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衛生間裏水聲嘩嘩,終憶穿着白色睡裙趴在床上,雙腿回勾一晃一晃的,熱着臉回復同事的信息。
曉江:這個造型很可愛,完全看不出是小玩具,就像個小擺件,效果賊棒,絕對是“秒”。
終憶:你用過多少?
曉江:買過三四個吧,你是新手的話,就推薦這個“兔子”。
終憶引用一張圖片:這個呢?
曉江:這個比較猛,小狼狗類型,力氣超大,那個勁很足。
終憶:這個感覺不適合新手用。
曉江:其實都行,操作適當就好,你要是想要刺激一點,可以試試這個小狼狗。
終憶抿唇笑:老司機,沒想到你的內心這麼勁爆。
曉江:新時代獨立女性,解放雙手,居家必備。
曉江:跟你說,有些男人還不如咱們的小玩具呢,要力度沒力度,要速度沒速度,可別消耗姐姐如火的熱情了。
水聲停了,她回頭望一眼,快速打字:改天我再仔細研究一下文字介紹,光這麼說我還真想像不出來。
曉江:有啥好研究的,我都給你科普完了。“兔子”就是一秒升天,“小狗”就是脫韁的野馬,你家不是有隻金毛嗎,你想像一下遛狗時它突然扯着你跑的那種感覺,在你崩潰罵它的時候它又朝你撲過來搖尾巴,嗚呼~是不是很有小狼狗的feel?
終憶忍不住笑出聲:知道了,謝謝你的安利。
曉江隔兩分鐘回: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終憶答得果斷:有啊。
曉江:?
曉江:別是因為你不好意思用小玩具,隨口搪塞我吧。
曉江:雖然你看上去就像有。
終憶:小玩具和男朋友,不衝突呀。
曉江:你男朋友……嗯哼,怎麼樣?
終憶:不知道哎,我在他家床上,他在洗澡。
曉江:是我打擾了,你們繼續,祝你有個美妙的夜晚。
終憶往上滑聊天記錄,點開大圖開始研究,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在看什麼?”
那抹沐浴液氣息飄來時,她就知道他已經靠近,壓抑住內心的悸動與慾望,只為在他到來的這一刻,完完整整釋放出來。
“你洗好啦。”她笑着仰頭,承認自己再克制,也會被他俘獲。徐桉遠髮絲濕潤,上身掛水,灰褲腰帶邊沿微濕,因為沾了水的緣故,顏色比其他地方暗一些。
床墊微陷,他的手貼上她後背,滾燙的掌心緩慢撫摸着,聲音忽地低了:“在和誰聊天?”
“我同事。”
“女的?”
“嗯。”
那就好。
終憶手肘一撐,鑽進他懷裏坐好,小手很自覺地貼在她最喜歡腹肌上,在他耳畔笑吟吟地問:“今晚幾點睡呢?”
“你想幾點?”他低聲道。
“不知道,等我把禮物看完吧。”
“什麼禮物?”
“我買給自己的小禮物。”她說。
徐桉遠親她嘴角,再慢慢移到唇瓣上,又慢又重地進行着這個吻:“發連結來,我幫你買。”
“不行。”她縮在他懷裏回吻,眼眸微眯,“你不能看的。”
“什麼東西?”
終憶笑而不語,他的吻越急越密,讓她沒辦法再用調笑躲避,同款沐浴液的氣息將兩人籠罩,鬧着鬧着忽然安靜了。他鎖她入懷,她湊他耳邊很輕地說了一句話。
像按下某個奇妙的開關,他抬起頭的那瞬,她彷彿能看見他變成一隻金毛犬,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歡快搖擺。
“你真的想?”徐桉遠聲音忽地啞了,“想……怎麼蹭?”
“還能怎麼蹭。”終憶嗔他一眼,摟他脖子疊身而坐,感覺他渾身肌肉瞬間緊繃呈現蓄勢待發的狀態,她卻用氣音在說,“但不是今天哦。”
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他的眼底有得不到滿足的憋悶,她在他左右臉頰各香一口,看着他目光流轉:“不過今晚,你想怎麼親都可以。”
……
***
周帆盡覺得自己的家庭教師好像變了,具體哪裏變也說不上來,感覺更漂亮了,比以前還要溫柔愛笑,但是對待他的作業依舊嚴格。
最重要的是,每次送他來俱樂部上課,在下課之前都看不見她的人影。以往她都會跟在他身邊,現在連個影子都摸不到。
“我想上遠哥的私教課。”周帆盡漂浮水面,緩緩從團體課教練陸肖面前盪過。陸肖以手划水,將他送走:“你的遠哥暑期之後只上定製培優課,專門給省隊國家隊送精英的,你只能跟着我。”
陸肖聽見他重重嘆了口氣,又氣又想笑:“在我這上課就唉聲嘆氣,在徐桉遠那裏就開開心心,我比他差在哪?”
