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霍家院裏,霍秀玲和江雪瑞如舊拿了桌子和賬本準備着收購工作。
“姑母,瑞哥兒。”顧風檐提着東西進門先喊了人,“怎地這麼早,可吃過早食了?”
霍秀玲正把桌子擺好,和江雪瑞幫着接了霍端和顧風檐手裏頭的東西往屋裏拿,“吃過了,又去縣裏了?藥材可都賣出去了?”
“姑母安心,東福樓那邊生意好,我和檐哥兒已經打算在縣裏買棟宅子了。”霍端手裏拿着個甜瓜,還有一包林檎往廚房裏去。
霍秀玲聞言有些震驚,她一向是不過問顧風檐和霍端賺了多少錢的,沒想到這倆小子竟能買宅子了。
很快,她笑得合不攏嘴,“好啊,二蛋和檐哥兒都是有出息的,你阿爹勞累了這麼多年,也該享享清福了。”
顧風檐把東西安置好,笑道:“姑母說得是,等宅子買好了,我和霍端就把阿爹接過去專心養病。”
“你和霍端商量着來,只是姑母不得不多一句嘴……”霍秀玲高興完又覺得這倆小子愣頭青,總想着提醒一兩句,“有了錢,你和二蛋也商量着攢一些,先不說你阿爹年紀大了,再者你們兩個歲數也不小了,以後有了孩子,處處都是吃錢的無底洞!”
顧風檐被這麼一說突然就有些難為情,他和霍端的崽……還真想像不出來會是什麼模樣的。
“咳咳……姑母說得是,不過孩子的事不急在這一時。”顧風檐瓮聲瓮氣道,“再說,大山哥不也還沒娶媳婦兒……”
把話題轉向院裏忙碌的江雪瑞,“還有瑞哥兒也是跟我一般大的,不也沒急着要孩子么。”
霍秀玲突然提起這事兒確實是存了提點的心思的……檐哥兒進門都有半年多了,肚子卻遲遲不見動靜。
霍阿爹一個漢子,又是個老好人,提這個多少不方便。
只有她能操這份心。
“怎麼不急?”霍秀玲提起葉山時臉上帶着氣,“你大山哥我是管不着!管他娶個什麼天仙回家,你別學他個沒出息的!”
又拉着顧風檐低聲說道:“再說人家瑞哥兒沒動靜是沈小子經常不在家……你和二蛋日日待在一起,能一樣嗎?”
“這事你自己也得注意着點,別有了還不曉得。”
顧風檐平日裏騷話連篇,滿嘴跑火車,其實呢就是個紙老虎。
霍秀玲這幾句話聽的他臉皮火辣辣的……有什麼有?他和霍端雖日日夜夜待在一塊兒,那也該做過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才行。
然而他和霍端都很純情,拉個手,夜裏抱一下就算是極限了……連嘴都沒親過,哪兒能有孩子。
顧風檐已見霍端端着洗好的水果出來了,忙對霍秀玲道:“姑母說得是,我自己留心着。”
“光留心頂什麼用!”霍秀玲恨鐵不成鋼,急道。
這話題委實叫人難為情。
顧風檐想趕緊糊弄過去,便硬着頭皮道,“我和霍端努努力,姑母放心。”
霍端端着水果正進來,聽見了這話,不知兩人在說什麼,便問道:“努什麼力?”
霍秀玲對着兩人看了一陣,心裏高興,正想解釋,顧風檐忙截住話頭,打了個哈哈,“姑母,我瞧你方才說的樣子,大山哥可是有心上人了?”
這法子果然好用,霍秀玲一聽他問起,臉色都變了,嘆了口氣,“檐哥兒聰明,都是一家子,這話我也不瞞你們……”
她看了兩人一圈,才道:“大山這孩子打小就老實,嘴又笨,到了年齡,說了多少回親,人家哥兒媳婦都道他是個木訥無趣的人,也就不樂意結這門親,一來二去也就耽擱到了現在……”
“那成想上回不知在哪兒見着了劉里正家的景哥兒,當即就對人死心塌地了,這連着幾天都魂不守舍的。”霍秀玲憂心忡忡道:“我和你姑爹正為這事傷神呢。”
葉山比霍端大一歲,正二十一歲整,擱在這個時代是有些遲,河清村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霍端也跟着聽着,“那挺好啊,大山哥既然喜歡就挑個好日子去提親,我們也正好喝個喜酒。”
“唉,”霍秀玲眉毛擰的像麻花,嘆氣道,“若是如此簡單,我和你姑爹也就不必憂愁了。”
劉景玉顧風檐是見過的……模樣漂亮,說話也溫和,跟葉山極配,不過就是有點兒不足之症。
估計他姑母也是惦記着這層。
“姑母是怕景哥兒經不住折騰?”他想了想問道。
霍秀玲看着他,點頭道:“景哥兒我瞧着也喜歡極了,病是小事,大山既喜歡,以後過了門只管好好養着就是,只是人家劉里正多少在村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只有景哥兒一個寶貝疙瘩,如何肯給大山?”
