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聽見這話,顧風檐和霍端齊齊一愣。

“里正這話怎麼說?”顧風檐忙問道。

劉正山雖說,只是個小小的里正,官不大,一年到頭也就見過上頭的人幾次,但他讀過書,曉得識人。

就這幾面,他便能知道黔墨縣令是個什麼東西。

劉正山搖搖頭,嘆道:“言多必失,我只跟你們說,不要動這份心思,那朱縣令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黔墨縣令姓朱,單名一個闊字,人看起來儒雅隨和,劉正山頭回述職是也只當他是個好相與的,豈料當日,朱闊在後院與一群人大宴,喝酒做樂,硬是叫他們幾個村的里正在寒風中等了幾個時辰。

之後不僅一點歉意也無,還張嘴就問他們要起了孝敬。

這個朱闊……怕是連他縣令府的石獅子都是看人下菜碟慣會跟紅頂白的主。

劉正山說了一通,四下看了看,十分謹慎。

聽完,霍端和顧風檐並不十分驚訝,廟小妖風大,上頭的手伸不到這窮鄉僻壤里來,便只有叫這屁大點兒的芝麻官坐了土皇帝。

趨炎附勢,壓榨百姓,跟紅頂白,這些人多半都是這麼個嘴臉……王二他們一家子不也是如此。

顧風檐習以為常,“多謝里正告知,但這事我們是不得不做的,還請里正幫我們這一回。”

“你們二人遇到朱縣令,只怕是連骨頭渣子也不剩多少!可想清楚了?”劉正山皺皺眉,滿臉凝重地看着霍端。

“按檐哥兒說的,里正只管幫我們從中斡旋便是。”霍端也道。

劉正山沒有辦法,只能搖頭道,“朱闊有三大愛好——金子、美人、美食。霍小子,我我記得你們是跟縣裏東福樓有合作的……東福樓算是縣裏最好的酒樓,又出了些新鮮吃食,若是設宴在此,朱縣令定然會來。”

果然還是劉正山法子多,顧風檐和霍端心下大喜。

劉正山看着這兩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心裏愁腸百結。

“屆時我把話帶到只說是我們村出去的老闆請客吃飯……你們自己當心些,朱闊雖微弱討厭,卻在黔墨縣地界說一不二,沒人敢忤逆,你們若是得罪了他,定沒好果子吃……”

劉正山絮絮叨叨的,把他所知的朱闊為人掰碎了給兩人細講。

誰知霍端和顧風檐根本沒當回事,心不在焉地只管附和。

劉正山無奈,“話我也就直說這麼多,其他的你們自己小心。”

顧風檐和霍端答應下來,又去看了一趟景哥兒,之後才回到了老屋。

夜裏,顧風檐和霍端並排躺着,商量用什麼法子對付朱闊。

“凡這種土皇帝,必然會貪,國有律法,貪污屬於重罪是要殺頭的。”顧風檐換上了雪白的寢衣,黑髮順着脖頸柔柔地滑落,他正在仔仔細細把明日要穿的衣服疊好。

燭燈放在床外側的小矮几上,霍端枕着腦袋側頭看顧風檐垂眸時暖黃的光撒下的柔和陰影。

“這些事自然不會放在明面上叫人知道……阿檐莫非想用這個威脅他?”他眸色沉沉的。

這麼些天沒碰顧風檐了,他這會兒聞見顧風檐身上的香氣,免不了口乾舌燥。

顧風檐懶懶的,側眸含笑,“平頭百姓哪裏能威脅到他,我也就是嘴上功夫,待明日見了他再說吧。”

說得很在理,朱闊這麼多年汗毛都沒少一根,只怕是官官相護,上頭有人……碾死他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即便他們抓得到把柄,也不一定就能扳倒他。

何況敵不動,我不動,朱闊目前跟他們並無交集,且靜觀其變。

霍端本就不欲為了此事浪費良宵,這下正好將所有問題都拋到明天了。

“吹了燈睡吧。”顧風檐側身越過霍端,把疊好的衣服放在床邊矮几上。

隨後手一勾,雪白的細紋紗帳四下吹落,給他們身上都罩上一層暖黃密影。

這麼突然靠近,霍端心猛地一跳,凝他的眼神愈發炙熱,“阿檐。”

“嗯?”顧風檐下意識應聲,側頭卻見霍端眼眸很亮。

像只可憐巴巴的大狗。

登時,他意會,觸電似的躺回被子裏,裹了裹,只留半張臉在外。

說話聲翁聲翁氣,“滾蛋,別想有的沒的。”

霍端俯下身,扒開被子蹭來蹭去,“阿檐,你可憐我吧……”

又熱又堅硬,蹭的顧風檐也起了火。

“煩不煩。”他一下子踢開被子,清亮的眼睛瞪霍端。

知道他這是應允了,霍端才敢進一步。

又濕又熱的觸感,幾乎逼得霍端大腦空白……兩回,整整兩回,他還是收着了,怕顧風檐打他。

之後一下子壓下來,把顧風檐按進懷裏。

顧風檐嗓子啞了,喘氣聲斷斷續續,跟貓兒似的,又嬌又柔,能滴水,霍端把持不住,最後只得叫顧風檐併攏腿。

雪白覆上一層紅,他才稍微恢復理智。

後半夜下起了雨,霍端抱着人去洗乾淨,榻上通通換過一次,才沉沉睡去。

這一夜,顧風檐感覺自己像是浸在雨里,又濕又熱,掙扎浮沉,蕩來蕩去。

一睜眼只感覺呼吸困難,原來不是什麼雨,是霍端抱得他喘不過氣來。

“霍總,謀殺也不帶這樣的。”他啞着嗓子,推了推霍端。

霍端笑了聲,鬆開手臂,“醒了?難受嗎?要不要喝水?”