“遠哥很快。”
陸肖愣了會,噗嗤笑出聲,伸手抓住男孩的腿,把他拉回來:“這句話,你到他面前去說,聽到沒?”
周帆盡身體下沉,只留頭露出水面,嘆氣道:“最近都找不到他。”
“怎麼會找不到。”陸肖意味深長地說,“你家小憶老師在哪?”
“小憶老師也不見了。”他更加鬱悶。
陸肖拍了拍他的頭,吹哨召喚小神獸們集合,在四處濺起水花里,湊到他耳邊說:“找到一個就行。”
畢竟另外一個,肯定就在附近。
……
空調冷風在休息室里簌簌流動,緊閉的窗帘微微晃動,椅子上放着一個兒童書包,桌面擱着一部手機,整間屋子靜悄悄的。
裏間,曖昧火熱的氣息飽滿充盈,終憶背抵窗檯坐在小桌上,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仰頭承受他洶湧的親吻。徐桉遠一手托住她後頸,另只手緊緊圈住那截細腰,吻得深入壓得更近,直到腿貼腰側,他覆她唇,她勾纏他的心。
小桌上手機震動,是她提前設定好的鬧鐘,表示下課時間已到,她需要去游泳館接孩子。終憶微側頭避他的唇,伸手去夠手機,指尖將要碰到,他的手覆蓋她手背,牢牢壓在桌面,俯身咬住她下唇瓣。
“不許再啃了。”終憶向後仰頭,他乘勝追擊,從她下巴吻到脖頸,滿意地感受她身體顫慄,後背的環扣被他碰到。
“不可以。”她迷濛的眼瞪去,他意猶未盡地抵住她額頭,臉微微一偏,唇又欲張開,被她迅速抽出手捂住,“今天親到四十分鐘了,而且現在下課,周帆盡還在等我。”
“他認識路,會自己過來。”徐桉遠雙手滑過她的腰,按她後背貼向自己,湊近她的臉問,“今天感覺怎麼樣,比上次好嗎?”
“什麼上次,什麼好不好?”她明知故問。
“接吻。”他毫不羞澀,她不懂他就說給她聽,“比上次好些嗎?你更喜歡碰舌頭,是不是?”
終憶臉轟然一熱,舌尖輕舔下唇,抬眸瞅他時,他眼神又呈現痴迷狀態,控制不住慢慢低頭想挨近她的臉。
戀愛這段時間,她算是摸透他的習性,但凡出現這種眼神,只要讓他碰到一點,接下來是她連哄帶騙撒嬌求饒都不頂用的。
她食指按住他的唇。
“你害羞了。”徐桉遠看着她說。
“哪有你這樣問的。”
“你那晚可不是這樣。”他雙眸微眯,面上隱隱有笑,“白天的你和晚上的你,很不一樣。”
終憶眼神悠悠地打量他,他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腹肌上:“最近我都有認真鍛煉。”
“我們阿遠真棒。”
“那,是不是可以了?”
“嗯?”
徐桉遠眼神忽變,壓低聲音道:“你在我家那晚說的,蹭……”
終憶雙手捏他臉頰,迅速轉移話題:“過段時間我可以休年假,你要是有空,我們就出去玩,如果沒空,我就回家一趟。”
徐桉遠身定不動,略帶警惕地看着她:“回去幹嘛,又要相親?”
小心眼。她的食指勾住他衣領,漫不經心地玩着:“回家休息呀,我跟我媽說了,不用再介紹對象給我。”
他緊跟着問:“什麼時候跟她們說,我們好上了。”
“急什麼。”她笑了下,開始計算,“我們才交往了七、八……”
“什麼七八,算上那天晚上就是九天。”他深吸口氣,突然偏過頭想咬她脖子,又捨不得用力,最後仍是用唇輕觸,“多喜歡我一點不行嗎?”
