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
你保護我(修)
虎嘯聽說二人受傷,以為是澤部落的人乾的。
畢竟他們木部落因為沒有祭司,沒少被其他部落欺負。
被其他部落打受傷這種事情,幾乎天天都能發生。
澤部落的雖然沒有對他們怎樣,但是也沒給過他們好臉色。
不過虎嘯還是看在澤部落的沒有攻擊過他們的份上,才想着將他們族人送回去,沒想到對方這次露出真面目了。
老人們經常會說以前他們住在獸城,那裏是獸神降臨的地方。
獸城擁有數不盡的寶物,還有神獸戰士。
神獸戰士,是獸人戰士的最高級別。
他們甚至可以呼風喚雨,是每個獸人的嚮往。
虎嘯想像不出之前木部落居住在獸城是什麼樣的,但肯定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食人族動不動就來抓人,鹽部不賣他們鹽石,其他各個部落也會在缺衣少食的時候選擇搶掠木部落。
現在澤部落也參與進來,他們好心送人回去,竟然還被打傷!
虎嘯心裏憋着氣,像只炸毛的大老虎。
他們木部落現在已經有了獸神賜予的祭司,他要更加努力訓練這次在冬天來臨前獸型一定要成功進階。
不能叫祭司跟着一起再被看不起。
他一定要變厲害!
..
沈濃趕到的時候兩兄弟正躺在一座草屋裏,裏面什麼也沒有,只是用草堆的一個能在夏季遮雨的地方。
夏季白天雖長,此時天也暗下去。
草屋裏沒有光線,黑漆漆一片。
等兔風將守衛隊的火把舉過來照明后,沈濃才看清楚二人傷勢。
羊雷羊電兩兄弟傷得挺重,一個大腿有個血窟窿,一個肩膀裏面嵌着顆石頭。
但他們的傷口上都覆蓋一層土,因為血一直流,沖的傷口周圍全是血泥塊。
沈濃猜到他們在傷口覆土的意圖是為了止血。
更加驚訝於獸人的生命力,受這麼嚴重的傷,流這麼多血,傷口蓋土感染了都還活着。
這傷要是放在他身上,怕是撐不過一小時人就沒了。
此時兔冬從草屋外進來,手裏用大葉子裝着土,看起來是想要給二人傷口補土。
兔冬看見沈濃,低頭恭敬道:“祭司。”
沈濃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土,說道:“以後人受傷不要在傷口撒土,會讓他們傷的更重。”
兔冬有些為難,“可是牛一說以前老祭司就用這個法子讓他的傷口不流血,沒多久后他就好了。”
沈濃心說,那是土的原因嗎?那是那牛一命大!
往迷信說,是你們獸神不收他。往科學說,是他免疫系統功能強大,生生替他挺過去的。
所以,和土有個什麼關係?什麼關係都沒有!
虎嘯在一旁聽的虎臉一板,那他的命還是現在的祭司救的呢。更重要的是,祭司可是獸神身邊來的。
祭司說的能有錯嗎?
那肯定沒錯。
他就聽現在這個祭司的,祭司說什麼就是什麼,“兔冬,牛一他很老了,老得快去見獸神。可能他記錯了,不然為什麼我們之前一直用這個方法都沒有救活人?”
沈濃心道這題我會,那是因為你們現在體質肯定沒之前好,沒挺過去。
兔冬抿唇,仔細想想后覺得虎嘯說的對。
牛一說的如果真的管用,那她父親就不會流干血后死去。
“可是,我們不這樣,又能用什麼辦法讓他們不流血?”兔冬想到流血過多導致死亡的父親,有些難過,“不止住的話,他們會死的。”
這裏是原始時代,並沒有星際擁有的諸多快速止血黑科技。
沈濃知道系統靠不住,系統不可能幫這兩人。
好在系統之前給的晶核修護液很給力,短短時間他的晶核已經修復七七八八。
木系異能有一定的治癒效果,不然他也只能將傷口處理乾淨,然後聽天由命。
不過他現在頂多是一級異能,但也能讓兩人減輕一些痛苦,止住血流,至少不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先用熱石弄點熱水來。”這裏別說酒精,濃度低的酒都沒有。生水細菌太多,只能燒水。
虎嘯反應最快,沈濃話音剛落,他就去準備忙着準備燒石頭備熱水。
沈濃沒等太久,虎嘯就抱着還咕嚕咕嚕冒泡的大石鍋一路小跑進草屋。
別看他人瘦的不行,但作為狩獵隊的第一把手,力氣也確實大。
沈濃將褲腿墜着的碎布撕下,用熱水弄乾凈后給羊雷羊電兄弟二人清理傷口。
一邊清理一邊解釋,萬一以後再遇到,即便他沒能及時趕過來,傷口也能得到基本的處理。
“泥土裏面有很多我們眼睛無法看見的東西,它們會讓傷口變得更加嚴重,甚至可能會因為這個直接死亡。”
“以後處理傷口,可以用熱水洗乾淨獸皮,然後用獸皮清理乾淨傷口,最後再敷上可以止血的草藥。”
沈濃再次強調道:“就是不要用泥土。”
兔冬認真的聽沈濃說的每一個字,在聽到「草藥」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激動,她問道:“祭司,我們以後也會有可以止血的草藥嗎?”
