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結局我愛你,永遠都是
時連聲音很小,病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安靜的只剩下病房裏機器的滴滴聲。
等一切穩定下來之後,時連才是終於將姜哲打發走,一重一輕的呼吸聲讓整個病房顯得低沉極了。
時連坐在床邊,揉着發脹的山根,突然病房外面傳來幾下敲門聲,時連剛起身以為是姜哲回來準備開門的時候,病房猛的就被推開。
一群穿着白大褂裏面卻是裝備齊全的人沖了進來,絲毫不留情的上前將時連控制住,其他人已經繞開時連操作着安以身上的儀器。
時連眼底燃氣一股怒氣,抬手正要扯開,一聲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
“放開他!讓你們私自動手了嗎?”
傅寧一身白大褂從門口走進來,眼神對上時連,那群人看了傅寧一眼,便將按着時連的手鬆開。
本是打算轉頭去阻止他們,卻發現他們的手已經纏上了安以身上的儀器,到最後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上前抓住傅寧的衣領,聲音陰狠:“你要做什麼!”
傅寧視線不敢對上時連的眼睛,偏着頭眼鏡將情緒擋了個全:“上面讓我把他帶回去。”
時連依舊緊緊的咬着牙,手上抓着傅寧的衣領更加用力:“他剛從手術室出來,你們帶回去想做什麼!”
時連眼睛看着他們的動作,他不敢動,生怕自己對安以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傅寧頓了頓,抬手抓住時連的手腕,視線對上時連的眸子:“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要是你出手阻止的話,安以可能會馬上死在這裏。”
時連眸子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將他圍起來的人,半晌,才將抓住傅寧領子的手鬆了下去。
“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傅寧看了一眼時間,聲音有些不忍:“明天早上。”
“好,我等着。”時連攥緊拳頭,低着頭。
他們的動作很專業,沒出幾分鐘安以就已經離開了時連的視線,傅寧是最後走的,在關上病房門的最後一秒,傅寧再次張口,這句話像是抑制了很久。
“你說過你會保護好他的。”
等時連抬眸的時候,傅寧已經不見了。
他失言了。
——
基地里,安以暫時被安排在實驗區的病床上,本是打算申請進入修復液的,但執行官卻拒絕了。
傅寧站在執行官面前,聲音冷淡:“把人帶回來你想做什麼?”
執行官臉上帶着笑,一臉無所謂:“消除計劃你還記得吧。”
傅寧楞了一秒,眉頭緊蹙在一起:“你想對安以做?”
“是。”
傅寧壓了壓嗓子的生氣:“你瘋了!這項實驗有沒有副作用都不知道,你把安以當什麼了!”
執行官挑眉看着傅寧,語氣玩味:“雖然他為基地做了不少事,我倒是也感謝他,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用了不是?”
“你怎麼知道沒用!”傅寧分貝大了幾分。
執行官輕笑了幾聲,抬手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後頸,語氣帶着不屑:“這裏受傷了,能醒來當然是好事,不過,你認為他醒來還能勝任以後的任務嗎?”
傅寧被堵的說不出話,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臉無所謂的人。
執行官撐着腦袋,纖長的鳳眼盯着傅寧,更是讓人寒而不粟:“傅大醫生,你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多?”
傅寧咬了咬牙,看着執行官半晌才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等從門裏出去,傅寧攥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上。
——
“現在怎麼辦?”外面的人見傅寧出來,連忙上去問道。
“準備清除計劃。”傅寧哽住嗓子低聲說道。
“明白”
安以被安排進入了手術室,在整個人沒有任何意識的情況下,傅寧站在外面,並沒有進去,反而倒頭將自己悶頭塞進實驗室。
就連第二天一早將安以送回去的時候傅寧也沒有在出現過。
病床上的人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安靜的平穩的呼吸着。
安以本來就安靜,要是沒有呼吸機的作用,還以為只是躺在床上睡著了一般。
時連打好一盆溫水,擰乾毛巾輕輕擦拭着那纖長瓷白的手指。
工作上的事情時連已經全權交給了姜哲,自己則是整天守在安以身邊,看着那因為長期的營養液把那僅有一點肉的身子消耗殆盡。
時連將毛巾搭在床邊,看着安以的臉,嗓子像是被某個東西哽住一樣,乾澀的很。
“你快點醒來,我有點……想你了。”
他快要將安以的聲音忘掉了,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聽自己的話,這麼久了怎麼還不醒來。
時連像是小孩一樣趴在安以的床邊,手指輕輕纏繞在安以小拇指上。
“你在不醒來,我就要忘了你了。”
床上的人依舊是沒有動靜,那長久不變的心臟檢測器依然有規律的起伏。
時連勾緊安以的手指,將頭抵在上面,睫毛已經被哽塞了很久的眼淚浸濕。
“你不是很聽我的話嗎?不是總愛和我對着幹嗎?我現在告訴你,你不要醒來了,永遠不要……”
時連聲音顫的厲害:“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啊,我真的……好想你。”
哭音明顯了一點,在偌大的安靜病房裏顯得極其格格不入。
——
日復一日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頭頂的太陽熱了又冷,循環了一圈,終於再一次它變得熱了起來。
那幾個冬季都沒有開花的海棠樹,現在終於是開出了粉白色的花蕊。
時連從下面摘了一朵,放在床頭邊,外面的陽光剛好從窗戶里照進來打在安以的身上。
時連將唇角往上牽了牽,坐到床邊,聲音輕柔:“要開花了,你還不打算醒過來嗎?”