“怎麼又不喜歡你了?”終憶摟他脖子,身體主動貼他胸前,手指揉他頭髮,“我就想問你,是要跟我出去玩,還是跟我回家吃飯?”
“只能選一個?”他埋在她頸窩。
她沉吟:“是你的話,想怎麼選都可以。”
徐桉遠慢慢睜開眼,不動聲色地碰到她衣衫下擺,低聲道:“我都要。”
……
周帆盡悶悶不樂地盯着眼前兩個人。
一個歪頭眨眼等待他說話,一個正眼不瞧他自顧自收拾東西,他雙手叉腰,嘟嘴抗議:“你們背着我偷吃什麼了!”
“到底是什麼好東西,要背着我吃。”周帆盡在休息室里走來走去,鬱悶地嚷道,“我就去上個課的功夫,你們就偷吃,好朋友之間要互相分享,你們老師沒教過嗎?”
“不許亂說,什麼偷吃。”終憶失笑,伸手想摸他腦袋,被他側身躲開,卻被徐桉遠拎着領口挪到另一邊:“去換衣服。”
“沒有偷吃,為什麼你嘴巴紅紅的?”周帆盡掙脫開來,仰頭盯着終憶左瞧右看,“你是不是在吃辣條!”
終憶手指撫唇,若有似無地瞟了徐桉遠一眼。他站在小沙發前,躬身收撿物品放入黑包。黑色T恤下難見起伏的肌肉線條,但她的目光好似能穿透那層布料一般,想像他寬肩下收窄進去的腰窩,汗水從鎖骨滑下腰腹,隱入人魚線之處,不由自主地有了別的心思。
她對周帆盡說:“你爸爸在俱樂部門口等你,說今晚帶你去吃飯,然後到他那兒去住一晚。”
“一起去啊,你不也沒吃飯嗎?”周帆盡雖不滿他們有福不同享的行為,但心地善良的他仍不忘邀約,“遠哥,你去不去?”
“不去。”徐桉遠拿過被子,俯身到飲水機前接水,“我今晚有約。”
終憶對上那雙期待的眼眸,遺憾地捏他臉頰:“抱歉,我也是。”
送走周帆盡,終憶手指勾着背在身後,悄無聲息地挪進徐桉遠身後,用肩膀輕碰他手臂。他在窗邊回頭,垂眸看她笑吟吟的眼,又一次聽到那句話:“徐桉遠,我們一起去游泳吧。”
***
用了兩天年假連着周末,兩人第一次旅行約會,獻給了歡樂水世界。他們買了全日票包夜場,當晚還有水上音樂節和煙花秀,本該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情侶約會,迎來第一個小小轉折。
“我只帶了這件。”終憶瞅他,食指一下一下戳他胸膛腹肌,然後勾住他手指,討好地晃着,“不好看嗎?”
“好看,但是不適合今晚穿。”他態度上不妥協,語氣倒比她更可憐,“這裏有很多商鋪,我再去幫你買一件,好不好?”
她抿唇,慢悠悠搖頭,故意轉過身背對他,一副心情懨懨的模樣,低頭攪着自己手指。
本來眼前只有她脖頸到胸前那一抹白,這一轉,大片白花花的後背映入眼帘,還能看到昨夜他在她腰側留下的紅印,柔若凝脂,吹彈可破的肌膚觸手可及,倘若只有他一人能看,今晚肯定是個不眠夜。
可是,她要穿着這身性感泳裝去水上音樂會!
徐桉遠神色木然地盯着衛生間裏的全身鏡。
為了防止被無關緊要的人看到他的身體,他特意帶了連體泳裝,保守到萬無一失,奈何自家女朋友和他恰恰相反,好身材暴露無遺,偏偏她還遺憾地說:“哎,你怎麼又穿這套呀,讓我覺得你要來上課一樣。”
然後話鋒一轉,從她的背包里掏出一條黑色泳褲,俏皮地晃了晃:“不過沒關係哦,我幫你帶了這條,快給我看看你的腹肌。”
……
他能吸引她的地方,難道就只有腹肌?
