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波瀾又起
這土匪的場面確實是有些鎮不住。レ♠思♥路♣客レ攔路的頭目倒是龍jing虎壯,可打埋伏的這伙毫無疑問整一群難民。就這幾十號人,尋常的官差聚起來仈jiu個就能切瓜砍菜般的砍翻,更何況這裏不僅有四個jing壯的侍衛,還有功夫不弱的王簫和胖大人。
王簫禁不住心裏有些不忍,畢竟在這還算太平的ri子,有多少人願意披上匪類的名號,讓親鄰不齒,讓生活不定。如今被官家盯上,想必xing命也是堪憂。
果不出所料,胖大人瞄了一眼丘陵上的山民,又瞅了瞅官道上堵着的黑漢子,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你們,就你們!也敢攔我段……攔着本大爺的道!”許是見着這滲人的狂笑已經鎮住了場面,胖大人收起了笑聲,倒提長劍,後退一步轉過身去,只留一襲肥闊jing壯後背,“殺,一個不留!”或許,這些山賊的命運已經註定。
王簫不願意為難那些難民——雖說他們看起來好欺負些,只是大吼一聲拔刀沖向黑臉大漢。身旁侍衛也不攔他,四人分四個方向幾個起落躍上山丘,只是幾個呼吸,王簫剛與黑臉漢子接刃。“啊!”,“噫!我的胳膊!”一聲聲慘叫便傳入王簫的耳朵。饒是王簫的神經粗大也不禁心神顫動。
黑臉漢子也是功夫了得,雖是心急氣躁,手上卻絲毫不慢。只感覺對面青年手中刀勢一窒,手腕稍松,便當即抓住破綻,左手握刀,右手輕壓刀腕,腳踏宮步,丹田運氣與右手,只一壓便錯過對方青年的刀刃,以刀面力壓對方刀脊,運力所到,三尺鋼刀竟然輕震,嗡嗡悶叫。再看刀尖,明晃晃亮煞人眼,如毒蛇吐信朝王蕭握到右手叮去。這一手只在一瞬間發生,說時遲那時快,或許只能以白虹來形容這一刀的風采,要是叮實了,說不得王簫右手便會齊腕而斷。
王簫正被慘叫聲叫的膽寒心顫,只一瞬間便覺手中之刀不受控制的下沉,還沒有來得及應對,就見一點寒光顫顫巍巍刺向他的右手,剎那間刀上寒光竟然刺的他手背發寒,令他不得不棄刀後撤。
“咣當”一聲刀已落地,只剩左手刀鞘在手。來不及定神,黑臉漢子已經當頭劈來。情急之中王簫只能舉起刀鞘硬抗。可刀鞘雖然是紅木雕成、質地堅實,對方卻是能與馬角力的壯漢,手中刀刃也屬jing良。像這樣硬抗只能是被劈為兩半、毫無倖免。
說時遲那時快,王簫剛將刀鞘舉過頭頂,對面刀刃就已經劈將上來。眼看xing命不保,情急之中又來不及思考。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王簫心焦如火,雖然這是款遊戲,可到了這種關頭誰又能想到這是遊戲。剎那間王簫青筋暴起,眼中血絲密佈。乍一看,似乎他已經不是王簫,而是野獸,沒有思想、全憑本能的野獸。
這時間漢子的道已經劈將下來,“唰!”的一聲剮蹭,刀卻是劈到王簫腳邊土地之上,入土甚深。刀旁硬土嘭然四散,掃除一片泥彈土幕。
王簫躲過一劫心有餘悸,身上冷汗不斷往外沁。一瞅刀鞘,卻只是颳了一層亮漆。回想起當時動作,無意識間竟然複製了趕車馭馬之時的扽韁神筆。當時他雙手舉鞘,以鞘為韁,曲膝沉氣,以腰為樞,以鞘馭刀,再運太極意,雙手引動間將刀力卸到身旁。那一瞬間當真是不留痕迹,圓柔非常。
這一下讓王蕭心意舒展,格外爽快。可見眼下要緊關頭,也收心沉氣,手握刀鞘,jing戒着土幕的另一邊。
土幕那邊的漢子也是一驚。本當十拿九穩的一擊如今卻被人輕鬆拆解,而且防守嚴密不漏痕迹。雖說猶佔上風,可漢子還是不能不佩服對面青年的應變。現在刀身沒入土中,自己身形架勢也不利進攻。更何況即使有心發力,可當時當頭一刀用了全力,如今後力無繼,無法近身相搏。即使想快速擺脫眼前之人去馳援同伴也是做不到。心頭一嘆,咬牙“哇呀呀!”大叫一聲,索xing刀頭一挑,又弄起一片彈幕。刀護身前,後撤幾步穩定心神。
這邊王簫與黑臉漢子對峙之時,丘陵之上形勢已經是一邊倒。與其說是對戰,倒不如說是屠殺。難民終究是難民,只是見血遇傷就已經驚慌失措、進退失據。侍衛們再鼓氣砍殺一陣,難民便開始嚎叫着潰散。
漢子急紅了眼,“哇呀呀”舉刀便劈,也不顧胸前空門大開,所幸王簫兵器已失只余刀鞘,對漢子頗為顧忌,只是側身躲閃。
這漢子的力氣或許要比王簫還大上三分。雖然被丘陵上的慘劇驚得失了方寸,可這幾刀仍然是呼嘯生風凌厲非常。即使王簫僥倖接住一招,也揣摩出了引刀化刀之法。可不經練習也不敢再去抵擋。趁着迎面幾刀方寸大失的空當橫身閃避,還是勉強能夠做到。照這樣的勢頭,再有盞茶的功夫侍衛們就能回頭支援,也算的上是形勢可人。
可天不遂人願,眼見着丘陵之上只余山民三兩隻,侍衛們也快回身支援之時,官道上王簫所來之處傳來喊聲:“他們雖有大錯,可如今已經潰散,諸位又何必趕盡殺絕?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是些饑民餘勇,還請諸位高抬貴手。”這聲音凝而不散,到耳邊又清晰可聞,可見來人功力深厚。
只這一聲就鎮住了全場,胖大人武功高些,首先從愣神中醒來,對還在一邊愣着的侍衛和王簫輕喝“殺!”侍衛們也回了神,剛舉刀要砍,便見一道青影幾個起落從遠處趕來,只一輕跳便躍上山丘,再然後“乒乒乓乓”侍衛手中的刀紛紛落地,一干侍衛抱手喊痛。
待王簫回過神來,那襲青影已經在他與大漢之間站定,再仔細一看,卻是一位中年道人,黑髮長髯,面帶厲sè,不怒自威。右手持劍,劍未出鞘,左手並實,朝王簫一揖道:“這位小兄弟,可否賣貧道一面子?”王簫甚是尷尬,明明只余刀鞘,老道還如此相問。不過尷尬歸尷尬,形勢比人強,王簫還是老實的扔了刀鞘。
老道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又對黑漢子一揖首,也不說話。不過這漢子也倒是真xing情:“道爺,俺這命是您救的,全憑您說話!”說完也咣當扔下刀。
老道點點頭,回頭上前幾步,距胖大人幾步遠的地方停步作揖:“這位大人,不知……”老道見眼前大人身體緊繃有些奇怪,再一看背影更是熟悉,又仔細一瞧,老道不禁面sè一變,臉sè鐵青。噌的拔劍入手,厲聲喝道:“段天德!狗官,還不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