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韓國王都,新鄭以西三十里城郊,深夜漸漸過半。

一處山腰,一間涼亭,三人迎風而立。

涼亭三人,韓非、張良、紫女。

韓非沏茶笑道:“等你們很久了。再不來,茶都要涼了。”

山間小道,李斯家僕勒馬停車,蓋聶策馬上前,持劍戒備。

李斯當先走出車廂,掀開簾幕,躬身道:“王上,請。”

石桌上、兩盞清茶,韓非與嬴政相對而立,舉杯品茗。

韓非放下茶杯,兩手一禮,面色肅然道:“尚公子,此行回歸秦國還請珍重。”

嬴政一襲白衣,長發如墨,英俊剛毅的面容,眼眸深邃。

:“八玲瓏危機已經解除,先生以為,我此次咸陽歸程,尚有變數?”

韓非負手而行,長亭設立在山巔,他走到懸崖邊上,說道:“尚公子歸途是否有變數,韓非不能未卜先知,然秦國之內,卻有人能夠料事與先。”

贏政臉色微變,慎重道:“請先生明言。”

韓非立於山巔,徐徐開口道:“前任秦國使節在韓遭遇刺殺后,不過五日,新任秦使已現身新鄭王都。”

:“隨着尚公子入韓,秦國內部只怕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轉頭深深看了一眼贏政,繼續道:“如今權力的野獸已經張開獠牙,那麼……殺招將會接踵而至。”

嬴政微微抿唇,淡淡一笑:“這是寡人的劫。”

:“顧先生曾經說過,“千古一帝者,凌駕諸王之上,千秋難有。此等開創萬世功績的帝王,他前行的路上必定滿布荊棘,劫難重重。”

嬴政一襲白衣,傲立山巔,神色平靜。

:“寡人絕不會被任何人、任何難題打倒。”

這句話,嬴政說的輕描淡寫。

韓非眼眸一閃,和嬴政對視。

良久,韓非轉移視線,平靜道:“我信你。”

別人也許不信,可韓非似乎對嬴政的話堅信不疑,他彷彿已經穿過歷史長河,見到一尊人族帝皇君臨天下。

嬴政突然笑道:“聽聞,先生曾經說過,七國的天下,你要九十九?”

:“呃,呵呵。”

韓非尷尬笑道:“尚公子的消息也很靈通啊。”

這句話,是韓非初建流沙的時候說的,當時只有他、衛庄、張良、紫女四個人,弄玉和諸多紫蘭軒女子都沒有在場,顧雲涵當時還沒踏足江湖。

嬴政笑了笑,他理解韓非的話。

韓非那一句:七國的天下要九十九。

這裏的“天下”指的不是“疆土”,而是國家法典法制。

韓非的志向,是把自己的法推廣華夏,遍及七國大地,惠及天下黎民百姓。

嬴政問道:“不知先生的法,是韓國之法?還是天下之法?”

韓非答非所問道:“七國民眾受亂世之疾久已,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

:“以法治天下,是韓非的夙願。”

贏政踏步走來,與韓非並肩領略山巔風光。

正式邀請:“先生可願與我一同攜手,把這個夙願付諸實施,共創一個九十九的天下!”

韓非聞言,轉身面對嬴政。

:“不知,在尚公子心中,這九十九……是秦國的天下,還是韓國的天下?”

嬴政轉頭看向群山,緩緩道:“大周共主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

:“這天下分分合合,最終受苦的還是芸芸眾生。”

:“哦,尚公子對儒家學說也頗有涉獵?”

韓非輕笑道。

嬴政緩緩說道:“先生師出儒家,又創立法術。融兩家之大成,對此自然思悟更深。”

:“我心中的九十九,應該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贏政的語氣堅定有力。

韓非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最懂自己的居然是贏政。

目光複雜,深深地看着他,半響才緩緩說道:“尚公子所言,深得我心!”

心中卻是一陣無力,為何這樣理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父王。

嬴政立於山巔,負手仰頭,朗聲道:“我欲鑄一把天子之劍,以七國為鋒,山海為鍔,制以五行,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舉世無雙,天下歸服,為天子之劍!”

:“先生,就是這鑄劍之人。”

嬴政直面韓非,語氣堅決,這是邀請,也是承諾。

你若答應,便是吾之心腹,肱股之臣,亦是良師益友,你我君臣聯手披荊斬棘,面對整個天下,開創前所未有之帝國。

嬴政語氣堅定道:“而我,願做這持劍者。”

韓非一時失神,脫口說道:“天地之法,執行不怠!”

