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秋陽杲杲的日子,在京北商圈流傳了幾個月的婚禮終於拉開了序幕。
墨格爾莊園在京北的最東面,植被環繞,風景秀麗,且獨屬於淳于家,保密措施完善,沒有請柬的人絕對進不來。
雲檸和淳于清的婚禮,牽涉到雲氏和淳于集團的利益,其關係盤根錯節,甚至一些不相關的人都格外關注,包藏私心。
早在一個月前發請柬的時候,雲檸就一個頭兩個大,她每年的生日都已經是大型的交際場了,實在不想唯一的婚禮也變成那個樣子。
最後,雲檸乾脆把宴請賓客的任務一股腦的全交給了淳于清,對於今天會來那些賓客,雲檸也不清楚。
“今天來的人好少啊。”
許慕倩換好伴娘服推門走了進來。
張慧和芊凡也跟着許慕倩走了進來。
張慧:“少嗎?我看挺多的啊。”
許慕倩擺了擺手:“以我舅舅的影響力,這些人算少的,不過我看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是嗎?”
雲檸捧着裙擺起身,走到窗邊。
透過二樓的窗戶往外看,整個會場的佈置一覽無餘。
天公作美,陽光正好,綠茵無際。
草場上的鮮花、拱橋,無一不精美華麗,每一處巧思都是她這段時間精心設計的凝聚。
賓客們紛紛落座,確實都是雲檸熟悉的面孔,為首的幾個長輩,雖然有些和她並沒有血緣關係,卻也都是看着她長大的。
視線逡巡全場,雲檸漸漸揚起笑意,那些她不喜歡的人,都沒有出現在婚禮現場。
看到賓客逐漸坐滿,許慕倩忽然“呀”了聲,連忙轉身準備東西。
她是負責送鑽戒最忙的伴娘。
雲檸的妝造已經完成,只要靜等上場就行。
芊凡站在窗邊神色有些異樣,雲檸走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芊凡瞬間回神,頓了下才搖了搖頭:“沒事。”
見她轉身去幫忙,雲檸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看到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場邊和李清赫交談着什麼。
距離有些遠,那個男人又是側對着她,雲檸看的不甚清楚,只是單從骨相就能看出那個男人絕非凡品。
寬肩窄腰,最中規中矩的西服穿在他身上,都別有一番風味。
與淳于清的成熟穩重不同,那個男人透着一種特有的爽朗自信。
雖然他和李清赫站在一起,但云檸可以確定,芊凡剛剛看的人絕對是他。
雲檸心思忽然跑偏,默默為李清赫點蠟燭,雖然清赫哥也很帥,但他身邊總是有更帥的。
視線在芊凡和窗外的那個男人身上流轉片刻,雲檸滿意的點頭。
郎才女貌,單論長相,那個男人勉強配的上凡凡。
“你發什麼呆啊?”
許慕倩快步走過來,拉着雲檸往外走。
“婚禮都要開始了。”
雲檸踏上紅毯,順着拱橋和鮮花看到了一襲白色西裝的淳于清,耳邊響起一陣掌聲以及浮動在空中悠揚的音樂。
剛剛所有雜亂的心思,在這一刻都消散了,一切的聲音似乎都離她很遠。
她的世界只剩下漫天的花瓣和滿眼柔情的他。
而他就站在,一眼便能看到的盡頭。
雲檸獨自走向他,一如他當年孤身而來帶走她。
這麼多年他們相互依偎,如今他們會以更親密的關係,並肩走過餘生。
紅毯似乎很長,雲檸不由得加快腳步,她想快些站在他身邊,想所有人宣告。
她是淳于清的妻子。
雲檸站在淳于清面前,周圍的一切都自動虛化,她彷彿掉進了淳于清的眸中,任由自己沉淪下墜。
男人仍是她無比熟悉的模樣,淡淡牽起的唇角,狹長的眼睛,幽深的瞳孔中跳動着太陽細碎的金光,帶着宇宙獨有的深情。
是只屬於雲檸的愛。
此時的淳于清少有的能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由內而外的歡喜、深情,是只在看向雲檸的時候,會有的波動。
在輕緩的背景音樂中,司儀的聲音緩緩響起。
“淳于清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雲檸小姐為妻,愛她忠於她,無論富貴貧窮、年輕衰老、順境逆境,你都與她長相廝守,共度白頭,你是否願意?”
