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不由己
“姐姐,師傅,別走,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劉塵驚呼着從惡夢中驚醒,稍微清醒之後,睜大眼睛看着這熟悉的房間。
過了一會,他感覺背後有點痒痒的,他想伸手撓撓。
這不動還好,一動,劉塵就感覺渾身像是散了架又被裝好了似的,動彈一下渾身都是酸痛的。
拼盡全力抬起手,他看到自己的雙手像是包粽子一般,被白布綁了個結實。
“劉塵你醒了”,小二在門外聽着動靜,抬着一盆水走了進來。
本來想扭頭看看小二的,但是劉塵一動,就感覺渾身酸脹個不行:“呦,呦,這種感覺,小二哥,我是你們撿起來之後用漿糊粘好的嗎,是不是漿糊還沒幹啊”。
“你說啥呢,啥玩意就粘好了,你現在身上啥也沒少,你放心。就是雙臂承受不住那什麼,什麼氣來着,傷得有些嚴重,不過老瞎子給你搞了點藥包上了,應該是在等兩天就好了”。
小二將布打濕,打算給劉塵擦個身子,畢竟劉塵現在雙手不方便,還得有個人照顧才行。
將劉塵從床上扶起,小二輕柔地脫開他的上衣:“那啥,小二哥,你這樣我怎麼感覺怪怪的,你別盯着我看”。
“怪啥?我是男的,你是男的,怎麼就看不得了?還是你是個大姑娘”。
“這倒不是,只是我聽說有些男人有龍陽之好,我怕”,劉塵此時聲音已經帶有一些驚慌失措。
小二白了劉塵一眼,將他衣服一扒,也不管他現在是啥樣,拿起布就給劉塵擦起了身子.
“小二哥,哥,你是我親哥,輕點,嘶,這不是酒館裏的桌子啊,我嘞個親哥唉”,劉塵被小二這奪魂一路擦,給擦的齜牙咧嘴。
兩人鬥了一會嘴之後,小二本想扶着劉塵躺下的,但是劉塵還是想坐着,躺久了有點累。
把手帕擰乾,將手帕放在盆沿,小二突然嘆了一口氣:“劉塵啊,現在你是修行中人了,我和你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此時劉塵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畢竟小二說的對,普通人和修行者真的就就是兩個人世界的人。
“小二哥,我昏迷多久了啊”,劉塵趕忙岔開話題。
“三天,這是第三天”。
這下劉塵愣住了:“三天?我這就睡了三天了?“
“是啊”,小二不以為然的回答着。
“那這三天都是你照顧我的啊”。
“不然呢,你以為老瞎子能照顧你啊,他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
“那掌柜的那邊咋辦”。
“這個你就放心吧,掌柜的叫我過來照顧你的,而且那邊我叫了我鄰居兄弟去幫忙了,沒事的”。
聽完小二的說明之後,劉塵放心了。
三天後,劉塵終於行動如初,起身就配合心法打了一套拳法,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壓根沒有一點生疏的跡象,甚至他感覺自己身體運動起來無比順暢。
這段時間老瞎子也是每天都來給劉塵換藥,但是每次換藥劉塵都覺得不對勁,今天的葯火辣辣的,明天的葯涼颼颼的,前天的葯酸麻麻的,反正花樣挺多。
而且老瞎子還是當著劉塵的面配藥的,叫小二一邊讀藥材名,他自己一邊聞着,一邊放下去,劉塵也不知道放得對不對,他也不敢問。
打完拳法之後,劉塵站在原地停止運轉心法,口中呼出一口濁氣。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體內有什麼不暢的的地方”,坐門檻上的老瞎的連忙問着劉塵。
搖搖頭,劉塵皺着眉頭,略有疑惑:“倒是沒有什麼不暢,反倒是說不管是拳法的動作還是心法口訣的運轉都是十分流暢,感覺比之前要好上一些,不知是太久沒有運轉修行還是說其他什麼的”。
“修鍊講究的就是與人斗,與天爭,與人戰鬥是修行提升的方式之一,尤其是生死之戰,但是你別沒事就找人死戰,這玩意也講究機緣的,你天天找人死戰,講不清那天真的就就死了“。
“你在酒館前與王銀錠的戰鬥我全程看在眼裏,你選擇見招拆招的作戰方式是正確的,但是有一些招式不恰當,不過這也使靠實戰累積的,沒有捷徑”。
“正所謂是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有些事情我是沒辦法教給你的,需要你自己去領悟、體會,這就是你屬於你自己的答案”。
老瞎子說著說著就抄起手上的竹竿,照着劉塵的頭就是一棒:“你這小子,後面是幹嘛?不要命了是吧,將靈氣聚與雙臂之中,誰教你的“。
捂着額頭,劉塵委屈地看着老瞎子:“我就您一個師傅,這不是您教的,還是誰教的”。
“喲,你小子居然還犟嘴,看老頭子我今天不好好教育一下你,你就不知道鍋是鐵造的”,說罷,老瞎子又是一竹竿。