說著,時連將眼睛瞥向窗外,眼尾竟都能看出一些皺紋,聲音似是有些無奈:“外面變了好多,你在不醒來就趕不上今年的春天了。”
病房裏飄着淡淡的海棠花香,安以身上的傷口也已經痊癒,時連將人從床上輕輕扶起來,那依舊乾淨沒有瑕疵的臉上,仍保持着最漂亮的樣子。
時連去外面轉了一圈,想找找有沒有好看的花帶上來,醫生在遠處瞥了一眼時連,最終還是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院子裏開了好多五顏六色的花,時連手上足足攢了一大把才戀戀不捨的從花園移到病房。
剛推開門要說話的時候,猛然間,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床上的人,睜着眼睛研究着放在床頭的海棠。
時連楞在原地,不知是興奮還是錯愕,足足站了四五秒才反應過來,將手裏的東西扔在原地,整個人撲上去將安以緊緊抱住。
“歡迎回來。”時連聲音顫的厲害,輕輕在安以的耳邊說道。
安以抬手怔了一秒,眼底儘是疑惑,學着時連的樣子抱住時連。
“你是……誰?”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是炸彈一樣瞬間在時連腦子裏炸開,時連鬆開安以,睜大眼睛慢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是時連,安以!我……是時連。”時連看着安以眼底的迷茫,心裏又是一咯噔。
“時連?”安以抬手揉了揉側邊的太陽穴,似乎在很痛苦的會議。
過了很久,安以才抬起頭,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他是誰?”
時連渾身抖的厲害,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將自己和安以的手抬起來放在眼前。
“這是一對,他是你的愛人,你永遠的愛人。”
安以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腦袋裏的東西嗡的一聲成了一團亂麻。
“唔!”安以緊緊的皺着眉頭,不顧手上的針頭,抬手便捂着自己的腦袋。
快要炸開了,疼!神經之間的連接似乎是在一點一點綳斷,一絲喘息都不留給床上的人。
“以以!”時連喊了一聲,拉住床上人的手:“不要想,放鬆,不要強迫自己!”
安以已經聽不進去時連說的話了,整個人抖的厲害,猛的,似是腦袋裏一根弦斷開了一樣,安以趴在時連身上一動不動。
“以以!”時連喊了一聲。
懷裏的人動了一下,微微抬頭眼睛對視上時連,那熟悉感覺一下子又將時連的心勾了起來。
懷裏的人聲音很小:“時連,我的愛人,我記得,他是我唯一的,永遠的愛人。”
時連蹲到床下,雙手緊緊的抓住安以。
“先生,帶…我…去那邊。”安以眼睛朝着陽台看了過去,聲音已經很難組織到一塊。
“好”時連急忙起身,將放在旁邊的輪椅推過來,將安以抱起放在上面。
外面的陽光正好,白色的海棠也開的正艷,腦袋的東西依舊是一團亂麻,可身邊的人,他的腦子卻記得很清楚。
他是時連,是他的愛人。
他記得很清楚,即使腦袋裏有東西在和他對抗,他也記得很清楚。
——
安以忘記了很多事情,甚至是時連長什麼樣都忘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仍記得,他活着就是為了一個叫時連的人,他願意為這個叫時連的人去干任何事。
被陽光浸濕的陽台上,微風正好,今年大抵是往年以來春天最舒服的時候。
時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又將自己丟在門口的花一束一束撿起來,急忙的跑回來蹲在安以面前。
“剛才在下面摘的,可能不太好看。”
安以勾起唇角,伸手接過時連手裏花,即使有些已經皺皺巴巴的。
“我很喜歡。”
時連心裏怔了,抬手將安以被微風繚亂的頭髮撥到耳後,拇指輕輕摩挲着臉頰。
安以看着時連,一陣風再次吹過,他用着最幼稚的語言,磕磕絆絆,一字一頓的清晰的說到。
“先生,我愛你,愛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