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肉
“到底什麼事兒啊?”
別允縱乖巧地在蘇厭希身邊坐下,耷拉着腦袋垂着耳朵。
“老婆,你該不會是要罵我吧?”
蘇厭希注視着別允縱動作,皺眉反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罵你?”
他還真沒有想要罵別允縱,只是想在公佈喜事之前,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調節氣氛,順便——試探一下別允縱的底細。
可別允縱這副模樣,活像在花園裏刨過土后,頂着髒兮兮毛髮垂着飛機耳回家的大狗,渾身上下就寫滿兩個字:心虛。
如此態度,更叫蘇厭希起疑。
“你做錯事了嗎?”蘇厭希追問。
別允縱神色猶豫:“我……不知道?”
蘇厭希微微眯眼:“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別允縱委委屈屈,往蘇厭希身上一粘,又開始了狗狗撒嬌,“如果是因為早出晚歸,那我已經道過謙了啊?
“老婆就別逗我了,有話直說吧。是好事還是壞事?”
蘇厭希輕哼:“猜。”
別允縱慫得聲音更小:“好事?再怎麼也不能猜是壞事啊……”
臭大狗慫兮兮的太逗樂人了,蘇厭希沒崩住,笑了:“是好事。《紅花》劇組的人給我打電話了,和我約時間試妝、試劇服。
“雖然沒直說試戲的結果,但多半是穩了。”
“哇,”別允縱沒有靈魂地歡呼,藉機在蘇厭希臉上偷親一口,“太棒了老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別允縱早在晚飯飯局上知道了消息,一點都不感到驚喜和出奇。
“嗯~”
蘇厭希心情大好,捧住別允縱的臉,大方地在丈夫唇上回贈一個親吻。
“還記得那個退圈的王牌經紀人嗎?拿到了這份Offer,我就可以底氣十足地請她出山、和她簽經紀合同了。”
別允縱抱住老婆輕嘖:“能和你相中的經紀人簽約是好事,但——一定得是那個人嗎?她上次那麼無情地拒絕了你,這次乾脆換個人選吧?”
蘇厭希靠在別允縱懷裏,伸手摸摸大狗狗的臉,安撫情緒:“不能,我的經紀人只能是她。她足夠優秀,眼光也非常犀利;能和她簽約、被她認可業務水平能力,對我來說是非常大的肯定。”
“好吧。”別允縱又在蘇厭希肩上蹭蹭,悄無聲息地抱起懷裏的大美人,“老婆你開心最重要。
“走吧走吧,我們到床上去吧!”
“誒——等等!”蘇厭希急忙抓住沙發扶手,阻止別允縱胡來,“我還沒說完!”
“還沒說完?”別允縱詫異,“不着急的話,明個再說吧?你這樣一句接一句的,我難受呀。”
蘇厭希無語地翻個白眼:“難受什麼?眼裏心裏是只有那檔子事了嗎?”
“哎呀,”別允縱一點都不害臊,貼貼老婆樂呵呵承認,“我腦子裏也都是那檔子事。”
“德行。”蘇厭希哼聲,“我是要告訴你,《紅花》前半部的拍攝地點在廣城。一旦主演確定下來了是我,那我肯定是要隨劇組去廣城居住的。”
好消息不夠重量級,壞消息倒是實實在在的嚇人!
別允縱立馬不淡地了,大呼小叫:“你要去廣城——?和誰去?住哪裏?住多久?帶不帶我?”
“當然是和我的經紀團隊去;劇組安排在哪,我住哪。前半部大概有二十來集的劇情吧?少說得拍一個月。”蘇厭希語氣輕鬆,“我去工作,你去幹嘛?”
“我去陪你!”別允縱抓着蘇厭希的手不放,“我要不去,那不就等同於我們要分居一個月?我不要,我堅決不要!”
蘇厭希聳肩:“不要也得要。”
“就不要!”別允縱獅子大開口,“除非今晚做五次!”
“五次?”蘇厭希嘖地將手抽回,“你想拆我骨頭呀?起開,洗澡去!”
“你總得彌補我吧?一個月時間沒老婆陪|睡,我怎麼過日子啊?”別允縱表面裝着可憐,實際是在瘋狂討價還價,“四次也行!”
蘇厭希抵不住臭大狗的黏糊勁,嫌棄地擰了擰別允縱的耳朵:“一會兒再說,現在趕緊洗澡去!一身臭汗味的,還想我碰你?”
“好嘛。”別允縱鼓鼓腮幫,將T恤衣擺強行塞到蘇厭希手上,“那老婆幫我脫衣服。”
蘇厭希拗不過,只好動手幫別允縱脫了上衣。
赤着上身的別允縱,活像被解開牽引繩后的阿拉斯加,又偷親了蘇厭希兩口后,蹦跳着進浴室洗澡了。
蘇厭希無奈地搖搖頭,對着浴室暗罵:“死樣子!”
相處七年了,別允縱還是這副舊模樣,不曾改變。
七年如一日的不變,蘇厭希說不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壞事嗎?似乎不是。別允縱還是很黏他,將他看得很珍重、很寶貝。
但說這是好事嗎?似乎更不是。不管別允縱多麼努力地遮掩,七年的相戀時間也確實流失了去,在兩人不知覺間帶走了什麼東西。
蘇厭希目光一黯,神差鬼使地翻出手中T恤的領口,放到鼻邊細細嗅聞。
雖然他剛才開玩笑說有“臭汗味”,但實際上,別允縱沒怎麼出汗——可能是一直待在空調環境下的原因?
