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轉職第三十八天
智者不入愛河
白霧逐漸散去,高懸在輸液大廳的時鐘機械走時,指針行走的咔咔聲回蕩在寂靜的一樓。
眼看要到凌晨兩點半,祈秋和許淵背靠背倚在牆邊,安靜地等待副本傳送離開。
“我能問問嗎?”許淵胳膊向後輕輕戳了戳祈秋,“你這回還是一離開副本就立刻開始下一輪遊戲?”Q小姐,一款讓許淵望而生畏的永動機。
祈秋很想說是,然而她得回去趕稿。祈秋是打着給陰間小白花取材的名義進副本玩的。繼續咕咕咕下去,催稿奪命趙女士大概率會深夜悄悄悄悄到她門口弔死,讓原本就貶值得可怕的老破小房子愈發不值錢。
“看我心情。”祈秋模稜兩可地說,“連續一個月高強度過副本和歇業十年都有可能。”
“這麼說,要是再能遇見,完全是註定的緣分?”許淵語調上揚。
祈秋:是就好了!
然而並不,她口袋裏還放着許淵強塞進來的場外求助卡,不到半個月他們必定再遇。
Q小姐的事和她啾啾又有什麼關係呢,什麼緣分,不存在的,全是他強求得來。
祈秋幽幽地嘆了口氣,眼前白霧散盡,短暫的眩暈感與黑暗一同降臨,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嗡嗡作響。
背後不再有溫熱的觸感,取而代之的是冷硬的木製椅背,宣告現實世界的回歸。
祈秋坐在書桌前,入眼是熟悉的房間與死寂的黑暗。
桌上的蠟燭早已燃盡,蠟淚融化成聖母扭曲的哭臉,夜風透過老舊木窗的縫隙吹進屋裏,彷彿嬰兒尖細的笑聲。
祈秋慢吞吞捧起手機,屏幕光照亮她冷白病態的臉蛋,比女鬼更女鬼的氣質與比鬼屋更鬼屋的房間絕配,像只枉死在屋裏隨時準備對闖空門的小賊謀財害命的地縛靈。
“醫院是個好題材。”咕咕咕好幾天的祈秋趁靈感尚未枯竭,在手機文檔上噼里啪啦奮力敲擊,“不愧是永遠為我提供最佳創作環境的無限求生遊戲,我在家裏肯定寫不出讓讀者滿意的陰間劇情。”
屋內回蕩的陰風嗚嗚吹拂,彷彿在點頭贊同主人的觀點,衛生間裏探身從鏡子中爬出的雪白手臂慢吞吞擰緊滴答流水的水龍頭,給祈秋留下安靜的寫作環境。
陰間小白花與怨種總裁的故事一路狂奔到新的劇情高.潮,紅衣裂口女二號用自己烈焰紅唇的血盆大口贏得了總裁母親的喜愛。
未來婆婆大手一揮,將女二號的靈位擺上總裁家的祭壇: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選個良辰吉日,我這就讓你和我的好大兒冥婚,嗩吶一吹白布一掀,牛頭馬面來吃席。
得知怨種總裁即將和女二號配冥婚的小白花傷心欲絕,她下雨天在街上失落徘徊,一輛橫衝直撞的大卡車迎頭痛擊,一下將小白花創出百里開外!
趕到車禍現場的怨種總裁悲痛難耐,對前來搶救的醫生大吼:治不好她,我要你們全醫院為我的愛人陪葬!
說罷,他灑出大把紙錢,黃紙漫天飛舞,驚人的鈔能力彷彿他對小白花生生世世永不磨滅的愛意,令醫生們感動不已,扛起小白花破碎的身軀一路衝進住院部。
“這就是愛啊。”祈秋滿意地看她筆下互訴情腸黏黏乎乎血沫橫飛的陰間小情侶,把文件傳給給她發了二十多個窗口抖動的催稿奪命趙女士。
護士長的工作雖然沒有工資,但每一天的經歷都是小說家寶貴的財富!她一定會寫出像《魂斷太平間》一樣的傳世巨著!
