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關於夏天晴,寧桃倒是沒忘,但是她也不怎麼記得。
上次回憶起這位學姐,還是陸風晚醋意橫生,說到了大學時期的某次蒙面舞會,夏天晴曾邀請她跳過舞,但實際上這件事並沒有在寧桃心裏生出過太過波瀾。
“真的把我給忘了嗎?”夏天晴眼尾向下垂落,聲音也低了一點,聽起來叫人覺得莫名難過。
寧桃沒有感知到那份情緒,只是往後退了一點,禮貌道:“當然沒忘,你是我的直系學姐夏天晴嘛,我記得你那年是出國留學了對吧?而且聽說畢業后你也留在國外了,那現在怎麼回國啦?”
“回國處理一些事情。”夏天晴用視線掃過那張記憶深處的臉龐,輕輕笑開:“小學妹變漂亮了。”
寧桃跟她客套:“再漂亮那也比不上學姐你啊,我記得學姐那時候可是名副其實的系花。”
夏天晴唇邊笑意更深,她勉強把視線從寧桃身上移開,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過分熱絡,然後她開口邀請:“那麼許久未見的系花學姐邀請你共進晚餐,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寧桃笑着道:“按理說我不應該拒絕,但今天實在有事走不開,所以抱歉啊學姐。”
“沒關係。”夏天晴這樣道。
成年人的世界通常點到為止,寧桃以為對話進行到這裏差不多就可以結束,頂多夏天晴再客套一句說改天再約,那麼她也會笑着回應說下次一定。
至於下次是什麼時候,那就不好說了。
但出乎寧桃意料的是,夏天晴完全沒有按照寧桃的設想來,而是說了一句:“我不着急,可以等你忙完。”
事情到這個時候,寧桃終於察覺出來那麼一點不對勁,但還不等她細想,夏天晴就眨着眼道:“難道和我一起吃頓晚餐讓小學妹你這麼不情願嗎?”
寧桃連忙道:“沒有沒有。”
寧桃不喜歡自作多情,她也短暫地思考過夏天晴是不是對她有點意思,但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寧桃自己給排除了。
畢竟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女同性戀呢?
或許學姐是真的有事要詢問她吧。
“那你稍等片刻啊。”
眼看着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寧桃就走到一邊給奚薇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通的倒是挺快,但是面對寧桃的催促,那女人卻十分惡劣地表示:“你說那隻金毛嗎?我反悔了,忽然就不想把它送給阿櫻了。”
寧桃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直充頭頂,她憤怒地質問:“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啊,不是你親口說的要在今天把狗還回來嗎?”
“還回去?你說還回去?”奚薇聽到這個字眼又開始發瘋:“這狗是我買回來的,是我給它洗澡梳毛、是我精心照料並餵養了它好幾年,它就應該屬於我,它就應該乖乖地呆在我身邊,現在你讓我還回去,我要把它還給誰?我應該把它還給誰嗎?”
寧桃並不犯怵,直接回懟:“如果你不想把狗送過來,如果你還想養它,那你就對它好一點啊,你為什麼還要虐待它?那隻狗到底做錯了什麼?”
“問得好啊寧桃。”奚薇冷笑:“但是我也想問問你,我對它好有用嗎?我對陳櫻那麼好到頭來換到了一個什麼結果?她不要我了,我對她百般呵護無微不至,可陳櫻她還是說走就走,半點情面都不給我留,我又做錯了什麼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寧桃無語了:“你不會覺得你一點錯沒有吧?”
奚薇長舒了一口氣,語氣詭譎卻又輕飄飄地:“我錯就錯在還是太心軟了。”
寧桃:“?”
寧桃還想再說些什麼,可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她繼續撥打,提示音就變成了對方無法接通。
“這叫什麼事啊!”寧桃快要被氣死了。
所以奚薇把她叫出來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折騰她一回嗎?
“忙完了嗎?”
寧桃正鬱悶着,身後就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響。
是夏天晴。
寧桃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就勉強壓下了怒火,回她道:“雖然但是……好像確實忙完了……”
只是結果並不是她期望中的那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夏天晴安慰她道。
寧桃勉強笑笑:“學姐怎麼這樣說?”
“因為看起來你好像不太開心啊。”夏天晴將頭髮撩到耳後,聲音溫柔:“聽說人不開心的時候吃些美食就會變好,我已經定好了地方,學妹要一起去嗎?”
地方都訂好了?
“這怎麼好意思,”寧桃擺擺手表示:“學姐遠道回來,應該我請你嘛。”
“沒關係,”夏天晴語氣從容:“我是開車過來的,你要坐我的車嗎?”
