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橋
想到郭令湘,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她身上的那條詭異的蛇紋,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呈現。
我當即就問道:「你想守護的,是郭令湘身上的蛇紋?」
「果真在她身上。」墨九騅說道,「其實我並未見過郭令湘,也沒有看過她身上是否有蛇紋,但既然江檸月和陳心怡都未受其擾,必定就是郭令湘了。」
雖然我猜對了,但我還是弄不懂:「那條蛇紋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畢竟只是條蛇紋,並不是真的蛇。
墨九騅沉默了一下,轉移話題:「這次你應該見到你奶奶了吧?想做的事情做完了?能跟我一起回家了嗎?」
「墨九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倔強道,「那條蛇紋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九騅搖頭:「這條蛇紋對我、對你來說,都很重要,否則你覺得你奶奶留在郭家是為了什麼?既然你奶奶都沒告訴你緣由,重歡,暫時我也不會說的,等以後,一切你都會明白的。」
我生氣了,鼓着腮幫子縮到牛車一角,跟墨九騅拉開距離。
墨九騅輕笑一聲,也不管我,駕着牛車穿過茶田,終於到了鎮上。
一輛車早就等着了,開車的竟是灰三喜。
墨九騅拽着我坐到後面去,灰三喜問:「回江城了嗎?」
我張嘴便說道:「不,直往西,去一個叫朔和的寨子。」
灰三喜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墨九騅,墨九騅點頭,她就開始導航搜朔和,翻來覆去找了好一會兒才定了位,發動車子。
我疲憊的將整個身子陷進後車座里,墨九騅伸手將我攬過去,讓我靠在他懷裏:「累了就睡一會兒,我來了,你就不用那麼拼了。」
我閉上眼睛,墨九騅伸手輕輕的梳理我的頭髮,我昏昏沉沉的便睡著了。
去朔和的路很不好走,車子越來越顛簸,最後停了下來。
我也跟着醒了過來。
灰三喜轉頭說道:「前面的路開車進不去了,咱們事先沒聯繫人手,這會兒要麼往回開一點,去鎮上找個地頭蛇帶我們進寨子,要麼就我們自己摸索過去。」
「回鎮上。」墨九騅當即決定,「咱們不熟悉的地盤,輕易還是不要硬闖。」
灰三喜便調轉車子,回到鎮上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們找了一家民宿,要了兩間房。
我身上到處都是灰,又臟又黏膩,便先去洗漱了。
等洗完了,我才意識到沒有衣服穿,臟衣服是上不了身了。
裹了浴巾剛出來,就看到墨九騅拿着一套新衣服,還有吃的進來了。
「先換上衣服,過來吃飯。」
我說了聲謝謝,轉身就去洗手間換衣服,墨九騅撇嘴:「害羞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換好衣服出來,坐下來吃飯。
這幾天都沒能好好吃頓熱乎飯,心一直提着也休息不好,剛才在車上睡了有一個小時,這會兒腦袋還有點重。
墨九騅估計是看到我的一圈黑眼圈,伸手幫我揉太陽穴。
一邊揉一邊問道:「去朔和做什麼?你奶奶讓你去的?」
「嗯,奶奶讓我去找一個人,說他可以給我安排接下來的事情。」我說道,「你把我送到朔和就可以回去干你自己的事情了,不用管我。」
「不管你,我來苗疆做什麼?」
墨九騅沒好氣的敲了一下我腦袋,說道,「重歡,你就這麼沒心沒肺的?」
我一手拿着糍粑,仰臉不解的看他:「你是來保護蛇紋的,並不是衝著我來的好嗎?只是順手幫了我一把而已。」
墨九騅咬牙:「重歡,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我挑眉:「誰把我當傻子耍,誰心裏最清楚。」
墨九騅一把奪過糍粑,扔在一邊,直接將我翻了個身,低頭便堵住了我的嘴。
他動作太快,我都沒反應過來。
這麼多天不見,他明顯來勢洶洶,沒一會兒便將我壓在了床上。
我只能求饒:「天都快亮了,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我錯了,墨九騅你饒我這一次好嗎?」
墨九騅熄了燈,將我抱進懷裏,說道:「好,睡吧。」
說是這樣說了,手還在不停游移,我也不敢亂動,生怕刺激了他。
後來我是怎麼睡着的,也不記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叫起來,灰三喜已經找到了一個老鄉,給他一筆錢,答應領我們進村。
「鎮上離寨子並不遠,卻要過一條山路,進寨子還有一座弔橋,生人根本進不了寨子的,我也只能把你們送到弔橋頭去,至於能不能進寨子,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老鄉喋喋不休道:「世人皆知朔和鎮,卻不知道朔和鎮下,還有一個叫做朔和的寨子,你們這次要不是剛巧遇到我啊,恐怕真沒人帶你們過去了。」
墨九騅問道:「朔和寨子裏都住着些什麼人啊?為何如此神秘?」
老鄉搖頭:「以前那是一個廢棄的荒寨,據說裏面鬧不幹凈的東西,進寨的人都死光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寨子裏忽然就住了人,一住就是很多年,再也沒見無故死過什麼人了,怪哉怪哉。」
我奶奶是苗疆巫蠱掌門人,她信任的人,手段必定也非比尋常,一般的髒東西在他手裏也必定掀不起浪來,這解釋倒也合理。
等我們終於走到弔橋那邊,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老鄉將我們送到這兒,轉身便走,看起來他挺害怕沾染這地兒的晦氣的。
弔橋被收了起來,我們面前只剩下一道又長又深的大河,猶如天塹一般,讓人不能跨越。
站在這邊,依稀能看到對面寨子裏雜草叢生,幾乎淹沒房屋,即使大白天,遠遠看去也陰森森的。
灰三喜質疑道:「我們是不是被騙了?確定這荒郊野嶺的,真有人住?」
「有人住。」墨九騅撿起腳邊的石子朝對面扔去。
那石子飛到一般,忽然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般,直直的掉進了河中。
有人設置了結界,硬闖根本是行不通的。
就在我想着該怎麼渡河的時候,對面轟隆一聲,一座古樸的弔橋緩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