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懷疑對象
王亞楠手裏拿着剛才整理的口供:“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的證詞基本都能對上,相差在十分鐘內,她們都是一起上夜班相互之間都能作為人證,我也帶人查了當晚醫院的監控證實了她們的證詞,目前沒看出有什麼紕漏。”
將口供放在桌上,她又拿出一份血檢報告:“裹屍袋上的血跡報告顯示,上面的血跡確實是死者王楊的。除此之外現場再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鄭法醫作為本次案件的經辦人,跟着進行總結會議:“死者的兩個腎被摘除了這是事實,刀口縫合的手法跟醫生術后縫合傷口的專業手法基本一致,所以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兇手是從事醫護工作的可能性最大。”
他將自己拍的關於死者刀口的照片遞給陸兵:“作案人的目標非常明確,下刀很穩,就是奔着死者的腎去的。而腎的用途就是為了移植。”
“但是腎移植的條件很苛刻,首先要捐獻者和被捐贈者血型相同;還要腎源各項指標都配對成功,這兩者缺一不可!不過現在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腎源離體只能在冷藏的情況下存放10幾個小時,最多不能超過24個小時,如果摘下腎源再做配對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陸兵蹙眉拿過桌上的照片看着:“也就是說,如果要死者的腎臟是為了移植,那兇手一定是在死者出事之前就做好了移植前的所有準備,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死者的腎臟有用。”
如果真是這樣,那王楊的死很可能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針對他腎臟的謀殺!
“張浩,馬上帶人排查全市所有醫院今天一天內做的腎臟移植手術,尤其要確定腎源的來歷。”
“我馬上去辦。”張浩應聲。
走之前還不忘抱着自己的泡麵,褲子口袋裏鼓鼓囊囊放着那兩根火腿腸和榨菜。
會議室門被關上,已經有人開始吃起泡麵,這東西聞着香可要是天天吃還是容易倒胃口。
陸兵繼續盯着手裏的照片陷入沉思,不一會便又吩咐:“陳東,你吃了飯帶兩個人去查一下死者單位的監控,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周圍徘徊,再去找外賣員探探情況看看他送餐的中途有沒有什麼人接觸過死者的外賣。”
“張超你去把死者的手機拿過來,查一下他最近的通話記錄和聊天信息,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行,我現在就去查。”陳東三兩口將泡麵吃完,擦了把嘴就出了會議室,點了兩個人帶着出了警局。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是附屬醫院裏的醫護人員的嫌疑最大。
單說那麼平整的刀口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干出來的。而且普通人也沒有權限查看死者之前簽署過的腎臟捐獻協議,就連停屍樓里的監控是不是壞的外人都難得知。
……
第二天一大早,杜蓁剛到醫院大廳就被早等在那裏的媒體圍住,眾人七嘴八舌全都是在問昨天那名遺體捐贈者的事情。甚至還有人直接問她作為參與搶救的唯一一名主治醫生,是怎麼看待專業手法摘除器官的,對於兇手是誰是不是心中有數,幾句話下來就差把她杜蓁的名字喊出來。
眼前的情況一看對方就是有備而來,就算杜蓁有十張嘴也說不過她們,好在她除了一開始有瞬間的無措外整個人還算鎮靜。只是還沒等她開口,陸兵就順着隊員清出來的路走過來,將她拉到身後堵了個嚴實。
陸兵面對眼前的媒體人處變不驚,聲調冷清:“這個案件我們警方還在調查,
不管你們是從哪裏聽到的謠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請大家注意用詞,誰要是想藉機製造謠言和話題,我不介意請諸位去警局坐下來喝着茶慢慢聊。”
話一說完杜蓁就被他拉着走出包圍圈,那些還不想放棄的媒體人被其他警員和醫院保安堵在門口。
直到進了電梯,看着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上升,杜蓁才輕聲開口:“現在的媒體可是什麼都敢發,你就不怕她們亂寫。”
陸兵看着她的側臉目光不自覺柔和,說出口的話依舊很霸道:“她們不敢。”
“不過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案子剛起警方都還沒有進展媒體今天就知道了,我懷疑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引導。”陸兵對未知危險的敏感一向很准,媒體會知道並參與進來,不僅讓他們查案變的束手束腳,就連杜蓁這個主治醫生都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為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電梯到了十五樓,杜蓁走出電梯直到停在辦公室門口才回頭看着他,滿是疑問。
“能留個電話嗎?你之前的號早就停機了。”
看着面前這張臉委屈巴巴的臉,杜蓁垂下眉眼淡定的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給他。門貼着陸兵的臉關上,他突然覺得被關在門外的感覺好像還真的挺不錯。
毫無意外的,因為早上的事情杜蓁再一次被院長單獨請到了辦公室,一番苦口婆心后她只能保證自己會好好配合警方的調查,保證早日將案件查清,絕對不讓背後的人抹黑醫院的名譽。
出了這種事杜蓁根本沒有胃口吃飯,中午喝了冰奶茶壓了壓火氣,拎着另一杯晃晃悠悠的到了內科找到在護士站值班的好友。
“謝謝,你最好了。”姜瑤接過奶茶拉着她走到裏面的角落,捧着奶茶狠吸了兩口:“啊,舒服,這種天氣就應該喝冰冰涼涼的東西,哪像趙子玄那個怪物大熱天的還要喝溫水,怪胎。”
明明說著嫌棄的話卻滿面春光,杜蓁看着她笑着搖了搖頭,還不忘叮囑對方見到男朋友的時候不要說漏了嘴,別到時候自己出錢出力還討不到好。
“放心,他不敢造次,我罩着你。”姜瑤說完又吸了兩口,突然想起什麼拉了拉她的衣服壓低聲音問道:“我聽說昨天停屍樓里那個被人盜走了腎臟,是不是真的?”
“還有今早上堵在門口的那些媒體記者,她們怎麼知道的這麼快?我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問你你也不說,害我好一通打聽。”
杜蓁看了眼時間笑着說:“這種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錢醫生就因為去給自家老婆送飯,跟我碰了個面打了聲招呼,都已經被警方詢問了好幾遍,你還是少打聽為好。”
錢醫生是腎內科的醫生,姜瑤對他比杜蓁熟悉,聽了她的話吸着奶茶詫異的挑了挑眉:“他給老婆送飯?還真稀奇,我聽說他們兩口子正在鬧離婚了。”現在才想起來送飯,怕是有點晚了!
離婚?這個杜蓁倒是不知道,不過想到前一天凌晨見到的錢醫生,她還是忍不住替他說了兩句好話:“我看錢醫生說話談吐還挺好的,都凌晨三點多還能記得給老婆送宵夜,離婚應該只是謠傳。”
“不知道,反正我看他挺虛偽的。哎呀不說他了,你說你這個樂於助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幫一回人還搞出這麼多事情,你看沒看今天中午的新聞上是怎麼說的,說兇手可能就在急救的醫護人員里。那不就是在間接的說你是兇手嘛,我看的火都上來了。”
幸好陸兵出來后的畫面被掐掉沒播,要不然現在你的火更大。杜蓁看着她笑了笑沒接話。
兩人又說了會話,杜蓁打算從安全通道走樓梯回辦公室,結果剛下了一層樓梯就聽見下面有男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電話里跟什麼人發生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