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優質Alpha
因為天氣原因下午第二節的課間操被取消,學生都悶在教室,陰霾和潮濕憋的人心浮氣躁,聊天打屁聲隱隱有掀開屋頂衝上雲霄之勢。阮芳雨剛挨了頓批心裏憋屈,當了回得過且過的狗官,任由他們大聲嚷嚷也不管紀律。
韓飛撒着歡進門,在一片喧囂里扯開嗓子。“阮哥,我打聽到了……”他衝到跟前。
阮芳語面冷心冷的解手裏微積分大題,圓珠筆在溜溜轉,頭也不抬提醒:“你該減肥了。”
韓飛一擺手,不以為意,擦了額角的汗,步入正題。“仉星航,優質Alpha。”性別中的優質屬性本就少見,尤其是在當下Alpha數量明顯少於其他兩大性別的環境下,優質Alpha妥妥鳳毛麟角稀有品種。
韓飛把優質兩個字說的很重,像是狗見着肉,格外喜歡,以至於後邊的話明顯帶了偏心。“南嘉市第一,阮哥,南嘉高考可是本市卷子,比我們難兩個層次。他比你厲害啊。”
阮芳雨明白優質Alpha和在生理上對於Omega的誘惑性,但他卻不承認也不認同這種源於本能的劃分。
韓飛這一驢嗓嚎的全班期待值瞬間拉滿。
“南嘉卷出了名的變態,據說一道附加題就能讓學霸當場坐化,兩道計算題都超度學渣。這轉校生,段位可真夠高啊。”
“阮哥你說你的第一還能保住嗎?”前桌蹺二郎腿的黃洋轉過屁股,繼續給默不作聲又下筆如飛的阮芳雨添堵。“拋開學霸這事不提,校霸咱可是實打實的。”
“阮哥你要不打一個?初來乍到,咱先給他來個下馬威,立立規矩,讓他明白這裏誰是哥。”
“南嘉狀元,來我們朝陽撒什麼野。”
“優質Alpha啊,千萬別打臉。”
阮芳雨字跡潦草划拉完一個大題,也不知道正確率怎麼樣,抬頭在各種聲音里冷笑了下。大手一揮。
“都散了。”
.
仉星航在教務處辦完入學手續交了檔案,教務主任把他帶去教學樓語文組交接給班主任。
一班班主任叫萬曉倩,是個女Beta,教語文。短髮,從不塗脂抹粉刮膩子,但卻喜歡塗口紅,尤愛死亡芭比粉,因為芭和八諧音,所以江湖人稱——八公主。
仉星航一進門視線自然被她唇吸引,追逐亮色是人的本能。他在觸發本能那一瞬間,飛快將目光放輕,原本大刺刺注視瞬間轉為和緩又不失禮的一瞥,輕笑了笑,自然的收回目光。叫了聲:“萬老師好。”
萬曉倩從這一個笑里,感覺出幾分乖巧的意思。仉星航站在辦公桌前,初來乍到沒有任何拘謹不安,心裏標籤又加了個大方得體。
主任原本是要囑咐兩句好好照顧優秀苗子之類的話,沒等出口教學組長就問今年市裡優質課安排,他記不住,只好匆匆帶人回去看錶。臨走前對萬曉倩說:“仉星航衣服濕了,活動中心還有兩套多餘校服,你去後勤張濤那裏拿鑰匙給他換換。”走到門口,又轉回身。“你們班阮芳雨,打架把褲子撕了,丟人現眼,讓他也跟着去換了。”
.
萬曉倩帶仉星航去一樓後勤組拿了鑰匙后並沒有直接去活動中心,而是先回教室讓仉星航把領到的新書放下,正好趁着課間,跟同學們介紹介紹。
高二下學期是所有科目收官的重要階段,仉星航這位南嘉狀元預備役在這時候轉學。萬曉倩猜測大概率是因為家裏出了變故,比如——父母離婚。
萬曉倩簡略介紹了班裏情況,仉星航半垂眼皮安靜聽着也不發言。
人一靜,往往就會讓人想多疼,更何況萬曉倩這個已為人母的年紀。
“我們班班長成績也一直很好。一會兒我安排你們做同桌,以後互相學習進步。”萬曉倩看這孩子一路內斂沉靜,擔心初來乍到,班裏同學會排外使絆子。安排到校霸阮芳雨身邊做同桌,等兩個人說幾句話熟悉了,也就沒人敢欺負他。
不得不說,二十年班主任經歷讓萬曉倩對學生間的小團體拿捏十分到位。
.
門口放風的“探子”老遠就見芭比粉,撒開腳丫子躥進教室報信。扎堆的同學火速歸位,沸反盈天的高二一班瞬間鴉雀無聲。三秒鐘的熟練程度一看就是集體慣犯。
“你在這裏有什麼不適應的,就跟我提,跟我不方便,就跟同學說。”萬曉倩帶着仉星航進門,第一次收穫了全班這麼高的抬頭率,優質Alpha好似有毒,能所有人都中毒不淺。她簡單介紹將視線投向阮芳雨,準備把這最近距離接觸新同學的機會給他。然而對方卻頂着張臭臉,寫滿排斥。
萬曉倩知道他剛打了架心情不爽,怕阮芳雨遷怒上來給人一腳。站在講台上掃視一圈——一道道目光如狼似虎。對比之下,阮芳雨又是比較正常的了。
“阮芳雨。”她點名。“仉星航以後坐你旁邊,他剛來對環境不熟悉,你多照顧照顧。”
阮芳雨霎時收穫了全班人艷羨的目光,臉更臭了。全班二十四個人只有他不想要這份“美差”,又偏偏他雀屏中選。阮芳雨反感Alpha,反感這種能用信息素壓制Omega任其宰割的物種,無論優質還是劣質,輕抬下頜冷冷說:“不行,我旁邊有人。”
萬曉倩也不慣他,視線相碰,硝煙霎時瀰漫。“劉雨,你搬桌子去後邊。”
.
劉雨在班主任和阮芳雨的雙重“死亡凝視”下兩股顫顫,收拾東西滾離戰場。
“你幫仉星航把桌子搬過去。”
阮芳雨坐在位子上紋絲不動。“他又不是沒長手。”
“我自己搬。”仉星航善解人意的沒有麻煩同學,主動把教室後方空桌子搬到阮芳雨身邊,桌沿靠近,對齊。
那張桌子本來是用來擺花的臨時“花架”,綠植澆水勤了,桌面留有一圈帶泥漬的水痕。
之前還說要立規矩的黃洋立刻殷勤轉身遞了包了紙巾。
仉星航掌心搭着桌沿,抬臂極輕極輕推開了。他沒接紙巾,在全班注視中,用白衛衣袖子摁上去揮手擦了。他似乎生下來眼角就是彎的,所以無論何時看起來都像是在笑。
阮芳雨離他最近,莫名從這個動作中感覺到了一絲惡獸囚籠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