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勞拉追上伊薇特,上車后,她的眼睛看着懷裏的紅色果實,不無擔心的問:“公主,這個東西真的沒事嗎?”
實在不怪她多想,都是剛才騎士長看起來太慘了啊!
瞬間變身物理“紅人”不說,就連嘴唇都迅速腫大。勞拉深深的覺得,如果自己當時沒走,再多待一會兒恐怕安格斯閣下就忍不住流淚了。
伊薇特失笑,“沒事的。”
這東西應該是因人而異的,而且只要控制好量的話,多半是沒事的。
沒見扎克利不光不害怕還很喜歡嗎?
“你可以嘗嘗,”伊薇特大拇指掐住食指給她比劃,“只嘗這麼一點點。”
勞拉看看伊薇特,又看看懷裏紅色的尖果,終究耐不住好奇,用手指掐了半塊指甲蓋大小的爆炸果放入口中。
熱燙的感覺從舌尖開始,很快便將熱意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哪怕身處清涼的車廂內,勞拉的額頭還是很快滲出了汗珠。
許是因為謹慎吃得少,勞拉並沒有像安格斯一樣失態。
伊薇特體貼的往勞拉面前推了一杯水。
勞拉接過水杯,把熱意順下喉嚨后滿眼驚嘆的贊道:“這太神奇了!殿下,這個東西一定會震驚整個王國的!”
伊薇特抿唇微笑,“嗯,烘乾成粉的話會感覺更加熱燙。冬天的食物里添一點這個,驅寒效果應當不錯。”
勞拉深以為然,連帶着看馬車外樣貌兇惡的車夫都順眼多了。
馬車一路駛回王宮。
已是正午,伊薇特也沒耽誤眾人太多時間,直接放隨行眾人去吃飯休息。
眾目睽睽之下,伊薇特不好做更多,只是落落大方的叮囑扎克利:“明早來找我。”
伊薇特面色微微發白,眉梢帶着倦意。扎克利明白她這是魔力耗空后的表現,深覺她應該多休息,於是原本到嘴的“我下午就可以”被替換成了“好的,公主殿下。”
伊薇特笑了下,最後看了他一眼,不舍的帶着勞拉離開。
將二人往來看得清楚的安格斯面色不愉,他目光冰冷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扎克利。
若是換做任何一個平民,被出身貴族的騎士以這樣敵視的姿態俯視一定是會害怕的。
可偏偏安格斯被爆炸果“燙”腫的嘴唇在時間的發酵下不光沒有消腫,反倒紅艷艷的腫成誇張的一圈。
哪怕有領巾擋着,領巾上方還是露出腫脹唇瓣的一角。
搭配上他的神色,不光毫無威懾力,甚至看起來更滑稽了。
好在被俯視的人是扎克利,他既沒有把安格斯放在眼裏感到害怕,也沒有特別低的笑點,沒有笑出聲。
扎克利壓根沒理安格斯,駕着馬車往來時的方向行去。
總管擔心他找不到路,在得知公主回宮的消息后第一時間趕來。
遠遠望見馬場總管過來的安格斯第一時間偏開頭去,微抬手臂擋住自己的嘴,催馬掉頭離開。
總管打招呼的手臂揚到一半又不得不放下,他跳上馬車坐在扎克利的另一邊順口問道:“騎士長怎麼了?”
向來注重貴族禮儀的安格斯不應做出如此失禮的行為才是。
“不知道。”扎克利直接道。
總管也不糾結這個,趁着往回走的這段路,繼續和他介紹馬場的情況。
扎克利聽得認真,別的待遇對他來說沒那麼重要,反正他只是想見伊薇特而已,只要能見到她,就是不給他工錢都沒什麼。
可等真的聽完馬場的待遇后,扎克利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條件豐厚不說,最重要的是,管飯。管飽。
扎克利不得不提前給總管打預防針,“我很能吃。”
總管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力氣那麼大,能吃也是正常的。放心吃,說管飽就是管飽。”
然後當天……扎克利一頓吃了十個成年人飯量的飯……
這還是化作人形后力量壓縮,消耗少了,吃得也少了的結果……
好在總管就是總管,他看着面前摞得越來越高的空碗,不光沒生氣,反倒一邊驚嘆,一邊又給他結結實實的按了一碗飯。
扎克利久違的有點撐。
當天下午,總管就意識到,他喂出去的飯是真的沒白喂。
扎克利身材精壯,明明身上肌肉沒有絡腮鬍那麼誇張,但干起活來卻幾乎幹了三個絡腮鬍的量。
又快又好。
不光如此,他好像格外懂馬,只一個呼哨,馬圈裏的馬兒們就排着隊的出來,在頭馬的帶領下,繞着馬場規規矩矩的跑圈。
頭馬是國王心愛的神駿——一匹金色的汗血寶馬。
要知道,這匹馬兒的脾氣出了名的差,已經踢傷至少十幾名馬夫了。
如今這隻金色的馬兒老老實實的帶着眾多馬駒奔跑,甚至跑完還狗腿的蹭上前去蹭扎克利的肩膀。
見到這一幕,絡腮鬍拎着的水桶掉到了地上。
“總管你說我啥時候能學會這個。”絡腮鬍聲音飄忽。
半晌,他身旁站着的總管幽幽道:“放棄吧,這是天賦。”
第二天,晨曦微露。
扎克利在床上翻了個身,搓了搓自己臉爬起來。
他飛快的把草料拌好,挨個倒到馬槽里。
馬兒大多不敢靠近,扎克利走到下兩個槽邊才挨挨蹭蹭的上前安靜吃飯。
趁着馬吃草的功夫,扎克利挨個打開馬圈門。
頭馬諂媚的蹭上前,被扎克利一指戳開,“等他們吃完,帶他們跑步。”
頭馬仰頭嘶鳴,像是回應。
等到總管過來的時候,扎克利不光餵了馬遛了馬,甚至連馬廄都打掃乾淨了。
抬頭看看天色不早,扎克利放下手裏的工具,“沒有別的工作的話,我就先去換衣服了。”
總管知道他被邀請做小公主伊薇特舞伴的事情,也不為難他,點頭應允。
就是這時,白馬騎士踏着陽光走進馬場。
經過一夜的冰敷,他腫脹的雙唇已恢復大半,只有上唇邊緣的一絲紅隱約透露出他昨日的醜態。
他把白馬拴在外面,自己獨身走進來攔住紮克利,神情倨傲的吩咐:“去把我的馬刷了。”
扎克利偏頭,問總管:“騎士的馬也歸我們管?”