祈秋心滿意足地交稿,得到稿件投喂的趙思夢不再瘋狂窗口抖動咕咕咕的啾啾老師,祈秋掃了眼聯繫人寥寥無幾的通訊錄,點開明晃晃往她眼底湊的小紅點。
來自許淵的,不知道他到底侵.犯了她多少個人私隱權的好友申請。
祈秋:幹啥啥不行,違法亂紀他第一名。
許淵的頭像是一隻肚皮圓滾的賴皮貓,皮毛油光水滑,尾巴高高翹起,一看就知道是只沒臉沒皮天天找人討食吃飽翻臉不認人的社會貓。
也是那隻喵喵叫着想從祈秋手裏抓小魚乾吃卻被黑心人類擺了一道憤憤離開的公園小霸王貓貓。
“什麼時候拍的,他以前也餵過它嗎?”祈秋手指劃過屏幕把圖片放大,背景模糊的公園陽光燦爛。
“他到底是有多喜歡喂貓……”祈秋小聲嘀咕,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空蕩蕩的通訊里叮噹多出一個名字。
祈秋盯着從上至下排列在通訊錄里的名字,按字母順序依次是“催稿奪命趙女士”、“猛男宋某”,最後才是簡簡單單的“許淵”。
他的姓名字母是“X”開頭,排序上一點也不佔優勢。
祈秋猶豫了一會兒,指尖懸於屏幕鍵盤上點點停停,在賴皮貓頭像后加了個小小的字母A。
肚子圓圓的賴皮貓貓瞬間得意洋洋地踩過兩個人的頭,大搖大擺佔了首位。
“總歸和他更熟一點。”祈秋自顧自地點點頭,“嗯,就這樣。”
她把手機放到一旁,整個人軟趴趴陷進被窩裏。
垃圾醫院,害她熬夜熬的精神恍惚,養生人的靈魂都在尖叫吶喊。
祈秋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直到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
她睡眼朦朧地摸索手機,要找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外賣,救一救飢餓人卑微的小命。
【A許淵:出來吃飯嗎?】
他發了四五條消息,只有這一句文字,剩下的全是隨手拍的照片。
透過模糊的角度和清奇的打光,也掩蓋不住飄香的美味。
祈秋頓時更餓了,胃隱隱作痛。
看了看發消息的時間,現在答應還能吃到一口熱乎的。
“等外賣不一定有他快。”祈秋小聲嘀咕,“反正下個副本要一起過,現在拉遠關係也沒有意義……好,我要吃。”
向飢餓勢力屈服.jpg
【啾啾-決不咕咕:我到哪裏找你?】
【A許淵:等我五分鐘,外賣送上門。】
祈秋已經不想問許淵為什麼知道她家地址了,這個人遲早因為侵.犯他人私隱權去局子喝茶。
“他要過來嗎?”祈秋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
暖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祈秋腳尖踢了踢光束,仰頭望向粉塵落下的雪白牆面。
夜晚像個鬼屋的房子,白天只余貧窮二字。
“我好像沒有第二把椅子。”祈秋把又當餐桌又當書桌的桌子拖到床邊,這樣就可以她坐在床沿邊,把唯一一把椅子讓給許淵坐。
“要不,再買把椅子?”祈秋猶猶豫豫。
貧窮使人極簡主義,除了吃飯和養生之外,祈秋謝絕一切沒有必要的花銷。
第二把椅子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沒有朋友也沒有客人,許淵可能只來這麼一次,在他走後再買的椅子又有什麼意義?