寧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但出於禮貌,她還是沒有拒絕,而是帶着小王一起坐到了後座。
“對了,學姐,剛才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女朋友給我配的保鏢,因為我今天出來是要做一件大事,而且很有可能發生電影大片里的那種情節,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女朋友就請人過來保護我,不過你放心,等下他就在一旁站着,是不會跟着蹭飯的。”
寧桃一口氣把話給說完了,並且臉不紅心不跳。
說實話,如果是她聽到別人說這種話,那她的第一反應一定是莫名其妙,然後就會想這人沒事吧?
但夏天晴卻好像沒有露出半點詫異的表情。
她只是握緊了方向盤,又鬆開,隨後輕輕笑道:“幾年未見,學妹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可愛?
難道夏天晴以為她在講笑話嗎?
而且夏天晴好像一點都不好奇她有女朋友的事。
寧桃想了想,又補充說:“我知道我說的話可能難以理解,但情況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情況。”
夏天晴神色如常:“沒關係,我能理解。”
她真的能理解嗎?寧桃將信將疑。
跟着寧桃來的保鏢當然不止小王一個人,但這車也坐不下,他們就在後面跟着。
寧桃想,現在她不用面對奚薇了,只是跟曾經的學姐吃頓飯敘箇舊而已,也用不着那麼多人跟着,就低聲跟旁邊的小王道:“你讓他們回去吧,你一個人跟我就行。”
小王一臉嚴肅地在手機上打字,舉給她看:【恐怕不行。】
那行吧,警惕點也是好事。
小王又打字:【如果寧小姐覺得困擾可以讓他們在外面等候。】
寧桃比了個OK的手勢,又說:“那隨你安排。”
距離餐廳還有一段距離,夏天晴斷斷續續地跟寧桃聊着天,讓氣氛不至於那麼尷尬。
快到地方的時候,寧桃想起來陸風晚還因為這個學姐吃過醋的事,就給她發消息報備。
【我今天遇到了一位學姐,還打算跟她吃頓飯敘敘舊,你要不要猜猜是哪個學姐?】
寧桃本想釣一下女朋友,但看了眼時間,陸風晚所在的城市天還未亮,所以陸風晚應該也還在睡覺。
算了,那就不釣了。
寧桃直接說了:【是那個和我跳過舞的夏天晴學姐哦。】
陸風晚會是什麼反應呢?寧桃捧着手機,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想,要是等陸風晚醒來看到這條消息,一定會吃醋的吧?
只是很可惜她沒法當面看了。
寧桃關上了手機準備下車,到了地方才發現手機屏幕已經亮起。
陸風晚回她了,回的是:【嗯。】
嗯。
嗯?
就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嗎?而且陸風晚怎麼醒的這麼早?還是說她根本沒睡?
落座以後夏天晴讓服務生送來了菜單,問寧桃想要吃什麼,寧桃心不在焉地笑了下,表示:“我什麼都可以,學姐你來選吧。”
雖然這個時候看手機似乎不太禮貌,但寧桃還是想要問一問女朋友,於是她禮貌開口:“不好意思啊學姐,我先跟我女朋友說兩句話,畢竟我女朋友很愛吃醋,現在我過來和這麼漂亮的學姐吃晚飯,總得和她報備一下。”
寧桃給手機解鎖,飛快地打字:【你好冷淡啊陸總,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而且你那裏是凌晨四點吧,你怎麼沒睡覺還回我消息了?】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可寧桃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回復,倒是夏天晴說出了讓寧桃詫異的話:“陸風晚很愛吃醋嗎?”
寧桃沒想到夏天晴還知道陸風晚,就問了出來:“原來學姐你還認識我女朋友啊?”
夏天晴不緊不慢地翻着菜單,淡淡道:“我和陸小姐,不僅認識,還關係匪淺。”
寧桃:“!!!”
寧桃直接就呆住了。
虧她之前還自作多情,以為夏天晴對她有意思……結果實際上這位學姐跟陸風晚關係匪淺?
就在寧桃緩不過來神的時候,聊天框又跳動了一下,陸風晚終於給她回復了,說的是:【我睡醒了……那你多吃一點,然後早點回家。】
寧桃:“……”
寧桃反手就把手機鎖屏放到一邊了。
夏天晴已經點完了菜,朝着寧桃看過來。
像是看穿了寧桃的情緒,她微微揚唇:“學妹似乎有點不開心?”
