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朋友就好,至少
“北區公園,我馬上就到。”時連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好”傅寧應了一聲。
等再次出電梯的時候,剛好許星里也從實驗室出來,一看到傅寧便上去問道。
“老師,實驗台上沒有資料啊。”
傅寧頓了一下,嗯了一聲:“我拿過了。”
許星里滿臉疑惑的看着傅寧,虧她剛才還里裡外外都找了一遍,搞了這麼久,原來是在坑她?
傅寧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沒等許星里說話,便先張開了嘴:“資料我交上去了,後續的事情你處理一下,我出去一趟。”
許星里還沒有反應過來,傅寧就已經轉身進了實驗室,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白大褂已經換成了一個淺褐色的風衣。
看着傅寧離開的背影,許星里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您,走,好!”
北區公園離基地很近,步行幾分鐘就倒了,但這幾分鐘裏,對於傅寧來說,太漫長了。
幾分鐘裏,可以下想太多的事情,十年前,嵐司,還有那場火災,以及剛才從時連嘴裏說出來的“嵐司沒死”這四個字。
一切都太詭異了,時隔這麼多年,為什麼偏偏在今天提起?
現在時間快到中午了,北區公園早上晨練的人也少了很多,傅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半山平台上的時連。
在看到時連猛的一瞬間,傅寧好似覺得腳下有鎖鏈拉着一樣,他想知道時連嘴裏想說的事情,可又害怕了解其中。
在上台階的時候,每一步都彷彿是在腳上鎖上了一個千斤重的鐵環似的,心口的東西壓的快要喘不過氣。
終於,在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傅寧額間的汗都冒了出來,半山上的風毫不吝嗇的吹進脖頸間的衣服里,冷的人全身發顫。
“想說什麼?”傅寧先出的聲,看着站在圍欄邊的時連。
時連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傅寧,隨後輕吐一聲:“我想了解一下嵐司。”
傅寧抬腳走到時連身邊,將手搭在圍欄上:“你知道的,我不會在提起他。”
時連暗自緊了緊手指,雖然不知道現在嵐司在籌劃什麼,但根據現在的情況看,嵐司了解的明顯比自己的多很多。
到現在為止,關於嵐司的淺層都沒有挖透,而這些人里,唯一了解嵐司多一點的,就只有與嵐司大學同學的傅寧。
“你妹妹的死也許和嵐司沒有關係。”時連此話一出,傅寧的眼底瞬間就紅了起來,牙關咬的更緊了些:“你說什麼?”
時連視線對上傅寧的眼睛,心裏怔了一下,便將眼睛移開:“抱歉讓你回憶,但是這次我需要你。”
傅寧將頭轉過去,冷風將髮絲撩起,金絲眼鏡遮擋下的眼睛裏,情緒琢磨不清,被風吹散的聲音些許有些凌亂,很輕:“你先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我。”
時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十年前,那場火災里,其實是有兩名死者的。”
傅寧也是怔了一下,沒有說話繼續聽時連說著:“那個沒有被爆料出來的死者就是嵐司。”
傅寧想到了事情不對勁,但是現在從時連嘴裏說出來,自己的整個大腦神經像是崩塌了一樣。
“你怎麼知道?”傅寧聲音明顯的有些顫抖。
時連長話短說,一兩句就將前後事情經過說了清楚,傅寧也是震驚了半分,閉上嘴半天沒有說話。
“嵐司的克隆實驗你了解多少?”時連張嘴問道。
傅寧眸子的震顫平靜了下來,山上的冷風已經吹着:“這個實驗,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着手研究了。”
“那個時候,他還是我的搭檔,起初,他只是研究動物器官之間的克隆,並不違背常理,所有學校並沒有出手管。”
傅寧將頭低了低,看着腳下生長的雜草,繼續說道:“嵐司本來就是高智商,克隆這項技術簡單的成分他掌握的很快,之後,有大幾個月,嵐司都沒有來過學校了。”
說著,傅寧牽了牽唇角,似笑非笑:“這個時候,我和他的關係並沒有鬧掰,甚至他消失的這幾個月裏,曾經一度邀請過我去欣賞他的克隆實驗。”
“他真的是瘋了,他竟然複製了一個自己出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技術,但是這項技術到現在為止,第十區還沒有一個人研究出來。”
時連知道傅寧本就是一個生性驕傲的人,但現在從傅寧嘴裏說出來的嵐司這個人,他很明顯的能感覺出來,傅寧在嵐司之下。
這讓時連不得不懷疑起了一切,嵐司從一開始所做的一切,以及那樣可笑的接近他,這都是在他的計劃之內?還是真的是巧合?
時連不敢細想。
傅寧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己說多之後,連忙回到正軌:“你要是想對付他,不要和他硬碰硬,對於剛才所說的克隆實驗,我也只是了解了這麼多,之後他的一切我都沒有在參與過。”
時連眉頭微蹙,繼續問道:“複製品的缺點在哪?”
傅寧楞了一下,冷風吹得鼻尖已經微微發紅,似是想到了什麼:“你上次說,嵐司已經死了,怎麼死的?”
“打穿了腦袋。”
時連的話一說,傅寧便立刻皺起眉頭,自顧自的說道:“複製品是有再生系統這麼一說,大腦就是控制根源,不應該啊。”
傅寧的聲音很小,時連也只是聽到了大概,剛想張口詢問,就被傅寧接下來的話堵住。
只見傅寧伸手拉了拉自己領口的衣服,精緻白皙的皮膚被冷風一下子激的汗毛立了起來,傅寧敲了敲自己后脖頸脊柱的位置。
“這裏試過了嗎?”
時連盯着傅寧那塊凸起的骨頭,回憶了幾秒:“沒試過。”
傅寧眼前亮了幾秒:“以嵐司的性格,如果系統不是在大腦,應該就位於大腦的下一個層次,脊柱,但位置不確定。”
時連暗自鬆了一口氣,唇角揚起:“謝謝,抱歉讓你回憶不好的事情。”
傅寧將手拿下來,搭在欄杆上,冰冷刺骨:“沒關係,已經過去了很久了,早都習慣了。”
冷風依舊吹着,兩人的對話結束了,山上的枯葉再也不斷的往下掉落,最終還是傅寧先開口說了話。
“照顧好他”
時連愣了愣,很快就想到了傅寧說的人是誰,時連將視線移動到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看了幾秒,聲音很淡:“我會的。”
兜里的手機響了,是安以打來的。
“先生,你在哪?”
時連聲音溫和的不像話:“我馬上回來。”
山頂的冷風依舊吹着,傅寧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冷的從衣服里灌進去。
至少還是朋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