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愛錯了人就要及時止損,我也不是傻子
寧海棠聽罷心裏疑惑:我什麼時候跟你在一起了?
但他抬眼看向段熠微的時候,發現他似乎表情不太自然。
不過寧海棠也沒太在意,而且每次自己跟嚴暉扯上干係的時候,他都不高興。
也不知道是真不高興,還是裝的不高興。
段熠微並不信嚴暉的話,因為他知道寧海棠不喜歡嚴暉,他就算要跟自己搶,也沒有半分優勢。
但他還是擔心的問了句“真的?”,他問的是寧海棠。
寧海棠本來想否認,但覺得也沒什麼否認的必要,便沒說話。
而嚴暉抓着寧海棠的手越發收緊,他怕寧海棠再回到段熠微身邊,那樣就失去了帶他逃走的意義了。
他朝段熠微露出了些許笑意,他很少笑,但這一抹笑容是自信的。
“如果你不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需要時間證明?他若真喜歡你,現在就能證明給我看。”段熠微出口反駁。
寧海棠聽段熠微這口氣,知道他還以為自己非他不可呢,剛才的火就沒消,這會兒更是火上澆油。
“我是喜歡嚴暉!”寧海棠也反手握住嚴暉的手,還作勢摟住了他的腰,“你想要什麼證明,段熠微?”
“我說了不會對你念念不忘,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愛錯了人就要及時止損,我也不是傻子。”
段熠微目光落在寧海棠摟緊嚴暉的手臂,那姿勢相當曖昧,甚至以前寧海棠從來沒有主動這麼摟過自己。
其實段熠微相當在意他們倆的關係,當時把寧海棠送給嚴暉的時候,他看嚴暉的對寧海棠的態度就心裏不舒服。
後來,也是因為斷了情魂,才棄了對寧海棠的感情,想讓嚴暉把寧海棠帶走。
可現在,他恢復了,也明白了自己離不開寧海棠。
他絕對不會再把寧海棠讓給嚴暉,寧海棠是他的所有物!
“不可能。”段熠微的聲色里,帶着不經意的微嗔。
“呵,你愛信不信。”
寧海棠繼續道:“對了,我狙中你的那一槍,就是嚴暉教我的,還有,我跟他來渝國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同吃同住。”
“同住?!”段熠微情緒逐漸激動起來,“你跟他同住了?”
“你激動什麼?”
“你當初把我送給趙士俊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在意我被別人染指。”
段熠微哪裏不在意,他在意的很,不然也不會讓段清寒跑去救他。
甚至之前寧海棠同意給他做軍妓的時候,他還生過氣,氣的罰他門口跪了一整夜。
他知道嚴暉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他又喜歡寧海棠,如果真的跟寧海棠一間房睡覺……寧海棠又那麼勾人……
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他以前從來沒這麼亂過。
“你們倆……”段熠微激動的話都沒說完,直接嘔出了一口鮮血。
寧海棠知道段熠微在想什麼,他的腦子裏永遠都是男人最基本的慾望,因為他是這樣,所以他想其他的人都是這樣。
“對……”這話是嚴暉替寧海棠回答的:“在地牢,你也看到了我吻過他,既然有了這一步,我就想進行下一步。”
“所以我帶他離開,就做了。”
段熠微也不是痛覺全無,他只是比常人更能忍痛,這是他從小為了上戰場鍛鍊出來的。
而此刻疼的不是他的傷口,是心裏的撕裂。
他堅持道:“寧海棠,我不信你是這麼隨便的人。”
“我不隨便嗎?”寧海棠聽到段熠微這句話只想笑,“我不隨便能答應給你當軍妓嗎?”
“再說,大家都是男人,你看我剛才還不是想對你行事?誰又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段熠微臉色極黑,陰鬱的眼神想要殺人。
寧海棠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段熠微露出這種表情,原來一向以笑示人運籌帷幄的段熠微也會被氣的想殺人啊,他簡直心情大好,也終於有了些大仇得報的快感。
當然他並不覺得段熠微這是愛自己,只是覺得段熠微可能是看到自己放棄了他,自以為是的情緒無處安放罷了。
再說誰讓他那麼快把自己鎖了回去,現在他想動都動不了。
只能氣着!
“走吧,我已經斷了他的筋脈,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寧海棠對嚴暉說著,便帶着笑意離開了牢房。
嚴暉緊隨其後,小聲問他:“真這麼狠心?”