“總會用上的吧?”祈秋低聲自語,“萬一、雖然只是萬一,他又要過來,也不能每次都一把椅子擠來擠去。”
屋子本來就空,多出一個佔地方的傢具也沒什麼。
祈秋把買椅子的事情記在備忘錄上,她簡單拾掇拾掇自己,把屋子裏一切非自然要素全部摁進暗中藏起來。
“水管不許滴水,鏡子不許冒人,頭髮和影子都安分一點。”祈秋剛囑咐好角角落落存在的問題,便聽見門外的腳步聲。
老房子隔音效果差得厲害,祈秋半夜能聽見隔幾層樓的小夫妻吵架,她小步跑到門邊,在許淵抬手敲門前拉開屋門。
“睡懶覺的客人,你的外賣來了。”
門外,高挑俊美的青年舉了舉手上拎的袋子,自自然然地說:“打包的有點多,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菜。”
祈秋想來也知道,他是在副本里餓得狠了,回來報復性吃吃喝喝。
許淵進門后看了眼空無一物的玄關,又看了眼祈秋家徒四壁的客廳,無辜地抬了下手,不知道他滿手的打包袋往哪裏放。
“不用換拖鞋,餐桌在我的卧室里。”祈秋想接過許淵手上一兩個袋子,被他抬高手臂讓過了,只得退而求其次給他引路。
踩着室內鞋的女生慌慌張張往卧室跑,房間佈局許淵一覽無餘,除了最最基礎的傢具外,她的家裏沒有一點兒像女孩子的點綴,看不出半分個人喜好。
和她身上的白裙子一樣,清澈寡淡,不染色澤。
“椅子給你坐。”祈秋在床沿邊坐好,眼巴巴等着許淵打開外賣袋。
許淵帶的菜多,不是祈秋能吃完的分量,他把辣菜放到自己這邊,也拿起筷子。
兩個在同一副本餓了差不多時間的玩家一時間沒有說話,埋頭吃下的每一口肉都是不為人知的心酸故事。
“左邊的袋子裏是零食嗎?”祈秋咬了塊山芋在嘴裏吃,隔着半透明的白色膠袋努力辨認包裝上的名字。
“鳳梨酥,吃嗎?”許淵拆開遞給她,他聳聳肩,“突然想吃突然就買了,味道一般。”
看包裝和副本里拿到的不一樣,祈秋掰下邊角料嘗了一點,比之前吃過那塊的口感和甜度好上許多倍。
“是很一般。”祈秋慢慢吃完了一整塊,拇指揩去唇邊碎屑。
吃完鳳梨酥祈秋差不多飽了,即使餓上許多天她的食量也毫無進步,吃得又少又慢,看不出剛離開一個鬧飢荒的副本。
許淵自然也沒看出來,他吃得腮幫鼓鼓,看着就香。
“滿足了。”許淵把桌上的菜掃蕩一空,心滿意足地在椅子上癱成一團,“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他眯着眼看從窗外落下的光束,眼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祈秋抿了口溫熱的茶,足尖輕輕晃過灑落的光斑。
令人舒適的安逸流淌在房間內,過了好一會兒,許淵回神:“場外求助卡,你有隨身帶着嗎?”
才結束一個副本又迫不及待開始下一個,許淵是和祈秋不相上下的勞模。
“一直帶着。”祈秋拍了拍貼身的裙子口袋。
“我聽人說,場外求助卡很有意思。”許淵給自己倒了杯熱氣騰騰的枸杞紅棗茶,“用場外求助卡進副本的玩家,在身份上一定是黑戶。”
無論什麼遊戲,開局總有個背景。比如在森林迷路只好在陰森古堡借住的倒霉催旅遊團、誤入詛咒小鎮的考古科研隊、替嫁新娘、屠宰場新買來的活肉……有的背景只算前景提要,有的卻是貫穿副本謎團的重要線索。
黑戶就像是,誤入此地的吃瓜路人、沒買門票跟着旅遊團混進場的觀光遊客、在屍體堆里假死的群演——總之系統不給你安排身份,你也觸發不了副本任務,只能做求助玩家的隨身掛件,她活你活,她死你死。
除了聖光普照的絕世大善人,也就許淵這樣的搞事樂子人才對場外求助卡樂見其成。
“被求助對象可以選擇拒絕。”許淵捏了捏祈秋的臉頰,“但我怎麼會放着我們啾啾不管呢?一進副本你就把道具用掉,明白嗎?”
