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最後任時舟還是在寧樂為怒視中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兩人一同去了出事的地方,此時周圍早已經聚滿了人,雖然大部分人臉色難看,但還是部分人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似乎並不相信什麼神怪之說。
“要我說老趙你這是大費周章,你又不是不知道龔穎那女人獨立特行的,指不定自己偷偷出去,哪有什麼鬼不鬼的,要真有,你立馬給我抓一個看看。”
趙兵蹙眉,一臉威嚴,“王磊,要這樣論起來,我甚至可以懷疑你私下做了什麼小動作,畢竟這次競標,你跟龔穎是競爭對手。”
王磊臉色頓時就青了,卻沒有反駁,似乎還有些心虛,“誰做小動作了,你可不要亂說啊。”
趙兵冷然,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寧樂為和任時舟到來,便不再理會王磊,迎了過來,“小寧啊,這就是龔穎住的房間,你能看出什麼嗎?”
周圍的人難得見趙兵如此對此一個小年輕,不免側目看了過來,只覺得這兩個年輕人除了長得好看,卻沒有人認得,明明在場的都是能說得上話的,反而趙兵卻對這人如此恭敬。
王磊嗤笑着,“老趙啊,你是不是被嚇傻了,他們又不是jc,難不成找他們來裝花瓶,頂個鬼用。”
周圍也有幾個人跟着鬨笑。
趙兵瞪了他們一眼,寧樂為也不在意,便是在房間巡視了一圈,只覺得屋中的陰氣確實比其他地方還要濃郁,他沒有理會其他人不善的眼神,反而是尋找陰氣最濃的地方找了過去,直到停在角落的行李箱前。
“我能看看這裏面的東西嗎?”
龔穎同屋的小姑娘剛點了點頭,王磊就找了機會插嘴道,“哦,原來是想看女人的貼身東西,你這小子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還有這種癖好。”
說著,正想跟着身邊的人一起取笑,卻被人打了一把後腦勺,他氣洶洶地回過頭,正想罵人,身後卻空無一人。
王磊沒敢亂想,反而抓着離自己最近的人罵道,“你他么手賤啊,打我幹嘛?”
對方一臉懵逼,“我,我沒啊。”
王磊卻不管,惡狠狠地警告着,“管好你的手。”
對方也不敢反駁,畢竟他的公司如今還得靠着王磊贊助,要是惹他一個不滿,撤走了贊助,那他就破產了。
沒人管他們這邊的小插曲,小姑娘在一群人的目光中瑟瑟發抖地打開了喃凮龔穎的行李箱,一邊還說著,“這裏面只有穎姐的一些衣服,還是我裝的,不能有其他東西。”
她話音剛落,打開的箱子中入目的便是一片鮮紅,只見箱子裏頭裝着一套鮮艷的衣裳,看上頭的花紋和裝飾,儼然就是一件大紅嫁衣,還是紙嫁衣。
小姑娘膽子小,驟然看到這東西,頓時就嚇得坐在了地上,語無倫次,“我,我,不是我裝的。”
寧樂為蹲下來,在眾人古怪的目光里淡然地拿起了嫁衣,隨意一掀開,還能聽到一陣沙沙的響聲,紙嫁衣在燈光里泛着白光,筆直地垂着,好似有誰披着嫁衣站立一樣。
在場的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磊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可嘴裏仍然在挑釁着,似乎只要能讓趙兵不快,他就高興了,“喲,還搞這玩意,該不會是老趙你找來的托吧?什麼鬼的嫁衣,你以為我們在玩劇本殺啊?”
趙兵一臉怒氣地瞪着他,“王磊你閉嘴能死嗎?”
“怎麼?我就隨便說一說,還不興言論自由了。難不成說被我說中了?”