嬴政右手探出,三請韓非,一字一字道:“先生可願與我攜手,一同去開創這千古一國之夢?”

韓非望着嬴政,久久不語。

清風徐來,韓非似有些被蠱惑,慢慢想要伸出手。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鳳鳴。

韓非猛的回神,和贏政對視一眼,同時轉身看向紫蘭軒方向。

一隻傲視天下的火鳳,在紫蘭軒上空,俯覽一切。

山巔上眾人盡皆驚愕。

贏政不可思議道:“這,究竟是什麼?”

韓非心神震蕩。

:“除了顧先生,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還有種能力。”

突然輕鬆一笑:“尚公子,不如你我再打個賭。”

“哦,什麼賭?”

嬴政挑眉問道。

涼亭之中,兩人交談許久,除了嬴政和韓非,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賭約是什麼。

即便是蓋聶,他最後也只是得到一則消息——韓非未來將會入秦,踐行賭約。

嬴政走了。

一同離開的還有蓋聶、李斯、以及李斯家僕。

三人立於風中,目送嬴政走遠。

張良面露擔憂,問道:“韓兄,你要去咸陽?”

韓非笑了笑,沒有回答,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確切答案。

紫女長嘆一聲道:“看的出來,他很需要你。”

韓非緩緩說道:“或許,是我們彼此需要,我的“法”需要一個強權的王。”

紫女好奇問道:“那你為什麼沒有答應他?”

韓非悵然回答道:“因為天地之法,執行於王,卻不受制於王。”

紫女眼波流轉:“那你要小心,我覺得他的眼神很深。”

:“你在擔心我?”

韓非轉頭挑眉問道。

紫女沒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淡淡的道:“權利之毒,會腐蝕最強橫的國家,也會腐蝕最堅韌的人。”

忽然,紫女感受到了什麼,看向紫蘭軒的方向。

兩道劍氣排山倒海掃過夜空,復又歸於平靜。

只是滿天的余火證明它曾經出現過。

——————

紫蘭軒,天字一號客房。

顧雲涵淡淡道:“羅網天字一等殺手,越王八劍,黑白玄剪。”

:“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我等你很久了!”

桃木劍,紅芒閃爍,異常妖艷。

這把桃木劍,乃是顧雲涵用真氣灌注在普通桃木上鑄成,不在名劍譜排行。

但在顧雲涵手裏,卻勝過任何一把名劍。

一丈之外,玄翦停下腳步,黑白二劍屬於越王八劍之一,名匠歐冶子打造,乃當世名劍。

玄剪側身而立,身姿穩健,右手握住白劍,修長劍身自下而上平舉,劍身白色光影重疊,劍尖直指顧雲涵。

:“你很強!我很中意你!”

他說的中意,是指殺了顧雲涵之後,靈魂給他的劍做養料的中意。

:“我的劍,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你這樣的獵物了!”

顧雲涵身前,桃木劍上的紅芒愈加濃烈。

玄翦肩扛白劍逆刃,看着桃木劍,姿態從容,語氣平靜道:“這是一把好劍,可惜,飲血不足數,斬殺敵人的頭顱太少,鋒銳有餘而殺意尚欠火候。”

:“黑白玄剪,聽說也曾是一代劍之豪者。”

顧雲涵的聲音聽起來平淡無波。

:“可惜,淪為恩怨角逐的奴隸。”

:“恩怨,恩怨?”

玄剪一邊說一邊走向顧雲涵。

:“這把黑劍,為了復仇,殺了一百三十六人。

“唰”

白劍揮出。

:“這把白劍,為了報恩,殺死過一百五十四人。”

黑白玄剪,左手黑劍,右手白劍,劍尖鈍地,摩擦出火花,一步一步向著顧雲涵走去。

:“你我之間沒有恩怨,但,既然你也是劍客,那就給我試一下劍。”

:“這叫緣!”

顧雲涵握着桃木劍,緩緩起身。

唰!

木劍揮出,劍尖微微顫抖。

粉色泛金的真氣從腳下襲卷而起,宛如游龍一般,盤旋而上包裹全身。

桃木劍上紫氣繚繞,不肯示弱,攜帶着劍意遊離而上和真氣融合在一起。

罡氣擴散開來,一把把劍影從顧雲涵身後飛起,組成劍陣。

黑白雙劍震蕩,嗡嗡作響,幾欲脫手。

:“你這是什麼劍法?”

玄剪有些震驚的問道。

:“劍陣,無名!”

顧雲涵淡淡地說道。

:“無名?”

玄剪喃喃念道。

:“好!”

