氣卻附在了麻衣修士的鐵劍之上，一瞬，在對手反應過來前前，他的劍就麻衣修士被打落在地。
眾人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而這個結果卻在殷然意料之中，儘管方式有些不一樣。
“這種套路……”殷然對身旁疑惑不解的小哥說道，“賣假破綻然後反擊，可他的對手好像並沒有找到他的破綻。”
“了解對手水平后他轉變為風險更大的套路，將破綻賣得更厲害，讓對方發現自己是有意為之，使對方堂堂正正地將自己打到無法招架準備乘勝追擊時，出其不意將對方一擊取勝。”殷然緩緩說道，“但是如果不是因為武器差距的話，他能贏得更輕鬆。”
眾人聽了這一番話恍然大悟，那位小哥也是佩服地點點頭，而殷然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所修習的劍法能看假破綻等虛招，如果連這都看不出，那也是白學了。
等到兩位修士下場，眾人散去，小哥靠近殷然拱手說道：
“在下沈傲霜，請問兄台高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