趙兵還想說什麼,原本在低頭研究嫁衣的寧樂為突然抬頭看了過來,目光先是落在了王磊身上,身後又看向了他的身後。
不知為何,趙兵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可仍然梗着脖子說道,“你這樣看我?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別想了,雖然你長得還不錯,可我還是喜歡更年輕的。”
王磊確實是看上了寧樂為和任時舟這兩人的模樣,只可惜他更喜歡幼齡的,若是這兩人再小個十來歲,或許他還想跟他們玩玩。
任時舟看着他,眼神陰冷。
王磊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不知為何,在任時舟看來時,他總感覺到身後有幾個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頸上,冷到了極致,甚至耳邊似乎傳來了誰的叫聲,像極了他以往玩過那些男孩的求救聲。
王磊還沒再說什麼,寧樂為卻開口了,目光卻是落在他身後,“三個男孩子,都是十五六歲,脖子上有勒痕,他們想讓你賠命。”
此話一出,王磊的臉色就變得十分蒼白,別人沒聽懂,可王磊卻清楚得很,那三個小男孩曾經是自己的玩物,可自己某個癖好與眾不同,又十分暴戾,時常下手重了許多,自然會弄死那麼幾個人。
而不多不少,這麼些年,他的確玩死了三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全都是被他用繩子從背後勒死的。
可王磊也處理得很乾凈,給的錢足夠多,鬼也能閉嘴,然而寧樂為卻能如此準確地說出這件事,頓時就讓他十分驚慌失措,“你他么在放屁。”
寧樂為眼神卻十分冷漠,“殺人償命,你逃不掉的。”
王磊氣得差點就想要衝上來打人,卻被趙兵讓人攔住,王磊氣急敗壞,卻沒真敢動手,被人攔着,反而有了台階下,“好你個趙兵,這是唱雙簧了,你要是想替龔穎那女人對付我就直說,至於怎麼噁心我嗎?”
趙兵卻冷笑,即便他只聽了個大概,但也能猜到其中關係,他大概也聽過王磊愛玩,卻沒想到玩這麼大,“你做什麼你自己心裏沒半點筆數嗎?還用得着我噁心你?”
趙兵一時心虛,有些懟不過,只好說道,“大半夜不睡覺搞這出大戲,我是瘋了才跟你們在這裏玩。”
說著,正想轉身離開,一旁的任時舟卻突然開口,喊了他的名字,“王磊。”
王磊下意識回過頭,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有什麼東西熄滅了。
任時舟卻沒有再看他,反而朝着一旁的虛空說道,“去吧,他肩上的火已熄滅,只要不弄死,隨便你們怎麼折騰。”
四周沒人應話,卻有一道冷風莫名從屋中襲來,直接朝着王磊掠去。
王磊顫抖了一下,原本還想罵人,卻對上任時舟,那粗話卻一個字也不敢蹦出來,他只好齜牙咧嘴,罵罵咧咧地走了。
任時舟收回了視線,就見寧樂為看着他,生怕對象生氣,他連忙解釋着,“我沒敢壞事,只是除去他身上的陽火,那三個小鬼才敢近他身的。”
寧樂為淡然地搖了搖頭,果然男朋友是真大佬,“不,你做得很好。他確實該有報應。”
任時舟勾着嘴角笑道,“放心,樂樂,他陽壽也不多,等下了地府,自然有鬼會好好懲戒他的。”
寧樂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看回嫁衣。任時舟就黏在他身後,滿眼都在看着他。
而在一旁聽完全程的趙兵默默地朝着另一邊挪了幾步,看向任時舟的眼神越發驚悚和震撼,他以為寧樂為已經是個非凡之人,卻不想,任時舟很有可能是地府的大佬。
雖然很離譜,但莫名讓他很信服。
寧樂為問道,“誰是山莊負責人?”
趙兵從三觀破裂重組中回過神,指向一旁的中年男人,“是他。”
寧樂為看向那男人,“之前那些失蹤的人,是不是也有過這紙嫁衣?”
中年人搖頭否定,“沒有沒有。”
可寧樂為明顯不信,他還沒說話,趙兵卻眯起眼,語氣說森然,“白老闆,剛剛我問你的時候,你不也一定否定,你可別小看寧先生,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寧樂為,“……”
他不是他沒有。
那白老闆的確是有些慌神,可面前這個年輕人能一下就找到這紙嫁衣,甚至還點破了王磊私事,一時就有些害怕,生怕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也被寧樂為當眾說了出來。
更何況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憑他一個小山莊,根本就無法賄賂這麼多大老闆,他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是,那些女孩,出事的時候,的確也有這些紙嫁衣的。有幾個人當時還沒失蹤,跟我們鬧了一頓,非說是我們做的手腳。當天晚上,他們也就消失得無聲無息。所有的監控都好好的,也沒有拍過他們離開的畫面。”
白老闆一股腦都說了出來,“當時報過警,還找了幾個有修為的人來看了,那些人就給了幾張黃符,貼上確實好了一段時間,但沒兩個月,就又有人消失了,我沒辦法,只好再跟他們買符,原本這次他們答應給我送來的,結果前幾天說他們換了會長,不給賣了。這不,就出事了。”
寧樂為一時怔住,“賣你符的,是寧家的?”
白老闆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你認識?”
何止認識,他們現在名義上還是歸他管的。
可真他么大水沖了龍王廟,離譜到家了。