玄剪緊握雙劍,氣勢瀕發,真氣如洪流灌注進黑白雙劍。

他也曾是劍豪,純粹的劍意也是他曾經畢生的追求。

此時看着顧雲涵的劍,他突然好像有些明悟。

閉上眼,感悟着純粹的劍氣,四周真氣聚集,形成小型的漩渦。

雙劍交叉,蓄勢已久的劍氣猛的揮出。

劍氣帶着摧枯拉朽之勢沖向顧雲涵。

顧雲涵輕喝一聲:“去!”

劍尖指向玄剪。

:“轟隆”

一聲巨響,兩股劍氣從天字一號房中如同漣漪一般爆發開來,蕩平周遭一切。

“嘭”

紫蘭軒剎時被從中破開,屋頂掀起,被劍氣絞碎沖飛,罡氣劍光劃破天際。

塵埃落定,劍氣掃蕩過後留下一個真空地帶,顧雲涵和玄剪持劍相對。

這一次的碰撞,居然在伯仲之間.

:“很好,我越來越中意你了”

玄剪雙劍一揮,真氣爆發。

:“我的劍就是需要像你這種強者的血!”

玄剪說著,猛的提劍俯衝向顧雲涵,黑白雙劍對着她霸道的斬下。

顧雲涵舉起手中劍,一劍刺出,后發先至,落在玄剪交叉的黑白雙劍上,玄剪雙劍奮力揮出。

鐺鐺鐺!連續的兵刃相交身,玄剪的劍越來越快,顧雲涵舉劍格擋,步步後退。

玄剪越戰越勇:“我的劍下亡魂無數,你不要逃避。”

唰唰唰!連續斬了數劍。

:“當然,逃避也沒有用。”

玄剪越來越瘋狂,眼睛開始發紅。

顧雲涵皺眉,原本她打算讓玄剪恢復正常,擺脫羅網控制,為流沙增添一名強援。

現在看來是行不通的,羅網控制人的手段不會讓人輕易破解,心裏嘆息一聲。

“可惜了!”

可能玄剪真如他自己所說,真正的玄剪,早已經隨着魏芊芊的死就已經消失。

現在的玄剪只是羅網培養的殺人機器。

想通這一點,顧雲涵不再猶豫,一劍揮出,逼退玄剪。

忽的,一片雪花緩緩飄落而下。

顧雲涵動作一頓,暗道

“來了!”

冰蔓從紫蘭軒外延伸而至,巨大的冰刺上緩緩走來一個修長的身影,紅衣如血,白髮紅唇,一左一右雙手持劍,一紅一白。

血衣侯,白亦非。

他和玄剪一樣,也是持雙手劍。

這是他被顧雲涵驚退後的第一次見面。

上次被顧雲涵驚退,事後他也明白過來,當時是自己怕了,如果當時放手一搏,未必沒有贏的可能。

可自己卻退縮了,而且,秘法不是沒有代價的。

他將此事視為污點,只有親手殺了顧雲涵,才能洗刷掉!

所以,他來了!

四周冰蔓陡生,氣機鎖定顧雲涵,如同猛獸般隨時發起攻擊,撕碎獵物。

玄剪在前,白亦非在後,呈包圍之勢。

玄剪雙劍再度襲來,顧雲涵揮劍化解。

白亦非的白劍揮出,冰霜劍氣攜着玄冰之力,落地瞬間冰凍一切。

龐大的玄冰陣幾乎填滿整個空間。

顧雲涵功力運轉全身,頃刻破了附近的玄冰。

玄剪雙劍交錯,劍背的齒狀猛的卡住桃木劍。

桃木劍上紅芒閃爍,卻無法立刻掙脫束縛。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

白亦非猛的閃現在顧雲涵身後,紅劍刺出。

他要洗刷顧雲涵帶給他的恥辱。

顧雲涵冷哼一聲,放棄桃木劍,翻身躍出兩人攻擊範圍。

玄剪白劍一揮,桃木劍被扔出。

鐺!插在紫蘭軒的樑柱之上,隨即轉身直面顧雲涵。

白亦非也回頭,氣機鎖定她。

玄剪在左,白亦非在右,一步一步逼近。

:“你該慶幸!弱者!”

玄剪舉劍冷冷的說道:“你將會成為我靈魂的一部分,永遠的活下去!”

話落,幻影四起,玄剪的身影分為八個方位居高臨下朝着顧雲涵斬落!

在玄剪和白亦非看來。

顧雲涵已經失去武器,這一劍下去,他肯定身首異處。

顧雲涵冷笑一聲,雙手猛的一拍,順勢一抓,紅芒從她指縫中溢出,直飛衝天!