劉塵見狀,看老瞎子這不像是開玩笑,他連忙一躲,口中疾呼:“師傅,等等,等等,我不是不認罰,但是您得告訴我為啥啊,不然你這可就說不過去了啊”。
“行,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為啥,免得你說老頭子我仗着是你師傅欺負人”,收起手中竹竿,老瞎子盤膝而坐,指了指自己對面。
明白老瞎子的意思之後,劉塵小心翼翼的坐在他面前,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師傅,而是這個師傅經常等他放鬆警惕的時候給他一竹竿,他現在都怕死老瞎子手中的竹竿了。
“將靈氣聚於軀幹,這是你到血氣境才能去嘗試的手段,你強行將天地靈氣引導至手臂之中,重則雙臂爆裂,終身殘疾,輕則經脈盡斷,手臂變得不靈活,不過你小子運氣挺好,居然只是傷了經脈,不過好在我趕過去了,給你服下了丹藥,不然,你這手臂起碼數月才能行動”。
聽到老瞎子這番話,劉塵有些后怕,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不是師傅您的說的嗎?拳是鈍劍,劍是利拳”。
這句話一出,老瞎子都懵了:“我說這句話不是讓你這樣理解的啊,你這小子,理解能力高出天際啊”。
“可是當時我想着是引導靈氣發出靈氣攻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可是當時我手無寸鐵,就這樣發出的靈氣攻擊和撓痒痒的一樣,我就想到您這句話了”。
老瞎子無奈地捂着額頭:“這次是為師的問題,沒有告訴你,但是,我還是想打你,師傅打徒弟還要找什麼理由?”
“啊,師傅,你不講理”。
“好了,現在為師有理由揍你一頓了,你最好別跑,你越跑,老頭子我就越興奮”。
在劉塵挨了幾竹竿之後,院門被敲響。
劉塵趕忙跑去開門,有人在的話,自己還能少挨幾下。
院門一開,劉塵就看到是小二拿着一個布袋,面色難看地站在院門口。
“小二哥,你咋來了,這個時辰,酒館已經開門了吧”。
“劉塵,我給你帶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小二站在門口,情緒低落,絲毫沒有進屋坐坐的意思。
小二的話,讓劉塵有些疑惑,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有什麼壞消息,難得自己被酒館辭退了?這不太可能吧。
“你說,小二哥,是啥消息”。
小二,拉起劉塵的手,將手中布袋塞入:“劉塵,掌柜的受不了王家的欺壓,只能把你辭退,這裏面是掌柜的補償你的,你就收下吧,別怪掌柜的,他也是身不由自”,將話說完,小二立馬拔腿就跑。
劉塵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錢袋,不知想些什麼。
他攥緊錢袋,胸中一股邪火上涌,面帶憤怒:“我這就去找掌柜的說理去”。
“站住”,身後傳來老瞎子的輕柔聲音。
“師傅,這口氣我咽不下,為什麼要辭退我,明明我為酒館做了那麼多事情,王銀錠羞辱我的時候,我都是考慮的酒館的事情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氣吞聲,可是”。
老瞎子撐着竹竿,走到劉塵身邊:“可是什麼?你現在去找掌柜的理論,你讓掌柜的怎麼辦?是掌柜的故意辭退你嗎?你就當他真沒有看到你為酒館做的事情嗎?”
老瞎子伸出手,拍着劉塵的肩膀:“他是被迫的,他不辭退你,他就要受到王家的欺壓,他有孩子老婆要養,手下還有廚師,小二要養,他禁不起王家這種地方鄉紳的折磨的。他是普通人,全力經營這一個酒館養家餬口,你這麼去找他,你至他於何地,況且人家給了你這麼多錢,說明酒館老闆人是在乎你的”。
聽完老瞎子的話之後,劉塵豁然開朗,但是他依然受不了這氣,依舊是悶悶不樂。
老瞎子見狀,拿起竹竿在他頭上輕敲了一下:“傻小子,冤有頭債有主,走,咱們去王家”。
劉塵一聽,悶氣頓時煙消雲散,連忙抓起老瞎子的竹竿:“好的,師傅,我給你帶路”。
“等等,你這樣去不行啊,打扮,打扮”,說罷,老瞎子指了指晾在院子裏的白布。
劉塵頓時領悟了老瞎的意思,換了一身衣服,將白布包裹到手上,順便將頭上也綁了一半:“師傅,等下路過豬肉攤的時候,我搞點豬血塗在上面,這樣應該看起來就會真實一點”。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老瞎就這樣大笑着除了院門。劉塵這時小跑到老瞎子跟前,拉起他的竹竿。
兩人這麼化了妝,打算去王家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