露天泳池廣場裏,徐桉遠手臂環住她的腰,任由她在他營造的空間裏跟隨音樂上下蹦跳,大腦在思考關於吸引力的問題,眼神涼颼颼地擊退周圍某些居心叵測的目光。
音樂到達最高點,懸崖長道上滾滾水流沖刷而下。終憶尖叫一聲轉身撲進徐桉遠懷裏,他緊抱住她,在晃蕩的水池裏沉下再浮起,她嗆一口水,在他臂彎里笑個不停。
徐桉遠撫掉她臉上的水,那雙濕漉漉的眼勾魂一般,讓他止不住俯身靠近她。終憶手貼他胸前,一柔一剛,膚色反差,在這樣動蕩激情的世界裏,內心慾望被無限放大。
剛才她背對他在懷裏跳,綿軟的觸感一直擦過他身上,泡在水裏是種解脫,也是煎熬。他真想把她抱回去,研究一下她的身體,為何對他如此有誘惑力。
終憶咬唇笑着,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抬高音量:“徐桉遠,我想親你。”
他的眼神痴迷一瞬,喉結上下滾動,明明是根本不會反駁的事,她卻執意再問:“好不好嘛?”
泳池上空響起機械播報:“第二輪海嘯即將開始。”
她澈亮的瞳仁里有綻放的煙火流影,音樂和歡呼聲響徹這片廣場,所有人都沉浸在當下的激情快樂中,此刻目光里的那個人,就是最喜歡的人。
“好。”
巨浪淹沒眾人的前一秒,徐桉遠低俯頭壓她唇瓣,喧鬧聲隔着一層水膜變得遙遠模糊,他抱着她一同沉於水底,那樣的唇齒纏綿,緊緊相依,彷彿這一瞬就是末日。
***
回到酒店房間已經11點,終憶手剛碰到衛生間門把,身體忽地懸空,被人提抱在懷裏,邊吻邊往大床走。
“身上全是泳池的水,還沒洗澡呢。”她的身上裹着白色毯子,濕噠噠的發垂落肩膀,他抱着她坐在床沿,吻落在肩頭。
空調冷風一陣陣撲在身上,蝴蝶骨印上虔誠而沉醉的吻,她微微闔眸,慢聲道:“你找人過來換床單。”
“以後這身泳衣只能穿給我看。”他的手臂桎梏住她,聽不到她的回答,不肯放人。
“我還買了一件,那件才是給你看的。”
“什麼樣?”
終憶轉過身面朝他,用手指着三處:“這些地方是露的。”
徐桉遠呼吸一滯,那些地方都露出來,其他地方遮住,又有什麼用。他低聲問:“情趣泳衣?”
“嗯哼。”她抿唇笑,音調俏皮嫵媚。
他不顧她低呼,扳過臉深吻,直到保潔過來敲門,她才從他臂彎里氣喘吁吁逃走,溜進衛生間洗澡。
……
身上輕盈的黑色泳服布料落在腳旁,終憶踩進浴缸里,在舒緩的音樂里微微闔眸。
有一縷風滑過肩頭,再睜眼時,那道令人心跳砰砰的身影立在眼前,徐桉遠垂眸盯着她,開始一件一件脫去T恤和長褲。
“換好床單了?”
“嗯。”
“我還沒洗完。”
他不吭聲。
終憶曲腿背靠浴缸壁,手臂下意識橫在胸前,不言不語地瞅着他。方才保潔進屋,他隨意套上衣物,裏面還有一條緊身長款泳褲。
徐桉遠的手碰到褲腰時,她輕咬下唇,眼神飄到別處,不由自主地又轉回來,他讀出了那雙杏眸里“我想看”的訊息。
不過,他還是佯作紳士地詢問一句:“我能一起洗嗎?”
他看見她的眼裏慢慢聚起笑意,偏偏還要微側身,輕飄飄落下仨字:“不能哦。”
“可是我想。”想把自己送到她面前。
半分鐘后,他已經與她一樣,衣衫踢到地面一角,踏入水裏。
那具令她臉紅身熱的軀體,和她一人靠在一邊,面朝彼此,互相直勾勾看着。
終憶雙顴染紅,眼中有朦朧的水霧和醉意,眼風掠過他結實的胸腹,在那過於明顯的地方微錯開,輕聲說:“才交往幾天,你就不聽我的話了。”
“我聽啊。”他踩着她的尾音回話,身體瞬間前傾,又在起伏的呼吸里壓抑這什麼,望着她喃喃,“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心跳聲太重,早將本來的聲音壓低,緩緩問:“那我剛才是怎麼說的?”
徐桉遠陷入她的雙眼裏,低聲道:“你說喜歡我。”
“我說的是剛才。”她被他逗笑,水面抖出波紋,他的目光緩慢下移,停頓片刻,說道:“我能親親你嗎?”
