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他的任務是照顧好大小姐
許墨並未着急讓女兒離開臨江,而是把日期寬限到桉子結束。
從這點能看出,他所將要面對的事情應該還沒發展到無法控制的程度。
但在聽說這些事情后,張明洋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所以他才不想讓許段然一個人留在車上,而是帶着她一起離開。
或許只不過是他多慮了。
但現在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想多一點。
他們離開酒店沒多久,等再次返回,這裏還處在包場的狀態,沒什麼人。
服務員見兩人折返,連忙上前迎接。
“我找許總,他還在嗎?”
張明洋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對於許墨的事情,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做什麼,或者幫上什麼忙。
但只要是和許段然有關的事情,他都覺得自己應該提前問清楚。
知道的越多越好。
服務員顯然不知道許總是誰,不過經理在見到兩人後也連忙跑過來。
“許總剛離開,他說您要是回來找他的話,就讓我和您說,照顧好許段然就行。”
經理把許墨剛才留下的話複述了一遍。
“沒了?”
張明洋有些疑惑。
“抱歉,真的就只有這一句話,要不您再給許總打電話問一問?”
經理說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惹眼前的年輕人不高興一樣。
張明洋沉思片刻說道:“行,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用謝,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和我說。”
許墨這含湖不清的交代讓張明洋知道兩個信息。
一是至少到目前為止,事態的發展還在掌控範圍內,算不上危險。
二是許墨不想讓他加入進這些事情里,所以並未向他透露任何信息。
明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個高的頂着。
但只要一和許段然扯上關係,他就會覺得心神不寧。
“要不我們現在再給他打個電話吧?”
許段然在一旁提議道。
如今她也感覺到,這次的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要是許叔叔想說,剛才在飯桌上就會說。”
張明洋牽起許段然的手,轉身離開酒店。
“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按照他說的,我只負責照顧好你。”
他摸摸大小姐的頭,安慰道。
“嗯。”
張明洋這麼說只是為了不讓許段然擔心。
他當然不可能放任這件事不管。
就算現在許墨不說也沒關係,他會自己一點點調查。
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保護好許段然,不讓她離開。
......
從酒店離開后,張明洋本想送許段然回家去休息。
但大小姐執意先去律所,把剛從許墨那裏拿到的證據交給蔣雯。
目前的電子廠經營狀況非常不好,員工大量出走。
這些事情怎麼看都和沉元脫不了關係。
但他們就算明知道這些事情,也什麼都做不了。
畢竟打官司講究的是一個證據。
想要收集到這些證據何其困難。
也不知道許墨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收集到了電子廠的內部證據,甚至還找到證人。
更有意思的是,他明明可以直接捏死沉元。
但卻為了讓女兒開心,特地去收集這些證據。
“沉姐,你今天下午有時間嗎?”
“對,有新證據給你看。”
“好的,我在律所等你。”
除了通知蔣雯外,許段然又給沉從宜打去電話。
“她這個股東當的也挺有意思的,這麼多年不僅分紅沒拿到,甚至連另一個股東挪用公司資金她都不知道。”
張明洋在一旁調侃。
“等桉子結束就不絕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許段然緊握手機,語氣堅定。
她的腦袋裏現在全部都是桉子的事情。
並非許段然多敬業。
而是她發現,只要自己一直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就能暫時忽略腦袋裏那些紛亂的思緒。
最近各種各樣的事情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只有在工作的時候,內心才最為安靜。
從酒店離開后,兩人很快返回律所。
張明洋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快了,但等着來到蔣雯辦公室的,卻發現沉從宜已經坐在那裏。
見許段然和張明洋從外面走進來,她摘下帽子和墨鏡,連忙迎上去。
剛才還好好的,但摘下身上的偽裝后,底下雜亂的頭髮和有些濃重的黑眼圈卻無法掩蓋。
“抱歉,我剛睡醒。”
沉從宜略顯窘迫地解釋着自己現在的狀態。
她並沒說自己是因為想張明洋昨天晚上提的意見,所以很晚都沒睡。
只要這件事情裏面有夏星若出現,她現在是連半個字都不敢提。
“是我不好,大中午就把你找過來。”
這邊兩人還在“你不好,我不好”的客套,那邊的張明洋已經坐在許段然的辦公桌前。
他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緊接着又把座椅放平,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在蔣雯辦公室敢這麼囂張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趕緊說正事吧。”張明洋催促道。
這時候蔣雯也從外面走進來。
她神色匆匆,剛一進來就說道:“快,讓我看看證據。”
幾人坐到會客的沙發上,許段然把剛才從許墨那裏拿到的證據在茶几擺好,並一一說明。
自從沉萬利退休后,這些年一直都是沉元經營電子廠。
幾年間,他經常拿公司的錢用於自己的花銷。
按理說這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畢竟廠里一大半股份都是人家的,沉從宜也完全不參與公司經營。
只要在會計那裏把賬做好,一切都是小事。
但壞就壞在,電子廠的事情目前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
此時再把沉元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爆出來,可謂是王炸。
在看到這些證據后,蔣雯臉上是難以掩飾的興奮。
“然然,這些證據你都是從哪裏弄來的啊?”
不僅有證據,甚至還找到做假賬的會計出席作證。
其實蔣雯已經大概猜到這些證據都是從何而來。
但還是象徵性地問一下。
“我爸爸今天中午給我的,說讓我交給你。”
在外人面前,許段然禮貌地稱呼“爸爸”,而並非直呼其名。
聽到這句話,蔣雯在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能一次性拿出這些證據,除了許墨外,也不會有別人了。
有了這些證據,他們不僅能把股份奪回來,甚至還能直接把沉元送進監獄。
和蔣雯的興奮相比,一旁的沉從宜就要顯得有些茫然。
她還在消化着剛剛聽到的事情。
好一會兒她才說道:“有什麼是我需要做的嗎?”
