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加姆(gǒu)啃泥???
這一刀多少是帶點私人恩怨的,但嚴格來說這一刀也是為了大冢洋一郎好。
切腹並非很多人想像或是從電視劇里看到的那樣只需剖開腹部就好,哪怕只是個普通人,這樣的兩刀也是死不了的,只會留下一地的腸臟。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一位介錯人,替他們斬下頭顱以減少痛苦。介錯人往往由切腹者親友擔任,但有時候也會由戰勝者出於尊敬而替戰敗者介錯斬首。
夏臣將鎮岳插在地板上,目光落在鏡心明智流和神道無念流的流主身上。
三大劍術流派的弟子們也紛紛瞟向鏡心明智流流主桃井信繁和神道無念流流主小川武,好奇他們會作何選擇。
夏臣雖然沒有展現出多少劍術技巧,但從他和大冢洋一郎的對戰中可以看出二者在身體素質上的差距如同天塹,就像成年人欺負小學生一樣,他們完全沒有獲勝的把握。
感受着眾人如針刺般的目光,二人對視一眼,無奈又煩躁,看着那具斷頭的屍體,心裏不由怒罵起了大冢洋一郎。
本身只是踢館罷了,輸了就輸了,這也沒什麼,三大劍術流派之間還曾因為互相踢館收藏了彼此不少道館的匾額呢,用得着搞什麼生死對決嗎?打敗了還切腹謝罪,這讓他們二人怎麼辦?
和大冢洋一郎不同,他們對於當年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多的執念,因為他們並非那一代的人,昂熱的事迹也都是從他們的長輩空中聽說的,甚至都從未見過昂熱的照片一眼,自然談不上什麼仇怨,更沒必要為了這種事送上自己的命。
等會戰敗了,他們是切腹還是不切腹?
不切腹,那麼不就是在告訴世人他們不如大冢洋一郎嗎?
切腹的話,先不說他們並不想死,就算他們願意,但鏡心明智流和神道無念流的老一輩沒剩下幾個了,他們如果出事了,那麼除非能請出已經退隱的幾位老人,否則他們就連流派的秘技傳承都會出現問題。
“沒人敢來一戰了嗎?”
抱着整死北辰一刀流流主和把三大劍道流派的流主都整死其實沒什麼區別這個想法,夏臣的目光灼灼地盯在桃井信繁和小川武,吸噬了大冢洋一郎體內龍血的鎮岳也散發出血紅色的妖艷光芒,發出低沉的吼聲,渴望着繼續暢飲鮮血。
但桃井信繁和小川武依舊不為所動,一旁眾弟子們也一臉失望地看着二人,對於他們的怯懦表現顯然有些耿耿於懷,一時間氣氛低迷,神社內針落可聞。
“那不如讓我來吧。”微風輕輕捲動黑色風衣的下擺,腰間佩着的雙刀隨着來人的腳步而互相撞擊發出輕微的響聲。
夏臣看向來人,面帶笑容,眼中露出一抹戰意:“也不是不行。”
源稚生這樣的存在放在從前,對他來說不會有多少吸引力。彼時的他還有着龍軀,像源稚生這樣的對手根本沒法給他造成多少威脅,那兩柄斬鬼的太刀只能給他造成微不足道的傷口。但如今的他並沒有龍軀,而且他也想試試源稚生的實力究竟如何。
“那些繁瑣的報名就省去吧。”
泛着青光的蜘蛛切和童子切緩緩出鞘,夏臣想試試他的實力,他同樣也想試試夏臣的實力。
倒不是他多想摸清夏臣的底,而是夏臣曾與稚女戰成平手……他迫切地想要通過夏臣知道稚女的實力,隨後根據這個實力進行部署並安排人員圍剿。
兩對赤金色的黃金瞳對視着,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輕微的元素亂流出現在這間神社中,
陣陣狂風肆虐,因為巨大的風壓,源稚生的風衣表面泛起流水般波動。他將蜘蛛切藏在了風衣之下,右手握着童子切也藏在衣底。
寶藏院·袈裟刀!
袈裟刀取自禪宗刀法,佛門有渡世仁心,亦有金剛怒目。
袈裟刀便是日本戰國時代的僧侶們創立的一種刀術,借用長長的袈裟,遮蓋住袈裟下隱藏着的握着武器的雙手。這樣,他們的敵人就無法根據他們握刀的手法和動作判斷出他們將要使出的招數,更無法判斷他們的斬擊方向。
而且,只要改變握刀的手法,調整腕部和肘部的細微動作,袈裟刀就可以向任意的方向斬出,甚至包括人背後的死角,也因此袈裟刀被稱作“僧侶的暗殺刀”。
只是,在槍術名家寶藏院胤榮掌管那座寺廟的時候,這樣“卑鄙”的招數就被這位寶藏院流槍術的開創者遺棄了。但這樣實用的殺人招卻並沒有失傳,某些有“卑鄙”之名的劍術流派中依然保留着袈裟刀的用法。
雖然這樣的劍招有些“卑鄙”,但一向秉持正義思想的源稚生卻並不在意劍招和劍術流派的名聲。從握劍的第一天起橘政宗就對他說,劍是血腥的東西,握劍的人是魔鬼。既然如此又怎麼能把“卑鄙”的名聲加在人類發明的劍術身上呢?
更何況,劍本就是凶煞之器,以屠戮生命為本職,但劍是掌握在人的手中的,劍招也是握着的人使用出來的,是否“卑鄙”全看握劍的人使用這樣的劍招做了什麼事情。
源稚生直逼夏臣周身,隱藏在風衣下的手腕和手肘微動,童子切斬向夏臣的胸膛,蜘蛛切反握,直擊夏臣的後背。
夏臣目光微動,泛着青光的童子切和蜘蛛切在空氣中發出簌簌的聲響襲來,握着鎮岳的右手抵着左臂,膝蓋微微彎曲。
夏臣輕輕躍起,離地僅僅三十厘米,他扭動着腰身,右臂發力,整個人在半空中如同陀螺一般旋轉了一圈,劃出一道圓弧的鎮岳在空氣中留下了血紅色的弧光,盪開了同時向他前胸和後背襲來的兩柄長刀。
忽然,源稚生赤金色的黃金瞳光芒大盛,念出了早已失傳的語言,領域釋放,緩慢擴張,邊界泛着淡淡的熒光。
作為一位能聽懂龍文的純血龍類,他清楚地聽到了源稚生口中的每一個文字。
“匍匐在白色皇帝的腳下,讚頌白色皇帝的偉大!”
夏臣不禁愣住了,這是什麼言靈?
白色的皇帝?
他看向源稚生,心中湧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但還沒等他繼續想下去,突如其來的壓力落在了還未曾落地的夏臣身上,就像一對無形的手重重按在他的雙肩上,就連他的大腦似乎也出現了暈眩的不適感。
這一刻,饒是以夏臣的身體平衡性也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而且由於鎮岳上也傳來巨大的壓力,所以夏臣整個人向前傾斜着摔向地面,最終以頭搶地。(PS2)
那無形的重壓只持續了一瞬間就消失了,但夏臣仍舊趴在地上。而且他的眉頭止不住的抽動着,黑着臉看向源稚生。
這種摔法很不體面!
在華夏,這樣以頭搶地的摔法通常被稱為“狗啃泥”!
再聯想到人類在《北歐神話》中將自己的形象記載成了一頭地獄犬……加姆啃泥???
夏臣恨恨地瞪着提着刀向他奔來的源稚生,握着劍的手顫抖着。
說起來……砍個蛇岐八家少主應該也能很好地震懾日本分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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