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跟沙小牛一起往汐水鎮上走的時候，背着背簍的陸馳還問了些問題，比如魔界有沒有規定賣食品需要衛生許可證或者經營許可證之類的，當街擺攤會不會被城管抓什麼的。

沙小牛聽得一臉懵，他唯一的反應就是：你在說啥？

陸馳沉默了下來，沒有解釋，主要覺得大概也解釋不清楚，或許這裏的體系跟他認知中的體系就不一樣，說法自然也就不一樣，而且就算有什麼明文規定，沙小牛估計也不大知道。

對於現在的陸馳來說，最迫切的問題倒不是會不會遇到城管，而是他連合適的包裝袋都沒有，真是開局一把菜刀，裝備全靠自己削。

兩個小時后，陸馳總算見到了汐水鎮的全貌，不得不說，比起李河村那是發達了許多，不光房子修建得高大氣派些，道路上還鋪了石板，來往的牛車馬車也不少。

只是陸馳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擺攤點，在沙小牛看起來很豪華的街上，其實只有一家服裝店，包含了賣布賣成衣以及裁縫服務。

一家診所，僅有一名赤腳醫生坐診，順便賣各種各樣的葯，包括很多沒有註明成分的赤腳大夫牌偏方。

一家理髮店，擁有地中海髮型的理髮師據說只會理三種髮型，包括光頭、寸頭以及狗啃頭。

一家雜貨店，裏面的商品從鍋碗瓢盆到廁紙蚊帳，還挺豐富的。

一家鐵匠鋪，從弓箭到鋤頭到鍋鏟，應有盡有。

一家傢具店，賣的基本都是木質傢具，樣式不多，但品種不少，從床到桌椅板凳到柜子都有。

還有一些其他的店鋪，賣的都是些日常用品，陸馳並沒有見到飯店小吃攤什麼的，一問之下，才知道自己來的不巧。

汐水鎮倒也不是沒有賣吃的，但都是聚在集市上，這裏十天一大集，三天一小集，平時早上也有些賣菜的，但這會兒是下午，就沒有什麼賣吃的商家，沒有賣家，自然也就沒什麼買家。

陸馳和沙小牛站在生意最好的雜貨店旁邊，一時間有些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倆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來做生意的，雖然也有魔好奇打量，也會看看他們面前背簍里的炸蝗蟲，但沒有魔上前問詢。

沙小牛小聲提議道：“要不……你吆喝一下？”

陸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但問題是……他吆喝不出來。

就非常尷尬，這時候，陸馳忽然挺佩服李阿花的社交牛逼症。

一人一魔在原地站了半個多小時，一個問價的也沒有，倒是雜貨店的老闆這會兒不忙，好奇地問起他們來，“哎，我說你倆在我門口站半天是要幹啥呢？”

陸馳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親和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老闆，我是想賣點我自己做的炸蝗蟲，但是頭一回做生意，沒經驗，打擾到您了，抱歉。”

雜貨店老闆擺擺手，不是很在意，他低頭看了一眼陸馳的炸蝗蟲，有些好奇地道：“這玩意兒還能吃呢？”

陸馳立馬把幾種口味各抓了幾隻，遞給老闆，“能吃的，您嘗嘗。”

這會兒蝗蟲是冷的，也不方便加熱，不如剛出鍋那會兒酥脆了，但是雜貨店老闆一嘗之下，頓時露出驚艷的神色，“味道不錯啊！怎麼賣的？”

“一塊一斤，您要是要得多，我可以給您便宜點兒。”經過之前的尷尬，陸馳現在只想趕緊賣掉，要不是跟李河村的村民也說了一塊一斤，陸馳這會兒恨不得說一塊三斤了。

雜貨店老闆也算是汐水鎮上的有錢魔了，聞言便道：“那成，你每種口味都給我稱一斤吧。”

“哎，好嘞！”

難得開張，陸馳很開心，就是還得讓老闆自己提供裝食物的容器。

老闆沒還價，陸馳就每種口味多給老闆抓了一把，老闆也是爽快魔，付完錢之後又對陸馳道：“街頭那裏有雜技團在表演，應該有不少魔在看戲，你可以去那邊賣賣看。”

陸馳謝過雜貨鋪老闆，背着剩下的炸蝗蟲和沙小牛去了街頭，果真就見到了雜技表演的地方，周圍圍了一圈魔族，時不時爆發一陣喝彩聲，看起來還挺熱鬧的。

陸馳在路邊找了塊空地放下背簍，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沒辦法開口吆喝，索性找了塊帶尖的石頭，在自己的背簍前地上寫上“免費品嘗，一塊一斤”的字樣，他跟385確認過，他寫的文字和語言一樣，也是可以被魔族看懂的。

然後陸馳和沙小牛就一起守着背簍，還順便蹭了一下雜技表演，講真，表演還挺精彩的，那些魔族們不管是噴火還是飛刀還是吊環，都是真材實料，並非弄虛作假，就是有一段是長尾魔跳舞，看起來有些辣眼睛，但台下圍觀的長牙魔們都反響熱烈，紛紛表示：你把衣服脫了跳一個我就給你砸錢！