只有大部落的祭司才知道哪些草可以用來止血,而獸城的大祭司,更是能用天地所生的草來治病。
沈濃聽兔冬這麼問,當即點頭。
他雖然是搞植物研究,但是對於草藥知道的也挺多。
他都當成植物一起研究了,“當然。”
說到這,沈濃想着是該去採集一些能用的草藥放在部落里以備不時之需。
兔冬心中生出嚮往,要是她也能夠跟着祭司學認草藥就好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不可能,除了下一任祭司,別人是沒辦法跟着祭司學東西的。
沈濃費了不少的力氣才將土弄乾凈,再將羊電肩膀里嵌着的石塊取出時,他的褲腿碎布也撕的差不多。
成功的從戰損版長褲,變成清爽闊腿七分褲。
傷口處理好后,他便開始用異能進行止血。
淡綠色的光芒像春天新出土的綠芽,帶着無限的生命生機。
微光覆在深可見骨的傷口上,血流慢慢停止,隨着光覆蓋的時間越長,本肉眼可見的骨頭上一層又一層的被新生的肉覆蓋。
沈濃異能使用此時已經到了極限,額間的汗順流而下,有一部分匯聚在漂亮精緻的鎖骨。
他隨手拎起領口擦拭汗液,又將清爽七分褲撕成清涼大褲衩給二人包紮好傷口。
“這兩人不要隨意移動,有什麼事叫我。”
異能使用過度的後遺症之一就是會陷入無疑是昏迷狀態,他現在還能撐得住,直接出了草屋,回自己的山洞。
因此並沒有發現三人臉上的驚恐以及喜悅。
草屋內的三人本是大氣不敢出,沈濃走後因神經過度緊繃直街坐在地上。
虎嘯像是為了確定自己所見一般問道:“祭司…祭司剛剛是用了獸神之力,我沒看錯吧?”
兔風和兔冬異口同聲道:“是獸神之力。”
他們不可能會看錯,因為他們曾經被獸神之力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一路逃亡到了這邊陲地帶。
這是最高級的祭司才會擁有的力量,他們的祭司竟然也擁有獸神之力!
真是太好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祭司可是獸神身邊的,會獸神之力不是很正常嗎。
洞裏用艾草水潑灑過,他的獸皮邊上還放了一小捆艾草。
今晚是不用擔心蚊子。
不過這獸皮是真的硬,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沈濃錯覺,他總覺得經過一晚上的獸皮,那股難言的怪味變得更加嚴重,直衝腦門。
但沈濃沒的挑,直接躺在地上,陰冷寒濕反而對身體不好。
懷璧其罪的道理沈濃懂,他這次展現異能去救人也是存了試驗的心思。
看看木部落到底是真的敬畏他還是會在他展現出這般的不同後起異心。
“系統,我記得你是有防禦模式吧?現在開啟,如果木部落的人有異動,絞殺。”
防禦模式是系統官方給宿主的一層人身保護,這項功能在宿主無法清醒時才可以開啟,防禦為主,絞殺為輔。
一切看宿主意願。
沈濃此刻就符合開啟條件,系統直接開啟程序,設置好沈濃要求的執行命令后,確認道:“宿主確定絞殺?”
“我為救他們成這模樣,他們要是還對我起異心,不殺留着過年?”沈濃在昏迷前嘀咕道:“真有異心,我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
他生存的星際時代並不安穩,不然也不會人人都可配木倉。自小就是孤兒的沈濃一直都明白,什麼叫生存法則。
..
沈濃是被刺眼的陽光照醒,意識恢復后便起身活動筋骨。
在地上睡了一夜,渾身酸痛。
也慶幸穿過來是夏季,雖然他的異能可快速讓他的身體狀態恢復最佳,但卻抵禦不住寒冷。
系統確認沈濃狀態正常,開始彙報他昏迷時木部落的情況,“因為晚上吃的很飽,別說異動,木部落的人睡的差點比你還死。”
系統擬化出一個二頭身小人撇嘴,一臉不屑,“我防禦系統都開了,結果就這?”
