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妖
洛雨總是覺得睏乏,她與夏天為伴時,林中的玄鳥就是天然的鬧鐘,但她今天讓自己多睡了一會。
是時候來陪陪這孩子了,她這樣說道。
這讓孟心瑤很驚訝,她猛然間發現,洛雨看韓游的眼神像極了一個姐姐看弟弟的眼神,那份疼愛是只有彼此才能感受到的。
不是因為那把刀嗎?
她錯愕了一下,隨即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從始至終,只有自己很可笑。
短暫的思緒萬千后,她終於是放棄了最開始的想法,她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放棄了,可能是她還不夠卑鄙吧。
她站起身來,十分有禮的和洛雨道了別。
已經是清晨了,她和最愛的人度過了一眼,多麼值得誇耀啊,她曾經這樣想。但她的心情卻不同往日所語。
……
玄山下。
“你們掌門還是閉關不出嗎?”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負手而立,他傲然着立於蒼穹之上。
身後十餘人皆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卻都只能站在他之後,那場景宛如天下領袖。
雲來劍派古長春,第八長老,曾經是門主的角力之人。可如今他卻只能站在一旁獻殷勤。
“天盟主,那白老頭向來如此,目無尊長,無理狂妄,我雲來劍派苦白樺久矣!請盟主下令讓逼人勝任此職。”
問言,十大長老紛紛怒視古長春,若不是因為武門領袖和武門監察者在此,他們必定會啖食其肉。
一個人得多無恥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引起公憤,罪大惡極。
眾人的戰爭,從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開始了。
白飛凌始終冷笑着看着這一幕。即使是上等工匠所造的大廈,也有倒塌的一天,這個千年間最古老的門派,應該是要落下帷幕了。
天楚不動聲色,他雖不見其後,但見彼此爭鬥。雲來劍派的劍帝最早創立這個宗派時,是拉攏了幾個武門貴族的,貴族利益與宗門利益,也就成為了每一屆劍派掌門應該懂得的事。
但現在的情況是,白樺太會了,他直接以閉關為由回絕天楚,讓天楚無比傷尊。
“天盟主,依我看,不如你我合力把他轟出來!”古長春話音方落,便聽見十長老拔劍之音。
“古長春,你還是不是人,你可知轟殺閉關之人,那是魔教所為,被轟殺者輕則殘廢,重則痴傻!”
“你簡直是個無父無母,無君無臣的卑鄙小人,就算是將整個星幻海掏空,也沒有你臉皮厚啊!”
“蕭老狗,我今日殺你!”古長春手捏拳意,氣勢磅礴。直衝十長老蕭淵而去。
蕭淵渾然不懼,論資歷,他在古長春之下,但是論實力,古長春未必就能勝他。
只見那渾然一拳轟在蕭長老手心,卻是直接破解,反而是被蕭長老短劍刺傷。古長春吃痛一聲連連後退。
幾大長老頓時覺得舒坦許多,隨即幸災樂禍的笑出聲。
“蕭淵,你這卑鄙屠夫。”古長春捂着被短劍刺傷的地方,不客氣的罵道。“你這老東西,當年若不是太上仙舉薦,你還在山下殺豬呢!”
可迎面而來,卻是蕭長老一掌,明明看上去沒有用勁,古長春的臉上還是出現了一到深紅的血印。
“這一掌,是幫太上仙打的,枉他老人家羽化后還願意送你造化!不然你不知何時突破涅槃。”
“……”
天楚不再理會這幾個老頭的紛爭,選擇獨自來到靈修峰處,不知劍從何來,竟一劍劈開鎮山石。
鎮山石乃一山化仙的具象化,掌控着一山的生靈氣運。靈修峰歷經十萬六千年才成就一處仙山。
“白掌門,你若不出來,我之後讓你和靈修峰數千生靈氣運,替你陪葬了。”天楚環顧四周,傲氣十足。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恰好穿進白樺與山上幾尊剛開了智的大妖耳里。
黑暗中,一妖睜開豎瞳,但見風雲變幻,所以殺氣沸騰。陰森兇惡的眼睛掃視着這山上一切。
同時蘇醒的,還有一隻剛化形不久的鳶,見有人如此狂妄,它振翅高飛,俯瞰山下所有。一對比肩鳳凰火焰的翅膀,代表着它只需要再修鍊三四百年,就可以成鳳。
而另一邊的妖更是早已化虯,只待天時,便可化龍。
仙緣一散就難尋,不知輪迴幾百世,才有今番修為,因此,它們想也不想就衝天楚殺去。
這未來的一龍一鳳直撲天楚而來,帶着滔天殺意,若是普通武者,興許早就成了兩妖祭品。
縱使如天楚這般見多識廣,他也是第一次見虯鳶同時在場,虯之陰毒很辣,鳶之烈火焚心,天楚只要微微不注意,就會命喪黃泉。
他不得不暫避鋒芒,退到一邊。
“我雖知靈修峰有大妖,所以是有備而來。二位前輩,多有得罪。”
說著,天楚居然從身側逃出咒符,那是來雲來劍派前,他去向仙姑求的,即使不是道門弟子,也可以用的符咒。
“量你是二品武宗,也不能斷一山氣運!”虯妖用靈氣化音,隱含着無與倫比的憤怒。
這種憤怒幾乎讓虯忘記了退讓,大肆散發妖氣,只待天楚殺來。
下一瞬,虯妖口吐烈火,此火非凡火,乃是道門三清的三昧真火,可煉化世間萬物。
天楚自然是料不到的,這種頂級法術只有丹王曾經掌握過,丹王之後幾百年,不再見也。
兩頁符咒頃刻被毀,天楚略顯狼狽,以力轟散隱藏着劇毒的妖氣,但為時已晚,那劇毒已經有幾分深入骨髓。
“沒曾想,雲來劍派還有二位坐鎮……真是小瞧了它的底蘊。”天楚一邊說著,一邊用內力壓制虯毒。
他的表情及其難看,一根根青筋暴起,紫色的花瓣一片片在他的皮膚上綻放。
這時虯卻不再說話,反倒是鳶自顧自說道:“我剛來此時,還只是只沒有靈智的小鳥,那個人也只是把我們當寵物飼養。”
鳶說著,眼中浮現以往種種。
“你趕緊離開吧,靈修峰毀於你手,你活不長了,我們和他的約定也到頭了。”
鳶警告道,但一說到約定時,它卻好似想去什麼,不免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