“反正我說了你也不聽。”終憶似笑非笑地瞅他,雙手撐在浴缸邊沿,和他越來越近,“表面紳士禮貌,骨子裏……”
她沒說下去,比起嘴上挑逗他,她更想像現在這樣,摟住他脖子,感受水的漂浮,唇的溫熱,還有他的愛意。
“今天有小美女看你。”本該唯美旖旎的畫面,被她尋到間隙,開始找茬。
“哪有?”徐桉遠太陽穴發緊,情緒還在震蕩,“是你讓我穿的。”
終憶被他吻得連連後仰,還能不講理:“讓你穿給我看,別人也看到了。”
“我的是你讓穿的,你的是自己想穿的。”
“聽你這麼說,好像我的問題比較大?”
“不是……”他手臂收緊,低聲道,“美不是你的錯,如果沒保護好你,那才是我的錯。”
她聽得滿意,輕錘身前的男人,想把逐漸失控的他拉回:“不洗了,抱我出去。”
“我幫你拿浴巾。”
“不用,直接抱我。”
“好啊。”
她被這兩字,以及他此刻性感低沉的聲音撩中心弦,手臂主動勾住他脖子,埋在頸窩處等他抱她,誰料他直接將她帶入水中深吻,撈起后她嗆咳瞪去,那雙眼裏有得逞的光。
……
床單幹凈如新,終憶順勢滾一圈,用被子罩住自己,只露出一雙眼睛,朝他眨啊眨:“我想吃夜宵了。”
“做完再吃。”徐桉遠用牙齒壓住塑料口,抓住被子一角傾身而上。
大腦轟然炸開,她隔着被子用腳踹他,笑聲罩在裏面,直到體力和計謀都不敵他,雪白佔據視野,讓他眼底的黑色更加濃郁。
有幾秒鐘的安靜,他的手撐在她臉頰兩側,指下是她剛吹乾的發,四目相對時,像在確認彼此的模樣,又像在用眼神無聲地詢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我昨晚夢到你了。”徐桉遠突然開口。
她的手指滑過他眉骨、鼻樑,再到雙唇,被他輕輕含住,躺在他身下咬唇笑:“夢到現在這樣的畫面嗎?”
“不是。”他搖頭,眼睛不離她,“不一樣。”
“那是什麼?”
徐桉遠手背輕撫她的臉頰,慢慢來回,滿是曖昧與柔情。他輕聲道:“夢到你在操場上找髮夾,急得團團轉,人都要哭了。”
終憶眨巴眼,臉頰輕蹭他手背的動作頓住,微微驚訝:“這麼純情?”
他凝視她笑,身體低了些,問她:“你以為是什麼?”
“然後呢?”她好奇之後的劇情,“我有幫我一起找嗎?”
徐桉遠搖了搖頭。
“好壞,見我有難也不幫忙。”終憶捏他手臂上的肌肉,“你是不是還躲在角落裏偷笑?”
他的吻印她鎖骨,手貼她腿彎,低聲在耳畔:“沒有,你的髮夾在我手裏。”
“那也壞。”她的眼神開始迷離,小聲嘟噥,“你偷我東西。”
“沒偷。”徐桉遠聲音漸低,捉住她的手,看她臉紅慌亂的樣子,“不信你摸摸看,能不能找到。”
他的肩頭有燈光,她在劇烈的晃蕩中閉了眼,讓眩暈漂浮感留在那個奇妙的世界。
“所以最後,你有沒有還我髮夾?”
“還了,你還說……”
“嗯?”
“你說,幫你找到髮夾的人,你要嫁給他。”
***
近期周旭華不在海城,伍雲疏工作進入繁忙期,應了周帆盡的要求,周末游泳課結束之後,終憶都會帶他去徐桉遠家裏吃飯。
小轎車裏,周帆盡獨自一人坐在後座,撅嘴望着前面兩人,開口問:“你們上周去哪裏玩啦?”
終憶:“歡樂水世界。”
周帆盡:“就你們兩個去哦?”
終憶:“跟團。”
駕駛座上的男人幽幽瞥去一眼,就見她面上有得逞的笑,悄悄回視他。
“為什麼不叫我!”小霸王悶悶不樂,“兩個人哪有三個人好玩?”
徐桉遠:“好玩得很。”
“哼,我又不是沒去過水世界。”周帆盡嘟噥幾句,不死心地問,“還玩了什麼?”
