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白月光
林末永遠是他記憶里,那個站在灑滿太陽的長廊上對他微笑的少年。是烙在他心尖上的存在,是他在人生路上的一束光,從此灰暗的人生,都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變的光鮮亮麗。
在鄭騫十四歲那年,鄭家出了意外,在三環的路上,一輛貨車失控,直直衝向他們,小鄭騫親眼看着在貨車撞上的那一刻,母親撲在了父親身前,血濺到了他尚且年幼的臉上,他眼前的世界猩紅一片。
他們三人被緊急送往醫院,經過一番檢查,發現他的胳膊骨折了,他的精神一路緊繃,一路上呆愣愣的回不過神,連骨折的疼痛也被他忽略了,但比起父親的傷和躺在ICU里生死不明的母親,真的好太多了。
在醫院的這一個星期里,母親幾次下達病危通知書,他一次次的抱着胳膊,站在手術室的門外失聲痛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林末。
那天他在病房裏醒來,被窗外的嬉笑聲吸引了注意,小鄭騫躡手躡腳的跑下床,生怕被護士姐姐們發現他偷偷跑出了病房。
他站在院子裏的大樹下,看着那群孩子在玩捉迷藏,小鄭騫羨慕的眼神抑制不住的往外冒。
他是鄭氏的小少爺,從小生活在大院裏,與同齡人對接觸太少太少,冰冷的家宅里連個陪他玩的人也沒有,父親經常不回家,只有母親會帶着他玩鬧。
從此,小鄭騫隔三差五的站在樹下看着同齡人打鬧
一個月後,母親還是理他而去,在他聽到母親死訊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
那天早晨,他站在院子裏的樹下,怯生生的盯着那群小孩,小鄭騫想走上前去一起玩,卻始終不敢踏上一步。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走廊上一個白白瘦瘦的小孩在衝著他招手。
小鄭騫跑了過去。
小孩貌似很自來熟,他伸出手來打招呼:“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林末。”
鄭騫盯着他,緊張的說不出話,這麼多天了,這是第一次有人試圖和他交流。
林末好像絲毫不在意,自言自語的說:“我看到你好多天了,一直站在院子裏看他們玩兒。”
小鄭騫低下眼,點了點頭。
林末又說:“我們交個朋友吧,我也想和你一樣,希望有人陪我玩。”
鄭騫激動的抬起頭道:“真的可以嗎?”
林末友好的笑了笑:“當然可以,以後你有什麼煩惱的事都可以找我聊天,我就在304病房。”
後來,小鄭騫很少去院子裏了,他經常溜進304里,和林末分享心事。
在母親去世的那段日子裏,是林末給他擁抱和鼓勵,他才在黑暗的路上找到了一絲光明。
出院的那天,他和平常一樣去了304病房,林末聽到他要走的消息,有些失落,但他還是替鄭騫高興。
從母親去世后,他的生活天翻地覆,一個陌生的女人帶着一個男孩住進了大宅,那天,鄭中天指着那個男孩說:“他叫鄭長郁,是你弟弟,你要多照顧他。”
尚且年幼的鄭騫也明白這代表着什麼:他的父親早就出軌了,還在外邊搞出了一個孩子。
鄭長郁怯生生的看着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鄭騫就走上前去,伸出手來猛地一推。
隨着一聲女人的尖叫,鄭長郁的頭磕在了桌子的拐角,他的頭上裂開了一個口子,不停的留着血。
女人失聲尖叫:“他是你弟弟啊,你怎麼能這樣?”
鄭中天一巴掌甩過去,鄭騫的嘴裏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那天晚上,整個大宅都他被憤怒的鄭中天關在了地下室,雖然又冷又餓,但是他不後悔。
整個大宅里又冷又空,鄭中天常年幾乎不回家,偶爾回家也是帶着一身酒氣和各種雜亂的香水味。
幼年時期幾乎是母親帶着自己長大的,他常常看到母親獨自坐在卧室里偷偷的摸眼淚,但是鄭騫從不敢去詢問什麼,他知道母親是個好強的人,鄭騫不願意拆穿母親的掩飾,自從他懂事以後,也從來沒問過類似於“父親去哪了”這樣的話。
原來鄭中天早就在外找了小三,連孩子都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可憐母親在危險來臨前的那一刻還捨身保護了父親。
那個女人叫王艷嵐,她從來不敢在鄭騫面前多說什麼,連帶着他的那個弟弟,也弱弱的,看到他就躲到了王艷嵐的身後。
他很討厭這個家,厭惡到一刻也不想多待。雖然這個家不會有人挑釁他,但是他的生活依舊黑暗。
直到高中的時候,他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
“大家好,我叫林末,我是……”
一向弔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放下了翹着的雙腿。他獃獃的盯着講台上的那個人。
真的是那個人,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