雖然知道淳于清的答案,雲檸還是不自抑的屏住呼吸,沒來由的緊張。
他說,男人一生要聽到愛人說兩次“我願意”,卻沒說,女人也要聽到。
在他們的婚禮上。
淳于清唇角的弧度加深,濃密的睫毛輕扇着,忽然吹起一陣秋風,卷過楓葉,拂過青草,極輕極輕的落在兩人之間。
像是來自上帝的祝福。
他輕啟薄唇,如鋼琴低音區般低醇沙啞的嗓音,微微緊繃著,是只有雲檸才能聽出的緊張。
“我願意。”
短短三個字勝卻無數情話。
大概是場合太過合適,這三個字給雲檸帶來的震撼,不亞於當初的“我愛你”。
胸膛滾動着激烈的情愫,空氣的溫度彷彿都在上升,氤氳着曖昧的熱氣,眼前蒙起一層水汽,景色漸漸模糊。
雲檸深吸氣控制着眼淚,今天她是新娘,她要從頭美到尾,絕對不能流淚破壞妝容。
“云云是後悔了嗎?”
李清赫輕佻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飄進雲檸的耳朵:“後悔的話就點點頭,我帶你走。”
雲檸不明就裏的愣了下,想流淚的感覺退卻,眼前也清晰了起來。
司儀聲音漲了幾個調,強調道:“雲檸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淳于清先生為妻?”
雲檸恍然回神,看到淳于清輕挑着眉尾看着她,連忙開口道:“我願意。”
許慕倩捧着戒指走了過來。
雲檸給淳于清戴上了婚戒,他忽然抓住雲檸的手,雲檸一個踉蹌和他靠的更近了。
淳于清微微低頭,壓着嗓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幽幽的說:“婚禮宣誓也能走神?”
“沒……”
雲檸弱弱的應了聲,剛想解釋,就被淳于清低頭含住了唇瓣。
今天的淳于清十分溫柔,卻又帶着壓抑的欲/火,只是輕輕一吻,就像是火星般瞬間點燃了雲檸。
滾燙的灼燒感從唇瓣蔓延至臉頰、耳垂,眼睛也漸漸瑩潤,讓她立刻繳械投降。
一直到敬酒的時候,雲檸渾身的熱氣都還沒有消散。
明明只是稍縱即逝的一個吻啊。
雲檸緊攥着酒杯,出神的想,他的吻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為什麼自己的吻技毫無長進?
“想什麼呢?”
呂伊舉着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雲檸回過神和她碰了碰酒杯。
呂伊一飲而盡,笑眯眯的說:“我終於喝上你的喜酒了。”
敬酒時,沒有人難為雲檸,反倒是不約而同的灌淳于清,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灌法。
尤其是李清赫和消失許久的徐光焰。
這種場合淳于清也是來者不拒。
他並沒有太明顯的醉態,只是身上的酒氣越來越濃。
最後雲檸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同大家一起拉開了三人。
宴會結束,大家都紛紛散去,李清赫和徐光焰是被抬出去的,淳于清甚至還能面無表情的和雲檸一起送別賓客。
只是雲檸卻清楚的知道,他醉的有多厲害。
雲檸牽着他的手,感受着他逐漸攀高的體溫。
直到最後一個賓客離開,雲檸擔憂的扶着淳于清。
“你還好吧。”
說完,雲檸就覺得說的是廢話,喝了那麼多怎麼會好?
