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望去,是一個五宮精緻,很斯文乾淨的男子,眼裏含着笑意向前蒲霄看去。

此時,肖瀟霄才注到了這個人:有一種不同於尋常高顏值男生的美感。他的五官單,拎哪一個出來都精緻絕倫:他的眼睛很大,標準的桃花眼,眼眼眉有一點向下,顯得人深邃又清澈乾淨。他的眼皮很明顯而且似乎有三層,卧眼窩很深,睫毛又長又密,染了墨一般。蠶也飽滿明顯得很,實在不像一副應該出現在一個男性臉上的硬件一——些過於溫柔,但這卻是細看的結果。個一看此人卻有一種天生的陽光般的感覺,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攻擊性,所以說即使他每一個五官都很好看,放在一起又很怪,是天生的整容臉,但還是讓人覺得有種擰巴的帥。不過雖然立人長得也五宮立體,雖然立體得又不夠大氣,但出對祖平眉,眉尾下毛,有無辜感,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整個人沒有那些有劍局眉為目的身上那種凌厲感。眼是帶笑意的,帶着光。望着人的時候,一片坦然赤誠,又無比踏實安寧。

聽見男子的聲音,那胖子臉上瞬間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也消流露一絲遺憾與深深的忌憚:“哎,這不是曉爺嗎?您怎麼來了?”聞言,男子偏了偏臉,笑了,眼眯成了月牙:“別別別,別這麼說,哥,說了不用這麼客氣。老一輩的客氣你,我之間不,必這樣。”他說道——聲音清澈得如一江春水。

那胖子卻顯得有些促狹了,他猶豫着,把包裝好的青瓷瓶伸到肯蕭霄面前,沖遲遲沒有放手。聲音也愈發打了顫,好似是很猶豫不決的樣子,但是面兒上又是仍就沒什麼變化。他緩緩着說,一個字一個字地吐,明顯是在看什麼人的反應。

“真是可惜····曉·…這位老闆”,他頓着,眼神不斷地飄乎着。”這個瓶子。…只有這一支…賣給這…這位老闆了.………”

肖瀟霄不是傻子。雖然他懶得分析話句中的深層意味,但他卻仍能聽出時那胖子語氣中的超乎明顯的不確定性。自知是那胖子心裏動搖了。如果對方執意要這個瓶子,這人十有八九會答應。眼前不禁暗幾分,卻也沒說什麼沉默着。門口的男子聽見這話,也不知是不是聽不出這話中句句在偏向自己,又只擰了擰眉,令人不解的是他接着卻只是轉過了身,慢步走靠近了肖瀟霄,臉上並沒有沮喪的表情,反倒是一向沒什麼波瀾的肖瀟霄禁眯起了眼睛。

“那確實太可惜了.…”男子說,又看着肖瀟霄嘴角露出一絲不是易察的笑意,眼神卻定得鎮平,好像沒有笑似的,有種蒙娜麗莎似的怪異”。“怎麼沒怎麼見過您啊一——生面孔?挺年輕啊,也對古董感興趣嗎?”但這話落地上了半響,面前的肖瀟霄仍沒接過話應聲,但人也沒有走,好像也沒有想走的意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那隻瓶子。倒是那胖老闆板看不過眼,接過話來,道:“曉老闆您最近幾年不怎麼來我們這文兒廟,自然是不認得。這位老闆是近來這些日子我們這兒的常客,他這眼光,門兒好!嘿!人家挑中的東西,歷史價值門兒高的尖兒貨!…不過人家觀賞性的物件但是不怎麼上眼——這瓷瓶確實沒了,但是您看我們這兒的物件兒,哪個不是觀賞性極高的尖兒貨啊!明清近代的物件兒,沒更多的歷史價值,但是做工好啊!不然……曉老闆?您看看咱們這兒其他的物件兒什?”胖店主說著就想帶男子去後面兒架子去,卻被男子制下了。

“哈哈哈哈....還是不用了,老闆!”男子笑道,眼光神遊在肖瀟霄臉上、身上、手上,彎了彎眼,繼續道,“我今天來呢,是來專門找這個青瓷瓶的——”

那胖子聞言,心裏道怪,皺了皺眉,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曉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男子也不避着,笑着接下話:“啊…哎!不瞞你說···”他說著忽地停下,看着茶几上的包裝好的青瓷瓶,又是笑了笑:“浩元兒?浩元兒!快和你哥進來啊,把我那個青瓷瓶給我。”

話音剛落,從店門口便進來了兩個男孩,十幾歲的年紀,長得一般模樣,明顯看得出,這是一對雙胞胎只弟。走在前頭那個是個卷捲毛,顯得人挺可愛,卻擺着一張臭臉。後面那跟着的那個男孩則看着成熟穩重得多,但臉上卻掛着一副怪異的笑容,似笑非笑,似肅非肅,與男子有幾分神似,卻有種明顯的模仿痕迹,顯得十分刻意。

卷捲毛見男子,神色一頓,剎時目光變得不知所措了許多。“曉爺!您要的瓶子。”他緊看着男子的神情,有些緊張地說,遞去一個青翠欲滴的瓷瓶。

男子只是淺笑着,接過瓶道了聲謝,便又笑盈盈的了。反倒是肖瀟霄的神色有些不大對頭了。他緊盯着男子手中的瓷瓶,驚呼聲從眼神中瘋狂流露:這一切都得益於它精妙的做工——又或者說,是與方才的瓶子並無二異只是一處花紋的方向相反罷了——這也正是肖瀟霄怔住的原因——眼前男於拿出的青瓷瓶,正與先前自己買下的青瓷瓶,那可不正是一對兒嗎?!

真喜歡這些古董瓷器的人應該知道,無論是怎樣的古董瓷器,若是一對兒,那價值可就高了一倍不止,他肖瀟霄自然更是明白這個理兒。

緩下神的肖瀟霄正沉默着,那男子卻忽然出聲道:“前些日子,住我隴陽這邊房的姐姐給我打電話,說我收集的那對兒南宋的青瓷瓶被不懂行、急用錢的保姆偷賣出去了一支。咱都知道這青瓷瓶在市場上並不少見,不值幾個錢,但是一對,那可就不一樣了。不過我也並不缺那幾個瓶子,但是我媽喜歡啊,非說老物件什子丟了不吉利,哪怕送人、賣了,單個出也是不吉利的,硬是讓我連夜趕回隴陽找回來。這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家卻比我早一步...”說著抬頭看了看肖瀟霄,又笑了笑,眼底儘是清澈,“不知,這位先生能不能把它轉賣給我?”

“不行。”一口否決,肖瀟霄沒有半分猶豫。

對方愣了愣,半晌,忽地一下笑出聲來:“先生你不用拒絕得這麼果斷,我願意以兩倍的價格買下它...”

“不賣。”又是嚴詞拒絕。

一旁的胖走板看不下去,想去拽肖瀟霄的衣袖,卻被人家眼疾手快地躲開了,只好賠着笑道:“曉老闆,您別生氣哈,他這人注重的是古董玩意的歷史價值,對錢不感興趣的...”

男子聞言眉眼動了動,語氣溫和地道:“歷史價值···那我想,一對兒青瓷的歷史價值大概是高於一支青瓷的吧…”

“我說了我不賣…...”

“我何時說要買你的瓶子?”男子笑眯日眯地看着肖瀟霄,神色微動着。

肖瀟霄一愣,到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了。

“我要賣給你——另一支青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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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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