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屋內的錦榻前,站着一個身穿竹青色袍子的男子。
他本是彎腰背朝着門口,聽到開門的動靜,將頭偏過來側望向房門,露出一張斯文的面容,眉目氣息雖溫和,卻難掩幾分冷意,是個和路翩翩年齡相仿的少年郎。
“師兄,你回來了?”
路翩翩觀桓鈞天衣冠齊整,神情如常,心下稍安幾分,遂走進屋內,卻瞧見錦榻上還躺着個面朝下,只穿着褻衣的男子。
而桓鈞天的那雙手,正大開着放在這人的腰上。
路翩翩大驚失色,“師弟,你的手在做什麼?”
桓鈞天還未開口,榻上躺着的人便慢吞吞的坐了起來,“路二乖徒你回來了?”
桓鈞天便立刻替他扶住腰,“師尊小心腰。”
路翩翩連忙走到榻前,把曲拂衣那張被髮絲擋住的臉撩開,急急問道:“師尊你的腰到底被做了什麼?”
髮絲被撩到肩后,露出的一張男子臉龐竟是比路翩翩和桓鈞天還要稚嫩幾分,皮膚白里透着紅,臉蛋輪廓飽滿圓潤,煞是可愛。
曲拂衣頂着這張玉雪可愛的容顏,一本正經的道:“為師昨夜打坐修行之時,受外物侵擾,不慎傷到了氣海丹田處,桓三乖徒方才正在為師尊我療傷。”
氣海丹田可是修仙者的命門,路翩翩一聽他命門受了傷那還得了,“這般嚴重?不請個醫修來看看嗎?”
一旁的桓鈞天收回手,站直了身體,淡聲道:“師兄,師尊他只是昨夜盤腿打坐盤久了,腿麻起身時扭了腰。”
路翩翩:“……”
曲拂衣拳抵唇,咳嗽了一聲:“那腿麻亦是為師不可掌控的外物,氣海丹田更是依附在腰上的一部分。”
師尊的性子一向如此跳脫,路翩翩早已習慣了。
路翩翩順手握住一旁桓鈞天的手,把臉湊上去嗅了嗅,嗅到一股藥酒的氣息。
桓鈞天猛地將手縮了回來,藏在袖子裏,“一股藥味,沒什麼好聞的……”
有藥味他才放心,可以斷定方才他們只是純粹的在推拿療傷,沒做任何逾矩之事。
路翩翩把身上揣着的手帕拿出來遞給他,欣慰的道:“你對師尊的孝心,讓師兄我很感動。”
“都是師兄教的好。”
這十年來路翩翩除了和桓鈞天稱兄道弟維繫師兄弟情誼外,路翩翩還常給對方講“尊師重道”、“師不可欺”種種道理,從根本上掐掉對方欺師滅祖的可能性。
曲拂衣在中間搶過路翩翩遞出的手帕,放在眼前仔細一瞧,“路二啊,這是哪家姑娘給你的手帕啊?上面可是綉着一對並蒂蓮啊!”
桓鈞天瞥了一眼那手帕,把手收了回去。
路翩翩道:“是今次去除妖的地方上,一位姑娘為了感謝我救了她父親,相贈與我的。”
曲拂衣拿着手帕,抬頭打量他二弟子這張格外招桃花的臉,搖頭嘆道:“再過兩年,你這張臉又得禍害多少良家姑娘哦……”
可惜是個榆木腦袋。
他把那張手帕遞給一旁的桓鈞天,從榻上站起來,掐指一算,顯然是算到了什麼,對二弟子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翩翩乖徒,為師方才掐指一算,算到你三日內,紅鸞星必動。你可要擦亮眼啊,別讓你的紅鸞星從你眼前溜走了。”
師尊閑來無事便愛算上幾卦,但十卦向來十不準。
路翩翩沒把這卦放在心上,嘴上卻是答的很恭敬:“謝師尊,徒兒一定擦亮眼。”
曲拂衣滿意的頷了頷首,隨手掐了個訣,走下榻,整個人從頭到腳便煥然一新,變得衣冠齊楚,看起來很有幾分唬人的仙風道骨,只是那挺着肚子扶腰的動作又把他打回了原形,“走,吃飯去。”
兩名徒弟緊隨他身後,桓鈞天手裏還捏着的手帕重新遞還給路翩翩,“師兄,給。”
“不拭手?”
“不必了。”
路翩翩重新把手帕放進了袖子裏。
曲拂衣吃飽喝足,滿意的從位置上站起來,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到桌上,“新委託,鬧得動靜挺大,你們師姐弟三人明日一同去,為師先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