寧海棠點頭。
他了解段熠微,段熠微肯定會裝下去,他故意被俘虜,絕對不是單純的想帶自己回去這個目的。
既然如此,繼續裝筋脈俱斷,便能讓顧念春放鬆警惕。
正好他也要考察下顧念春到底是不是可信,如果顧念春真的想佔領黎陽城,保不齊會對黎陽人民大開殺戒。
到時候,自己就是助紂為虐的罪人。
*
“報——”
朝堂上,段熠微的白冰騎士兵跪在段清寒面前,朝他呈上一紙奏章:“皇上,前線戰報,請您過目。”
魏公公殷勤的提段清寒接過來,遞給了他。
段清寒本來正在上早朝,突然收到了戰報,雖然心裏已經知道了結果,還是做做樣子看了眼。
信上說,段熠微被顧念春俘虜了,白冰騎此刻沒有主將指揮,只能駐紮在嵐海海岸候命。
看完后,段清寒沒什麼情緒的把信還了回去。
之所以是意料之中,是因為之前段熠微已經交代過了,他打算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減少雙方交戰的死亡人數,還有……親手把他氣跑的寧海棠帶回來。
當時他萬般不同意,因為太危險了,可是段熠微堅持要去,攔都攔不住。
他說:“我知道如果我跟顧念春都用火器硬碰硬,不一定輸,但是火器的泛濫會讓這本就飄搖的亂世雪上加霜,我不想看到這片土地變成二十年前的那種煉獄。”
“只要能少死一個人,我這趟冒死被俘,就是值得的。”
就這樣,段清寒還是沒拗過他,就讓他去了。
所以他看完這封信,就讓魏公公把信撕了。
朝堂上的其他官員還以為是捷報,正等着他們的皇上把這好消息公之於眾呢,卻見段清寒臉色並不太好,都不敢吱聲。
也就東方寅敢帶頭問了句:“皇上,前線怎麼樣?”
“段熠微被俘了。”段清寒平淡道。
“啊?!”底下眾大臣發出了一陣驚呼。
隨即便有人沉不住氣道:“這怎麼可能,彧王大人可是常勝不敗,怎麼可能被俘虜!”
“是啊,皇上,這會不是假的戰報?”
“誰敢傳假報,怕不是嫌自己命長!”東方寅反駁道。
段清寒也跟着說:“如今戰事臨頭,前線不能無主將,東方寅,朕打算派你去接手段熠微留下的白冰騎。”
東方寅一聽要去前線,立刻推辭道:“臣,臣也想去啊,可是您看臣年事已高,再加最近這老毛病犯了,總是頭疼,這……前線怕是……去不得。”
“那你這意思,是去不了了?”
“臣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望陛下另尋能將。”
每次段清寒一讓他上戰場,他就找各種理由推脫,明明他最看不上段熠微,結果臟活累活還不是扔給段熠微去做。
段清寒也算了解他的性格,於是沉聲問大殿上的其他人:“有誰願意,主動請纓?”
群臣卻彷彿沒聽見一般,縮着脖子當烏龜。
這麼些年,他們養尊處優慣了,早就忘記去打磨自己的刀刃,一時間誰也沒這個勇氣去拿自己的性命試別人的刀刃。
更何況,大家也都知道了,顧念春手裏有火器,那可是比刀刃更恐怖的存在。
段清寒看着他們這窩囊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都啞巴了嗎!”
“是不是段熠微這麼些年太寵你們了啊?什麼事都他去做從來都沒讓你們沾過手,現在他出事了,你們連個站出來的人都沒有?!”
群臣還是一片沉默。
段清寒氣的手心冒汗,抬手就把一旁的茶杯往人群中丟了過去,“一群廢物!”
“噼里啪啦”一陣碎裂聲炸開后,群臣終於慌了。
他們齊刷刷跪下,大喊道:“皇上息怒啊,身體要緊,千萬不可動氣。”
段清寒站起身掐腰,正打算指着他們的鼻子繼續罵,殿外突然又傳來了通報聲。
“報——渝國來信!”
這次進來的是信使,依舊是把信件呈給了魏公公。
魏公公剛要遞給段清寒,段清寒接都沒接,“你直接念就行。”
“奴遵命。”說著魏公公便念了起來。
信是顧念春寫來的,大意是他俘虜了段熠微,要拿段熠微來換楚易。
大殿上的群臣甚至根本不知道楚易在這兒,還竊竊私語起來:“黎帝不是早就死了嗎,這不是為難我們?”
段清寒聽過後,不得不佩服段熠微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算的太准了,在去之前,他就算到了顧念春一定會拿他換楚易。
所以,他才會問自己那個問題。
而且,他還計劃好了,利用這個機會,讓楚易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身邊,而不是永遠只能提心弔膽的藏着掖着。
段清寒等他們議論完畢后,也終於消了氣,他重新坐回了龍椅上。
魏公公看他心情還是不大好,給他又拿了個新茶杯,斟好熱茶遞過去,“皇上,您喝口茶潤潤嗓子,別生氣了。”
段清寒呷了一口,心情慢慢平復,恢復了冷靜。
他道:“黎帝沒死,他在我手上。”
東方寅詫異:“什麼!”
段清寒又道:“你們覺得,可以換嗎?”
底下又是一陣沉默。
因為他們很清楚,把黎帝交給渝國,那將來他們利用黎帝組織黎國舊部,雙國聯手,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