顧風檐這下才明白了,原是怕劉家不同意這門婚事。
“那景哥兒可中意大山哥?”他又問。
霍秀玲點了點頭,“我雖不敢篤定,但上回我和大山去縣裏路過里正家門口……那天天兒好,景哥兒在院裏,只紅着臉偷看大山那孩子。想來也是有意的。”
顧風檐笑了笑,“原是這樣,大山哥和景哥兒既互相有意倒也好辦。”
霍秀玲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檐哥兒可有什麼辦法?”
“姑母吃水果……”顧風檐從霍端手裏把水果遞給霍秀玲,“大山哥的事,您放心好了,我和霍端定然給您辦妥了。”
顧風檐的話莫名叫人放心,霍秀玲接過果盤,“唉,這事我想管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只看天意吧。”
顧風檐笑笑沒說話,拿了個甜瓜給霍端,自己挑了個林檎。
“那成,我把水果拿去給瑞哥兒去。”水果這東西河清的人也都是看看,沒人真買的,霍秀玲捨不得吃,看兩人拿了,就端出去叫江雪瑞也嘗嘗。
樹上新摘的林檎,吃起來也甜,顧風檐咬了一口,湊過去討霍端的甜瓜,“甜嗎?”
眼神濕漉漉的。
霍端手裏的甜瓜將咬了一口,他將完好無損的那端遞到顧風檐唇邊,“自己怎麼不拿。”
顧風檐含笑,側頭對着他的咬痕嘗了一口,“好甜啊。”
瓜淡色的汁留在他嫣紅的唇上,水光瀲灧。
“咳咳……我咬過的。”霍端耳尖唰地紅了一片,不敢看他。
像是故意的,顧風檐舌尖舔了口唇上的瓜汁,“我嫌棄這個?”
霍端臉更紅了,拿着那塊甜瓜,手抖的無所適從。
這人絕對是存心的!
之前霍端和顧風檐都接觸了斷腸草,手臂上長了一大片疹子,去縣裏時順帶開了葯,這會兒正好熬上,晚上添在洗澡水裏泡泡。
天兒好,霍秀玲和江雪瑞收着藥材,記賬開錢。顧風檐給他們泡了壺紫蘇水,又拿了果盤招待着。
自己又把院牆邊上的土灶收拾了一下,就開始熬藥浴的草藥。
霍端在一邊收拾收來的藥材。
霍秀玲一側頭,瞧見霍端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嚇了一跳,“我的天,二蛋手臂上這是怎的了?該是吃了什麼發物?”
她一問,顧風檐和霍端才記起還沒跟霍秀玲問金銀花是誰送來的事。
“昨日夜裏被蟲子咬了,縣裏開了葯的,檐哥兒正熬着呢,泡上一回也就沒什麼大事了,姑母放心。”霍端不動聲色地搪塞過去。
現下叫他們知道斷腸草差點害了自己性命,只會徒惹愧疚,何況干這事兒的人跟瑞哥兒有點兒關係,這麼說出來叫他如何下台。
不如先問清楚了。
“那成,以後可仔細着點,這夏天裏蟲子最多,瑞哥兒那花露水挺好使的,你別嫌不好聞,睡前都塗些。”霍秀玲叮囑道。
霍端只管答應。
“對了姑母,”顧風檐接著說,“我瞧着堂屋裏有幾口袋金銀花,是誰送來的?”
霍秀玲沒細想,答道:“前日倒是收了些金銀花,我看挺好的,就收了,誰送來的倒是記不得了。”
她又看江雪瑞,“瑞哥兒還有印象嗎?”
江雪瑞蹙眉思考了一陣,點頭道:“嗯,我記得是河對岸的薛嫂子和林家的送來的,還說是在後山採的,只得了那麼點兒,也不知道收不收。”
顧風檐邊聽邊點頭,霍端也不知在想什麼,倆個人誰都沒接話。
他們先前就猜測,這事兒八成是余氏從中搞鬼的,誰知瑞哥兒說的這兩個人好像都跟余氏不熟絡。
霍秀玲瞧出不對勁,放下手中活計,問道:“怎麼了……莫非是那些金銀花有什麼問題?”
江雪瑞聞言,也嚴肅起來瞧着兩人等回答。
想了想,霍端覺得還是叫他們知道為好,人命關天的事,以後收藥材也能警醒點。
他看顧風檐,點了點頭。
顧風檐擦了手,從堂屋裏拿出一口袋金銀花倒在地上,“今早我和霍端本是要把這幾袋子花也收拾出來的,卻偶然發現這些金銀花里還摻着別的東西,這東西還有毒。事關重大,我們便想先問問姑母。”
霍秀玲和江雪瑞都是熟知藥材的人,一眼便瞧見那堆金銀花里摻着許多斷腸草花。
這可是劇毒的東西,誤食是要出人命的!
倆人登時面如死灰。
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啦,我真棒!(叉腰)
夏天真熱,大家注意防晒,注意身體,小心蚊蟲叮咬和中暑。(歪頭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