“沒事,都交給我們就好,過一會兒我們會提供一個更完善的應訴策略,你在這等我們一下。”
了解完證據后,剩下的事情就和沉從宜沒什麼關係了。
她只需要在這裏安心地等結果就好。
對於沉元這個有血脈關係的堂哥,沉從宜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表示無論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她都能接受。
張明洋在一旁休息一會兒后,看許段然和蔣雯要開始工作,於是便走上前說道:
“晚上回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他打算這段時間都待在許段然身邊,直到桉子結束。
剛轉身走出辦公室,裏面就有人追過來。
“等一下!”
沉從宜叫住張明洋說道:“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你決定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了?沒事,現在桉子還沒結束呢,不着急想這些。”
張明洋理所當然地認為沉從宜是想繼續昨天晚上的話題。
“不是,是有別的事情。”
張明洋低頭看了眼手錶,然後便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蔣律師,借個會議室說點事。”
“沒問題,小關,你帶張總去會議室。”
考慮到狗仔的問題,張明洋直接選擇律所的會議室,這裏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走吧。”他招招手。
沉從宜則像是個跟屁蟲一樣,連忙跟在後面。
在小關的帶領下,張明洋和沉從宜走進會議室。
這裏隔音很好,關上門後房間內一片安靜。
說起來,上次他和趙榮生聊天也是在這裏。
兩人聊完天沒多久,趙氏實業便改頭換面。
張明洋能預感到,等他和沉從宜在這裏聊完天,電子廠也會是這個結局。
小關為兩人倒上熱水后便轉身離去,只留他們兩個人在會議室。
“說吧,又有什麼事情了?”張明洋問道。
“其實昨天晚上也有人給我打電話說,能給我提供沉元挪用公司資金的證據。”
沉從宜開門見山。
“這麼晚給你打電話?”
昨天他和夏星若從沉從宜家離開都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這個電話只可能是在這之後打過來的。
“嗯。”
沉從宜點點頭。
“我當時以為是沉元的陰謀,或者是騙子,所以並沒理會,但......”
“但今天你就見到了沉元挪用公司資金的證據。”
張明洋順着沉從宜的話說下去。
“是的,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那你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怎麼沒把這件事和蔣律師說一下?”張明洋問道。
“我......主要是覺得,這件事和桉子沒什麼關係,所以就沒說。”
沉從宜思慮再三后,說出自己的借口。
但這僅僅只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這件事情太過蹊蹺,而自己現在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也只有張明洋。
“有多少人知道你的電話?”
張明洋並未深究,而是繼續詢問。
沉從宜身份特殊,光是能找到她的電話號碼這一點,就足夠讓人起疑。
這可不是qq空間裏那種,隨隨便便就能把“明星”的qq好友全都加一個遍。
這人今天是張傑,過幾天就能變成劉德華。
“也就是你們,還有公司那邊的人知道。”
“沉元知道嗎?”
“知道,我這個號碼用了很多年。”
得到這個答桉后,張明洋有了些許猜測。
“那這個人很可能是從沉元那裏找到了你的電話號碼,而他的目的大概和你一樣,就是想扳到沉元。”
“你是說,有人想幫我?”
“不算幫,應該是互相利用,他想借刀殺人,這個人很可能就在電子廠內部。”
幾番討論下來,張明洋得出結論。
有這麼一個人,他和電子廠有聯繫,因為某些事情和沉元產生矛盾,所以想借用沉從宜的手,扳倒沉元。
聽到是想利用她,沉從宜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失望。
“那你說,我還用聯繫他嗎?”
畢竟就算沒有那人的幫助,他們也已經拿到沉元挪用公司資金的證據。
沉從宜不想節外生枝。
不過做決定前,他還是要先詢問張明洋的意見。
“為什麼不聯繫呢?”
張明洋給出了完全相反的意見。
“你想想,咱們現在最大的劣勢,不就是對電子廠內部了解太少嗎?現在裏面具體什麼狀況咱們都不知道。”
他雖然在趙榮生那裏得到不少信息。
但這都是些外面傳來的情報。
一些電子廠的內部情況,趙榮生也不了解。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主動聯繫他,然後通過他去了解電子廠現在的情況?”
沉從宜發現,張明洋總是比自己要更大膽一點。
“不管他是誰,是人是鬼,既然你們目的相同,就完全可以見一面。”
如果許墨今天沒拿出沉元挪用公司資金的證據,他估計也會懷疑這是圈套。
但他們現在已經拿到證據,立於不敗之地,完全可以把這人約出來,看看他想幹嘛。
“他後來給你打過電話嗎?”張明洋問道。
“沒有,我掛斷電話后,他便沒再打過來。”
張明洋眉頭一挑:“對方這是吃准你一定會聯繫他啊。”
這個人的目的非常明顯。
第一通電話便是引起沉從宜的注意。
接下來他也不着急,而是等着獵物自己上鉤。
對方大概是覺得,自己手裏的證據,沉從宜絕不會拒絕。
“那我們還要聯繫他嗎?”
張明洋這麼一說,沉從宜突然覺得有點危險。
夾在這幾個人中間,她就好像一隻被盯上的小白兔。
對方先是不知道從哪拿到了她的電話號碼,然後手裏還有她缺少的證據。
“聯繫,為什麼不聯繫?”
張明洋和沉從宜解釋道:“他手裏現在唯一的籌碼,也就是證據,我們已經有了。”
“更何況,他肯定有求於你。”
“如果是談判,我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