“嘁!”

嘹亮的鳳鳴響徹夜空。

火鳳一出,屋內的玄冰陣瞬間融化蒸發。

玄剪動作一窒,幻影頓時消失。

白亦非也猛的駐足。

顧雲涵右手握拳,對着兩人一拳轟了過去。

火鳳隨着她的拳頭,昂頭鳴叫一聲,俯衝向玄剪二人。

玄剪和白亦非舉起雙劍,功法運轉到極致,四把名劍對着火鳳迎頭撞去。

“轟隆!”

三股力量相撞,紫蘭軒的大梁倒塌,整個紫蘭軒一陣搖晃之後轟然炸開。

四周大火蔓延,中心卻出現了一個真空地帶。

顧雲涵召回桃木劍,微微喘息,看向對面。

玄剪和白亦非也搖晃着站了起來。

三人對視,這一擊居然都受了輕傷。

玄剪和白亦非也明白,如果這次殺不了顧雲涵,那他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畢竟顧雲涵還很年輕,武學天賦也高的出奇,如果讓他成長起來,他們都會死,兩人已經沒有退路。

玄剪和白亦非一步步逼近。

顧雲涵雙眸微眯,功法迅速融合。

“嗖!”

一道黑影當空落下,與顧雲涵靠背而立。

是衛庄。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同時開口。

:“放心,百鳥已經名存實亡了!”

衛庄傲然道。

:“我沒事,只是紫蘭軒要被毀個徹底了。”

顧雲涵笑道,功法的融合當即停止。

感受到衛庄氣息,皺眉道:“你氣息紊亂,明顯剛用過橫貫八方,實力至多還剩六成。”

衛庄反問:“你呢?你的消耗也不小。”

顧雲涵道:“這點消耗,不足為慮。”

衛庄道:“我這點消耗,同樣不足為慮!”

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心思。

玄剪冷眼看着二人說完。

:“敘舊結束?那麼開始吧。”

雙劍一震,劍意橫生,揮劍沖向兩人。

白亦非的冰蔓也陡然擴散,形成冰刺襲向顧雲涵和衛庄二人。

顧雲涵手中長劍一揮,泛金的劍氣帶着滾燙的罡風,摧毀白亦非凝聚出的冰刺。

衛庄直面玄剪,戰意衝天,鯊齒劍光璀璨,迎向黑白雙劍。

鐺鐺鐺!兩人交鋒,衣衫獵獵,劍氣飛揚,劍刃相撞之間瞬間過了十幾招。

白亦非冰刺被毀,眼光陰冷的盯着顧雲涵。

沙沙沙……..

冰霜再次凝聚出更大的冰刺,破空而來,四面八方圍剿敵人!

顧雲涵再次揮劍斬向冰刺。

白亦非白劍斬出,劍氣劃過,瞬間冰凍周遭,擋住了顧雲涵的攻擊。

周圍冰刺瞬間猛撲,上前包裹住了顧雲涵。

咔咔咔!冰球驟然變大,將顧雲涵冰封在玄冰之中。

:“沒有人,能夠逃脫我的玄冰陣。”

白亦非非常自信。

轉身看向衛庄和玄剪。

衛庄被玄剪逼的步步後退。

全盛時期的衛庄對上玄剪都很勉強,更別說現在只剩六成功力的衛庄。

一道澎湃的劍氣揮出,衛庄被震飛幾米,撞在紫蘭軒斷裂的樑柱上。

來不及穩住身型,黑白雙劍又至,衛庄此時毫無退路,瞳孔中黑白雙劍越來越近。

危機時刻。

一道紅芒直撲玄剪!玄剪腳步一頓,氣勢驟減。

衛庄抓住時機,鯊齒橫削將玄剪逼退。

三人同時轉頭看向紅芒發出之處。

只見封住顧雲涵的玄冰像蜘蛛網般裂開,玄冰陣里罡風獵獵。

紅芒從蛛網處透出。

“轟”

玄冰陣里強勁的真氣破空而出,對着白亦非和玄剪席捲而去。

玄剪和白亦非兩人感覺到危機,同時舉起雙劍相迎。

“轟隆”

劍氣與罡氣碰撞,四條身影倒飛。

衛庄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顧雲涵手腕,將她扶穩。

:“你受傷了?”