寧桃心底還是相信陸風晚的,她不是那麼輕易會被挑撥的人,只是想到那句關係匪淺,她還是忍不住癟嘴。
“就是比較好奇你和我女朋友的故事嘛。”寧桃有點憋不住,索性就直接問了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個關係匪淺法呢?”
夏天晴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撐着下巴看向她,眼底被璀璨燈光映照的明明滅滅:“你想知道?”
寧桃點頭。
夏天晴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明天你請我吃午飯吧。”
寧桃明知道這是對方拋出來的誘餌,卻還是忍不住往上咬:“我請你吃午飯的話你就會告訴我你跟陸風晚之間的故事嗎?”
夏天晴眨了眨眼,說:“也不一定哦。”
寧桃又靠回了椅背上,笑着說:“那學姐你有沒有想過,我可以直接問我女朋友啊。”
夏天晴語氣從容:“你覺得她跟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寧桃扁了扁嘴:“也對,不過這樣說來,我也沒法保證你跟我說的就是真相啊。”
夏天晴溫柔地注目着她,許久才笑道:“桃桃比以前伶牙俐齒了。”
寧桃回她:“人總是要長大的嘛。”
服務生過來送上了用玻璃杯裝着的飲品,寧桃接過來嘗了一口,清甜涼爽的滋味瞬時在味蕾上蔓延開。
“是桃桃烏龍氣泡水。”夏天晴語調輕柔:“當年你特別愛喝這個。”
寧桃愛喝的飲料總是一茬又一茬的換,說實話,連她自己都想不起來曾經愛喝什麼。
所以她是真心實意的驚訝:“也難為學姐你還記得。”
“怎麼可能忘呢?”夏天晴眼睫垂落,像是陷入了回憶里:“我還記得那時候你來團委宣傳部面試,就帶着這樣一瓶桃桃烏龍氣泡水,當時你等在教室外面,看起來好緊張,臉上紅紅的,額頭上還出了汗,嘴裏也不停地嘟嘟囔囔。”
寧桃記不太清了:“有嗎?”
“有啊,”夏天晴又抬眼看她,然後笑着說:“我靠近了一聽才發現是你在背宣傳手冊上的部門介紹,看起來好認真的,後來傅晶晶還拍着你的肩膀,跟你說不用緊張,你嗯嗯啊啊地答應了,卻還是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然後又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半瓶氣泡水。”
寧桃記起那段青蔥歲月,也忍不住笑了,她說:“我那會兒好像是有點蠢。”
“一點都不蠢,分明就很可愛啊,”夏天晴注視着她的眼眸,慢慢道:“而且,你那時候的模樣,很容易勾起女人的保護欲。”
寧桃人麻了。
她發現自己這位學姐是個高手。
之前夏天晴用寥寥幾個字,就勾勒出一種和陸風晚有故事的樣子,讓寧桃誤會她們可能是情敵,哪成想幾分鐘后,夏天晴又話鋒一轉聊到了她青澀時候,彷彿當年對她也有幾分曖昧情愫。
這虛虛實實的套路,實在是叫人摸不着頭腦。
但不論如何晚飯還是要吃的,寧桃不想委屈自己,就照常填飽了肚子。
吃完飯以後,夏天晴還要送寧桃回去,可寧桃拒絕了。
“已經很晚了,而且我也有司機過來接,就不麻煩學姐了。”
夏天晴還是送她上了車,又跟她約定時間:“那我們明天中午見。”
寧桃不置可否,只跟她揮手告別。
車門關好后,車子疾馳而去,寧桃靠在後座上想着今天的事,還是不免覺得有些荒誕離奇。
到底是什麼情況呢?
夏天晴有一點很厲害,那就是她成功勾起了寧桃的好奇心。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上面言簡意賅:【桃桃,我是夏天晴,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寧桃欲言又止。
她可沒告訴夏天晴自己的號碼,夏天晴又是怎麼知道的?
寧桃暫時沒想出來。
她還是回了文可葉的住處,又和陳櫻道了歉,說自己沒能把狗狗抱回來。
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後,當然沒有人怪她,大家反而還心疼她被奚薇耍了一遭。
“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文可葉義憤填膺:“難不成就因為你是陳櫻姐私奔對象的侄女的女朋友,所以她就要折騰你報復你?”
寧桃滿頭黑線:“雖然奚薇看起來挺神經病的,但是她也不至於報復的這麼遠吧?實在是太拐彎抹角了。”
文可葉托腮:“說的也是。”
“不管她了,”寧桃安撫道:“反正我也沒出什麼事,就當出去溜躂了一圈吧。”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陸風晚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寧桃看着那亮起的屏幕,還是選擇回房間接起來。
寧桃把電話放在耳邊:“喂。”
“桃桃。”陸風晚聲音略低,還帶了點難以名狀的不安:“好想你。”
寧桃咬了咬唇,到底沒忍住擔心和關切,問她:“你不用繼續睡了嗎?”