陸馳一臉的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陸馳寫在地上的廣告語多少起了點作用，好幾名路過的魔族都嘗了，有嘗了不買的，當然也有買的，最後陸陸續續半賣半送的又賣出去十來斤，只剩下三斤左右，總共收穫十二個魔星幣。

眼看着天色也到傍晚了，陸馳便準備和沙小牛一起回家了，剩下的幾斤帶回去吃也不算浪費。

就在陸馳和沙小牛一起收攤時，前方的雜技表演那裏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陸馳循聲望去，就見一名魔族雙眼赤紅，身上隱隱約約的冒着黑氣，像是瘋了一樣攻擊着周圍的魔族，正是之前跳舞的那名長尾魔。

魔群中爆發出驚恐的呼聲，“他瘋了，他有瘋魔病！救命啊！會傳染的！”

原本聚集的魔群“嘩啦”一下散開，有一個跑得慢的長尾魔還被後面的魔踩到了尾巴，一下子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來，那名發瘋的長尾魔已經朝着他跑了過來，嚇得摔倒在地的長尾魔幾乎飆出了海豚音，“魔神大人救我啊~”

陸馳雖然搞不懂狀況，但是揣在褲兜里的手已經握緊了剛剛從系統儲物格里取出的手木倉，卻不料胳膊被沙小牛一拽，沙小牛第一次露出無比焦急的神色，“陸馳你還發什麼呆？我們趕緊跑啊！”

沙小牛力氣也不小，陸馳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連忙道：“哎哎，我的背簍~”

沙小牛恨不得說：趕緊逃命吧！還管什麼狗屁的背簍？但話臨到嘴邊，他想起這背簍還是自己家的，便又吞了回去。

這時陸馳已經將背簍的一根背帶挑上了肩膀，但是當他抬頭朝那發瘋的長尾魔看去時，卻不由得一愣——

只見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團黑色膠狀物正裹着那名長尾魔的腦袋，那長尾魔雙手用力扒拉着腦袋上的黑色膠狀物，但顯然沒有什麼用，這邊剛撕開一點，那邊又蔓延封閉了過來。

原本摔在地上的長尾魔正手腳並用地往遠處爬着，一邊爬一邊痛哭流涕，像是被嚇得不輕。

陸馳總覺得眼前的狀況不太對，他甚至有上前去幫一幫那發瘋的長尾魔的想法，不知道這樣下去那發瘋的長尾魔會不會被那黑色的膠狀物黏到窒息身亡。

然而陸馳的想法並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因為沙小牛看他還在原地磨蹭，急得直接抓着陸馳的胳膊就跑，那力道之大，要是陸馳再輕點，就能被沙小牛當成風箏放了。

陸馳：“……”

直到跑出了鎮子，踏上了回李河村的路，沙小牛才氣喘吁吁地鬆開陸馳的胳膊，確認後方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跟上來，他拍了拍胸口后怕地道：“哎喲媽呀，嚇死我了！”

陸馳：“……”他能說他胳膊差點都被拽脫臼了嗎？不用看都知道他胳膊上必然留下了五個大指印子。

“剛剛那個長尾魔到底怎麼了啊？後來那黑乎乎的黏黏的東西又是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緊張啊？”陸馳不解。

聞言，正在拍着小胸脯的沙小牛瞪大了眼睛，“你看不出來？！那個長尾魔得了瘋魔病啊！還有你不要用‘黑乎乎的黏黏的東西’來稱呼魔神大人，不然魔神大人生氣了要來懲罰你的！”

陸馳：？？

怎麼突然就邪/教畫風了？

陸馳再次展示出了自己的“失憶”標籤，表示自己真的不明白怎麼回事，沙小牛這才願意給他解釋一下對於魔族來說很常識的一件事——

這裏的魔族們雖然都很強壯，但是卻會得一種很可怕的病，那就是瘋魔病，不是罵魔的意思，而是魔族在被一種名為“瘋氣”的毒素感染后，就會得這種怪病。

“瘋氣”除了魔神大人以外，普通的魔族看不見也摸不着，而且被“瘋氣”感染的魔，短時間內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異樣，甚至連感染者自己也察覺不到，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感染者體內的“瘋氣”就突然發作了，被“瘋氣”控制的感染者理智盡失，眼睛會變紅，身上會冒黑氣，本能地就想攻擊其他魔，一旦其他魔被感染者抓傷或咬傷，要不了多久也會得瘋魔病。

總之，這種病就是非常可怕，除了魔神大人誰也治不好。

而魔神大人常年遊走在魔界各地，體察民情，一旦發現哪裏有“瘋氣”，祂便會第一時間前去清理，誰要是得了瘋魔病，只要大呼“魔神大人救我”，就會得到魔神大人的救助。

偉大無私的魔神大人值得所有的魔族敬畏崇拜。

聽完解釋的陸馳：？？！

嚯！

就挺神奇的，這邪/教還帶有喪屍病毒的元素，十分前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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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的某天，當陸馳和“魔神大人”在一起之後——

魔神大人：聽說你覺得我在搞邪/教？

陸馳當場表演了一個滑跪加抱大腿：媳婦兒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