她拍了拍淳于清的手背,柔聲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她剛要走開,手腕突然一緊,一道很大的力氣把雲檸拽了回去。
雲檸猛地踉蹌了一下,摔進了淳于清的懷裏。
醇厚的酒香瞬間裹住她。
“我沒醉,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雲檸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淳于清抱了起來。
他步伐沉穩的抱着她上樓,絲毫沒有醉態。
雲檸的體溫不降反升,大腦一片混亂,渾身沒有力氣,臉頰的紅暈更甚,彷彿喝醉的那個人是她。
淳于清用腳關上了房門,把她輕放在桌子上,冰涼的觸感讓雲檸立刻意識到,這裏不是卧室。
是書房。
雲檸猛地吞了下口水,手指緊緊的扣着桌面,骨節都泛着淡青色,控制不住聲線顫抖,顫顫巍巍的說:“還說自己沒醉,這裏是書房。”
淳于清忽然湊近,攜着酒氣的氣息輕輕拂過雲檸的臉頰,嗓音微蠱道:“就是要來書房,才刺激。”
雲檸的心臟隨着他的聲音猛地一跳,緊閉着眼睛,憋得滿臉通紅,也只憋出軟軟的幾個字。
“老不正經。”
“怎麼不正經?”
淳于清的聲音輕鬆:“我可是很正經的。”
雲檸只覺得被一個冰冰涼的東西挑起了下巴,睜眼才看到是一份文件。
淳于清微揚着語調,含着絲絲笑意:“正經人都在書房簽合同。”
“……”
雲檸細看了下,才發現是雲氏的財產歸屬權。
不等她發問,淳于清就解釋道:“我答應過爺爺,雲氏只能是你的,我絕對不能染指。”
提到爺爺,雲檸眸光微動,低下頭過了許久,才幽幽的說道:“如果當初我沒有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而是直接告訴爺爺是我喜歡你,他或許就不會給你那麼大的壓力。”
淳于清:“你以為他不知道?”
雲檸倏然抬頭,睜着眼睛:“爺爺知道?”
“爺爺可是一手創立淳于集團的人,會被你一句話輕易矇騙?”
淳于清的指尖滑過雲檸的耳垂:“他只是不忍心給你壓力,才會對我施壓。”
雲檸圈住淳于清的脖頸,抬眼看着他,嬌氣的說:“結果你也不聽他的。”
“對。”
淳于清點頭失笑:“叛逆。”
雲檸挑眉:“那有正經人三十歲了還叛逆呢?”
淳于清環住雲檸的腰身,緊緊禁錮着她,輕鬆抱了起來,嗓音像磨礪過金屬般嘶啞:“那有正經人在書房睡覺?”
淳于清的吻在進門的那一刻,愈發輾轉放肆。
雲檸的敬酒服是一個緊身魚尾裙,淳于清炙熱的大掌滑動,到處煽風點火。
兩人呼吸聲越來越重,溫度急劇升高,一室旖旎。
兩人一起跌到床上,雲檸躺在淳于清身下,被動的接受着他的吻。
感覺到他的手拂過她的脊背,緩緩拉下她後背的鎖鏈。
想到淳于清突飛猛進的吻技,雲檸猛地翻身,上下顛倒,她微微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淳于清。
聲音嘶啞異常:“我來。”
淳于清挑眉,眼中笑意更深,果然停下手,微微眯起眼睛,清晰的下頜線連接着脖頸線條,喉結緩緩滑動,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
性感到像是在發/情。
雲檸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像是在耳邊跳動一般,她慢吞吞的伸手去解淳于清的襯衫紐扣。
指尖微微顫抖,雲檸的動作更慢了些,身上原本半掛着的裙子卻因為動作滑落。
身上一涼,香肩微抖,淳于清眸光瞬間一暗,毫不猶豫的翻身而來。
僅剩的兩個紐扣直接被崩掉,淳于清牽起雲檸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輕聲道:“我教你。”
雲檸渾身一軟,輕軟的聲線說出的話都像是在撒嬌。
“說了我來的。”
“今天你累了,明天——”
淳于清的呼吸極重,在雲檸徹底沉淪之前,沉聲道:“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