總管不着痕迹的後退一步,點頭,“對的,只要送上門的都要管。”
就像昨天那匹棗紅色的馬兒一樣。
扎克利搓了搓手指,轉身取了刷子去刷馬。
可憐馬兒在扎克利手下嚇得顫顫。
總管佯作有事,又退後幾步,攏着袖子徘徊在周圍,眼神不時飄過來看戲。
安格斯看着扎克利忙前忙后,眼神輕蔑,“馬夫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人都能配得上公主的。卑賤如你,就連起了那樣的心思都是對公主的玷污。”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該今天去和公主說清楚,好讓公主尋一位不會讓她在宴會上丟臉的男伴……”
“你聽懂了嗎。”
也不知道扎克利聽到沒聽到,安格斯始終沒得到回應。
安格斯頰邊肌肉鼓起,看着黑髮青年背影的眼神越發不善。
過了不久,扎克利起身,“刷完了。”
安格斯上下掃視他一遍,冷笑一聲,他圍着馬兒慢慢踱步。
扎克利把刷子放回去,正要離開時再次被安格斯叫住。
“慢着,把馬蹄摳了。”
扎克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氣,再次拿着工具來到馬旁。
只是這一次舊景重演,扎克利摳完馬蹄離開之前再次被叫住。
“馬尾不是太順,你再梳一下。”安格斯語氣傲慢。
扎克利倏的捏緊拳頭,他回頭盯着安格斯的眼睛,雙眸危險的眯起。
如果不是他時刻惦記着不能給伊薇特惹麻煩,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他的安格斯早就不會喘息了。他不是不能忍,只是照目前這個態勢看,自己若不答應他,他會一直這樣使喚自己。
他一早起來做完了一切準備,就是希望能早點見到伊薇特,現在他卻想阻撓他,甚至讓自己答應他那荒謬的要求?
陽光迎面照進黑髮青年的瞳孔,某一瞬間,他好像變成了豎瞳。
那一刻,直覺讓安格斯脊背上的汗毛豎起。
原本拴在柱子上的白馬拚命向後掙扎。
下一刻,扎克利動了。
他越過安格斯,手掌撫在躁動的馬兒脊背上,“真可憐。”
安格斯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怔忪羞惱,欲蓋彌彰的壓沉聲音,“什麼?”
“我說,”扎克利再次直視他的眼睛,“這馬真慘,跟着這麼個沒用的主人。”
安格斯驚怒的瞪大眼睛。
從來沒有賤民敢這麼跟他說話。
不待他說什麼,扎克利再次道:“我說他的主人沒用,掰手腕都贏不了我。”
安格斯再次冷笑,開什麼玩笑,他會贏不了這個馬夫?他要真那麼厲害,就不會只是一個馬夫了。
“來比比,”安格斯抬高下巴,“我贏了,你就主動放棄晚宴的資格,親口告訴公主殿下你不配做她的舞伴,你要退出。”
“好。”扎克利一口答應,隨即像是犯了難,“那我贏了怎麼辦呢?你又沒有受邀成為公主的舞伴。”
安格斯的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了,“我贏了就再不阻撓你去見公主。”
“好。”扎克利立馬應允。
見沒打起來,遠在幾步外的總管這才晃晃悠悠的過來,作為他們的見證。
馬廄旁邊的石台有些年頭了,儘管如此,還是被擦得乾淨。
安格斯率先立肘,將手放在石台上。
扎克利同樣把手肘立在石台上。
安格斯手掌握上來之前,扎克利忽然握緊四根手指,只豎了一根食指。
安格斯:?
安格斯感覺受到了羞辱,怒火中燒,“打賭不認的男人會被整個荊棘王國恥笑的,你一會兒可不要求我。”
“不會,別磨蹭。”扎克利乾脆利索。
安格斯一把握緊扎克利的手指,在總管的一聲“開始”后,第一時間用盡全力往倒扳扎克利的手指。
在他的預想中,話音落地的時候就是這場賭局結束的時候。
——他會毫不留情的、不給他留一絲希望的光速打敗他。
事實上賭局如他所料那樣結束得迅速。
只是被扳倒的那個人變成了自己。
他明明用盡了全身力氣,但就是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對方用一根手指,刷的摁翻了手掌。
整個過程流暢絲滑,似乎扳倒他不比扳倒空氣更難。
安格斯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殘留着一絲比賽開始前的羞怒、一絲即將勝利的得意。
扳倒他的第一秒,扎克利毫不留戀的抽身而去。
安格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扎克利回去換了身衣服,重新洗過澡后,終於腳步輕快的往伊薇特寢宮的方向小跑去。
作者有話說:
【如果是綠茶版的扎克利】
扎克利(苦惱):唉。我贏了怎麼辦?你又沒有受邀成為公主的舞伴。不能和她說主動放棄什麼的。
安格斯(血壓飆升)
以及,扎克利豎的是食指,如果是豎中指安格斯豈不是當場氣死hh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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