衣服上除了夾雜着男士香水味的體香外,就是一點點酒氣味,大概率是在餐桌或KTV包廂里沾染到的。除這兩種味道外,別允縱的衣服可以說是非常“乾淨”。
終於,不再有陌生的香水味了。
……
凌晨三點,卧室內連綿不斷的曖|昧喘息聲慢慢停止。別允縱躺在床上,抱着赤|裸的美人緩和了半天,終於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撐着床起身。
他先是吹滅了即將燃盡的香薰蠟燭,再是回頭往蘇厭希臉上補了個親吻,愛戀地又抱住美人:“老婆,有沒有哪裏疼?”
蘇厭希清了清嗓,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還好。”
“那就行。”別允縱心滿意足,轉身撿起地上的臟紙巾,扔進垃圾簍里,“我先把垃圾拿到房外去,回來再給你擦身子。老婆你困了就先睡,別等我。”
蘇厭希打了個睏倦的哈欠,閉上眼睛:“沒想等你。”
別允縱低低一笑,拎起垃圾袋大闊步地往房外走。
蘇厭希閉眼聽着別允縱的動靜,心裏琢磨着的,卻是身下難耐的粘|膩感。
這段時間以來,別允縱的行蹤是一天比一天詭異,但經過晚上這役,蘇厭希已經可以徹底地放下戒心。
因為……濃稠度正常。
這傢伙至少沒出軌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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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午,蘇厭希在樓下吃完早餐回房時,正巧遇上探頭探腦找人的別允縱。
別允縱臭着臉,這裏瞅瞅那裏找找,直到看見蘇厭希,才露出笑容:“老婆!”
蘇厭希瞥他一眼:“鬼鬼祟祟的,尋耗子呢?”
“我尋你呢。”別允縱親昵地湊上前討便宜,“你怎麼起得這麼早?今天周日,不陪我多——”
話說到一半,別允縱發現了跟在蘇厭希身後的林曉海,倏地換了個態度,語氣不爽道。
“跟着進房幹嘛?快去將早餐端上來。”
“你自己下樓吃去。”蘇厭希戳着別允縱的額頭,將粘人大狗推開,“小海是我叫進來幫忙提東西的。我今天帶律師去找經紀人簽合同,小海陪着我一起去。”
林曉海抱着一個大花瓶,裏面插着別允縱昨夜買回的白玫瑰,恭恭敬敬地朝別允縱問好:“少爺好。”
別允縱沒做搭理,只顧着和老婆說話:“不能休息一天再去嗎,這麼趕?”
“早點簽完,才能早點讓她幫忙規劃演藝活動。”蘇厭希在梳妝枱前坐下,“你別擱這兒霍霍我了,快下樓吃早餐吧。今天還要出門嗎?”
“……本來是不打算出的,想在家陪你的來着。”別允縱興緻缺缺,大上午的就喪失了鬥志,“結果你要出門——?
“那我還是外出找點兒事兒干吧,省得在家發霉。”
別允縱嘆氣,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卧室。
蘇厭希用餘光瞥着臭狗離開的背影,暗暗冷哼。
林曉海沒留意到少夫人的小情緒,將花瓶擺放好后,打量着白玫瑰,感慨道:“少爺眼光真好啊!這白玫瑰花苞綻開之後,美得跟油畫似的!”
“這世上的情場浪子裏,就沒有眼光不好的。”蘇厭希合上香水瓶蓋,面無波瀾,“眼光不好,他能當花花公子?”
林曉海急忙收回手,來到少夫人身邊,幫忙收拾外出用的東西:“少爺昨晚又晚歸了是嗎?好過分啊,居然無聲無息地在外鬼混了一天。”
“又不是第一次犯了,習慣就好。真要次次都計較啊,這日子就不得安寧了。”
蘇厭希噴完香水,整理頭髮和衣服,將收拾好的提包往旁一放。
林曉海接過提包,心裏仍舊是為少夫人感到不平,又勸道:“夫人,您真的不和少爺談談嗎?雖說您和少爺之間的情感事兒吧,不該由我插手,可是……
“您現在忍着難受,我也看着覺得難受。”
“我?我不難受啊。”蘇厭希無所謂道,“和他結婚前,我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這都是意料之內的狀況,有什麼可難受的?”
這回答讓林曉海更加不解:“為什麼呀夫人?您都知道少爺是個風流性子了,為什麼還要和他結婚?”
“這個很難理解嗎?”
蘇厭希噗嗤一聲,竟把自己說笑了。
“他爸媽——也就是老爺和老夫人,他們都對我很好;是他們離不開我,希望我成為別家的一員,參與打理家族事務。所以這個婚,我非結不可,想逃也逃不掉。”
蘇厭希見脖子上的吻痕都遮蓋得差不多了,合上遮瑕膏盒子,轉過身看林曉海。
“再來就是……
“你以為我和你們少爺交往的方式,就真的正兒八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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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我有特別的測量技巧
嘿嘿嘿,喜歡一些老夫老妻的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