它還以為能見證一場原始廝殺,沒想到一夜風平浪靜,簡直就是白激動。
沈濃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至少不需要他再換一個部落來實踐完成系統的任務。
之前基建點沈濃沒有買糖,而是和系統討價還價的兌換了幾套洗漱用品還有足夠換洗的貼身衣物放在系統倉庫。
簡單洗漱完后,沈濃去查看羊雷羊電的傷勢。
二人傷口恢復的很好,現在有些發熱,但沒有生命危險。
“祭司。”虎嘯從外面進來,想到昨天沈濃使用的獸神之力,對其又增添許多畏懼,“昨天有個澤部落的被我們抓了,你要去看看嗎?”
沈濃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畏懼,仔細想想應該是和他的異能有關。
是畏懼,不是好奇。
看來他又誤打誤撞的與這個世界的一些奇怪力量掛鈎了。
“你們什麼時候去澤部落抓人的?”沈濃有些疑惑,系統不是說木部落昨夜沒什麼異動嗎?
“我們沒去澤部落,是他自己來木部落的。”
虎嘯解釋說:“羊雷羊電就是他扛過來的,兔風問他怎麼回事他一直不說話,兔風生氣就叫人抓住他問。但是他就一直不說話,一個夜過去,都沒說。”
“兔風決定今天打他一頓,讓他開口說話。”
不說話?啞巴?
要真是啞巴,那打死也說不了話。
沈濃說道:“帶我去看看。”
能夠扛着羊雷羊電兩人一路走來木部落之人,沈濃下意識的以為是個大漢。
但考慮到獸人異常大的力氣,最少也是和虎嘯一樣。
所以當沈濃到地方后,看見一個瘦嘰嘰的小鬼縮在樹根,被七八個木部落的人圍住時,還有些奇怪。
不是說來見澤部落的人。
人呢?
“祭司,就是他。”虎嘯直指被沈濃第一個忽略的人身上,“就是那個少年。”
沈濃再次刷新了獸人的力氣,他們的體型和力量真的是不成正比。
那少年聽到「祭司」二字時,終於有了反應。
他抬起頭,目光尖銳,兇狠,像是一頭猛獸,下一瞬就要衝過來活活咬死沈濃。
沈濃看着少年的眼眸,微微一怔。
這眼神,可真兇。
少年滿臉的血跡,頭髮凝結成一縷一縷,又臟又臭。
沈濃挑起少年的下巴,仔細看了對方面容后,才想起來眼前的少年就是當初狩獵途中遇到的那個。
沈濃凝視少年如刀鋒利的目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皙乾淨的指尖與骯髒黑黢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下巴處傳來熟悉的溫度,撫平少年的情緒。
少年的鼻尖微動,他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清爽,乾淨。
來自於眼前這個渾身散着光芒的人。
不是澤部落的祭司,是木部落的祭司。
少年這樣想着,眼眸中的兇狠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靜,清澈的目光。
他直勾勾的盯着站在自己身前,聲音像溪水一樣好聽的人,說了自己的名字,“擇。”
沈濃掏出帕子擦拭指尖,是褲子上的碎布,給人包紮時他專門留了一塊做手帕用。
他面上繼續問着少年羊雷羊電為什麼受傷,內心在敲系統,一心二用的問系統是哪個「ze」。
系統發了個湯圓小人,上面頂着木牌,「擇」。
擇言簡意賅的回道:“食人族攻打澤部落,他們遇上。”
沈濃皺眉,又是食人族。
木部落與澤部落離的很近,而木部落也曾多次遭遇過食人族的襲擊,看來得想辦法將這個隱患徹底解決掉。
“等羊雷和羊電醒后再問問,如果和他說的一樣,就將人放了,讓他自己回澤部落。”
沈濃說完后要走,手卻被拉住。
皮膚傳來溫熱觸感,沈濃低頭看去,是一隻髒兮兮的小爪子。
要命。髒的要命。
食人族對於別人來說是欲除之後快的存在,但是對於擇來說,卻是讓他重獲新生的存在。
“不回部落。”他仰頭看着漂亮的祭司,堅定說道:“求你讓我留在這。”
擇知道,部落里收人,都是要已經覺醒的獸人戰士或者女人。
但是他不是獸人戰士也不是女人,他有些不安的繼續說:“我力氣很大,可以保護你。”
沈濃忍着心裏輕微的不適感,任由對方拉着他的手。
對於部落加入新人他其實很歡迎,木部落人是在太少,很多事情都缺人手。
不過眼前這又矮又瘦的少年說能保護他時,沈濃還是忍不住想要笑。
但他從來不會打擊別人的自信心,他一般都是讓對方親自撞南牆認清現實。
於是沈濃說:“好啊,你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