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駁

房間裏四十多人齊刷刷看向我們。秦完人見我們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我們倆也沒多說話，在房間裏踱步。

他們這下卻看戲般看我們，倒也不笑了。我特意老到秦完人旁，見他無紙筆，問：“你們討論不用紙筆的嗎？”

秦完人笑着對我擺擺手，道：“又不是上課，帶紙筆幹什麼？”

劉青和我對視一眼，看向周圍初一，初二，初三同學和七八位警官，又看向秦完人：“開多長時間會了，收穫有沒?”

初三那個社長忍不住站起，道：“開了也就五六分鐘，案發現場那有棵樹，有條河，附近就是軍人家屬住的地方，從泥土上的血跡及環境容易判斷出死亡時間大約12~18小時，誤差不超一小時。地面上有明顯滑痕，而且伸到河邊，多半兇手想把屍體扔下河，但終究沒有，旁邊樹上有刀痕並且有血跡，說明兇手按住死者割斷喉嚨致死。”

我又面向秦完人，讓他說說他們的發展。

秦安人毫不客氣：“我也看了屍體，大體就那樣，但我還發現幾處繩索。身上，脖子都有刀痕，其他地方也有傷，但都不致命。死者眼球顯白，不是中毒。身上並無生前疾病，法醫也沒有在胃裏發現食物殘渣。同時死者有唇開裂等嚴重乾咳現象。”

說完他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顯出高興的神色，卻又裝的漫不經心，左腿搭在右腿之上。但並沒有人在意這些細節，全都在聽他發言了。

警官在本上記什麼，顯得專心，且露出欣賞的笑容。

劉青摸着離他最近的椅子，食指上下撥動着，另一手放口袋裏，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看到表情就知道，他還是很關心的。

我心裏忍不住暗暗發笑，但看到秦完人他們，又平靜下來了。

正感覺無聊至極，劉青這個時候說：“不過你們這十幾個小時都在幹什麼？”秦完人望向周圍的人，略顯驕傲的說了一句：“這幾個小時就睡了六個小時，其他時間可忙了。”

我也只睡了六個小時，但也沒有說破，只是說了一句，辛苦了，辛苦了。這個時候我也不裝了，說了句我憋了好久的話：“我要參加此案。”

話音還未落，秦完人便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指着我道：“你要參加我們社團啊。”

對於他這麼一個反應，實在在情理之中。我說：“參與個鬼，只是這個案子。”他們這下都不笑了，直接把我的請求給拒絕了。

一個警察說：“不服從規矩的破案都是不被允許的。”

我只好退一步：“那把消息給我們，我們倆自己去破。”

在場的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不行！！”

一個警察從他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我們倆旁，說：“你怎麼提這個無理要求?”

我又氣又惱，暗暗握緊拳頭，聲音緊繃：“怎麼無理法？”

“若你們消息透露出去，兇手可不聞風而逃了，你這在增加我們破案難度，我們很忙的。”警察冷哼了一聲，一對老鼠似的，又小又黑的眼睛，自上而下藐視着我。又很快的移開，彷彿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我終於爆發了，指着秦完人他們，質問道：“憑什麼他們可以，我都親眼看到他們隨意討論案情，為什麼他們可以我們不行?！”

就我反應如此劇烈，他也手忙腳亂了，小聲嘀咕了什麼。

劉青也惱了，

雖一語不發，但眼睛裏帶着銳利的寒光。像即將出鞘的劍。

至於接下來，主動權掌握在我倆手裏，劉青開始了他的演講：

“我知道為什麼對我們這樣，我們成績差。但成績好壞就要阻擋別人去破案嗎?不！這是法治社會！一個人人都應該平等的社會，你可以不接納我們，但我們不允許你們不尊重我們，也許我們只是跑腿的，但是我們想，既然想，又為什麼千方百計阻擋着我們?難道我們是兇手不成?你們其實在代表社會和我們倆說話，這麼個情況，其實十幾年前就已經出現了。我們哪知道你們心裏在說，我沒有瞧不起成績不好的人，我也沒說這話。你們瞧不起的，是那些默默無聞，又被大眾不認可的人。你們認為被認可的才能來談這起案子，而我們的這種人呢，被你們看成什麼?！有人說，請問你長大想做什麼？我想說，為什麼要等到長大，既然現在機會就已成熟，為什麼不從現在開始?！這是何等錯誤的言論，怎麼認為，當然，全社會都這麼認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是何等雄壯的聲音，全場都安靜下來，眼睛直盯着劉青，我見他說完了，淡淡補充了句：“這就是內卷。”說完，拍拍劉青肩膀。

看到旁邊有幾個書包，還有秦完人的，裏面塞滿了零食。看到這他輕輕冷笑一聲，和我一起走出會議室。

等待的，不知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