他揉祈秋臉蛋的手法像個專業的面點師傅,祈秋的臉是他手下軟趴趴的麵糰。
除了點頭,祈秋本也沒有第二種回答。
“真乖。”許淵摸摸她的頭髮。
銀白的道具卡安靜地躺在祈秋口袋裏,等待發揮用場的那一天。
時間轉眼即過。
【副本加載中……】
【正在隨機生成人物身份……人物身份已生成,祝您遊戲愉快。】
夕陽透過玻璃彩窗,地面映出迷離的琉璃色彩,令人目眩神迷。
掛在窗邊的風鈴輕輕旋轉,碰撞空靈的小調,懸挂在風鈴下的水晶蝴蝶於微風中翩翩起舞。
坐在床沿邊的女生睜開眼睛,蝴蝶羽翼邊的流光溢彩映在她黑色的眼眸中。
又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祈秋環顧周圍,她正處在一個生活氣息很足的房間裏。
小小的單人床床單皺起,被子亂糟糟堆在床尾,正對床尾的衣櫃因過度儲物關不上門,書桌凌亂無序,墨水瓶邊擺着一隻空蕩蕩的閑置花瓶。
空氣中瀰漫淡淡的甜香,祈秋拉開衣櫃看了一眼,裏頭多數是鑲嵌白色蕾絲的華麗連衣裙,她初步判斷自己拿到的人設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但也不能完全否定系統惡趣味發作讓她男扮女裝女扮男裝變性人妖的可能性,祈秋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副本。
卧室外有個佈置得很少女心的小客廳,廚房衛生間俱全,祈秋從頭到尾看過一遍,確定“她”是一個人獨居。
“好安全的開局。”祈秋自言自語,她在屋子裏走走停停近二十分鐘,既沒有漆黑的鬼手從床下伸出抓住她的腳踝往下面拖,鏡子裏也沒有陰陽怪氣眼神瘮人的另一個自己對她冷笑,連蹲在天花板上日夜不休玩彈珠的小鬼都歇業關門,一派祥和的氣息。
祥和到讓許淵過來似乎沒有必要,某人若是在副本里找不到足夠的樂子,祈秋就得變成他的樂子了。
“先出門看看。”
事出反常必有詐,祈秋握住大門的門把手,猜測有八成可能副本會設置一個開門殺。
以溫馨的開場環境讓玩家放鬆警惕,在最不可能的時候迎頭痛擊。用盡手段讓玩家明白生活的險惡,正是副本一貫堅持的遊戲原則。
“咔咔。”祈秋使勁向下壓,門鎖咔擦作響,細細的鐵鏽抖落在空中,看似脆弱不堪的房門死死壓在地毯上,就是不肯後退一步。
門:有種你和我比命長。
祈秋有種,她拆遷辦出身,最不怕命長的客戶。
“是不是要滿足什麼條件才能出門?”祈秋鬆開手,回頭看了眼少女心十足的屋內。
她又把屋子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遍,夕陽下狹長的影子隨着祈秋走動的步伐攀上牆面,最後停在書桌與牆面窄窄的縫隙間。
縫隙有多窄呢?嬰兒手臂伸進去都卡得出不來的窄,家庭衛生死角,潔癖嚴重的老母親都不會批評你為什麼沒注意到的窄。
祈秋彎腰朝縫隙里看,她比較了一下縫隙的窄度和手掌大小,依依不捨地撫了撫進副本前剛洗過的頭髮。
可恨,早知道副本不講衛生,她何必特意洗完頭再進來,真不該給它面子!
黑髮蔓延至縫隙,片刻后卷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日記?”祈秋拍了拍冊子表面的灰塵,翻開第一頁。
【寫日記的第一天,先介紹一下自己:我是祈秋,一個在愛河邊徘徊多年而不入的可憐人,終於!終於!在今天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他。】
祈秋:“……”
祈秋:“我可以理解副本希望玩家有代入感的心愿,但能不能不要擅自把別人的名字安在戀愛日記的女主角身上?”
她是個智者,智者不入愛河。
【寫日記的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醒了,穿上最漂亮的裙子,用最優雅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等他來看我。哦,狠心人,我忙碌的愛人!我與他只相會了短短兩個小時而已啊!他說明天會再來。】
【寫日記的第三天,他還是只來了兩個小時,他告訴我歌劇院又排演了那出最經典的歌劇。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準備邀請我去看歌劇的意思嗎?我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天下刀子雨我也出門!】
【寫日記的第四天,他給我帶了玫瑰!多麼耀眼的紅色,多麼馥郁的芬芳,我會一輩子珍惜它的美麗。】
【他的情話動聽如夜鶯的歌謠,我便也含情脈脈地對他說:“我想着你的時候,我的胃裏有蝴蝶在飛。”】
祈秋翻頁的手一頓:“沒了?”
她好不容易強忍着尷尬讀這位同名同姓的“祈秋小姐”的戀愛日記,怎麼寫到第四天就沒了?