徐桉遠:“還玩了你不懂的。”
這回,換成終憶意味深長地投去一眼,徐桉遠直視前方,同樣微微笑着。
回到家,徐桉遠洗手下廚房,終憶和周帆盡在客廳逗貓。
他家的緬因貓起名煤球,前段時間劉俏失戀,硬是把貓咪接過去陪她度過短暫的空窗期,現在談了個更帥的男朋友,煤球重新回歸徐桉遠家,把他氣得臉色比貓毛還黑,要求自家母親只能來看貓,不能接走貓,他的貓不允許顛沛流離。
“他可愛得很,我最愛逗他。”那天,劉俏挨近終憶低笑道,“面上跟我生氣,實則最容易心軟,哄他兩句就到手了。”
當時的終憶望着徐桉遠將貓抱進懷裏,細心檢查它身體情況的畫面,覺得知子莫若母。
“哎,不知道將來會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他。”劉俏悠悠輕嘆。半晌,她眼含深意看着終憶,“小憶,你覺得他怎麼樣?”
“媽。”
終憶還未回話,徐桉遠提抱着貓咪前肢,面朝她們無奈道:“上次我發信息讓你記得幫它洗澡,你是不是沒洗?”
劉俏慢吞吞走上前,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抿唇嘆氣:“以後別再禍害我的貓,毛都打結了,你那會兒失戀沒人要,我的貓可有人要的——哎,打我幹嘛?”
眼前熱熱鬧鬧的畫面,讓她感覺幸福而充實。
在還不大的年紀里,他們的家庭里就缺少父親的影子,是一個女人,用手撐起整個家,捧着獨一無二的愛,將他們滋養長大。
她記得四人重逢那天,兩位媽媽望着他們,面帶微笑感嘆:“孩子們都長大了,長得很好呢。”
那是因為,他們有媽媽。
……
十幾分鐘不見徐桉遠,終憶心裏甚是想念。
周帆盡在客廳玩嗨,逗着貓咪東追西跑進了房間,她順勢溜進廚房,撞見他刀工利落將一塊土豆薄薄切片,再快速切絲,刀面一掃入盤,偏頭看向倚在門框處的她。
“認真的男人好有魅力。”終憶眉目含笑,小聲讚美他,“我說的就是你,徐桉遠。”
他此刻的表情告訴她,這句話很受用,還想要得更多:“為什麼不說大聲點?”
“會被聽到呀。”她慢悠悠走近他,肩膀輕觸他曲起的手肘,感受那因切菜帶來的震動,笑得挺開心,“小孩還不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待會兒就讓他知道。”
“怎麼讓?”她歪頭看他,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
徐桉遠垂眸睨她一眼,手上動作頓住,隨即放到凈手,用紙巾擦掉水漬,捏抬起她下巴,低俯頭慢慢靠近。
兩人唇瓣相觸時,不由地輕輕喟嘆。
筒骨湯的香氣汩汩冒出,她沉醉在一個溫馨黏膩的世界裏,手撩開圍裙,鑽進衣服下擺,從下往上摸他胸肌腰腹。
徐桉遠捉住她搗亂的小手往腰后帶,她被堵住唇呻|吟一聲,肩膀微晃撒嬌不肯,直接撩得他扣住她的腰一轉,將人抵在櫥櫃旁,舌尖擠入,用她喜歡的方式安撫着。
“你們在幹嘛?”
兩人同時睜眼朝門外看去。
周帆盡左手逗貓棒,右手貓條,貓咪優雅邁步走到他身後,一口壓住繩子上的小老鼠,前爪抱後腳踢,自娛自樂。
為什麼遠哥要壓着小憶老師?
為什麼小憶老師的手在遠哥衣服里?
為什麼他們閉着眼睛嘴對嘴?
他神情獃滯,後知後覺地說:“啊,你們背着我拍拖啦?”