顧雲涵搖頭道:“一點小傷,並無大礙。”

抬頭望向玄剪和白亦非。

衛庄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玄剪和白亦非從廢墟里站了起來,目光驚凝的看着顧雲涵。

剛才那道劍罡太讓他們吃驚了,合他們二人之力居然也沒佔到一點便宜,感覺比火鳳威力還要強。

顧雲涵不動聲色搭上衛庄的脈門,衛庄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抗拒。

衛庄的傷勢,已是到了極限,再拼下去肯定會傷及根本。

不着痕迹的靠近衛庄,伸手撫上他的後背。

這角度在玄剪二人看上去,就是顧雲涵受傷不支,需要借力。

衛庄只感覺一股龐大的生機從後背迅速蔓延全身。

生機遊走過後,衛庄身上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說不出的舒服輕鬆。

很快,顧雲涵收回了手。

衛庄面無表情,但心中已是驚濤駭浪,除了已經消耗掉的內力,他身上的內外傷幾乎已經完全恢復。

顧雲涵在他耳邊低聲道:“就算你恢復全盛時期,我們依舊無法分別擊敗他們二人。”

衛庄默然,這是事實。

顧雲涵輕笑一聲:“一會帶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衛庄一頓,轉頭看向顧雲涵。

玄剪和白亦非已經反映過來了,現在應該是顧雲涵最弱的時候。

被他們兩位絕世高手合擊,顧雲涵不可能如表面那麼輕鬆。

兩人提着雙劍,一左一右逼向顧雲涵。

衛莊上前一步,鯊齒橫於胸前。

其意不言而喻!

想要傷害顧雲涵,要先過了他衛庄這一關!

顧雲涵心中一暖。

衛庄其實是一個很重感情,很值得信賴人。

只要他認可的人,他就會拚命維護。

就像韓非,就像紅蓮。

顧雲涵伸手按住衛庄的肩

:“記住剛才我說的話。”

說著將衛庄拉回身後,順便把他手中的鯊齒劍順了過來。

桃木劍破玄冰陣已經徹底被毀了。

衛庄:“………”

玄剪和白亦非已經到眼前。

顧雲涵不給衛庄說話的機會,橫握鯊齒。

雷、火、風和紫氣極速融合。

鯊齒乃是妖劍,但,顧雲涵融合的真氣卻是比鯊齒更顯妖異。

劍罡以顧雲涵和衛庄為中心,形成巨大的漩渦風暴。

紅色的業火裏面夾雜着淡蘭色的雷電之光,風刃裏帶着絲絲紫氣。

直面顧雲涵的玄剪和白亦非二人壓力倍增。

就是這種力量!

白亦非知道,這次自己不能退,否則會形成心魔,他以後的武道之路將再無寸進。

玄剪也是目光堅定,雙劍橫握。

鯊齒猛的揮出,劍罡風暴瞬間沖向玄剪和白亦非。

玄剪和白亦非功力運轉到極致。

真氣鼓盪,周身如同有隱形的光幕抵擋着顧雲涵的真氣衝擊。

四把名劍再次同時擋在身前。

但是,這次他們並沒有支撐多久。

顧雲涵融合的真氣摧枯拉朽的碾壓而過。

噗噗噗!

風刃切過肉體的聲音響過。

劍罡以一種實質性的姿態四散蕩開,四周一片刺眼的光芒。

光芒散盡,玄剪和白亦非已不知所蹤。

顧雲涵和衛庄立於風暴中心異常安靜。

顧雲涵的異能這次是真的一絲不留,全部耗盡。

“鐺”

鯊齒鈍地,聲音驚的衛庄回神。

顧雲涵扶着鯊齒緩緩滑倒,衛庄忙伸手扶住她,這才感覺到顧雲涵渾身顫抖,站立不穩。

衛庄一驚,一把將她橫抱而起,心裏也猜到了許多。

越厲害的招數,反噬也會越強。

顧雲涵應該是被反噬了。

四周被顧雲涵的罡氣震蕩過後全是廢墟,

禁衛軍早已撤到了遠處。

衛庄異常輕鬆的帶着顧雲涵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紫蘭軒。

衛庄的身型剛一消失,幾道人影閃身進了紫蘭軒。

領頭之人藍發、豎瞳、左臉頰上佈滿蛇鱗,周身骨鏈繞身。

正是天澤,他守約帶着驅屍魔、百毒王、焰靈姬還有無雙鬼趕來援助,誰知紫蘭軒已是一片廢墟。

:“我們來晚了。”

天澤喃喃說道。

環顧四周,天澤幾人都心驚不已。

:“這樣的大戰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走吧。”

天澤說完轉身。

:“看來,合作流沙,是我們最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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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天行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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