“其實我根本沒睡。”陸風晚跟她坦白。
寧桃舉起手機,簡直要被氣笑了,她對着話筒道:“電話掛了,我們來視頻。”
她得看看陸風晚。
就算心情十分複雜,可是在看到女朋友憔悴面容的那一刻,寧桃還是心疼不已。
她扁着嘴質問陸風晚:“你為什麼不睡啊?是工作很忙?還是……因為我?總不能是因為夏天晴吧?”
“因為我自己。”陸風晚按了按眉心,同她輕笑:“一想到你要和那個女人見面,我就擔憂的睡不着。”
寧桃滿眼冷漠:“哦,明白了,你是怕我發現你跟夏天晴的姦情對不對?”
陸風晚詫異:“我跟她能有什麼姦情?”
那張漂亮精緻的臉上原本寫滿了頹廢,此刻那雙鳳眸卻微微斂起,透出銳利:“難不成那女人跟你亂說了什麼?”
陸風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夏天晴使的會是這一招,明白過來以後她正色道:“桃桃,別信她。”
寧桃哼聲:“我不信她難道要信你嗎?你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陸風晚胸口彷彿堵塞凝滯一般,她嘴唇翕動着,卻沒有說出來任何言語,眼眸也在霎時間變得黯淡無光。
美人就連失落的樣子也是我見猶憐,於是寧桃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好啦,陸風晚,”寧桃說:“你不要跟我做這副表情,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還故意這樣是叫我心疼嗎?”
陸風晚的眼睛又亮起來一點。
她叫她:“桃桃……”
寧桃等着她繼續往下說,可陸風晚反反覆覆地,也只是叫她的名字。
寧桃無奈扶額:“讓我猜猜,關於夏天晴的事,你很難說出口嗎?”
“嗯,”陸風晚點着頭,聲音艱澀:“我能去倒杯酒嗎?”
寧桃擺擺手讓她去。
其實她也沒指望陸風晚一下子說出來,畢竟這女人就是個難開口的蚌,她早就知道的。
就像關於她們小時候的那段青梅往事,她沒說,陸風晚就一直憋着不講。
有時候寧桃都忍不住想,如果有那種憋氣大賽,那麼陸風晚一定能拿個冠軍。
這樣想着,寧桃就笑了起來。
陸風晚帶着酒瓶和酒杯過來的時候,及時捕捉到了女朋友的笑意,就小心地問:“怎麼還笑了,是不和我生氣了嗎?”
“我和你生什麼氣啊?”寧桃問她:“因為你沒長嘴我就生氣?”
冰涼的酒液下肚后,陸風晚的聲音也染上了點醉意,她還挺委屈:“老婆,我長嘴了。”
寧桃笑了起來,又嘆着氣道:“但有時候想撬開你的嘴可真難。”
陸風晚叫她:“老婆……”
寧桃雙手一拍,跟陸風晚說:“好啦,誰叫我好脾氣有耐心呢,既然讓你主動開口很困難,那就由我來提問,你只需要回答YES或者NO。”
“老婆,”陸風晚的眼底迷離起來:“你怎麼這麼好?”
寧桃瞪她:“喂,你不要轉移話題。”
陸風晚撂下酒杯,端正坐着:“那現在你來問。”
寧桃清了清嗓子,說:“是快問快答哦,不許思考,必須在第一時間回答。”
陸風晚:“好。”
寧桃挑了挑眉梢:“第一個問題,你和夏天晴談過戀愛嗎?”
陸風晚哭笑不得:“沒有,我怎麼可能和她談戀愛?”
寧桃繼續:“好,那第二個問題,你和夏天晴睡過嗎?你們是不是有過一夜情啊?”
“沒睡過,也沒有一夜情。”這兩個問題下來,陸風晚就已經頂不住了。
原本她覺得那件事涉及到自己不正常的掌控欲和陰暗面,很難啟齒,也不知道要怎麼在愛人面前開口。可現在陸風晚覺得那都無所謂了。
陸風晚明白過來,當務之急是她得解釋清楚自己跟夏天晴沒有不正當關係。
陸風晚倒了大半杯紅酒,仰頭喝下,直接坦白說:“我交代,桃桃,當年夏天晴已經準備好要跟你你表白了,但我害怕你答應,所以,我出面制止了。”
寧桃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心情複雜地開口:“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