……
一周后,徐桉遠幫忙終憶搬家。她打量他停在樓下的那輛車,若有所思地說:“劉俏阿姨收租這些年,妥妥的是個富婆了吧。”
“這是我自己創業買的。”徐桉遠沒聽到來自女朋友的讚美,心裏不悅,“我不是啃老的男人。”
終憶笑着撲向他:“你是喜歡啃我的男人。”
他耳根一紅,她推着他的背使喚搬箱子。他出力,她加油;他出汗,她擦汗;他坐在駕駛座上喝水,她坐在副駕駛上,身子前傾給他一個吻,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安撫得服服帖帖,一路加速駛向新住址。
“這個小區我仔細看過,環境和安保都不錯,每層樓都有監控,保安24小時值班,晚上12點大門就會關閉,進門只能刷居民卡。”
徐桉遠一件件往櫥櫃裏放置物品,終憶兩手空空跟在他身後,聽他說著各類注意事項,雙手摸上他的腰窩,剛揉兩下就被他逮住,回頭低聲道:“等我忙完再摸。”
“不想等。”她小聲撒嬌,一看就是故意使壞,側臉貼他後背,如貓咪一般輕蹭,“你抱抱我嘛,抱完你再弄。”
他哪裏招架得住這樣的聲音和請求,直接回身將她提抱上大理石桌台,她笑嘻嘻地腿勾他腰,被他低頭咬住耳垂:“全是你的東西,都丟給我來收拾?”
“我會給你獎勵呀。”她輕嗯了聲,舒適地眯眸,“上次說的,蹭蹭你……的腹肌。”
徐桉遠氣息忽重,她能聽到輕微吞咽的聲音,在他的懷抱里,身子更軟了。
“今天嗎?”他問。
“嗯,今天,待會兒。”終憶手指勾腰帶,鬆手一彈,他直接托住她腿彎將人懸空抱起,往房間裏走。
“收拾完了才可以!”她搖晃雙腿,被他堵住嘴唇,含糊道:“獎勵完了再收拾。”
“你不聽話。”
“我聽話,都聽你的。”徐桉遠湊她耳畔,氣息滾燙,“今天久一點,你要忍住,別自己到了就不理我,嗯?”
終憶臉紅瞪他,他直直背躺上床,她上他下,漆黑的眼裏翻滾着濃烈的慾望,牢牢鎖住她:“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
屋內光線昏暗,終憶朦朧轉醒,綿軟的被子蓋在身上,還沒消散的氣息籠罩着她。
她還在回味那一瞬的感覺,又在心底微嘆氣,他肯定要笑她不爭氣。
不過他當時就笑了。
想到那些話,她臉頰蔓上熱意。反正心跳早就不正常,臉也紅得像醉酒一樣,管他說了什麼,最後也會重新進入銷魂奪魄,如痴如迷的世界。
她想起以前800米體測時的那種感覺,會在極度疲累時回憶起某個很具體的片段,例如語文老師板書時翹起的小指,前桌同學思考時喜歡用食指勾攪自己的頭髮。
徐桉遠抓握她腳踝,她能看到埋下的頭頂,那一瞬她想到的是他從講台上領完試卷,把她的那張蓋在她發頂,她扯下試卷抬頭看他,他垂眸時隱隱有笑。然後,熱浪洶湧而過,那雙含笑的眼出現在視線里,他眷戀地親吻她的臉頰和嘴唇。
終憶起身後,被子從身前滑落,空調冷風撲在裸露的肌膚上。她盯着自己的腿看了一陣,抓起床頭一件黑色T恤,鬆鬆垮垮套上后,光腳踩地走到廚房找人。
湯鍋里冒着汩汩白煙,烤箱裏的蛋糕正在膨脹。赤着膀子的男人聽到聲音后,切菜望來:“睡醒了?”
她不說話,徐桉遠的目光明顯一頓,視線下垂盯着她的腳。擱下菜刀,他走到她面前脫掉拖鞋:“穿我的。”
終憶張開手臂攔腰抱住他,側臉貼在他胸前,安靜又倦懶。
“烤了一個偽芝士蛋糕,熱量很低,給你吃着玩。”徐桉遠抱着她低頭說,“怎麼穿我的衣服?”
“徐桉遠。”
“嗯?”
她眼帘半垂,輕聲問:“如果我們沒有遇見,你現在會在做什麼?”
“喂貓,做飯,游泳,到郊外開車。”
她轉過頭,另一側臉頰繼續貼着:“聽上去好像和現在差不多。”
“嗯。”
“那看來有沒有我都一樣。”
廚房的小窗外能看見車水馬龍的城市夜景,剛才他站在裊裊白煙前,那樣有煙火氣息的一幕,讓她對平淡寧靜的生活充滿期待。
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終憶仰頭望進他眼底,裏面映有燈火,也有她。
“我會喂貓,做飯,游泳,到郊外開車,努力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徐桉遠微笑道,“然後等待和你重逢的那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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