不想聽見自己沙啞的嗓子音,顧風檐點頭又搖頭。

霍端立馬從外側拿了碗水給他喝。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水不燙不涼,竟然是正到好處。

顧風檐心裏怒氣登時消散大半。

“你這一夜不睡覺啊?”他把水喝完,碗又遞給霍端。

霍端悶笑。

顧風檐莫名其妙,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歧義……說得好像霍端因為那什麼他一夜沒睡似的。

“滿腦子黃色廢料!”他欲蓋彌彰地罵了句。

霍端挑眉,“快穿衣服,我去做早餐。”

他把衣服遞給顧風檐,拿着碗往外走,不知何時竟已經把衣服穿整齊了。

這人精力真旺盛……顧風檐瞧着窗外將明未明的天色,試着動了動身子,暗自咂舌。

……

村裡藥材收購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顧風檐和霍端隨便吃了點東西,便趕着中午之前就去了縣裏。

一道的還有劉正山,到了縣裏,劉正山去縣衙門請朱闊,顧風檐和霍端去東福樓里安排筵席。

東福樓開門早,這時候正開了個小窗口賣朝食,窗口前排了一長串兒的人。

顧風檐和霍端直接進了大門,李掌柜正在櫃枱上撥算盤,趙師傅端着一大海碗稀粥,吸溜吸溜地喝着,不時跟李掌柜說兩句話。

聞聲,兩人都往門口看,見是他們二人,李掌柜從櫃枱后出來,笑道:“二位快請進來。”

趙師傅擱下海碗,圍裙上擦乾淨手,“可吃過飯了?後堂正有剛出鍋的乾果粥,叫他們上兩碗來。”

霍端笑了笑,擺手,“不必忙活,我們是有件事情想托給東福樓來辦……”

看他們行色匆匆地樣子,李掌柜招呼了店夥計上茶,把兩人引到樓上雅間裏,“此處安靜,新上的玉山翠霧,我們邊喝邊說。”

一路行來,顧風檐真有些渴了,又莫名地犯噁心,便就着李掌柜倒的,喝了一口。

胸口噁心感總算壓下去了。

“今日要勞煩趙師傅準備一桌子菜,我和霍端為著藥材生意的事請了朱縣令,估計下午時間會過來。”顧風檐簡單地交代了一下。

李掌柜聽說是藥材生意的事,便上了十分的心,只是那朱縣令……

“朱縣令為人二位可知一二?”李掌柜眉間愁緒凝結,頗為擔心。

朱闊這人往日也是來過東福樓的……頗難伺候。

趙師傅從不拐彎抹角,冷哼了聲,“這個狗官也配用我做的菜——哎呦!”

李掌柜曉得他嘴巴不帶把門的,一腳踢在趙師傅小腿肚。

“二位莫介意,他這人就這樣……這事儘管交給我們,朱縣令來之前定然安排妥當。”

顧風檐和霍端自沒有不放心的,又選了幾樣子茶飲,小菜,果盤,才匆匆去樓下等着。

別看他們這派頭做得足,給了朱闊十分的面子,其實兩人心裏誰也沒把朱闊當回事。

畢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他們叱吒風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會兒,朱闊?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不服帖的。

給足他十分面子,只希望朱闊別給臉不要臉。

……

劉正山穿了自己最好的衣裳,撣袖整發,最終才進了縣衙門見到了朱闊的面。

說明來意之後,朱闊好半天沒說話,只顧逗弄金絲籠里的赤羽鳥。

旁邊師爺滿臉諂媚地提醒了,他才乜斜着眼,輕飄飄說了句,“既人都請了,我就給這個面子……來人,備車。”

顧風檐和霍端倚在窗欞上沒個正形。滿身富態的朱闊乘着馬車停在東福樓門口,清秀小哥掀開金絲銀線細細勾勒出五神送福的轎簾……

顧風檐揚眉,吹了個口哨,“人來了,霍總。”

霍端隨他眼神看去……顯示一雙織金的靴子,接着是暗紫的團福綢衫,手裏提着個金絲籠子,一隻赤羽鳥跳來跳去。

中年人雙眼精光畢露,輕蔑地打量着東福樓。

四周路人都認得他,迫於威懾,竟無一人敢從他身邊經過。

朱闊這麼看,像是個儒雅隨和的中年人,然而顧風檐和霍端最會識人。

一眼就瞧出了這人的厲害。

何況這人一下馬車,雙眼便朝着顧風檐這邊來,眼神有一絲詫異,接着看向霍端,眼神驚艷。

“誰人請本官啊?還不快來拜禮。”說著話,眼神卻絲毫沒從兩人身邊上挪開。

這老頭,不好對付。

顧風檐一身雞皮疙瘩直往出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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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穿成農家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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