“難道是,我咕咕咕拖稿的毛病也被副本完全復刻……”祈秋遲疑地問。
不不,人類寫日記本來就是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晒網,買了漂亮本子雄心壯志說要寫滿,第二天連封面都不會翻開,純純落灰,絕對不是祈秋的問題。
“至少我知道一件事,我有個男朋友。”祈秋看了眼全篇出現率極高的“他”。
一個每天只來看女朋友兩個小時的屑男友,大概率出場即被許淵砍頭的短命人。
“不讓出門,是為了這位定時上門活的像個推銷的男朋友?”祈秋又把日記讀了一遍,目光移向書桌上空蕩蕩的花瓶。
她在屋內搜了一圈,可沒看到“祈秋小姐”發誓要珍藏一輩子的紅玫瑰。
“有沒有一種可能,收到玫瑰的當天‘祈秋小姐’意外發現男友出軌,他一直在玩弄她的感情。憤怒的她把玫瑰撕碎衝進下水道,心愛的戀愛日記也被盛怒的她揮手打飛掉在夾縫裏。那麼我來到這裏的任務就是……”
祈秋豎起食指,斬釘截鐵:“一定是替她殺了那個渣男。”
合情,合理,邏輯完美無缺。
冷冰冰的機械聲打斷了祈秋的揣測。
【玩家已獲得關鍵道具“熱戀期的日記”,觸發任務:關於戀人的疑問】
【祈秋小姐在四天前墜入愛河,她無時無刻不想與戀人在一起,她無法忍受每天只能與他相見兩個小時的噩夢。】
【她不理解,她完美到不像個真人的男朋友為什麼只願為她停留短短的時間?她日夜在屋裏等待他的到來,他剩餘的時間又獻給了什麼?】
【請替祈秋小姐查明真相,找出她的戀人最重要的秘密。】
祈秋經歷過生化危機喪屍副本、隊友捅刀互相傷害副本、大家一起餓死得了飢荒副本,頭一次遇到情侶捉姦副本。
男朋友每天只來看你兩個小時還能是為什麼?要麼他趕着回家開黑聯機打遊戲,要麼他暗地裏是假面超人蒙面義警每天為世界和平鬥爭,要麼他一人打八份工維持生計爭做打工皇帝,要麼,他不止你一個女朋友。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給他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還剩二十個小時,一個女朋友分兩個小時,他保底有十個女朋友。”
祈秋掰着手指算了算:“提交答案,她的戀人最重要的秘密是他腳踏十條船。”
系統沉默不語,靜悄悄彷彿它不存在。
“咦,不對嗎?我對這個答案還挺自信的。”祈秋驚訝。
可能是船的數量不對吧,見到當事人再刑訊逼供更可靠。
進入遊戲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祈秋從裙子口袋裏翻出銀白色的場外求助卡。
許淵是看着她進入遊戲的,估計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檢測玩家正在使用場外求助道具……正在連線中……連線成功。】
【玩家許淵已答應您的求助請求。】
白光在客廳中爆開,祈秋後退兩步,光影中顯出熟悉的輪廓。
“好和平的開局。”許淵隨意把長刀擱在肩上,環視周圍,“我還以為又有喪屍圍城的好事呢,期待落空了。”
祈秋:在手無寸鐵之力的小白花面前說好失望你怎麼沒陷入絕境被瘋狂追殺真沒勁,是否有一絲絲過分?
許淵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他百無聊賴地看向祈秋,就差在眼中寫上“快幫我找點樂子”幾個字。
“叩叩。”
正在祈秋為難許淵無聊的危急關頭,那扇祈秋打不開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禮貌地敲了兩下。
恰到好處的力道,恰到好處的時機,僅從敲門聲便能聽出的完美無缺——除了系統口中“祈秋小姐完美到不像個真人的男朋友”之外,還能有誰!
祈秋原本不懂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為什麼會和疑似出軌男陷入愛河,現在她完全理解了。
當一個男人的出現是為了救你的命解開你的困境為你奉獻生命和靈魂,你怎麼會不掃榻相迎熱淚盈眶等待他的到來?
“啾啾,誰在敲門?”許淵果不其然被敲門聲吸引,好奇地看向房門。
“什麼是誰?”祈秋認認真真地說,“當然是我的男朋友在敲門。”
作者有話說:
許淵:很好,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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